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梧桐的額頭被池頓彈了一下。


    “傻丫頭,你這會兒怎麽不聰明啦?還坐在院子裏等,也不怕染了風寒症!”


    池頓的責問聲可一點都不小,但梧桐卻並沒有被他嚇到,隻是怯怯的抿嘴,說:“少爺您別生氣,現在天氣這麽熱,不會生病的啦。”


    “滾滾滾,迴你房間睡覺去,今天少爺給你放假。”池頓對這個小丫頭沒了辦法,隻想將她快點趕迴去睡覺。


    語氣雖衝,但梧桐卻能夠領會池頓的好心,也不推脫,恭敬道:“多謝少爺。”


    “哈~!”


    “我也迴去睡覺了。”


    池頓自己進了屋,梧桐等到他關上房門,皺了下鼻子,她仔細的聞了聞味道。


    剛剛少爺從梧桐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她聞到的是一種淡淡的煙火味,那味道像極了她在柴房裏燒木頭的味。


    梧桐沒有返迴自己的房間,而是向著正院走去。


    外麵的護院正在忙活,梧桐隨手拉住一人,細聲聞到:“今天城裏出什麽事兒了嗎?”


    那人疑惑的看了看梧桐,說:“沒有啊,梧桐你怎麽了,眼圈怎麽這麽黑?”


    沒事兒?


    梧桐擺擺手,說:“走開走開,不管你事兒。”


    頗有些氣鼓鼓的望著天,少爺呀少爺,您這才剛迴來,千萬別捅出什麽亂子啊。


    如今池頓可是惡名昭著,告示上將他寫的十惡不赦,可是這樣卻又能在象關城中隨意進出,就好像那告示是假的一樣。


    梧桐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


    否則也不至於將那樣的告示張貼全城,甚至蒼雲境內都鬧得熱火朝天。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的,他們池府也必定要遭受牽連。


    隻是偏偏就沒有人來抓他,這才是最令梧桐感到奇怪的地方。


    他們是想要少爺身上的什麽東西?


    或者是,害怕少爺身邊的什麽人?


    不過無論是哪樣,梧桐覺得,池頓現在什麽都不做,才是最好的處理。


    與敵人接觸的越多,他將會暴露的底牌也就越多。


    到時候若是被群起而攻之,那便不好了。


    嗯,這個道理是她和挑水的老王頭下棋自己悟出來的。


    而另一邊,池頓的院子裏沒了人,一個小小的身影偷偷摸了進來。


    輕手輕腳的打開了門,徑直的向著池頓走去。


    一大早,錦鯉就跑來找池頓了,這裏是池頓家,她一個人待著,總會覺得很是不自在。


    於是便打算來池頓這裏看看,隻是她這一進來,就看到了一身破爛衣服的池頓,渾身髒兮兮的躺在他那整潔的床榻上。


    連被子都沒蓋,門窗緊閉著。


    她關上身後的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身上有碳灰的痕跡,錦鯉仔細看了看,他的衣角還有幾塊兒黑色的小點,錦鯉聞了聞,眉頭皺了起來。


    眼睛有點難受。


    笨蛋,為什麽全都一個人去扛著啊?


    昨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不過還好,池頓在這裏,他雖然看著狼狽,但是好在沒有受傷。


    錦鯉幫他把那套在身子外麵的袍子脫了下來,去廚房要了一盆溫水和手巾,再次迴到這裏。


    他睡的很死,並沒有發現錦鯉的動作。


    以往,隻學過如何將鋒利的刀子刺入敵人的要害,如何運用可以見到的一切東西作為武器,拚命的生存下去。


    錦鯉還是第一次,嚐試著在不驚醒某人的情況下,為他擦拭身上的碳灰。


    “懶蟲,辛苦了。”


    她縮在了池頓身邊,躺在那兒看他,許久,許久。


    小池子,讓我當你的魚吧,我覺得,你比世界更溫柔。


    說起來,池和鯉,貌似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呢。


    我這一身災咒若真那麽厲害的話,請把你的厄運都給我吧!


    就算再倒黴,我也會很開心的。


    隻要,不再孤身一人。


    -


    -


    一個熟悉的地方,池頓看著那熟悉的空白空間。


    怎麽又來這兒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池頓記得非常清楚。


    神心鏡的鏡中世界,那個讓他第一次真正見到原身的地方,第一次親身感受池頓存在的地方。


    他又一次進來了,這一次卻是毫無征兆。


    池頓隱約的記著,自己隻是困得想睡覺,一進屋子他就倒在床上了,很快就睡著了。


    但是又怎麽會來到這,難道壓到神心鏡了?


    “喂,你看什麽呢,過來啊!”


    那個熟悉的人,在向他招手,兩個池頓再一次見麵了。


    隻是有些不同,與上一次那充滿暴躁的家夥不同,現在的池頓,他隻是靜靜的待在那。


    非常的平靜,一點我很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池頓說:“又見麵了。”


    但是原身卻搖搖頭,說:“拜托,雖然我一直在看著你,但這其實是咱們第一次見麵好吧?”


    “啥?”


    池頓自己懵了,這個原身的靈魂說什麽,說他們第一次見麵。


    原身歎了口氣,解釋道:“這裏不是你想的那個神心鏡空間。”


    “不可能!”


    池頓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他可是和原身在此處開展了一次非常激烈的辯論會。


    最後不了了之,池頓並不覺得是自己贏了。


    但是原身卻說:“沒什麽不可能的,實話告訴你吧,你身上的那個鏡子照出來的東西,才不是什麽真我,它找出來的是你心中的陰暗麵而已。”


    他輕輕的抬起手,在他那靈體的手腕上,鎖著一條鐵鏈,不過卻沒有連接。


    “這個,看見了嗎,就是因為你總想那些東西,我才被鎖在這裏無法離開的。”


    這個原身,怎麽感覺異常的和善啊?


    “為什麽,那麽這裏是哪兒?”


    原身望了望天,天上什麽也沒有白茫茫的一片,他說:“還能是哪兒,你的靈魂空間唄,現在我可是想走也走不掉,你趕快想想辦法,把我放了,趕著投胎呢。”


    額……


    原身其實是這樣的性格來著?


    池頓一臉的懵逼,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於是掐了自己一下。


    不疼!


    果然是夢!


    “你傻啊,你現在是靈體!那來的疼痛感,不然你試試把自己腦子挖出來。”


    看著池頓傻木傻樣,原身在一旁嘲諷道。


    居然,還有點腹黑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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