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震嶽這時候終於逮著插話的機會了,很是驚奇地看著慕萱道:“木……呃,白道友,你還會鑄劍?真是了不起。我還以為你隻會禦劍呢?”


    慕萱笑笑,道:“學過一些皮毛。儀飛小姐客氣了,做生意講究信譽,我隻拿應得的價碼。如果你們能提供我需要的鑄劍材料,那就花不了多少妖晶;若是沒有材料,價錢可能會相應高一點。而且,我這次外出比較匆忙,沒有帶鑄劍用的熔爐,不知你們……”


    南儀飛忙道:“熔爐府中就有,前輩,不如就去我們家裏吧,如果要用什麽材料,總比您住在客棧方便許多。而且,其他姐姐妹妹也都喜歡前輩所鑄之劍,您就幫幫忙吧,不然她們會傷心的!”


    慕萱猶豫了一下,道:“這……”


    南風競到底比南儀飛見識更多,也更有商業頭腦,深知有時候談感情不如談利益。於是她笑道:“白前輩,既然您四處遊曆也要賺取妖晶,何不先在一個地方賺足了妖晶再去遊曆呢?我們南家法寶店願意以高薪聘請前輩為客卿長老,專職司掌鑄造之術,您意下如何?”


    南風競這番話不卑不亢,完全是以一個生意人的口吻來說,客氣中保持原則,又不顯得少年老成,頗有風範氣度。


    慕萱覺得她很有意思,便多看了她幾眼,笑問:“你這個辦法聽起來不錯,不過看你年紀也不大,即便在家中很受寵,這些非是小事情,你做不了主吧?”


    南風競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道:“即便做不了主,身為南家下一任繼承者,我在父親大人麵前仍有相當的話語權。況且,前輩的技藝高超。父親也是見過妹妹那把飛劍的,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他沒有理由把前輩拒之門外。”


    原來她竟是南家既定的繼承人,難怪說這話的時候那麽有底氣。慕萱想了想。道:“此事容後再說,我一向漂泊慣了,可能無法適應長久拘於一室的生活,這件事還不能答應南小姐。不過,先為風競小姐鑄造那把劍,還是沒有問題的。”


    南風競看了妹妹一眼,笑道:“不管怎樣,我們肯定不會怠慢前輩,進了南家之後,您可以慢慢考慮。”


    慕萱等的就是進入南家的機會。既然南家小姐主動提出來,她便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風震嶽傻傻地看著慕萱就要這麽跟著南家小姐迴南家,忙道:“那個……白道友,過幾日我能去南家找你嗎?”


    慕萱笑道:“這得問主人家了。”


    南風競笑道:“隨時歡迎風公子來南家做客,前些日子我哥哥還念叨你呢。他身體不好。風公子能多來走走,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風震嶽連連點頭,道:“一定,隻因父親管束嚴格,我已經有些日子沒出門了。明日我就登門拜訪南伯父和丹宇兄。”


    就此說定,慕萱便跟著南風競、南儀飛姐妹倆正大光明的踏入了南府大門。


    一進門,南風競便派妖仆去告知南家家主。為慕萱引薦。到了正廳,那妖仆迴來複命道家主請兩位小姐和貴客前往書房相見。於是,慕萱又跟著南風競和南儀飛來到她們父親的書房。


    南家家主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中年漢子,身穿常服,言談舉止間也沒有一點架子,很是平易近人。寒暄幾句之後。他對慕萱的到來表示歡迎,並且提出了跟南風競方才一樣的建議,這讓慕萱不禁懷疑父女倆是不是已經暗地裏商量好了。


    慕萱仍然給出了相同的答案,南家主也沒說什麽,隻當慕萱是想看看他們能給出什麽價錢所以才拿喬。可是來迴試探了幾個不低的酬勞。慕萱仍是不肯一口答應下來,這讓南家主有些看不懂了。


    慕萱的想法是,如果在南府中很容易就找到了參商玉碎片,那她最多把那把飛劍送給南風競以表謝意;如果不太方便取碎片,要耗時比較長的話,再答應南家的要求也不遲。能不答應還是不答應吧,畢竟她的煉器水平實在不能跟陣法水平比,很容易露餡。


    沒有談妥,南家主並不著急,讓南風競給慕萱安排客房,先讓客人休息一下。


    不知是南風競還是南儀飛說漏了嘴,不出一個時辰,南家的小姐們就知道當初賣給儀飛妹妹一把好劍的前輩來到了南家,她們約好了一同前來拜訪,也是為了看看慕萱這裏還有沒有別的飛劍。


    好在南家的小姐或柔和,或爽快,很好相處。再加上慕萱有意結交,把乾坤袋中她用不著的飛劍拿出來供她們挑選,最終幾位小姐妹都得到了心儀的飛劍。收了妖晶,慕萱又很慷慨地附贈禦劍之術,與南家的關係迅速好了起來。


    兩天之後,慕萱與幾位小姐已經成了朋友。而這時候,慕萱“鑄劍”所需的材料,南家還沒有準備好,那些小姐們便很熱情地邀請慕萱去她們的院子玩。慕萱趁機機會走動了幾個地方,最終確定,參商玉碎片就在南家西南處那座不太起眼的小樓裏。


    恰好這一天,南儀飛說要帶慕萱好好逛逛南家的景致,慕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南家是世家大族,家底雄厚,經過千百年的細心雕磨,處處皆風景,美不勝收。但慕萱沒有心思去看這些,她跟著南儀飛一路走,終於越來越靠近那座小樓了。


    “儀飛小姐,我看南家每一處院落的屋室都很精美,各有特色。前麵那座小樓看起來很普通,算是你們家裏最樸素的一處房子了,那裏住的是誰啊?”慕萱佯裝不解,問道。


    南儀飛“咯咯”笑道:“前輩,沒有誰住在那裏,那是祠堂,隻有我幾位天尊爺爺經年累月地在裏麵修煉,從不離開。本是祠堂,他們又不喜奢華,所以顯得不那麽光鮮了。”


    慕萱心裏一突,說不清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是什麽滋味,她簡直欲哭無淚。幾位天尊爺爺日夜不離地在祠堂修煉?那她混進南家有什麽用啊?想從幾個天妖手底下眼皮子底下取走某物,除非是神仙才有這個自信!


    慕萱強力忍住心底的鈍痛,勉強笑道:“是嗎,前輩們居然選擇在祠堂裏修煉,真是……特殊啊,我還從沒聽說過呢。”其實慕萱真正想問的是,日夜寸步不離,不會是在守護什麽東西吧?不會守護的就是她要找的那枚碎片吧?


    此時此刻,慕萱非常想拿腦袋在牆上撞幾下,讓自己清醒清醒。


    南儀飛道:“我也不清楚呢,反正我長這麽大,就見過幾位爺爺一麵,還是很早以前了。後來他們就沒出來過,平常祠堂也不讓進的。”


    慕萱的心已經麻木了,但還沒死,她繼續問道:“哦?咱們妖族看重血脈,所以向來敬重祖先,每年都要舉行大規模的祭祀,難道那個時候你們也不進祠堂嗎?”


    南儀飛搖搖頭,道;“祭祀的時候隻有父親、伯伯叔叔他們才能進,連姐姐這個下一任繼承者都不行呢。其實我也挺想進去看看的,就一個祠堂而已,除了先祖靈位還有什麽啊,搞那麽神秘,真是想不通。”


    聽完南儀飛的話,慕萱徹底死心了。這銅牆鐵壁般的全方麵保護,她有什麽能力破解呢?


    得知真相,慕萱隻覺心力交瘁,找了個借口便迴了自己的住處。


    迴去之後,她把門狠狠地帶上,然後把自己整個扔到床上,頭埋在被子裏,痛苦地發泄般吼叫了一嗓子,半天沒動彈。


    挺屍夠了,慕萱一臉呆滯的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淩亂的發髻,深吸了幾口氣,一頭紮進了參商洞天裏。不管是好消息壞消息,慕萱從來都會第一時間跟白佑分享,這是唯一一次她自己完全懵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還沒跟白佑說這一噩耗。


    白佑從沒見過這樣的慕萱,眼神無光、神情呆滯、動作遲緩,還走路不看腳下、差一點被一顆小石子絆倒。昏昏噩噩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看著怪嚇人的。


    白佑就嚇了一大跳,前幾天出去的時候還興高采烈、自信滿滿的,怎麽這一迴迴來像是遭受了極其嚴重的打擊呢?這短短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佑呆愣著看著這樣從沒見過的慕萱,張著嘴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慕萱向他走來,再一次差點被一棵小草絆倒,白佑才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他,急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扣住慕萱的手腕,靈力探入,並沒有受傷,內傷外傷都沒有。


    慕萱看了看白佑焦急的臉,終於迴了魂一般,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白佑,天界的任務我現在撂挑子不幹還來得及嗎?找別人來幹行嗎?”


    白佑幫她順順氣,道:“說什麽胡話,都到這一步了再說不幹,有點兒晚啊。你這是怎麽了,從沒見你這樣泄氣過,難道是感應出錯了,碎片不在北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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