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和長蛇的狀態都很奇怪,”南江說:“不像腦筋清明的樣子,我懷疑它們是不是被什麽藥物,或者妖族的什麽密法控製了神智。”“跟我以前遇到過的傲因完全不同。”青檀對南江的猜測表示同意,“說不定真是有什麽隱情在裏麵。而且我很疑惑他們為什麽要派這樣的家夥出來?沒有神智、形貌醜陋、除了有幾分蠻力,高級些的手段一概不會。就算它們長得足夠醜……噯,你們說,該不會是想把咱們都嚇跑吧?”南江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別搞笑了,醜還能當武器用嗎?”話沒說完,就聽明夏喃喃說道:“我怎麽覺得……被你說中了呢。”幾個人一起看他。明夏神情凝重,“我曾與水虺有過交集,在西山大陣裏更是生死相搏。連英家的那些人都聽說過我殺了水虺的傳言。我想說的是,他們不一定知道我對條狀物有心理陰影,但他們肯定猜得到蛇類這種對手,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刺激。”“類似於……心裏震懾?”南江問他。“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明夏說:“不管是想要我的心頭血,還是其他什麽東西,或者是有什麽咱們沒看透的算計,總之它們對我有企圖這是事實。”青丘聽了半天,忍不住插話說:“說不定真的就想把明夏嚇走。戰鬥的主力都在這裏,明夏要是一走,不是就落單了嗎?”青檀莞爾,並不打擊青丘天馬行空的小想法,“也說得通。”“我也覺得說得通。”南江微微有些別扭的掃了青檀一眼,“他們應該知道青檀帶著人來增援,但他們不一定知道你帶來了武器和充足的物資。他們做出這樣的安排,是因為它們以為外麵隻是一群赤手空拳的人,他們低估了我們的戰鬥力。”青檀微微愣了一下,“這樣說的話,確實說得通。”南江話匣子打開,越說越順溜了,“傲因和長蛇,都是個體能力非常強大的族類,隨便拎出來,都足以碾壓我們一群人在武器裝備不足的情況下。所以我想,派它們出來應戰,很可能就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青檀思索片刻,緩緩點頭,“如果說,妖界與人界相通的那條通道是一個巨大的傳送陣,那他們現在就忙著尋找傳送陣在人界這一端的真正開口。對他們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幹擾。要消除這種幹擾,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們自己滾蛋。”“才不滾。”青丘磨著後槽牙哼哼,“想的美。”雖然被欺負的仇已經被師兄報了,但他心裏還是很不高興的。膽敢放出那麽一條大蛇來攻擊他們,就等著被他們狠狠報複迴去吧。“如果是我,”青檀說:“發現派幾頭野狗不能把咱們的人嚇跑,就得想著換換招數了。比如,打發幾個人出來,打著談判的名義拖延拖延時間什麽的。”明夏點頭,要換成是他,他也會這麽做。如今的局麵,白一方派出的妖獸沒打贏,而那些厲害的大妖估計又抽不出時間來打架,可是人類不斷的叫陣,能量罩外麵炸來炸去的也很麻煩……於是,和談就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保存己方的實力,又可以拖延一下時間,免得對手不管不顧地打過來。等自己這一方的人手裝備都準備到位,完全可以合約一撕,不顧臉麵的繼續開打。簡直就是進可攻,退可守。明夏問南江,“接下來要怎麽做?”“養傷、休息。”南江說:“還有……等。”通過傲因和長蛇的數量,可以推斷能量罩裏麵的世界要比外麵看上去的大得多。因為不確定還會不會遇到這種規模的襲擊,南江和青檀商議之後,把他們的營地從綠洲中挪出,搬到了靠近開陽綠洲的一處高地上。在這裏紮營,一是便於接應來自後方綠洲的增援,二是在借助器具的情況下,他們可以更全麵的觀察瑤光綠洲裏能量罩附近的動靜。一旦發生什麽變故,也有足夠的時間來應對。當天夜裏,巡夜的人變成了梧桐和青檀的另外一個助手。他們各自帶領一個小隊,安排不同的時段來值夜。白天參加戰鬥的人都撤下來去休息,明夏和青丘也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帳篷。不過或許是白天精神太過亢奮的緣故,明夏雖然渾身酸痛的仿佛要散架,卻仍然沒有睡意。他把帳篷拉開一條縫隙向外看了看,小聲的跟青丘嘀咕,“怎麽還沒開完會?”全員搬到新營地之後,南江就把各部分的領隊召集到一起開會去了。除了總結白天的戰事,還要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做準備。青丘懶洋洋的在帳篷裏打滾,嘴裏嘀嘀咕咕的跟他聊天,“畢老他們肯定也想知道白天發生了什麽事,這一講就得講半天呐。”這倒也是。“咦,”青丘不知何時滾到了帳篷的門口,探頭往外一看,低聲叫了起來,“那邊兩個人好像是鳳鳴和李悠然。”明夏也八卦的湊過去,果然見不遠處的帳篷旁邊沾著兩個人。因月光明麗,故而隔著一段距離也看的分明,穿著黑色訓練服的人是鳳鳴,他對麵個頭稍矮一些,身穿土黃色作訓服的人是李悠然。“是在道謝吧。”明夏猜測,這兩個人之前從無交集,可沒什麽舊可以敘。湊到一起能說的也唯有今天的險情。青丘感歎,“當時可真危險啊。”明夏想起白天的情形,心裏也有些後怕,“還好鳳鳴反應快。這可是救命之恩啊。”“一定得請吃飯。”青丘繼續感歎,“還得是老貴老貴的那種。你說她請客,會不會把咱們都帶上?”明夏哭笑不得,“你想吃什麽,我請你。”青丘閉著眼睛舔了舔嘴唇,“我覺得,炸雞就好。”明夏被他說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對快餐類的食品其實感覺一般般,但是在這荒郊野外的生活了一段時間,不知怎麽,就特別想念這些高熱量的垃圾食品。“好,等迴家了,我帶你去吃炸雞。”明夏摸摸青丘的軟脖子,“還有別的,但凡你想吃的,咱們一樣一樣去吃。”青丘點點頭。明夏見他一直閉著眼,忍不住在他身上摸了兩把,“是不是累了?”青丘沒有動,像睡熟了似的,尾巴都蓬蓬鬆的在身後攤開。九條毛尾巴,細細看去,長短還略有不同,有幾根略長些,還有幾根略微短一些。當然明夏是認不出哪一個是小一,哪一個是小九的。明夏伸手摸摸他的尾巴,滿心都是對自家孩子的憐惜憐愛。明夏的手順著他的大尾巴揉到他的小肥爪,再揉揉他的軟脖子,發覺青丘仍然沒有動靜,不覺有些奇怪。以前隻要把手放到他脖子附近,他是必然要躲的。“青丘?”明夏不放心地摸摸他的胸口,胸口是熱乎的,也有唿吸的起伏。他好像隻是毫無戒心的睡了過去。但這情形明顯不對,青丘從來不會這樣睡覺。他在生活習慣上很有些挑剔的毛病,往往要等明夏鋪好被褥,並且他先躺下之後,這小東西才會湊過來依偎在他的身旁,當然更多的時候會蜷縮在他的頸窩裏,青丘一向覺得這個地方才是離他最近的。在明夏的記憶中,他們認識這麽久,青丘還是第一次在他還沒有入睡的情況下就不管不顧的睡了過去。“青丘。”明夏再喊,忍不住晃了晃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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