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五十分,我和馬院長、黃老師、白老師,以及一眾學校領導站在學校門口,等待綜治辦小組到來。


    提早了十分鍾,但很必要,因為他們九點五十四分就已經來到。


    總共八輛車,下來二十多口人,其中一輛車是媒體車,下來的記者,有的拿話筒,有的扛攝像機。其它車子下來的是綜治辦小組的人,以及警察的代表,馮警官。


    就在學校門口寒暄了一番,馬院長帶人往裏麵走,直接來到了大禮堂。


    頒獎就在大禮堂進行,課堂沒在上課時間,以至於學生都往大禮堂湧。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想進去分享屬於我的光榮的一幕,我自己不覺得光榮,我還是那樣,壓力山大。


    十點十分,儀式正式開始,我身上被掛上大紅顏色的見義勇為條幅,拿著一束鮮花,看上去像迎親的新郎。西裝板板的各領導則像主婚人,隻是開口說的不是婚慶詞,而是什麽見義勇為好,見義勇為棒,真希望我們社會上能多一些這樣的勇士等等。


    演講完畢了給我發支票和獎狀。


    獎狀紅紅的一本,像房產證,但做工要好了許多。我打了開來,麵對著記者,臉帶笑容讓他們拍照。領導們站我身旁,一個個豎著大拇指,商量好的吧,很齊整,這些人,喜歡上鏡。


    我和他們相反,我不喜歡這種場麵。


    該死的,拍完照竟然還讓我講話,我講什麽話?我以為隻是麵對幾個記者講,沒想到讓學生也進來,瞬間什麽都不想說。


    沒辦法,馬院長也不停慫恿,說要給領導麵子,我隻能把話筒接過來,沉思了兩秒道:“不知該說什麽,感謝吧,感謝各位領導的到來,感謝各位同學,感謝……”我突然停住,因為我看見了十多個警察從外麵走進來,兇神惡煞的直奔禮台。


    馮警官快速走下去,在他們上禮台前攔住問他們什麽事?我感覺應該和我有關,所以心裏很忐忑,自然就忘了說話。後來是馬院長提醒了我,還告訴了我怎麽說,我才按照他意思接著道:“見義勇為,幫助有需要的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勇敢一些,團結一些,因為隻有這樣,我們的社會才會更加美好,我說完了,感謝大家。”


    嘩啦啦的掌聲響起來,我鞠了個躬,這會馮警官走迴來,他湊到綜治辦頭兒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即一眾領導匆匆帶著記者先走。馬院長和學校其它領導去送,黃老師和白老師留下來,黃老師用話筒喊著,讓學生們迴去上課。學生又不是白癡,知道還有熱鬧看,一個個不願意。


    馮警官緩慢的走到我身旁,沉默了一陣開口道:“這些警察從西雄過來,來之前沒發協助通告,我死活給你擋住,爭取了五分鍾,等會他們就上來。”


    難怪他們一直看時間,原來如此,我道:“他們有沒有說找我幹嘛?”


    “沒說,我覺得你是得罪了大人物,不然會先發個協助通告。他們來這個時間也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哎了一聲,馮警官繼續道,“昨晚我和你說那些話不知道你記沒記住,要不你還是實話和我說吧,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背景?”


    我苦笑道:“馮警官,對不住,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


    “那個女孩不是雇來的員工吧?我看她的招式,那是殺手才能打出來的招式。”


    “馮警官你套我話了吧?學武還分什麽類型的招式?”


    “我是警察,我們有分,能看懂這些。”


    我沉默,沒言語,因為那些警察已經上來,直接來到我麵前,其中領頭的大聲道:“你是洪天仇吧?”


    我道:“對,我是。”


    “那行了,現在懷疑你和一樁謀殺案有關係,想請你迴去協助調查。”說完亮出手銬,打算銬我。


    我立刻往後麵閃開兩步:“怎麽迴事?協助調查要戴手銬?”


    “嫌疑犯,我們都要。”


    “兄弟,給個麵子,不要在這裏銬。”馮警官給我說情。


    “馮警官,大家同行,你知道有這規矩。”


    “知道,但規矩還不是人來掌握?”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馬院長送完領導迴來了,他擠進來,站在我前麵,把我和警察隔開,“這裏是學校,我是工程院院長,有什麽和我說。”


    帶頭警察道:“院長,我們在辦案,請你也協助一下,不要為難我們。”


    馬院長帶著怒火道:“辦什麽案?有你們這樣辦案?你摸著良心說,你說這事沒問題,你說,你說了就讓你把人拷上帶走。”


    嚇一跳,馬院長竟然如此維護我。


    當然馬院長很聰明,他肯定能看出來這事是我的敵人搞鬼。挑的今天那麽美好的日子專門惡心我,其實也在下他麵子。他估計認為是方迪他們,或許是他的對手,所以憤怒很正常。


    就我看的話,我認為是二娘。


    警察從西雄過來,謀殺案,說的什麽?肯定是我家火災的事。


    馬院長說話聲音挺大,下麵的學生都能聽見。不知誰帶頭起哄,說了一句院長威武,然後人人都罵著讓警察滾蛋。我聽的一身是汗,好擔心等會他們湧過來阻止我被帶走,最後的罪可會入我的身,我傻啊?我趕緊道:“幾位警官,我跟你們走,但不戴手銬,至少在學校範圍不戴,可以吧?”


    馮警官也道:“對嘛,辦案不止一種方式,變通一下大家麻煩少一點。”


    帶頭警察看下麵群情洶湧,心裏肯定不願意,但也有掂量,怕出什麽事,最終答應了下來。


    我頓時舒一口氣,走到黃老師跟前,從她手裏拿過話筒對下麵的同學道:“各位同學,昨晚俱樂部比較激烈,有點小麻煩,加上小人作祟,我得去錄個口供,你們迴去上課吧!”


    學生這才散退,我跟著警察往外麵走。


    馮警官沒有跟,不知在給誰打電話,白老師也是,但我知道,她肯定是給淩詩詩打。


    馬院長有跟來,一路和我說話,讓我不要擔心。我沒做什麽壞事,無論小人怎麽冤枉都潑我不黑。他意思很明顯,讓我支持住,遇上什麽情況都不要屈服,他也會想想辦法幫我。


    他亦有和帶頭警察說話,態度還是非常差。他說他已經記下警號,我被帶迴去的時候身上什麽傷都沒有,人好端端一個,如果我最後出什麽事,是他的責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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