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難以想象的饑餓從方牧心底出現。


    饑餓的感覺來得突兀,憑空而出,仿佛沒有根源。


    方牧捂著腹部,將視線看向前方。


    “嘻嘻嘻……嘻嘻嘻……”


    一陣陣女人的笑聲傳來,仿佛勾人魂魄的魔音,聽得人熱血沸騰。


    前方的黑暗被莫名其妙的光芒照亮,被光芒照亮的最中間位置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水池。


    在水池兩旁站著幾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女人們手捧玉壺,正對著方牧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水池邊緣的地麵上,林林總總的擺放著各種珍饈美味。


    女人們用嫵媚的眼神看了方牧一眼,嘩啦啦的跳入水池中,將玉壺中的液體倒入水池。


    美酒的香味從水池中傳來,混合著水池邊緣的珍饈美味,讓人食欲大增。


    方牧舌頭微動,鼻子裏突兀的充斥著開始聞到的香氣,意識有些混亂。


    水池旁邊,除了珍饈美味以外,是十幾具屍體四散擺放著。


    這些屍體全身幹枯,嘴巴張得大大的,口腔內空空如也,舌頭不翼而飛。


    “來呀……來呀……”


    女人們將水池的水澆在身上,動作讓人血脈膨脹,緩緩對方牧的位置招了招手。


    方牧的意識越來越昏沉,倒不是因為這些女人,而是因為饑餓。


    饑餓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當一個人餓到極致的時候,會失去最重要的理智,方牧現在就是如此。


    這一切發生得電光火石,方牧現在眼中隻有水池和水池旁邊的珍饈美味。


    “來呀……來呀……”


    勾人魂魄的聲音還在傳來,鬼使神差般,方牧朝著水池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


    距離水池越來越近,女人們眼中的玩弄之色也越發濃烈。


    當方牧來到水池旁邊時,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水池內衣不蔽體的女人們對視一眼,用手中的玉壺盛了一壺水,朝方牧遞了過來……


    “吃……嘻嘻……吃……”


    女人用手捂著嘴,發出勾人魂魄的笑聲。


    方牧目光呆滯的看了女人一眼,將玉壺接了過來。


    “吃……”女人又重複了一句。


    方牧呆滯的道:“吃……”


    舉著玉壺的手抬了起來,朝著他的嘴巴遞了過去,距離嘴巴越來越近……


    女人看著這幅場景,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


    就在玉壺即將靠近方牧嘴邊時,方牧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女人愣住了,隨後反應過來,繼續低語道:“吃……吃……”


    “哦。”方牧瞥了女人一眼,將玉壺潑灑在女人的臉上,淡淡的道:“你先吃一口試試。”


    “啊——”


    女人發出淒厲的叫聲,原本精致的容顏刹那間變成了腐爛和白骨。


    水池旁邊的珍饈美味也在瞬間化作腐爛發臭的爛肉,就連清澈的水池也變成了血紅色。


    方牧伸出手,拉住其中一個女人的頭發,眉頭微皺。


    結果意料之中,摸屍術仍然沒有觸發。


    “啊——”


    慘叫聲就沒有停下來過,在方牧抓住女人頭發時,其他女人包括方牧手上的這個,全部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水池、珍饈、還有那些沒有舌頭的屍體,全都消失不見。


    方牧放下手,摸了摸頭頂發髻上的白玉簪,鬆了一口氣。


    剛才關鍵時刻,頭頂的白玉簪傳來一股清涼,讓他瞬間恢複意識。


    要說這白玉簪還是從青衣女屍身上摸到的,能夠在他意識極度模糊時發出清涼的感覺。


    聞到香氣時隻是頭腦昏沉,在剛才他差點就著了道,好在白玉簪起了效果。


    “嗯?”


    眼前的一切消失之後,方牧發現周圍的情景不對勁,猛的轉過身,看向自己身後。


    在他身後,衣著整齊、腰間挎著陌刀的嚴銑正緊閉雙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方牧拔出殺豬刀,卻發現嚴銑並沒有什麽動作。


    此時的嚴銑好像是一個木樁,完全不知道方牧在他旁邊,仍舊雙目緊閉。


    方牧抬起手,朝著嚴銑的肩膀拍了過去。


    一道無形的障礙出現在嚴銑身上,將方牧的手彈開。


    在彈開方牧的手之後,嚴銑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的嚴銑很正常,從外表看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方牧暫時放下一刀了結嚴銑的心思,將目光轉向別處。


    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方牧又抬頭看向天空。


    上空兩側部位的峽穀內壁上,到處都是突出的亂石。


    方牧看著這些亂石,眼中的疑惑越來越甚。


    不是其他原因,他總覺得上方的亂石很熟悉,好像之前看到過。


    方牧生出一個想法,迴頭看了一眼。


    在身後是兩行腳印,因為峽穀內潮濕的原因,腳印清晰可見,這是他和嚴銑的腳印。


    方牧摸了摸下巴,又看向前方的道路。


    在前方,潮濕的地麵光溜溜的沒有腳印,也沒有其他行走的痕跡。


    “腳印……”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這裏好像是開始的路,難不成我一直就沒有走動過?”


    在這一瞬間,方牧心頭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沒有走動過,是不是意味著開始經曆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方牧這個想法剛剛升起時,站在旁邊不動的嚴銑有了動作。


    嚴銑的雙眼仍然是緊閉狀態,他伸出手握住陌刀的刀把,將陌刀拔了出來。


    鋒利的陌刀將嚴銑的手腕切除一道傷口,鮮血噴薄而出。


    鮮血冒出來後,並沒有順著嚴銑的手腕流下,而是漂浮起來,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道血氣。


    血氣圍繞著嚴銑,逐漸融入嚴銑身體中。


    當所有血氣全部融入之後,嚴銑吐出一口鮮血,緊閉的雙眼猛的睜開。


    方牧提起殺豬刀,眉頭微皺。


    “方兄弟……”嚴銑的聲音有些虛弱,仿佛剛才放出血氣損耗了身體,虛弱的道:“這裏是幻境,我看過監天司的部分典籍,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方牧皺眉道:“幻境?什麽原因?”


    嚴銑長出了一口氣,看向遠方黑暗的峽穀,將知道的東西緩緩道來……


    “要說幻境,都是假的,而我們經曆過的東西,總共分為五種,就不得不提一個東西,方兄弟,你可曾聽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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