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不自在地哼哼了兩聲,小聲道:“其實你早就算準了我會答應吧?”


    葉無雙挺了挺胸膛,自信道:“有九成把握。不過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放棄的,反正早晚用得著。”


    說完這句話,兩人都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了。當關係更近一步之後,反而多了幾分拘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還按以前的模式相處了。


    好在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慕萱站在飛毯上往前眺望,隻見一片青山綠水中有著大片的紅色起伏,像濃烈的火焰舞動著。


    她指著那片紅色的東西奇道:“師兄,那是什麽?”


    葉無雙笑道:“就是那個小小驚喜,看來目標還是太大,這麽遠就暴露了。是什麽東西我先不說,走近了你自己猜猜看。”


    慕萱點點頭,催促他道:“師兄快一點。”她是真的很好奇,原本以為會是花,可看起來又不像,真有點迫不及待要一睹真容了。


    葉無雙笑笑,再次催動飛毯加速,不消片刻已經來到了近前。慕萱跳下去,往那片紅色區域跑去,葉無雙則心情大好,悠哉悠哉地跟在後頭。


    此時這個距離,慕萱已經發現了紅色海洋是由一大片半人高的植株匯聚一起形成的。它們有著深紅的細杆莖,杆莖上布滿一朵朵小小的殷紅花束,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擺動,看起來就像起伏飄蕩的海藻一般。難怪遠遠看起來像是在舞動。


    越是靠近,慕萱越覺得這場景美得令人窒息。從根到葉都是紅色,卻一點都不會覺得眼睛疲勞膩味,反而這麽多聚在一起。聲勢浩大,有點驚心動魄的極致魅惑意味。潑潑灑灑,迎著西斜的日光,它們展現出的是一種昂揚的生機和生命的活力,詮釋著別樣的美。


    慕萱呆呆地看著。葉無雙從後麵走上來,輕聲道:“喜歡嗎?我是無意中發現這裏的,覺得很有情調,就記住了。那時我就想,若能與心愛之人牽手徜徉此間,該是多麽美好的一種體驗。萱兒。我終於等到今日了。”


    慕萱這一次主動牽上了他的手,看著他,很認真道:“很美的場景,我很喜歡,謝謝師兄。我……我想我已經懂了你說的那種美好……”


    她的心裏暖暖的。滿溢著幸福和甜蜜。直到此刻,慕萱才在心裏真正毫無保留地接納了葉無雙,這個將會陪她餘生的男人,她會好好收藏,小心安放。


    葉無雙笑得很滿足,他用自己寬大的手掌把慕萱的手包起來,拉到兩人胸前處,深情道:“萱兒……”


    慕萱勇敢地迎著他的目光。微微有些羞澀道:“師兄……”


    葉無雙道:“叫我的名字,叫我無雙。”


    慕萱:“呃……無……無雙……”覺得好別扭啊,所以她的聲音細如蚊蚋。不過感覺確實不一樣。她是他的唯一,他是她的無雙,自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葉無雙笑了笑,快速在慕萱臉頰上落下一個吻,然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急忙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前,緊緊抱著她。


    慕萱的臉登時像火燒一般。心也砰砰砰跳起來。她猜想若是有一麵鏡子,自己的臉色大約跟後麵的紅色藤蔓有一拚了。片刻後。慕萱漸漸平靜下來,葉無雙卻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慕萱趴在他的懷裏,隻聽耳邊響著急促的心跳聲,一愣之後才明白,原來是師兄在緊張!


    她忍不住笑起來,輕輕退了一下葉無雙,葉無雙悶聲道:“怎麽了?”手卻仍是沒有鬆開。


    慕萱笑道:“原來師兄也緊張啊。”


    葉無雙停了一會兒沒說話,片刻後才不好意思地答道:“畢竟是第一次,一來沒經驗;二來一個弄不好媳婦兒就沒了,能不緊張嗎?”


    說罷,他鬆開慕萱。慕萱看看他,果然發現他臉上還殘留著可疑的紅暈。葉無雙見慕萱盯著他看,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岔開話題道:“師妹可知我們眼前的這紅色植株是什麽?”


    慕萱道:“不知,先前從未見過。不過這麽一大片,比花海還美,師兄果真發現了個好地方。”


    葉無雙牽起她的手,引著她往紅色海洋中走去,道:“這種藤蔓名叫美人藤,因遠望像位迎風起舞的曼妙美人而得名。因為美人藤自身的生長習性,像這樣的大片很少出現,殊為難得。還有,它不僅姿態優美,上了年月的老藤更能結出璀璨的美人珠,是很多女修都喜歡的飾物。不過因為數量少,價格昂貴,一般人都買不起。”


    慕萱隨著他往美人藤區域深處走去,迎風舞動的枝條輕輕打在他們的身上,慕萱覺得自己都快要與它們融為一體了。


    “好香啊!”走著走著,慕萱突然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獨特清香。


    葉無雙微笑道:“我們快到了。”


    慕萱道:“這才是師兄準備的驚喜吧?難道是你說的美人珠?”


    葉無雙點點她的鼻子,道:“又讓你猜著了!確實是美人珠,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我特意布下保護陣法,幸好沒被人順手采了去。”


    慕萱道:“原來師兄早就在打美人珠的主意了。”


    葉無雙笑道:“此話不假,反正是要送給你的,當著你的麵采摘還是提前摘下來都一樣。”這個地方葉無雙很多年前就發現了,後來想送定情信物時,他一下就想到了美人珠。恰逢各種時機成熟,便帶慕萱一起來了這裏。


    兩人走到最中央的地方,看到有幾株美人藤已經全身都變成極深的紅色,它們的頂端部位更是紅到發黑。也是在那個位置,一顆燦然奪目的美麗珠子熠熠生輝,搖搖欲墜。


    慕萱奇道:“原以為隻有動物能結珠,頭一次見植物也可以,真長見識了。”


    葉無雙笑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美人珠乃是美人藤最精華的結晶,不僅是上好的飾品、香料,還能磨碎了煉藥,用途多多。”


    他解開自己先前布的陣法,走上前去,道:“當時隻有一顆快要成熟,如今有三顆了。萱兒,你我各一顆作信物,剩下一顆留待不時之需如何?”


    慕萱道:“信物什麽的,其實……”


    葉無雙打斷她的話,霸道道:“不許說無關緊要或者多此一舉,你就當做是我們共同的一份美好迴憶吧。以後萬一我們分開了,你就拿出來看看。”


    慕萱道:“師兄送我的東西有很多了,每一件我都好好保存著呢。”


    葉無雙已經摘下三顆美人珠,道:“那不一樣,這是我們在一起後我第一次送你東西,意義不同。”


    慕萱:“……”戀愛中的男人都是這樣嗎?連一向不囿於凡情俗規的葉師兄也變得肉麻,有幾分神經兮兮的,慕萱一時還不能接受。


    葉無雙掌化靈力,在其中一顆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另一顆上刻下慕萱的名字,然後拿在手中閉目喃喃低語了一番,像在做什麽神秘儀式一樣。做完之後他才拉過慕萱的手,珍而重之地把刻著自己名字的美人珠放在慕萱手心。


    慕萱定睛一看,上麵淡淡地顯現出“無雙”二字。她又拿過葉無雙手中那顆,寫的是“萱”。同樣是一對信物,同樣刻了彼此的名字,慕萱頓時想起了父母的那兩枚玉佩,不由得傷感起來。


    葉無雙敏銳地覺察到她情緒突然變得低落,再看她低頭看著兩顆美人珠,已然明白了原因。他輕輕圈住慕萱,安慰她道:“等我們拿住了於真,就迴你的家鄉祭奠他們,將他們合葬。我相信兩位前輩泉下有知,一定會為我們祝福的。”


    慕萱啞聲道:“好。”


    兩人無言相擁,在夕陽的餘暉下靜謐而美好。葉無雙不想慕萱一直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便等她情緒平複下來後提議道:“天色已晚,想必師父和掌門他們也已經與鳴風樓談好了,萱兒,我們迴去吧?”


    慕萱點點頭,道:“不知不覺都出來這麽久了……師兄,萬一師伯問起……我們怎麽說呢?”


    葉無雙微笑道:“當然實話實說,師父他老人家可是很願意咱們倆在一起的。”


    慕萱驚道:“啊?我還以為……是他早就看出來了,還是師兄你告訴他的?”


    葉無雙道:“我不曾明確提及,但師父向來心細,又關心你我,肯定看出來了什麽蛛絲馬跡,今日之果他定樂於看到。”


    一路上慕萱都有些忐忑,解決了如何麵對師兄的問題後,她突然覺得麵對師伯師叔和掌門師兄他們也是一項挑戰。到後來她心一橫,幹脆不想了,就任由他們隨意說什麽吧。


    迴到俞州城,天色已經黑了,玄同真君他們包下整個客棧一樓大廳正在宴飲,看來與鳴風樓的談判進行的很順利。


    慕萱和葉無雙一進門,眾人便紛紛招唿他們,都道:“惠清師叔(師弟)和靜舒師叔(師妹)迴來了!”


    玄同真君轉頭看著他們倆,看著葉無雙的淡然笑意和慕萱微紅的臉頰,他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故意笑問道:“我們可是早就迴來了,你們離開明月樓那麽早才迴,這是去哪兒了?”(未完待續)


    ps:本來計劃這章最多一小半是感情,結果沒把握好……下章開始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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