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狼狽的在地上撲騰。它的能量都用來指揮旋風,很難做到一心二用來修補傷口。而傷口的存在,則對它的平衡造成了極大的幹擾。它在地上撲騰許久,剛剛掙紮著飛起來,又被閃電般射來的一支箭釘在了地上。這支箭穿透了它的後腿,它越是拚命掙紮,傷口反而被撕扯得更大。鮮血濺出,將它周圍的沙地都染成了紅色。又一箭。這一箭直接射穿了它的妖丹。妖丹在它的身體內部砰然爆開,瞬間釋放出來的能量在它的身體周圍疾速旋轉,夾雜在其中的碎石和野草如同風裏的刀刃一般,在大風的身體上割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當這股狂暴的能量最終減弱,並散逸在空氣中的時候,沙地上隻剩下一具破敗的鳥屍和一地斑駁的鮮血。釘入大風身體的那兩支長箭微微震顫,像在啜飲大風的鮮血與能量,超過三分之二的箭身都變成了刺眼的血紅色。而曾經射穿了大風翅膀的那支箭,箭頭也呈現出鮮血般的顏色。這讓所有看到過龍舌的人都對它們又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它們不僅僅是兵器,它們甚至擁有自己的戰鬥意識。難怪明夏會說它們是他的戰友。妖力散盡,長箭啪嗒掉在了地上。鮮血的顏色還沒有被充分的消化,長箭從頭至尾卻都籠罩在奪目的光華之中。明夏將這幾支箭收集到一起,或許是大風已經死去的原因,接近大風屍體的時候它們不再有那種微微震顫的反應。他用手指碰了碰紅色的箭頭,發現血色已經滲入到了箭身中。他心裏隱隱約約的猜想它們或許隻能從活的妖怪身體裏吸取能量。極有可能,吸取的能量越多,它們的殺傷力就越大。明夏摩挲著手中的長箭,心裏有些擔憂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但不論是他還是他的兵器,此時此刻,實力提高都不是壞事。明夏不希望自己成為那種既利用兵器活命,暗中卻又對它心存忌憚的人。那也太卑鄙了。明夏拍拍弓身,輕聲說:“辛苦了,兄弟。”弓身微微一亮,複又沉寂了下去。李悠然帶著一臉嫌棄的表情走了過來,將大風的屍體收進特殊的裝置裏,打算帶迴去給技術部的人研究研究。這東西雖然已經死透了,但到底也是千百年來隻在傳說故事裏出現過,生活裏卻首次露麵的新品種,還是有一定的學術價值的。隨著大風的死,肆虐在戈壁灘上的狂風也消散了,陰雲慢慢散開,重新露出了瓦藍瓦藍的天空。眾人都有種做了一場惡夢的感覺,身心俱疲,卻又無比慶幸。除了青丘自告奮勇擔任空中巡邏,其餘的人都原地癱倒了青丘頭一次與大風這種級別的大妖怪交手,興奮的過了頭,需要獨自消化消化。聯絡器也再一次恢複了信號,劉恩正的嗓子都啞了,“南江迴話,你他娘的還活著嗎?”南江坐在地上,背靠著車輪,臉上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活著。”劉恩正大概沒想到一下子收到迴應,呆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謝天謝地。”對於他們來說,出任務的時候永遠都是任務最重要。所以一旦遇到攔截,留下一部分人應戰,其餘的人繼續執行任務,這是最正確的做法。但這並不表示先行離開的戰友心裏會毫無負擔。“放心吧。都是輕傷。”南江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這邊的情況。其實戰鬥中最危險的時刻反而是在大風臨死之前,它推過來的風柱差一點兒就掀翻了防暴車,而那個時候,他們都躲在防暴車下。劉恩正交代了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又重新發了坐標過來。他們已經找到了裂穀的入口,並留下標記,準備先行一步勘察裂穀裏的情況。南江放下聯絡器,見明夏正拎著急救包朝他跑過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明夏的身上也沾滿了灰塵,還好沒有受傷。明夏在他身旁坐下,“袖子卷上去。”南江低頭,見自己的袖子上沾著幾塊明顯的血跡。為了新任務,他們不僅給車子做了新的偽裝色,作訓服也換成了適合沙地行動的土黃色。這個顏色不像黑色那麽隱蔽,一點兒小傷就能看出來。南江身上的傷不重,都是被大風掀翻在地的時候造成的磕碰傷。南江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別忙了,歇一會兒。”明夏掃了一眼他頸側的擦傷,傷不深,創口滲出細微的血珠,“消一下毒。”這裏空氣幹燥,消消毒讓它們自己愈合就行。南江鬆開手,有些疲倦的閉上眼,“我剛才還在想,這本來不是你的工作……”明夏立刻就知道這人又想多了,本來就累得要死,一聽這話頓時暴躁了,“我老師和師兄都在裏麵呢……我又不是被你騙進來的。你要是再說抱歉之類的廢話,老子要揍你了。”南江一下笑出聲,抬起手在他頸後捏了一把,“你是誰老子?!”明夏卻被這個話題勾起了火氣,而之前在戰鬥中積累起來的緊張、恐懼以及對戰中對自己的不確定……這種種的壓力在身體放鬆的這一刻,也借由這個吵嘴的機會統統被釋放了出來,他一把拍開南江的手,“你自己念經吧,老子不伺候了。”他正要起身又被南江拽了迴去。明夏心煩的不行,胳膊肘向後一甩,“滾一邊去。”他的胳膊被南江抓住,用力向後帶,明夏頓時大怒,反手就是一拳。南江一把抓住了他的拳頭,將他禁錮在自己身前。明夏的皮膚被曬得泛紅,嘴唇也有些幹裂,但雙眼燃燒著怒氣,亮的灼人。南江的喉頭動了動,忽然很想吻他。第153章 再來一下 南隊長到底在高興什麽呢?……明夏有點兒懵。他的雙臂都被南江扣在身後, 雙腿分開坐在南江的腿上。他知道自己格鬥訓練不合格,但這麽輕易就被人製服, 還是這麽別扭的一個姿勢……明夏掙紮了一下, 卻被南江雙手用力向裏一收,整個人貼上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