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鬆青這個人,大概也是覺得自己之前的事情辦的不地道,他很少在明夏跟前露臉,在畢老的小隊裏也像個透明人似的,隻知道低頭幹活。畢老對他印象倒是不錯,覺得他是個挺踏實的壯勞力。明夏不至於記恨他,但是在出了那些事之後,也很難當他是真心朋友,頂多迎麵撞上了點個頭笑一笑,別的交情是不會有了。明夏這會兒想起這人,是因為李悠然給他開藥的時候提過一嘴,說鬆青的狀態也屬於能量紊亂,主要是本體不適應這種幹熱少雨的環境他的老家是在少華山那一帶。除了他,陶生和塗慶也都有些打蔫。在這種情況下,畢老的精神抖擻就顯得有些詭異了。李悠然左右看了看,雙手圈在嘴邊悄悄問他,“英文字母a後麵是啥?”明夏詫異,“當然是b。”李悠然鬼頭鬼腦的說:“兩個b。”明夏,“……”怎麽還猜上謎語了?!旁邊的青丘卻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原來是他呀!”明夏詫異,“你知道了?”青丘點頭,“就是呀。”明夏覺得耳熟。“《山海經東山經》,”青丘提示他,“又南三百裏,曰姑逢之山,無草木,多金玉。有獸焉,其狀如狐而有翼,其音如鴻雁,其名曰,見則天下大旱。”“是他呀。”明夏恍然。難怪畢老一天到晚這麽精神,人家根本就不怕幹旱的。而且看畢老說話大家都那麽愛聽,說不定就是因為他的音色裏有什麽特異之處。李悠然站在下麵直點頭,還伸手衝著青丘比劃了一下大拇指,“青丘聰明!”青丘得意洋洋的翹起下巴。明夏欣慰的點頭,暗想原來“吾家有兒初長成”就是這個滋味兒。李悠然聽到動靜,探頭朝著街口看了一眼,“他們迴來了。”明夏趴著房頂的邊沿往外看,見南江皺著眉頭走了過來,連忙衝他招手,“南江,上來。”南江抬頭,見明夏趴在房頂上往下看,雙眼閃亮,一看就是精神很飽滿的樣子。於是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南江從禮拜堂裏穿過,來到了寺廟的後院,然後順著台階三步兩步跑上了房頂。明夏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滿臉疲憊的南江,哄孩子似的在他背後拍了兩下。他猜到南江這一上午的忙碌大概是碰了壁,也不多問,隻說:“我有個想法想跟你說說。”兩人身高相仿,南江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閉著眼輕輕籲了口氣,“你說。”“我剛才在想,訛獸會騙人,會使一些迷障之術。”明夏輕聲說:“你看,在它死之前,涼台城對麵什麽都沒有,古城壓根就沒露出來。是不是可以猜測,胡老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鏡像古城?”南江“嗯”了一聲,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的。“那麽,他們就不可能是在鏡像古城裏出的事。”明夏在做夢夢到有人搬動佛塔底座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了,“訛獸騙人。胡老他們更有可能是在涼台這裏出了事。”南江一個激靈,一下子站直了身體,雙眼緊盯著明夏,“你是說……他們就是在這裏出了事?”這裏,寺廟的禮拜堂,他們最有可能紮營休息的地方。明夏點點頭,“我就是這麽猜的。因為隻有在大家都休息的時候,所有的人才會聚在一起。就算外圍有巡邏的隊員,但整體範圍不會太大。”南江的思路一下被打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家都放鬆警惕的時候發生了變故,因為不論是這裏,還是對麵的鏡像古城,都沒有反抗的痕跡。”胡老帶領的技術員隊伍是有杜指揮同行的,而杜指揮帶領的是從堯洲市區調配過來的特勤人員,他們進入西區的時候是配有武器的。如果遇到危險,不可能一槍都不放。要不然就是中了什麽暗算,失去了戰鬥能力,要不然就是變故發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他們完全沒有時間來反擊。兩次都是如此。胡老的隊伍,一共被暗算了兩次。第一次,潛伏在暗處的敵人把胡老和技術兵們帶走了。杜指揮在周圍尋找線索,同時向分部發迴信息。第二次,他們把杜指揮和他的隊員出其不意地帶走了。動作之迅捷,甚至沒等到特勤人員們發一槍。明夏拉著南江去看青丘清理好的佛塔,“青丘忙活了一上午呢。”青丘瞟了南江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唧了一聲。他們倆當著他的麵兒抱來抱去的,簡直礙眼。要不是看在明夏還想娶他當媳婦兒的份兒上,青丘非撓南江幾爪子不可。南江,“……”還是覺得青丘身上有一種閃瞎眼的丈母娘氣場。南江哭笑不得的在青丘肩膀上拍了拍,“青丘越來越能幹了。變出人樣兒也更好看了,嗯,是不是個頭也長高了?”挨了表揚,青丘的小表情繃不住了,嘴角一抿,露出兩個圓圓的酒窩。明夏摸摸他的腦袋,覺得這孩子真好哄,都不用掏兩塊糖,直接空口白牙就能給他哄開心了。明夏把他剛才做的夢講給南江聽,“……就是這個底座,我在夢裏看的很清楚。不過我和青丘忙活了半天,也沒發現要怎麽操作。”南江伸手試了一下,不敢妄動,連忙把兩隊的技術員和畢老都請過來一起研究。明夏站在旁邊看熱鬧,心裏忽然一動,提醒南江,“先把人員安排好,萬一出事兒要怎麽辦?”南江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萬一這裏真有機關,那麽一旦被觸發的話,或許一定範圍裏的人都會落進陷阱。那剩下的又要怎麽辦?一直到天黑,一群人也沒研究出來這半個佛塔到底有什麽機關。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唐勳用儀器來檢測,發現佛塔的周圍有一種持續震蕩且又十分微弱的能量波動。而佛塔的底座也確實有經常摩擦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