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冷笑道:“你這樣人麵獸心的渣滓也知道愛惜臉麵?當真好笑。”


    金非臉一僵,慍怒地朝另外幾人揮揮手,冷道:“沒什麽好說的了,動手!”


    慕萱站在那裏不動,任由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壓上了她的肩膀。江如夜急道:“慕道友!”他想往前來,卻被剩下幾人攔住了。


    慕萱迴頭對他道:“他們雖然不放過我,但應該已經相信了我的說法。金道友,若你還有心,看在當年的情分上請放過江道友,他畢竟是妖,修仙界的事何苦把他牽連進去呢?我保證江道友不會把今日之事說出去,你們沒有後顧之憂。”


    金非冷笑道:“我是有心,不過剛好是慕道友說的獸心,這種心可不在乎人活著妖的死活。”


    江如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就算你有本事說動那五個老不死的放了我,我也不敢領你的情。被你這樣的人救,整個餘生都過不好了!慕道友,你放心的去,我江某人不是貪生怕死無義之輩,該怎樣就怎樣,絕無怨言。”


    慕萱點點頭,遺憾地看了看周圍,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等來師兄,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慕萱掙脫身後兩人的押送,平靜道:“我自己走,放心吧,不會搗亂的。”


    如果生命走到今日已是盡頭,那她衷心希望旭陽真君這套辦法能行。就算她死了,飛升通道終於順暢了,師伯師叔還有師兄他們終有一日能順利飛升,也是她死的價值所在。所以逃不掉的情況下她會好好配合。


    慕萱一步一步走向祭台,走向祭台中間的那根閃閃發亮的天芒杖。神情緊張又肅穆的*人的緊緊跟隨,看起來像是簇擁著她往前一步步走向加冕儀式一樣。她的目標是天芒杖,可惜不是得到權杖代表的權勢,而是失去最寶貴的生命。


    慕萱在旭陽真君麵前站定。正對著天芒杖。旭陽真君對九位金丹修士道:“擺陣。”


    九位修士立刻忙碌起來,以慕萱和旭陽真君為中心,拿出許多奇奇怪怪的材料,按照晦澀難懂的路數開始擺陣。慕萱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不過這正激發了她的好勝心和好奇心。饒有興趣地仔細看著。


    旭陽真君笑嗬嗬道:“靜舒小友真是好雅興,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看別人忙碌。”


    慕萱白了他一眼,嘲諷道:“我若是號啕大哭,你們會放了我嗎?”說完看也不看他,繼續盯著陣法研究。


    旭陽真君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抹不開麵子,冷麵真君冷冷道:“何必與她多說,旭陽道友且看她能笑到幾時。此陣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擺好,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慕萱一邊盯著陣法看,一邊迴他:“你心理是有多陰暗啊,這麽想看人笑話?不是我咒你,就你這樣的,就算真的修到元嬰期圓滿也不可能飛升成仙。人品太差了!”


    不就是挖苦人打擊人的話嗎,慕萱不是不會說。


    冷麵修士氣極,怒道:“你……!”


    慕萱又道:“不過這件事你別想太多。太長遠了,你一定活不到那一天。隻要我的本命元神燈一滅,鳴風樓頃刻間就會陷入人人喊打的危險境界,你若不死,天理難容。”


    冷麵真君縱然修養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他怒極恨極,咬牙切齒地撲上來道:“好猖狂的小輩。今日本座就讓你見識見識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場!”


    旭陽真君和白胡子醜老頭齊齊攔住他,勸道:“你也說了她是將死之人。何必與她計較呢?萬一被你傷個好歹,影響了祭天計劃多不劃算……”


    慕萱瞥了他們一眼,不予理會,繼續看金非他們擺陣。時間一長,這陣法的布置還真被她看出了些許門道,可惜隻是匆匆一瞥,來不及深究,更妄談破解了。


    半個時辰不到,九人已經全部完成各自手頭的活,這個大陣算是齊活了。它幾乎布滿整個祭台,在元嬰修士的靈力催動下運轉起來,發出一道道若隱若現的暗紅色的光芒。


    冷麵真君幸災樂禍地看著慕萱笑道:“靜舒道友果然是位奇女子,都到這一地步了仍不見驚慌。這祭天儀式要如何完成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看到陣法中的暗紅色的紋路槽了嗎?”他看似好心地為慕萱特意指出來,“隻有靜舒道友的血一點一滴流進所有的紋路槽中,儀式才算成功。我不得不提前告訴你,因為法陣範圍太大了,靜舒道友的血可能會流幹流盡,你會變成蠟黃幹枯的人幹,怕嗎?哦還有,隻在身體上割一處可能血流的不夠快,為了早些完成大計,我們還有可能會鋸開你的四肢,分開拿到不同的地方擠血……”


    慕萱臉色白了一下,但神情依然鎮定。倒是江如夜聽罷他這番話忍不住了,大聲罵道:“你們這幫禽獸不如的東西!既然需要慕道友幫助你們完成這件事,又這般折磨她,不怕遭天譴嗎?她才是天定之人啊!逆天而行,你會不得好死的!”


    冷麵真君勃然色變,袍袖一揮,殺招已經擊向江如夜,大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一個小爬蟲也敢跟本座叫囂!既然你這麽急著送死,本座大發慈悲成全你!”江如夜不是慕萱,祭天用不到他,所以冷麵真君殺起他來毫無顧忌,也正好借他發泄怒火。


    江如夜險險閃過,仍被餘威震到,踉踉蹌蹌後退了十多步,吐了一大口血。


    白胡子醜老頭道:“師弟先消消氣,祭天大陣已成,不宜節外生枝,我們先完成血祭再處理那些無關緊要之人和事。”


    冷麵真君三番五次被金丹小輩激怒鄙視並詛咒辱罵,早已怒火難耐。考慮到更為重要的祭天儀式,他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臉憋得通紅,恨恨地把拳頭握的哢哢作響。


    他把幾欲噴火的眼睛從江如夜身上抽迴來,轉而盯著慕萱,桀桀怪笑道:“嘴皮子再痛快,你終究還是個死!”說著,他手中已經亮起了一把短劍。


    白胡子醜老頭咳了一聲,提醒道:“師弟,此事說好了是由旭陽道友動手的。”


    旭陽真君點點頭,對冷麵道:“為了避嫌,還是我來吧,隻求幾位道友看在老朽舍身的份上能為金家後輩提供避難之所。”


    冷麵真君把短劍遞給他,道:“旭陽道友盡管放心,此事之後世上再無金家,但一定有改名換姓的金家人好好地活著。”


    慕萱道:“別白費力氣了,鳴風樓早就暴露了,不管是不是你們動的手都跑不掉。”


    旭陽真君笑了笑,道:“靜舒小友,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等血流幹了就沒知覺了。”


    短劍距離慕萱的脖子越來越近,慕萱突然道:“等等!你們打算先割脖子?一劍下去我跟死還有什麽分別?不如先從手腕開始吧,隻要我不斷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血流出來。頭掉了血可就不新鮮了,有可能會影響祭天大陣的效果哦。”


    想起自己沒頭的模樣慕萱就一陣幹嘔,太醜了!


    江如夜急道:“慕道友,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拚吧,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們如願!”


    冷麵真君朝幾位金丹修士努努嘴,那幾位便迅速把江如夜再度圍起來,既是防止他阻擾,也是變相地把他保護起來等著冷麵真君來殺。


    冷麵真君陰笑道:“靜舒小友說得對,就從手腕開始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流幹,看著自己的胳膊腿被卸下來,這才是真正的折磨呢。”


    慕萱眉頭一皺:“別說了!你說的也太惡心了!”


    旭陽真君問道:“靜舒小友準備好了嗎?”


    慕萱譏諷道:“死這種事,沒誰早早就準備好的。要動手就動吧,磨磨嘰嘰囉裏吧嗦的幹什麽,這會兒不怕夜長夢多了?”


    旭陽真君突然掏出一根繩索,嘴唇翕動幾下,那繩索便套在了慕萱身上,原來是件捆縛法寶。然後,他拉起慕萱的手腕,舉起了短劍,用力劃了下去。


    深紅的血從慕萱的手腕上湧出來,速度不快也不慢。旭陽真君拉著慕萱的身體,把細小的血瀑布對準地麵上的靈陣,一點都不浪費,全部導入了法陣的紋路槽中。


    江如夜急道:“慕道友!”他有心想衝上去阻止旭陽真君,可偏偏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隻能幹著急。


    很快,他們麵前的約有整個陣法的八分之一的範圍已經被灌注了鮮血。慕萱覺得陣陣頭暈,眼前已經開始冒金星了。


    旭陽真君關切道:“靜舒小友還能支撐嗎?不行的話咱們就換一處割。”


    慕萱連連擺手,略顯虛弱道:“還能堅持,先別割別處,除非我這手腕真的擠不出血了。若有可能,請前輩請我留個全屍行嗎?”


    旭陽真君看著這樣的慕萱,心中百味雜陳,終於咬牙道:“我敬佩靜舒小友是條……是個英雄,答應你了!”


    他話音剛落,這方空間外突然傳出了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好像有人在大力攻擊洞壁。所有人皆是一震,唯獨江如夜高興起來:“惠清真君!是惠清前輩來救我們了,慕道友,你堅持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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