嘭!


    距梁城五十裏一座荒山,山腳下,土石混雜的地麵爆炸開來,形成一個大坑,一個小小身影衝天而起,在空中停留片刻才落到地上。


    “天空,你好!空氣,你好!”


    深深唿吸幾次,林凡陶醉無比。


    能再次站在陽光下,拋開一切煩燥,感受微風拂麵的溫柔,這種感覺令他神清氣爽,歡欣鼓舞。


    “此番進梁城,消息沒打探到,反被人連累,真是鬱悶!”


    想到錢百萬那個爛賭鬼,林凡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嘿嘿……”


    轉眼想到識海中的玉蓮淨靈火,他又嘿嘿低笑起來。


    若是有人在此,定會說他笑得無比猥瑣。


    “算了,先趕去小河鎮,一切事情問一問王洋大哥便清楚了。”


    思慮一會,林凡便作出決定。


    施展土遁術,極力向下,直到感覺力不從心才停止。


    四千米!


    三階大圓滿之後,土遁術的極限深度又有所增加,比之前整整增加一千五百米。


    雖然等階沒有提高,但各種能力皆有所提升。


    最明顯的就是不久前施展的大地拳法,一拳便將兩個固元中期修士轟得一傷一殘,威力堪比築基修士隨手一擊。


    若再加上猛虎三步,威力絕對會更上一層樓。


    火狼術更是將兩個固元三階修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瞬間慘死。


    如此看來,火係功法大幅度提升,即使不如大地拳法,但也算強悍無比。


    再次迴到地麵,找準方向,林凡祭出八瓣玉蓮台,靈識大開,向小河鎮疾飛而去。


    以如今靈識的凝厚程度,哪怕保持高速飛行,至少也能支持兩個時辰。


    可才飛出五十裏,身後嗡鳴巨響,震人心神!


    林凡一迴頭,便發現一艘青色戰船出現在視野之中。


    青色戰船數十米長,如同一隻青色巨鳥劃破天空,眨眼來到三千米處。


    “呂家!”


    看到那些人的服飾,林凡兩眼一眯,麵上湧現怒色。


    雖說與呂家恩怨難解,但林凡並不想與他們糾纏,當下全力驅動蓮台,加速離去。


    可呂家戰船是三階極品飛行法器,專門用以飛行,速度比他快上太多。


    一刻鍾後,戰船已追到身後千米,船未至,已有數位強者從船上飛出,分幾個方向包圍而來。


    靈識略微感應得知,拋開雜匠仆從不算,真正要應付的人有十三人。


    眾人以家主呂躍為首,呂楓與另外四個老者次之,接著的是四個中年人,後麵是三個氣勢淩厲的年輕男子。


    “林凡,你若是再逃,我呂躍必挖你林家祖墳!”


    呂躍麵色沉重,如同烏雲低垂,滿身殺氣,所說的話令得林凡怒火瞬間暴湧。


    他停身迴頭,神情冰冷,打量四周一眼,靜靜盯著呂家戰船,等待敵人的到來。


    一口氣功夫,戰船來到眼前,停在三百米開外。


    腳踏飛行法器,呂躍率先飛出,迅速來到林凡眼前五十米。


    在他身後,包括呂楓在內的五個固元後期老者緊隨而至。


    四個中年男子則直奔地麵而去,抬手間,數十杆陣旗飛出,將方圓千米地麵設下陣法,防止林凡遁地逃跑。


    林凡冷眼相看,不出聲也不阻止呂家眾人所作一切。


    並非他實力大進才毫無懼意,而是因為呂躍的話觸及心中痛處。


    罪不及家人,過不連祖上!


    林凡自認雖非正道之士,但生存世間,一些東西還是要顧忌的。


    呂躍代表呂家,而呂家身為梁城世家大族,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對林凡已是恨之入骨。


    可世間一切事,皆講一個理字。


    占理者,哪怕敵人再強,也是底氣十足,敢拚敢殺。


    就算在這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人界也不例外。


    因此,林凡才凜然無懼,選擇麵對。


    其實,他若真想逃跑,呂家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可現在,聽到呂躍的話之後。


    林凡決定不逃了!


    一切終究還是要麵對!


    一切事情源於他與呂鬆的恩怨,而殺呂鬆,他雖迫不得已,但卻占了個理字。


    他倒要看看呂躍是何說法。


    梁城並非鐵板一塊,呂家亦是如此,這是他從呂躍之女,呂芳口中得知的消息。


    隻是剛剛沒見到呂芳,若是有她在此,想必呂躍也不會說出此等傷天害理之言。


    “林凡,你屢屢犯我呂家,殺我呂家族人九名,弟子十七人,已犯下彌天大罪,成為呂家頭號大敵,你可知罪!”


    見林凡冷眼相待,呂躍目中殺意大盛,固元八階威壓洶湧而出,向林凡碾壓而去。


    長期身居高位,掌人生死,即使修為不是最強,但呂躍自有一股駭人威嚴。


    此刻盛怒之下,氣勢如同狂風暴雨,激起無形罡風,欲要將林凡絞個粉碎。


    唿!


    林凡選擇麵對,並不代表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雙眼一睜,精光大盛,一股猛烈氣勢升騰而起,如同火山噴發,狠狠衝向前方。


    眨眼之間,雙方氣勢碰撞,嗡鳴陣陣。


    林凡麵不改色,倒是呂躍神情微變,他身後呂家眾人更是驚訝不已。


    “果然,你已進級固元後期,有所倚仗,怪不得如此膽大。”呂躍冷靜下來。


    處於呂家眾人包圍卷中,還能麵不改色,這林凡絕非弱者。


    林凡深吸一口氣,冷哼道:“呂大家主,這就是你的作風?不知我林凡如何做得不對,竟讓你要舉全族之力,挖我林家祖墳!”


    話語聲中,一股濃烈殺氣從林凡身上湧出,將氣勢再增強幾分,使得他看起來無比兇狠。


    呂躍什麽場麵沒見過,自不會被嚇到,說出那番話也是情非得已,盡管此刻憤恨不已,可還是嘴一張,作出解釋。


    “林凡,你傷我呂家族人,已是罪不可赦。若是僅於此,我呂躍還不至於說出此等傷天害理之言。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擄走吾女芳兒,並將其殺害!為此,別說挖你林家祖墳,哪怕再瘋狂之事,我呂躍亦可做得!因為,芳兒是我的一切,比我呂躍性命還重要的存在!你若是死了倒也罷了,可卻如同下作鼠輩一般躲躲閃閃,不敢一戰!你說我呂躍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說到最後,呂躍淩言厲辭,理所當然。


    “我何時殺了呂芳?”


    林凡麵皮急跳,情不自禁看向呂楓,滿臉疑惑。


    呂楓卻麵無表情,似乎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呂躍怒道:“數月前,你與黃德於梁城廣場一戰,上萬人見證你擄走吾女,再過一個多月,她血衣被送到我手上。你說,除了你,還有誰會殺她。”


    林凡心思急轉,大致明白呂躍話語的重點。


    殺他,是怨恨,但要挖林家祖墳,卻是因為愛女心切。


    若是猜得不錯,造成這一切的,定是呂楓!


    一定是他在其中搞鬼!


    當日跳崖前,林凡有七層把握呂楓不敢殺害呂芳。


    呂楓人老成精,自不會犯糊塗,可現在呂躍卻信誓旦旦,言之灼灼,由不得他不動搖。


    林凡神色變幻,喃喃道:“呂芳死了?那不可能?我根本沒殺過她啊!難道是……”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盯著呂楓,雙目噴火。


    可他還沒說完,呂楓卻先一步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林凡,當日你以呂芳作要挾,欲通過我呂家礦道大門。呂芳拚死反抗,被你打下地縫懸崖。老夫救援不及,隻搶得血衣一片,呂芳因此生死未明,這難道不是你的過錯嗎?”


    伴隨呂楓強詞奪理之言,一個帶著濃濃威脅的聲音出現在林凡識海。


    “你若不想呂芳真的死去,應該知道什麽做吧!若是你做得好,我以靈魂起誓,絕不傷她一分一毫。”


    林凡狠狠盯著呂楓,胸腔起伏,氣得快要爆炸。


    這呂楓,還是人嗎?


    竟拿族人性命來要挾家族敵人,甚至不惜以靈魂起誓。


    魂誓,心魔的一種,深入靈魂,至死方休,若無法做到,最終會心魔反噬,走火入魔。


    活了上百年,竟會如此不要臉!


    怪不得會有呂鬆那樣的孫子。


    看他一幅老謀深算,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凡知道,或許他真的是讓呂芳活下去的唯一那根稻草。


    最終,林凡還真被呂楓算中,選擇妥協。


    強忍著揭穿對方陰謀的衝動,冷冷對呂躍道:“呂大家主,如果我說呂芳未死,你是否會撤迴先前之言。”


    呂躍神情大變,不可置信之極,急急問道:“真的?芳兒真的沒死!”


    這呂躍,可為慈父,難成梟雄,遲早有一天會被呂楓之流奪走家主之位。


    林凡暗暗歎了一聲,道:“當然是真的。若非有所倚仗,我怎敢大搖大擺出現,難道呂大家主就一點不曾懷疑呂芳被用作人質?”


    他一語雙關,加上先前對呂楓的反應,明白人都能看出端倪。


    至於呂躍能領悟多少,林凡則不清楚,但這番話卻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人質?你想怎樣?”


    可惜,呂躍滿臉的關切之情,令林凡失望之極。


    “我與你呂家之恩怨多說無益。今日隻求一公平機會,若我勝,則可離去,同時我保證會讓呂芳安然返迴;若敗,任憑處置。他日相見,不管你呂家出何手段,我林凡不躲不藏,盡數接下!”


    林凡目露兇光,狠狠盯著呂家眾人。


    當然,他也對呂楓反將一軍,逼對方放走呂芳。


    畢竟,呂芳曾幫過林凡!


    呂家眾人大怒,不過最終都轉頭看向呂躍,等他表態。


    “好!既然如此,我可收迴先前挖祖墳一言。但你林凡,注定要死!”


    呂躍迴頭,見以呂楓為首的五大族老點頭,終於含怒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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