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大江,橫斷南北,是世間第一等水脈所在。


    往日裏,江麵上的客運貨船往來不絕,還有零星的漁船出沒,很是熱鬧。


    陽光下,大魚從水底浮上來,跳出水麵,帶出金星萬點,好不燦爛。


    但是,這些熱鬧景象,眼下已經消失無蹤。


    江麵上的船帆再也不見半點,隻剩下百茫茫江水,仍在晝夜不停流逝。


    全天下的目光,如今都聚集在大江這邊。


    釋門和天河水妖開戰,乃是近些年來,前所未有一場大戰。


    曾幾何時,道家釋門名教三家,代表修行者的正統。


    時過境遷,道家如今衰弱,百家蜂起蠶食其勢力範圍,釋門一分為三、至今內鬥不止,至於名教,脫仙向凡,早已紮根世俗朝廷,不理會修行界的事情。


    發展到如今,許多年輕一輩的修行之人,都對三家的名義不以為然,認為是名過其實。


    唯有那些老牌的修行者才知道,三家的真是底蘊,仍是冠絕修行界的存在。


    這場大戰,不出意料的話,慘烈程度不在當年的八水山之下。


    釋門傳信四方,廣泛邀請修行者前來,雖然應者寥寥,但許多人卻來了,想要見識下這場大戰。


    大江兩岸旁邊,早已被清空過,出現在四周的,沒有半個凡人,都是修行者。


    觀戰的群中,七八成都是散修、百家眾人,剩下的都是舉足輕重的大勢力來的。


    “快看,道家的人來了!”


    一群道家修行者逶迤而來,氣度森然,這讓眾人紛紛訝異,道家不是衰敗了嗎,怎麽還有如此氣勢?


    “傻,爛船還有三斤鐵,別聽外人麵瞎說,道家要真是衰敗了,百家怎麽不過去滅亡之?”


    明眼人都知道,道家這些年來是低調,而不是衰敗,敢輕視道家的人,都已經付出了慘痛代價。


    “怎麽不是道子塵衝虛帶頭?”


    有人看出帶頭的青年道士,竟是個生麵孔,但他身旁的幾位朝元真人,都是老資格的道家真人,對他都頗為恭敬。


    一時間,眾多旁觀者紛紛猜測此人的身份。


    “還用得著才,你們這些年輕人,當真不認得另一位道子!”


    某位白發蒼蒼的老修士,得意捋捋胡須。


    “道家哪還有第二位道子?”


    “恐怕隻有我們這些老家夥才知道,當年的道家,是有南北兩位道子!”


    老修士望著青年道士,目光露出對往事的追憶。


    “你們聽到了,這位青年道士,想當年是和塵衝虛並列齊名,身為南方道子的丹融!”


    “八十多年前,八水山一戰,他被敵人滅殺,最終被純陽狂人救活,一直昏迷不醒!”


    “沒想到了,竟然蘇醒過來,道家的實力又增加了!”


    其他人聽完才知道,道家還有一位極其厲害的道子,看向丹融的目光,也開始審視起來。


    丹融的出現,可謂是蘇醒之後首次亮相,經由許多老人辨認,很快就傳開了。


    南方道子蘇醒,對道家內部是一件大事,對外界同樣影響巨大。


    須知,外界流傳一個說法,道家衰敗,乃是雙道子折損其一導致,若是道家雙子還在,怎麽會衰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道家內部,南方道宗,尤其推崇這個說法,這些年來,暗中幫助八水山這邊,為喚醒丹融做出許多努力。


    今日,南方道子亮相,許多勢力心道不好,難道道家又要卷土重來?


    “道子你看,那些人見到你,臉色很是難看?”


    話說的這麽親昵的,除了南方真人,也沒別的了。


    丹融聽罷點頭,“我們是來觀戰的,代表道家出麵應付一二,不要節外生枝!”


    這次和他同行的道家真人有七位,南方真人就來了四位,剩下三個才是北方真人。


    這般人員配比,足見他這位南方道子的身份特殊。


    “道子,八水真人說了,讓我等一切聽從你的命令!”


    很顯然,南方道宗這邊,已經全部押在丹融身上,絕對不容他有半點危險。


    “我心中有數!”


    丹融點了點頭,看到四周雲層波動,顯然不知多少人前來,藏身其中。


    周圍土地微微顫動,看似平靜的表麵之下,實則有許多人施展土遁,來迴查看形勢。


    這場大戰,隻怕觀眾的數量,還要比參戰雙方加起來更多。


    “可惜了,塵衝虛一直想來!”


    想到塵衝虛,丹融搖了搖頭,這位好友堅持要來,但北方道宗那邊,怎麽肯讓他情以涉嫌。


    無需使出太大力氣,丹融這位南方道子,輕易得到機會,代表道家走這一趟。


    既然身為道子,也不能寒酸,特地調撥七位真人隨行,在八水真人堅持下,達到南四北三的比例。


    他這邊感慨,身後的三位北方真人,也是感慨不已,暗中以秘法交流。


    “幸虧有丹融這位南方道子出麵,才能勸住道子留在家中!”


    他們很是頭疼,塵衝虛堅持身份道子,必須出麵這場大戰,代表道家。


    整個道家的高層,怎麽允許他輕身涉險,以前還不好說,如今也多出個南方道子,正有理由讓他待在家中。


    盡管丹融很不情願,最終還是隻能留家看守。


    “如此看來,南方道子複出,未必不是什麽壞事?”


    先前隻有一位道子,身份舉重輕重,許多事情都落在塵衝虛身上。


    現在好了,雙子並列,選擇範圍擴大了,在北方道宗的盤算中,一些危險的事情,可以讓丹融出麵,塵衝虛坐享其成,這也是對他的某種保護。


    所以,這次塵衝虛拚命想來,結果被攔住了。


    丹融笑著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情,眯眼看向大江上空。


    一麵麵明鏡,仍舊懸浮在天空,隻是失去了先前的精氣。


    他聽說了,這些明鏡的主人,是釋門某位高僧,結果被天河水妖反噬殺死,連這些寶鏡都被強行掠走。


    通過明鏡的鏡麵,依稀能看到對麵的景象,滔滔惡浪圍繞山峰,正肆無忌憚橫流。


    “鏡中的世界,大概就是釋門祖庭!”


    丹融歎了口氣,這次釋門吃虧太大,必須報複過來,大戰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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