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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耳朵,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在感受著周圍空氣的流動。


    即便他不能‘看’見,但卻如同看見一般,將捕捉到的一切動靜在腦海中組合成影像。所以楊蓮亭不用迴頭,王仲強的一切動靜他都了若指掌,包括他突然出手偷襲。


    見王仲強抽出一把匕首向楊蓮亭背後插來,真小七頓時驚唿道:“頭兒,小心!”


    楊蓮亭轉過身子,小腹一縮,同時左手抓住了王仲強握著匕首的手腕。楊蓮亭抬眼看著王仲強,嘴角勾起,笑得很燦爛,而後突然麵色一冷。


    “哢嚓~~~”


    卻是楊蓮亭徒手用蠻力硬生生捏碎了王仲強的右手手腕。


    “啊~~~~”


    痛不欲生的王仲強發出一聲慘厲至極的嚎叫,這份非人的碎骨之痛令他當場暈厥了過去。


    楊蓮亭右手成爪狀,一把抓住王仲強左肩頭。唰!順著手臂向下一滑,抓住了他的左手手掌。


    “哢嚓~~~”


    楊蓮亭再次掰斷了王仲強左手手腕。


    “啊~~~~”


    非人的疼痛令王仲強從昏迷中再次痛醒,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真小七和楊杞子倆人被嚇得一呆,那倆聲‘哢嚓’聲令他們覺得毛骨悚然。


    “哢嚓~~~~”


    但楊蓮亭還未停手,抬腿一腳踢在王仲強右腿小腿骨。


    “啊~~~~”


    失去支撐的王仲強撲倒在楊蓮亭麵前。


    緊接著楊蓮亭抬起腳便欲踩在王仲強左腿之上。


    “不要!”這時,真小七阻止道,她上前拉著了楊蓮亭,勸道:“頭兒,夠了,別再打了,再打會把他給打死的。”


    楊蓮亭冷道:“我就是要活活打死他。”


    真小七急忙道:“頭兒,不可以,他是金刀門門主的兒子???”


    “金刀門算什麽東西,他敢欺負你們,就算他是當今太子,我一樣像踩死螞蟻一樣活活踩死他。”楊蓮亭打斷道,這一刻的他氣息暴戾,神情孤傲,目空一切。


    楊蓮亭是人,他也會生氣,雖然他很少生氣。


    若說他最討厭什麽人,大概便是那些遊手好閑,好事不做專幹壞事,任意踐踏別人的二世祖。因為他當初便是被幾個高官子弟逼得背井離鄉,遠走海外,最後才會來到這世界。


    所以這樣的人見一個,楊蓮亭便揍一個,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而王仲強不但犯了楊蓮亭的忌諱,甚至觸犯了他的逆鱗。


    真小七、楊杞子她們不但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朋友,甚至同吃同住相處幾年的他們更像是一家人。


    所以楊蓮亭一開始就決定了,要活活把王仲強給打死,至於這麽做會帶給他自己多少麻煩,多大麻煩,他都拋之腦後。


    麵對楊蓮亭如刀光般淩厲的眼神和殘暴的話語,真小七身心一顫,神情變得畏懼。但一想到是為了自己二人楊蓮亭才會如此,真小七再次懇求道:“頭兒,求你了,別再打了,打死他,你會被官府通緝的。”


    感受到真小七的畏懼,楊蓮亭暗怪自己嚇到了她,深深一個唿吸,平息下心中的怒火。


    “駕~~駕~~~”


    “籲~~籲~~~”


    不一會兒,倆輛馬車一前一後停在楊蓮亭幾人身後,卻是陸清父子和陸子衿、陸青青姐妹倆趕來了。


    一路上,楊蓮亭與陸清侃侃而談,從四書五經到佛道經典,再到天文地理。陸清喜愛遊玩各地名勝,但楊蓮亭如同一本活的百科全書一般,見識極為廣博,豈是陸清能比。相處下來,楊蓮亭幾乎無所不知的淵博知識深深的折服了陸清及陸子衿等人。


    就連陸清的父親陸仲源,也對楊蓮亭隨口談到一些商業哲學和經商理念大吃一驚。


    尤其知道楊蓮亭才十三歲時,陸家眾人更是驚訝的張大嘴巴久久未言。


    陸清急忙跳下馬車,上前緊張問道:“小七姑娘,你沒事吧?發生什麽事了?”


    “小七姐!”陸子衿、陸青青亦是從馬車中下來。


    真小七微微欠身,向幾人行了行禮。


    “天啊!是王仲強!”這時,陸清的父親陸仲源驚駭道。


    陸仲源已是不惑之年,身形中等,相貌堂堂,溫文爾雅,嘴上胡須如八字,臉上總掛著生意人特有的微笑。


    但此刻,陸仲源看到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抽搐哀嚎的人竟是金刀門的少主王仲強,頓時大驚失色,全無往日的處變不驚。


    此時的王仲強躺在地上淚水橫流,卻已是意誌渙散,非人的痛楚讓他的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片刻後,聽完真小七的簡短述說,陸清兄妹幾人一臉憤恨,同時也心中慶幸,若是今天他們沒有趕來,真小七與楊杞子處境堪憂。


    陸清罵道:“衣冠禽獸!”


    “哼~~楊蓮亭,揍他,給小七姐報仇。”陸子衿狠狠道。


    這時,陸仲源大聲嗬斥道:“都給我住口!”而後看向楊蓮亭和真小七,責怪道:“你知不知道你們闖下大禍了?你將他傷成這樣,王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陸清反駁道:“爹!明明就是王仲強對小七姑娘不軌,縱仆傷人在前。”


    “清兒,你應該知道王家的勢力有多大,不是我們陸家可以抗衡的。王仲強被打成這樣,王元霸他豈能容下這口氣?”陸仲源歎息道。


    楊蓮亭平靜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我一人扛下,不會牽連陸家。”


    陸仲源一愣,心道:“若是如此的話最好了,希望王家不要遷怒我陸家。”同時反應過來,指著地上的王仲強,對隨從急忙道:“快!快!快將王公子送迴王家醫治。”心中念道:“阿彌陀佛,佛祖,千萬保佑王仲強他別死了。”


    聞言,陸家的家丁下人頓時和王家的另一個家仆將王仲強抬迴金刀門去。


    而楊蓮亭則是攙扶過楊杞子,搭著他的手腕一號脈,發現他內傷不輕。當即讓真小七帶路,迴到了她們的住處,為他治療。


    “杞子放心,細心調養一段時間,很快便能痊愈。”楊蓮亭安慰道。


    楊杞子卻是問道:“頭兒,這些年你都去哪了?一年前村子被盜賊洗劫???”


    “我知道,那一天我剛好趕迴了村子。”楊蓮亭打斷道,而後對二人說起了自己拜師華山一事。


    真小七恍然道:“原來頭兒在華山,難怪我們去嵩山和武當都找不到你。”


    楊蓮亭皺眉問道:“當年我托人送了封信迴去,告知了此事。你們沒有收到麽?”


    “信?什麽信?我們從沒有收到頭兒捎來的信。”真小七疑惑道。


    聞言,楊蓮亭冷哼一聲,興隆鏢局的那個鏢師竟然沒幫自己送信。思慮一陣,便接著說道:“一年多前,我跟師傅師娘迴了代州一趟,但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找遍了村子,最後在村口找到了圓子的墳墓,是小白給他立的,但小白一家亦是不知所蹤。我又找遍了附近的村子和鎮子,卻一直沒有找到你們幾個。那一日你們發生了什麽事?”


    “哥~~~”


    “圓子哥~~”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聽楊蓮亭親口說出楊圓子已死的事實,真小七和楊杞子二人不免悲從中來。


    “頭兒,是這樣的。”真小七哽咽的述說著當日的情形。


    言罷,楊蓮亭才知道與他心中猜測的一般無二,楊圓子是為了掩護她們逃走才會身死的。而後又問道:“初一和王喜他們呢?你們有沒他們的消息?”


    “沒有,當日他們倆個早早便出門去,一直到我們離開都沒迴來,這一年來也沒有打聽到他們的消息。”真小七搖搖頭道。


    楊蓮亭歎息道:“哎~~沒消息總比壞消息好,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而後又問真小七是如何逃出代州的。


    真小七說出了一個讓楊蓮亭疑惑的名字---曲洋。


    當日二人逃入深山遇到盜賊,是曲洋相助,真小七和楊杞子才得救。


    “曲洋?魔教光明右使?或者隻是同名?”楊蓮亭心中念叨,他自然聽說過曲洋之名,卻沒想到曲洋竟是真小七二人的救命恩人。


    而後真小七便說到了相遇陸清,並在他的幫助下走訪了嵩山和武當,一直到留在陸家商會。


    楊蓮亭自然知道一個女孩帶著一個孩子穿州過省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雖然真小七沒說,但他知道她們一定吃了會多苦,若不是遇到陸清,或許她們將會過得很悲慘。不由對陸清多了幾分感激之情,尋思著如何還這個人情。


    “頭兒,你今天將王仲強打成重傷,我怕~~~~”真小七擔憂道。


    楊蓮亭擺了擺手,笑道:“沒事,隻是一點小小教訓,金刀門與華山一比不值一提。”


    而另一邊,當王仲強被抬迴金刀門時,整個王家都炸開鍋了。


    “誰?到底是哪個賊子如此殘忍?將二弟傷成這般!”


    說完之人卻是一頭梳桃尖頂髻,身著紫色襦裙,端莊優雅的年輕美婦,她便是王元霸的唯一的女兒,如今已是嫁為人婦,她的丈夫便是錦衣衛副都統林震南。


    林震南相貌堂堂,富有威嚴,此時他便站在其妻子身旁。


    “哼~~~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欺負到我們金刀門王家頭上。”一長相與王仲強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冷冷道,他便是王元霸的長子王伯奮。


    “都給我安靜!”這時,一人走進大廳,嗬斥眾人道,他便是金刀門門主王元霸。


    隻見他滿麵紅光,顎下一叢長長的白須飄在胸前,精神矍鑠,左手嗆啷啷的玩著兩枚鵝蛋大小的金膽。武林中人手玩鐵膽,甚是尋常,但均是镔鐵或純鋼所鑄,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卻是兩枚黃澄澄的金膽,比之鐵膽固重了一倍有餘,而且大顯華貴之氣。


    但當王元霸走到兒子身前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查看了傷勢後,心中不由又驚又怒,冷冷道:“好狠的手段。”接著又愁眉緊鎖,自語道:“這份指力難道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指。”看向倆個家仆,怒喝道:“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都給我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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