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真君微微一笑,穩坐不言,顯然不認為無厭真君有把握說服他。


    無厭真君端起香茗啜了一口,不疾不徐道:“聽說瓊英派得了個特殊的寶貝,有望打破飛升桎梏。青雀老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青雀真君笑道:“無厭道兄消息果然靈通,連這都瞞不過你。不錯,瓊英派運氣還算上佳,此番得到開天之信物也是天意,還望老哥不要怪我拒絕聖門的好意。”


    無厭真君笑道:“瓊英派一向氣運不錯,我等羨慕不來,老弟的考量我也理解。不過我有一事不知老弟肯不肯成全?”


    青雀真君聽無厭真君前半句話心裏無比舒坦,後半句話則又讓他重新警覺起來,不過仍是笑道:“無厭老哥但說無妨,若我能做主,自然不會推辭。”


    無厭真君點點頭,道:“有老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是這樣,既然瓊英派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行通天之事,聖門也不勉強。隻有一事,我這一把老骨頭不遠萬裏前來做客,不知是否有幸見識一下貴派所得之寶物?”


    青雀真君臉色一僵,勉強笑道:“這……”


    無厭真君道:“隻是看一眼而已,青雀老弟不會連這種事也做不了主吧?莫非你擔心老哥強搶你的不成?”


    青雀真君擺手道:“老哥說哪裏話。既然如此……道全,著人將寶物呈上來,囑咐他們小心些!”


    道全真人應下來,匆匆而去。大殿裏又恢複了平靜。


    青雀真君作為東道主,不想氣氛過於冷清。便沒話找話道:“老哥和幾位道友遠道而來,辛苦了。”說著,他還有意無意地往末座的葉無雙和慕萱處瞟了一眼。


    葉無雙知其話中之意,笑道:“晚輩半個多月前便到了瓊島,一直未能來拜訪。還請前輩見諒。”


    青雀真君道:“惠清小友客氣了。聽易星說,他與你是知交好友,你們難得一見,此番機會難得,也該好好聚聚才是。”


    葉無雙笑道:“多謝前輩關心,晚輩與易星道兄已經見過麵了。還承蒙他熱情款待,在瓊英派內住了幾日呢。”


    青雀真君驚訝道:“哦,竟有此事?易星也忒不懂禮節,惠清小友怎麽說也是真君前輩,他豈能仗著你們交情好便草草了事。迴頭我非得說說他。”


    葉無雙笑而不言,一副聽不懂他話裏話外深意的意思,略顯懶散地坐在位子上。青雀真君明著是在說易星真人不懂事,實則指責葉無雙那次到了瓊英派卻不去拜訪掌門及瓊英派真君,不知禮數。況且葉無雙來了一次,沒多久聖門修士便前來拜訪,這兩者必有關聯,他的話也有敲打試探之意。


    無厭真君笑道:“小輩們之間的瑣事交由他們自己處理便可。咱們這些老家夥可沒那麽多精力管咯。惠清與易星小友交好,能時常相互幫扶,也是咱們兩派之福。”


    青雀真君連忙謙虛道:“易星怎可與惠清小友相比?惠清小友名滿天下。天資絕倫,乃是少有的天之驕子,易星隻不過是個不成器的廢材罷了。”


    無厭真君笑道:“青雀老弟就不要謙虛了。要說天資,瓊英派的華運真君年紀輕輕便已結嬰,誰人能比?惠清還差得遠呢。”


    青雀真君連連擺手,目光投向低頭不語的慕萱。讚道:“華運小子雖然結嬰早,多半是運氣使然。非他自身之力。倒是聖門的靜舒真人,這些年來聲名鵲起。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尋常。無厭老哥,我聽說靜舒小友的修為已至結丹頂峰,傳言可是真的?”


    他目光在慕萱身上溜了一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慕萱此時的修為還被聖門秘法壓製在金丹初期,即便是青雀真君也無法看破她的真實境界。可慕萱早前在修仙界行走時並不曾刻意掩飾修為進展,關於她晉階飛速的消息也傳播甚廣,不是什麽新鮮事。


    慕萱聽他驀然提到自己,無奈地抬頭看了眼葉無雙,兩人相視微微搖頭,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作為天才就是這點不好,但凡遇上其他門派,必然會被拉出來比較炫耀一番。雖然是給門派長臉的事,慕萱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無厭真君驕傲道:“自然是真的,修為境界之事做不得假。若非擔心靜舒心境不穩,此刻應該已經結了嬰,我和她師伯都覺得壓一壓比較好。”


    得到無厭真君的肯定,青雀真君驚詫道:“即便如此,想必再過幾年靜舒小友也可結丹了,若老弟沒記錯的話,靜舒小友今年還不滿六十歲,這般修煉速度……哎呀,別說當世修者,便是有史記載的也無啊!”他一帶頭,殿內作陪的其他瓊英派修士也紛紛讚歎不已,慕萱簡直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她悄悄傳音給葉無雙道:“要不我多壓十幾二十年的?現在這樣是不是太張揚了?”


    葉無雙笑道:“即便再壓二十年你也不滿百歲,結嬰時一樣會轟動修仙界,幹脆就一步步按你自身的真實情況來。隨他們怎麽想呢,嚇死不管。”


    他們在殿內東拉西扯了半天,道全真人總算捧著一物迴來了。慕萱緊盯著他手中的玉盒,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參商玉碎片氣息,暗暗捏緊了拳頭。


    無厭真君不易覺察地衝她使了個詢問的眼色,慕萱則悄悄點頭,繼續不動聲色地看著道全真人一步步走上殿來。


    道全真人行至殿中央,虔誠地舉起手中玉盒,恭敬道:“稟首座太上長老,寶物已經取來。”說罷,他走到青雀真君身邊,雙手將其奉上。


    無厭真君輕笑道:“在目睹寶物之前,忘了問青雀老弟,這寶物可有名字?”


    青雀真君道:“此寶乃天之恩賜,又事關通天大計,故名叩天關。寶物已取來,請無厭道兄過目。”他手持打開蓋子的玉盒,將盒身微微傾斜向無厭真君的方向,臉上頗有得色。


    無厭真君的身體卻動也不動,也不往玉盒處看上一眼,兀自淡定地飲茶,嘴角噙笑。


    青雀真君臉色難看,不悅道:“無厭道兄這是什麽意思?”是他主動提出要看,取來了又這般表現,不屑和藐視之意不言而喻,青雀真君已經隱隱要發怒了。


    無厭真君把茶盞放下,笑道:“青雀老弟先別生氣,我隻是覺得叩天關這個名字不太好,想為它另命一名。老弟可願一聽?”


    青雀真君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笑道:“哦?請無厭道兄賜教。”


    無厭真君道:“賜教不敢當,我隻不過還了它原本的名字——參商。”


    青雀真君奇道:“參商?與這兩個星宿有何關係?還有道兄所說‘它原本的名字’,此話究竟何意?”他已經想好了,若無厭真君敢大言不慚地說這寶物本來是聖門之類的話雲雲,他就敢當場翻臉送客。


    無厭真君道:“我尚未看到此物,也不曾用神識探查,這一點老弟可以作證吧?”


    青雀真君滿心疑竇,卻仍答道:“的確如此。”無厭真君的眼睛沒往玉盒上瞟大家都看到了,至於神識,瓊英派在玉盒上加上了防止窺視的封禁,如此近距離,無厭真君若真用神識探了,青雀真君必有所察。


    無厭真君點頭道:“那就好。下麵就由我來猜一猜這寶物的形貌色狀。它是琥珀色的玉石材質之物,且為一枚不完整不規則的碎片。青雀老弟,我猜的可對?”


    青雀真君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玉盒,那枚琥珀色的玉石殘片正靜靜地躺在盒底,看起來毫不起眼。他吃驚不小,但麵上卻十分鎮定,笑道:“無厭道兄果然手眼通天,連我瓊英派這般機密之事都摸了個一清二楚。這一迴卻不知道兄憑借的是近乎神跡的占卜術呢,還是直接從某個人口中聽來的?”


    他腦子快速轉著,想著有誰有可能泄露秘密。因為葉無雙的關係,青雀真君首先就想到了易星真人。他不是不相信自家後輩,而是擔心易星是否受葉無雙蠱惑,無意中道出了秘密。可轉念一想,易星雖然知道叩天關的存在,卻並未見過,不可能說的如此清楚明白。莫非門派的太上長老中竟有內奸?在場的瓊英派修士都屏氣凝神,各自盤算起來。


    無厭真君笑道:“青雀老弟也不必猜疑了,這話確實是我從一個人口中聽來的。”


    瓊英派的修士們頓時豎起耳朵,準備聽聽是誰這麽大膽。


    無厭真君衝慕萱招招手,道:“靜舒,下麵的事情是我來說還是你親自說?”


    慕萱站起身向前輩們行了一禮,笑道:“師伯說了這麽久想必累了,下麵就讓靜舒來吧。”她心念一動,將參商玉從識海中取出,握在掌心。


    慕萱背著手站在殿上,微笑道:“我知道青雀前輩和諸位前輩道友都想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更懷疑聖門此行的目的。沒錯,我們就是為了這片碎片而來的。它不叫叩天關,而是參商仙玉的一部分,不屬於聖門,但屬於我慕靜舒。”


    青雀真君哼了一聲,道:“無厭道兄,你自己不說話卻將小輩推出來,是否有失體麵?說來說去你們還是為了我瓊英派的叩天關,什麽不屬於聖門、隻屬於慕靜舒,你慕靜舒難道不是聖門弟子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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