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緩緩放下手臂,仔細迴想,這種感覺以前確實不曾有過。


    再次施展望氣術,目注天空。青山依舊是青山,綠樹依舊是綠樹,但無論是天空還是大地,都充斥著火熱,奔放的火熱。這種火熱也許烤人,也會讓青草綠樹顯得無精打采,但卻真真實實的充滿活躍的熱情,似是而非的熱情。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午時,這種熱情也在逐漸提高,直至空氣因炙熱陽光的烘烤而漸趨沸騰。


    楚征左手腹下掐訣,右手兩指指向天空,沛然的熱氣好似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向楚征身周匯聚,很快楚征就感覺渾身被這種炙熱的氣流所包裹,這炙熱的天地之氣順著他每一寸皮膚硬擠進他的身體,強化著每一絲血肉。掌心勞宮穴、腳底湧泉穴以及頭頂百會穴,更是匯成熱流湧進身體,灼燒經脈的同時讓身體內全部沸騰起來。而這股熱流依舊不停,最終匯聚向神庭,讓神庭內的是法力更趨飽滿。


    “法力凝聚度是半步先天的三倍,吸納速度是之前的五倍。”多半個時辰後楚征緩緩收功,心中已經有了準確的認知。


    一般的修士,無論是築基期法修還是先天期武修,他們的法力勁氣凝聚度是一樣的,而無論是築基先天初期還是巔峰,凝聚度同樣不變,變化的是他們的法力勁氣總量,變化的是他們的身體可以承受的法力勁氣短時輸出量。所以現在自己的法力勁氣已經超越所有築基先天,而身體的承受力現在超越大部分築基中期,並且隨著自己的修為日益穩固,還將更加強大。


    此時雖然剛剛過了午時,但楚征卻不再修煉。無論是神庭還是身體都感覺到燥熱,有一種躁動的情緒。


    取出茶具茶葉放在石桌上,楚征站飛身落在湖邊,找了一個水袋灌滿水,飛迴半山腰。這時瑤瑤也跟著楚征飛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師兄你是要喝茶嗎,師妹的茶藝可是孟妍師叔誇過的。”不等楚征說什麽已經搶過水袋,然後從腰側取出一個玉瓶,將水倒在玉瓶裏,雙手捧著玉瓶冒出絲絲熱氣,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看向楚征。


    楚征坐在她石凳上麵色平靜的看著她的動作,感受到楚征的目光瑤瑤臉色緋紅,心髒不爭氣的快速跳動。


    目光看向山穀,山穀內有些人立即慌張的躲開楚征的目光,好似生怕楚征注意到他們。


    “你很勇敢。”楚征輕輕感歎一句。瑤瑤如此主動的對待自己,恐怕山穀內的許多人心中會有些想法,而且絕不是勉勵的想法。作為一名女子瑤瑤知道他們眼神中的鄙夷和心中的嘲諷。


    “孟妍師叔說喜歡上一個人,心中更多的是委屈,喜歡人的滋味就是願意承受這樣的委屈。”瑤瑤嘴角的笑容開始還有些苦澀,說到最後化為甜蜜。


    水未燒開,瑤瑤先洗茶一次,第二次將茶水沏好,倒入茶杯。過程不複雜,卻很優雅。茶是一般的靈茶,卻莫名的讓楚征更覺清香沁人心脾。


    楚征低垂眼瞼品茶,沒有看卻也能感受到瑤瑤離去時嘴角的苦澀。對此楚征愛莫能助,她不該動情的。


    楚征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品茶,雖然這茶水喝著更讓他心頭燥熱。


    日落西山的修煉,天地之氣顯得溫暖一些,就像是沸水晾成了的溫水。子夜的修煉讓心緒、神庭、以及身體徹底平靜下來。


    第三天,楚征氣息完全內斂,和商飛兩人交代一聲,隨後向著天台峰飛去。


    距離天台峰頂還有百裏距離,隻見前方天空中四頂大紅轎子憑空而行,在大紅轎子兩旁還有四個滑竿禦空飛行,大紅轎子卻沒有絲毫喜慶的感覺,紅是鮮血的紅,那滑竿材質漆黑如墨,遠遠看一眼就感覺陰風陣陣。每一個滑竿上還做著一名身著黑袍的修士。此刻日正當空,卻憑白的讓人周身泛冷。


    楚征沒有打算生事,身形晃了一下就從滑竿旁飛掠過去。


    “著急趕死投胎啊!”滑竿上那名麵色蒼白顴骨很高的青年臉色猙獰的怒罵一句,聲音幹澀讓人聽著就心裏難受。


    楚征一腳踏在空中,轉過身平靜的看著對方,語氣平靜的問道:“你是在說我嗎?”


    那名顴骨突出的青年接觸到楚征平靜的目光不由得心頭一跳,飛快的轉頭看向停駐在空中的四頂大紅轎子和三個滑竿,同門的存在立即給了他底氣,同門無聲的嘲諷立即讓他怒不可遏,抬起手指著楚征怒罵道:“當然說的就是你!你著急趕死……”


    楚征身形一晃已經位於此人頭頂上空,一腳向著對方頭頂踏去。


    啊呀一聲怪叫,此人猛然在滑竿上站起身,手中憑空出現一根慘白慘白的尺許長獠牙,抬手向楚征腳底刺去。那獠牙尖端猛然浮現一個白色骷髏,骷髏張開嘴噴出一團黑霧,頓時間鬼哭狼嚎聲響起,黑霧包裹著骷髏撲向楚征雙腿。


    砰!


    天空中一聲沉悶至極的悶響,楚征腳踏虛空勁氣踩的虛空震蕩,黑霧包裹的骷髏頭怪叫一聲向下跌落,在強大的勁氣下,那顴骨突出的修士啊呀一聲神色驚慌的向下方飛去。


    “想跑?”楚征身形急速下墜,在離地十丈高度終於追上對方,又是一腳踩向他頭頂。


    “啊!”顴骨突出修士厲吼一聲雙袖一震,就好似一隻大蝙蝠一般,與此同時一團黑霧彌漫身周,那黑霧化作數杆黑色長槍刺向楚征。


    砰!


    楚征又是右腳踏空,空氣中的波紋肉眼可見。數杆黑色長槍接觸到波紋立即崩潰。


    先天和境由心生的差距不是半步,而是天與地。


    砰地一聲黑袍修士栽倒在地,楚征緊隨而至一腳踩在對方腦袋上。


    砰!


    滑竿摔落在數丈外,嚇的黑袍修士猛然哆嗦一下,咿咿呀呀的想張嘴求饒慘嚎但嘴巴卻張不開。


    “道友手下留情!”


    一聲嬌喝,七名修士圍在楚征四周,四女三男,女子身著大紅袍各個臉色白如玉一臉嬌媚,手中提著白骨長鞭,三名男子一身黑袍臉色青白,手中緊握白骨獠牙。


    七個人圍住楚征,但包圍圈太大,每個人距離楚征都有十丈開外。憑白了沒了氣勢,隻有戒備。


    楚征掃了一眼說話的女子,低頭看著腳下的黑袍青年,平淡的說道:“不作死就不會死,你這作死的性格還是早點死吧!”


    砰地一聲,黑袍青年腦袋徹底碎裂,紅白腦漿四濺,黑袍包裹下的屍體抖了抖隨後軟軟趴在地上。


    饒他?手下留情?這種作死性格的人即使繞過他,他也不會感恩戴德,反而會像毒蛇一樣藏在暗中等待機會。這樣的人既然成了仇就讓他死吧!


    左手一抓將對方儲物袋收起,右手一招滑竿和那把白骨獠牙收進儲物袋。楚征右腳蹬地將靴子上的紅白之物震散的同時飛上高空,一邁步向著百裏外的山頂飛去。


    地麵上七人有的相互看著,有的低垂著頭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


    什麽叫狠?麵色猙獰心狠手辣叫狠,在場七人無論男女都是狠人。但見識到楚征的平靜他們隻能心頭顫栗。不動手則以,甚至可以繞著走,但一動手就殺人,平靜的殺人,一切漠然,包括生命。


    天台峰峰頂十丈天台,楚征落在山頂之時已經有三批人占據三個角落。


    萬法宗張青占據西南角,身後五名試煉者,冷手距離張青一丈開外雙手抱胸。


    西北角一名長發飄揚麵色冷峻修士同樣雙手抱胸,而其氣息時而渾厚時而冷冽,楚征一眼就可看出此人已經築基。在他身後八名背負長劍青年男女,前幾日攻擊楚征的人就站在其中。


    東北角一名儒雅青年背負雙手,周身氣息同樣震蕩,在他身後八名年輕男女。


    楚征飛落平台沒有站在張青右側,反而落在冷手更左側,揮手取出一張太師椅,往上一座,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萬劍宗偷襲自己的青年一眼,喝了一口酒微閉雙目。


    感受到楚征的目光,萬劍宗青年臉色一白。當然,用陳東的說法他們各個都是小白臉,再白一點別人也看不出來。


    遠方四頂大紅轎子和三個滑竿自遠方飛來。


    嗖的一聲四女三男竄上天空,一揮手收起紅轎和滑竿,七個人向天台飄落。


    就在這時遠方一朵紅雲急速飄來,衝過降落的七人站在天台上,隨後大紅袖如同花朵綻放般翻轉,一名身著大紅輕紗肌膚如凝玉身材妖嬈的絕美女子背負雙手站在天台上,身後紅色長袖拖地。與此同時四女三男落在女子身後。


    “三十六名試煉者隻來了三十四人,看來萬法宗和陰冥宗內部競爭很激烈啊。”東麟閣為首儒雅修士拱手道:“東麟閣齊東瑞。”


    萬劍宗為首一臉冷色的小白臉淡淡說道:“萬劍宗劍長空。”


    “陰冥宗,詩紅。”陰冥宗紅衣女子臉色冰冷,聲音卻如滴泉般清脆悅耳。


    三人目光轉向萬法宗眾人,在場四大宗門中三大宗門已經出現試煉者領袖,隻有萬法宗還是一盤散沙。


    東麟閣與萬劍宗試煉者看向萬法宗眾人眼神逐漸兇狠。這樣的萬法宗試煉者,將他們留在此地也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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