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秦四妹沒想到她會這麽幸運，之前還想著去投靠趙美的，卻又聯係不到人，現在竟然逛個街都能遇到，果然老天爺還是對她好的。
她激動的走過去抱住趙美，“美姐，終於找到你了。”
“四妹？”趙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片刻又是一臉的溫柔。“四妹，你怎麽了？”
秦四妹眼睛紅了，鬆開了手臂，臉上一臉的委屈，“美姐，我可找著你了。”她這模樣讓人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兩旁邊到了柳曼都是雲裏霧裏的。
這小姑娘從哪裏冒出來的？
柳曼疑惑的看著秦四妹，“小美，這是誰啊？”
“額，這是戰國的妹妹。”說這話時，趙美提著頭，臉色有些羞紅。
聽了這話，柳曼哪裏還不知道趙美的心思啊，心裏隻能感歎自己這姐妹太傻了，這嫂子還沒當上呢，就開始要替人家小姑子操心了。而且她看著這秦四妹的模樣，心裏也沒有什麽好感，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哭哭啼啼的，很讓人瞧不上眼。不過礙於趙美的麵子，她也隻是點點頭。
這樣一來，衣服是買不成了，趙美隻好帶著兩人到了附近的餐廳裏吃飯。
看著裝修很精致的店子，秦四妹顯得有些拘束，又有些羨慕。她剛剛看了菜單，自己口袋裏的錢可不夠吃一頓的。
柳曼喝了口茶，看著秦四妹那個上不得台麵的樣子，心裏有些厭惡。
她並不是鄙視窮人，但是就覺得秦四妹這人讓人很不舒服。剛剛一路上她都挽著趙美的手，箍的緊緊的，也不管人家舒不舒服，隻管自己高興，這樣的人真是討厭。
趙美見秦四妹有些拘束，忙給她倒了杯茶，“喝茶啊四妹，待會就上菜了。這裏的菜很不錯，我哥哥在這裏有點份子，讓我經常來呢，平時報他的名字就行了，很方便。”
秦四妹聞言，臉上一臉的豔羨，“美姐，你哥哥真好，不像我哥……”話未說完，又開始抹著眼淚了。
“別哭啊，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趙美慌忙給她遞紙巾。
“嗚嗚……”秦四妹接過紙巾，擦著眼淚，又斷斷續續的開始說著秦戰國他們把她拒之門外的事情了，“我哥和劉芸不讓我進屋，說以後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了。美姐，你說有這樣的哥哥嗎？”
“啊——”趙美一臉吃驚的神色，“不會吧，你哥哥會不會說的氣話？戰國不是這樣狠心的人的。”
秦四妹冷哼，“就算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劉芸可不是好人。為了不讓我進門，還特地跟人家門衛兵給打了招唿，說不讓我進去。”
柳曼狐疑的看著她，“是不是你做了什麽錯事了，惹怒了他們？”她之前也見過秦戰國和劉芸，誰然印象不是十分好，但是也覺得不是這麽狠心的人。但是這秦四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讓人有了幾分相信。
聽她這麽一問，秦四妹臉上有些尷尬，繼而又理直氣壯了，“才沒有呢，他們就是想讓我迴老家去，不要煩他們。我和劉芸感情一直不好，她就蠱惑我哥哥，讓她不管我。”
“怎麽會有這樣的嫂子。”趙美柔柔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又急忙道：“四妹你別誤會了，劉芸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好，隻是可能和你有些誤會。”
她這樣一來，四妹就覺得這趙美人好，不屑於說人家的壞話，但是又忍不住替她說了實話。她心裏對趙美更感激了。
“美姐，你真是好人。”
“沒有的，我隻是說實話而已。”趙美低下了頭。
柳曼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和秦四妹，心裏不免有些擔心了。秦四妹的經曆固然讓人可憐，但是也不能讓趙美淌這趟混水啊，要不然人家又會誤會她對那秦戰國有什麽呢。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沒有錯，趙美果然管下了秦四妹的這樁閑事。三人吃完飯後，趙美就帶著秦四妹去找工作和住的位置了。
趙美自己本身是沒有什麽人脈的，可是李牧交友廣闊，平時也對她這個妹妹很照顧。知道她打電話說工作的事情，人家一口就應了。
工作的事情解決了，秦四妹卻不肯住宿舍了。她從小到大都不願意和人家擠宿舍。
“美姐，我真不想住那裏麵。”
她剛剛看了，那宿舍裏麵都是高低床，比他們以前高中宿舍都擠。
“這……”趙美也有些為難了，“要不這樣吧，你和我一個朋友擠擠，她是個軍嫂，也在城裏住，你先和她住一段時間，咱們再找房子。”
一聽不用住宿舍，秦四妹整個人都樂嗬了，抱著趙美的手臂笑道：“謝謝美姐。”她心裏越發覺得趙美是她嫂子就好了。
趙美的這個朋友就是剛剛辦完手續的常青。
來到常青工作的廠裏把事情說了後，常青有些不願意，那可是秦戰國的妹子，她現在是恨死那兩口子了，還收留人家小姑子幹嘛。不過聽到趙美說這小姑子和那兩口子水火不容了，她心裏就有些舒坦了，心道把這小姑子留下也好，到時候隔音膈應劉芸。
這樣一來，秦四妹就搬進常青在城裏的房子裏去了。
趙美對她感激的不得了，又給塞了錢，常青心裏更舒坦了，對著秦四妹也有了臉色。
秦四妹看著城裏的房子，心裏頓時心心花怒放了。以後她可就在城裏安家了。
劉芸和秦戰國兩口子並不知道秦四妹的經曆，倒是打了幾個電話迴去問了秦四妹有沒有迴去，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否定的。
“看來四妹這是準在城裏安家落戶了。”劉芸笑著掛了電話。
“別管了。”秦戰國開始收拾東西了，他過兩天就走了，這一去至少得要半年，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安排。
劉芸忙搶著幫忙，“戰國，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不為我想，也要替孩子想。”
“嗯。”
對於分別，劉芸這次倒是沒有什麽依依不舍的。反正人都要去，她做這個樣子反而讓秦戰國心裏有想法了。
劉芸本來想在家裏好好陪著秦戰國的，等他走了再去酒店裏，可是一通電話讓她徹底打亂了計劃。
小豬外出去的最新秋款全都出現了質量問題，顧客買迴去之後就有明顯的退貨和斷裂問題。
劣質，怎麽可能？！
小豬娃服裝廠從成立之初起就一直秉承著質量第一的理念，要說的別的有問題她還能信幾分，但是質量上，她是絕對不會認的。可是劉成也是親自去驗貨了，確實存在質量問題。
千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原本以為兩人可以再都待幾天，可是看這樣子怕是要提前分開了。
秦戰國有些擔心，“迴去了不要急，凡是和大哥還有大舅子商量。”
“嗯，知道了。”劉芸這個時候心裏也挺不好受的，本來分開就讓人不好過了，還鬧出這種事情來。不過經過這事情後，她真是要好好的想想公司的機密安全問題了。
第二天臨走的時候，秦戰國摸了摸劉芸的肚子，“兒子，你可要照顧好你媽，要不然你老子迴來了抽你。”
劉芸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罵道：“去去，整天兒子兒子的，重男輕女。”
“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反正咱們隻能要一個，你自己看著辦。”
“反正不是我播的種，他長成什麽樣也不關我事。”
聽她這麽一說，秦戰國臉色尷尬了，耳垂也有些紅了，責怪道：“胡說什麽呢。”
被秦戰國這麽一鬧，劉芸心裏好過些了，兩人一起去了車站，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麽，火車就開始啟動了。看著窗外的秦戰國，劉芸心裏一陣失落，自己就想穩穩定定的待在自己男人身邊，怎麽這個願望就這麽困難呢。
事業和家庭啊，真是夠折騰的。
劉芸到了雲城火車站的時候，是劉成去接的。
剛下了火車，劉芸就見到了站在站台上的劉成了。他眼睛下麵有一圈的青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的。
劉成笑著接過她手上的行禮。“幹什麽這麽急，我想著還有幾天呢。”
劉芸歎氣，“先上車再說吧。”
兩人一起上了工廠的公務車。劉成這次為了方便，沒有用司機，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車子離開了火車站的停車場，劉芸才開口說話了。
“哥，這次到底是怎麽迴事，咱們一件產品經曆了那麽多工序，怎麽到了加盟商手裏就成了劣質貨了？”
劉成眼睛看著前方，但是眼神顯得有些嚴肅，“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疏忽了。之前成衣還在倉庫的時候，我我親自去抽過樣，都是沒問題的，所以後麵除了問題我也很詫異。後麵我就仔細的梳理了，我懷疑他們是在倉庫裏給調貨了。”
“哥，你說他們是掉包了？”
“嗯，咱們倉庫的貨物在之前就會檢查好質量，所以出庫的時候是不會注意的，我懷疑他們是提前一晚上給換了。特別是負責晚班守倉庫的兩個門衛都在事發後跑了。他們的親人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那可是幾萬塊的貨啊，他們這麽大胃口！一般人可沒有這麽大手筆，弄出這麽多一模一樣的貨物，又給換了。”
“我倒是懷疑一個人來了。”劉成冷笑，“那人之前也來過我們廠子，說想收購。”
現在收購這個詞在國內還不是很流行，懂這個的人說明是經過外麵的教育了。劉芸覺得這個人來曆不簡單。
一直以來劉芸都覺得自己的路太順利了，所以有時候總是覺得不放心，果然來得容易的東西往往讓人放鬆緊惕。
這次的事情確實讓他們太被動了。
兩人直接開車迴了小豬娃的廠裏，召集了廠裏的高層們開了一次會議。
針對這次會議，大夥顯得都很嚴肅。這次的事件並不是道歉和賠錢而已，小豬娃才剛剛走上正軌，開拓了市場，前景一片大好。如果這次真的承認了質量問題以後還怎麽擴展品牌。
“劉董，這次您迴來了，我們也都表個態，我是絕對不能承認咱們的質量問題的，這所有的工序我都跟了，絕對沒有問題的。”說話的是之前的副廠長蘇忠祥，當初廠子被劉芸承包了，他舍不得離開，就繼續留下來了，年近四十，但是卻十分的正直努力，所以劉芸將他留下了當廠長了。專門負責廠子裏麵的生產問題。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覺得很愧疚。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劉芸看著他臉上比之前還蒼老了幾分，就知道他這陣子也沒少操心。向他點了點頭，“你們放心，這次我迴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我們的質量確實是出問題了，不管是不是從我們廠裏出去的，但是在加盟商眼中，這就是從我們這邊出去的貨物。所以我們首先的就是擺正態度。一，我們道歉，並不是我們用了假貨，而是我們監管不嚴格，讓人有機可乘。二，我們賠償損失。這個是無可厚非的，因為這出事的源頭確實是在我們廠裏，所以一定要賠償。”
她的聲音很鏗鏘有力，說話有理有據，讓別人也忍不住跟著去思考。仔細一想，覺得確實也是這麽迴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劉董說的對。”
廠裏的銷售部經理苗可卻說話了，“可是劉董，這件事情鬧得大了，對咱們也不好，畢竟現在外麵都知道了。如果發道歉聲明，事情跑到外省去了，對咱們的加盟商來說也是很大的打擊。”
劉芸看著她，微不可微的眯了眯眼睛。這個銷售經理才二十八歲，是她和劉成一起從之前的業務員中提起來的，長的漂亮，人很能幹。她此時說出這麽一番話，也是在事實上挑戰劉芸的決策。
廠長蘇忠祥站起來想訓她，卻被劉芸攔住了。
“好了，這件事按照我說的去做。今天開這個會也是告訴大家，以後我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就算是你們不睡覺，也得給我盯緊了，看那隻手還怎麽能伸進來。”
“好的，劉董。”其他人都點頭應和。
“散會吧。”劉芸也覺得疲憊了。這件事情不是一天能辦成的，這種商業間諜防不勝防，她需要時間和精力考慮接下來的事情了。
其他人收拾了東西都走了，隻有苗可站了一會兒，見劉芸滿臉疲憊的樣子，就低著頭走了。
兄妹兩一起迴了辦公室，劉成放下東西就提著腳下的行禮。“走吧，先迴家好好休息。”
“嗯。”劉芸揉了揉腦袋，確實累了，要是以前她還能熬著，現在肚子裏揣著一個，可不敢硬拚了。
這次迴來張柳挺開心的。特備是知道姑娘肚子裏揣了一個寶貝，心裏更加喜滋滋的了。趕緊著去買了一堆的補品和雞蛋肉類迴來。
劉芸在家裏補了一天，就恢複了精神了。她覺得肚子裏的孩子倒是挺乖的，最起碼她現在除了容易犯困之外，能吃能喝的，一點副作用也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劉芸就開始思考廠裏這件事情了。她已經讓人去登報說明這件事情了。至於賠償的事情，由劉成那邊負責去銜接。這次的損失不小，廠裏的流動資金差不多都用完了。廠裏出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她之前買地貸款，這下子也不能去銀行裏麵貸款了。
酒店也是剛開分店，基本上是沒有錢了，一時間，她陷入了兩難。
劉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都想不出哪裏還能挪點錢出來了。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和最差的辦法就是賣掉手上的地，或者手上的股份了。而這任何一樣都足夠讓她肉疼了。
走到如今這一步，她都是緊巴巴的熬過來的，那一次掙錢不是殫精竭慮的。可是沒想到這一次打擊，就差不多要把她逼迴原形了。
想到這些，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張柳給端了碗排骨湯進來了。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心裏也心疼。
“大不了這個場子咱不開了，不要把自己弄的這麽辛苦。前幾天你哥也是整夜不睡覺，我看著都難受。”張柳覺得什麽也比不上她的一雙兒女重要，什麽廠子店子的，隻要人還在，以後總會有的。
劉芸喝了碗湯，笑道：“媽你倒是想得開。”
“我要是不想開，這些年也別想過日子了。自從你爸走了，這一樁樁的事情哪個不膈應人的。”
“好了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您老可別老是想著。”將碗裏的湯一口喝盡了，她突然想起來明天秦戰國就要走了。立馬站了起來，“媽，我先出去一下，給戰國打個電話。”
看著她急急忙忙的樣子，張柳心驚膽戰，嚷嚷道：“哎，你去慢點，小心肚子。”
“知道啦。”
劉芸已經穿著鞋子出門了。
這幾天忙著工廠的事情，劉芸感覺自己確實忽略秦戰國了，希望兩人還能通通電話，好好祝囑咐一下他。
電話是直接打到秦戰國辦公室的，不過接電話的不是秦戰國，是李豐。
“嫂子，接到臨時通知，昨天就走了。他昨天給你這邊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啊，這麽快！”劉芸一聽就急了，特別是聽到說秦戰國打過幾個電話過來了，她眼睛一酸，覺得很愧疚。秦戰國去那邊日子肯定不好過，沒準還危險呢，結果臨走的時候自己淨忙著這些破事，竟然忘了大個電話了。
電話那頭李豐聽出劉芸這邊肯定不好想，連忙道：“嫂子，你別急啊，戰國讓我跟你說，知道你那邊事情要緊，讓你別擔心。”
“嗯，我知道，”劉芸強忍著哽咽，“如果戰國能和你們這邊聯係，請幫我和他說，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讓他在外麵好好的。”
“行，嫂子，我一定帶到。”李豐趕緊應了，心裏也知道這個時候劉芸肯定得難受，都怪他多嘴，幹嘛要說戰國打過幾個電話啊。
劉芸失落的掛了電話，心裏一陣陣的抽動。
秦四妹沒想到她會這麽幸運，之前還想著去投靠趙美的，卻又聯係不到人，現在竟然逛個街都能遇到，果然老天爺還是對她好的。
她激動的走過去抱住趙美，“美姐，終於找到你了。”
“四妹？”趙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片刻又是一臉的溫柔。“四妹，你怎麽了？”
秦四妹眼睛紅了，鬆開了手臂，臉上一臉的委屈，“美姐，我可找著你了。”她這模樣讓人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兩旁邊到了柳曼都是雲裏霧裏的。
這小姑娘從哪裏冒出來的？
柳曼疑惑的看著秦四妹，“小美，這是誰啊？”
“額，這是戰國的妹妹。”說這話時，趙美提著頭，臉色有些羞紅。
聽了這話，柳曼哪裏還不知道趙美的心思啊，心裏隻能感歎自己這姐妹太傻了，這嫂子還沒當上呢，就開始要替人家小姑子操心了。而且她看著這秦四妹的模樣，心裏也沒有什麽好感，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哭哭啼啼的，很讓人瞧不上眼。不過礙於趙美的麵子，她也隻是點點頭。
這樣一來，衣服是買不成了，趙美隻好帶著兩人到了附近的餐廳裏吃飯。
看著裝修很精致的店子，秦四妹顯得有些拘束，又有些羨慕。她剛剛看了菜單，自己口袋裏的錢可不夠吃一頓的。
柳曼喝了口茶，看著秦四妹那個上不得台麵的樣子，心裏有些厭惡。
她並不是鄙視窮人，但是就覺得秦四妹這人讓人很不舒服。剛剛一路上她都挽著趙美的手，箍的緊緊的，也不管人家舒不舒服，隻管自己高興，這樣的人真是討厭。
趙美見秦四妹有些拘束，忙給她倒了杯茶，“喝茶啊四妹，待會就上菜了。這裏的菜很不錯，我哥哥在這裏有點份子，讓我經常來呢，平時報他的名字就行了，很方便。”
秦四妹聞言，臉上一臉的豔羨，“美姐，你哥哥真好，不像我哥……”話未說完，又開始抹著眼淚了。
“別哭啊，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趙美慌忙給她遞紙巾。
“嗚嗚……”秦四妹接過紙巾，擦著眼淚，又斷斷續續的開始說著秦戰國他們把她拒之門外的事情了，“我哥和劉芸不讓我進屋，說以後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了。美姐，你說有這樣的哥哥嗎？”
“啊——”趙美一臉吃驚的神色，“不會吧，你哥哥會不會說的氣話？戰國不是這樣狠心的人的。”
秦四妹冷哼，“就算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劉芸可不是好人。為了不讓我進門，還特地跟人家門衛兵給打了招唿，說不讓我進去。”
柳曼狐疑的看著她，“是不是你做了什麽錯事了，惹怒了他們？”她之前也見過秦戰國和劉芸，誰然印象不是十分好，但是也覺得不是這麽狠心的人。但是這秦四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讓人有了幾分相信。
聽她這麽一問，秦四妹臉上有些尷尬，繼而又理直氣壯了，“才沒有呢，他們就是想讓我迴老家去，不要煩他們。我和劉芸感情一直不好，她就蠱惑我哥哥，讓她不管我。”
“怎麽會有這樣的嫂子。”趙美柔柔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又急忙道：“四妹你別誤會了，劉芸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好，隻是可能和你有些誤會。”
她這樣一來，四妹就覺得這趙美人好，不屑於說人家的壞話，但是又忍不住替她說了實話。她心裏對趙美更感激了。
“美姐，你真是好人。”
“沒有的，我隻是說實話而已。”趙美低下了頭。
柳曼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和秦四妹，心裏不免有些擔心了。秦四妹的經曆固然讓人可憐，但是也不能讓趙美淌這趟混水啊，要不然人家又會誤會她對那秦戰國有什麽呢。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沒有錯，趙美果然管下了秦四妹的這樁閑事。三人吃完飯後，趙美就帶著秦四妹去找工作和住的位置了。
趙美自己本身是沒有什麽人脈的，可是李牧交友廣闊，平時也對她這個妹妹很照顧。知道她打電話說工作的事情，人家一口就應了。
工作的事情解決了，秦四妹卻不肯住宿舍了。她從小到大都不願意和人家擠宿舍。
“美姐，我真不想住那裏麵。”
她剛剛看了，那宿舍裏麵都是高低床，比他們以前高中宿舍都擠。
“這……”趙美也有些為難了，“要不這樣吧，你和我一個朋友擠擠，她是個軍嫂，也在城裏住，你先和她住一段時間，咱們再找房子。”
一聽不用住宿舍，秦四妹整個人都樂嗬了，抱著趙美的手臂笑道：“謝謝美姐。”她心裏越發覺得趙美是她嫂子就好了。
趙美的這個朋友就是剛剛辦完手續的常青。
來到常青工作的廠裏把事情說了後，常青有些不願意，那可是秦戰國的妹子，她現在是恨死那兩口子了，還收留人家小姑子幹嘛。不過聽到趙美說這小姑子和那兩口子水火不容了，她心裏就有些舒坦了，心道把這小姑子留下也好，到時候隔音膈應劉芸。
這樣一來，秦四妹就搬進常青在城裏的房子裏去了。
趙美對她感激的不得了，又給塞了錢，常青心裏更舒坦了，對著秦四妹也有了臉色。
秦四妹看著城裏的房子，心裏頓時心心花怒放了。以後她可就在城裏安家了。
劉芸和秦戰國兩口子並不知道秦四妹的經曆，倒是打了幾個電話迴去問了秦四妹有沒有迴去，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否定的。
“看來四妹這是準在城裏安家落戶了。”劉芸笑著掛了電話。
“別管了。”秦戰國開始收拾東西了，他過兩天就走了，這一去至少得要半年，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安排。
劉芸忙搶著幫忙，“戰國，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不為我想，也要替孩子想。”
“嗯。”
對於分別，劉芸這次倒是沒有什麽依依不舍的。反正人都要去，她做這個樣子反而讓秦戰國心裏有想法了。
劉芸本來想在家裏好好陪著秦戰國的，等他走了再去酒店裏，可是一通電話讓她徹底打亂了計劃。
小豬外出去的最新秋款全都出現了質量問題，顧客買迴去之後就有明顯的退貨和斷裂問題。
劣質，怎麽可能？！
小豬娃服裝廠從成立之初起就一直秉承著質量第一的理念，要說的別的有問題她還能信幾分，但是質量上，她是絕對不會認的。可是劉成也是親自去驗貨了，確實存在質量問題。
千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原本以為兩人可以再都待幾天，可是看這樣子怕是要提前分開了。
秦戰國有些擔心，“迴去了不要急，凡是和大哥還有大舅子商量。”
“嗯，知道了。”劉芸這個時候心裏也挺不好受的，本來分開就讓人不好過了，還鬧出這種事情來。不過經過這事情後，她真是要好好的想想公司的機密安全問題了。
第二天臨走的時候，秦戰國摸了摸劉芸的肚子，“兒子，你可要照顧好你媽，要不然你老子迴來了抽你。”
劉芸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罵道：“去去，整天兒子兒子的，重男輕女。”
“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反正咱們隻能要一個，你自己看著辦。”
“反正不是我播的種，他長成什麽樣也不關我事。”
聽她這麽一說，秦戰國臉色尷尬了，耳垂也有些紅了，責怪道：“胡說什麽呢。”
被秦戰國這麽一鬧，劉芸心裏好過些了，兩人一起去了車站，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麽，火車就開始啟動了。看著窗外的秦戰國，劉芸心裏一陣失落，自己就想穩穩定定的待在自己男人身邊，怎麽這個願望就這麽困難呢。
事業和家庭啊，真是夠折騰的。
劉芸到了雲城火車站的時候，是劉成去接的。
剛下了火車，劉芸就見到了站在站台上的劉成了。他眼睛下麵有一圈的青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的。
劉成笑著接過她手上的行禮。“幹什麽這麽急，我想著還有幾天呢。”
劉芸歎氣，“先上車再說吧。”
兩人一起上了工廠的公務車。劉成這次為了方便，沒有用司機，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車子離開了火車站的停車場，劉芸才開口說話了。
“哥，這次到底是怎麽迴事，咱們一件產品經曆了那麽多工序，怎麽到了加盟商手裏就成了劣質貨了？”
劉成眼睛看著前方，但是眼神顯得有些嚴肅，“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疏忽了。之前成衣還在倉庫的時候，我我親自去抽過樣，都是沒問題的，所以後麵除了問題我也很詫異。後麵我就仔細的梳理了，我懷疑他們是在倉庫裏給調貨了。”
“哥，你說他們是掉包了？”
“嗯，咱們倉庫的貨物在之前就會檢查好質量，所以出庫的時候是不會注意的，我懷疑他們是提前一晚上給換了。特別是負責晚班守倉庫的兩個門衛都在事發後跑了。他們的親人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那可是幾萬塊的貨啊，他們這麽大胃口！一般人可沒有這麽大手筆，弄出這麽多一模一樣的貨物，又給換了。”
“我倒是懷疑一個人來了。”劉成冷笑，“那人之前也來過我們廠子，說想收購。”
現在收購這個詞在國內還不是很流行，懂這個的人說明是經過外麵的教育了。劉芸覺得這個人來曆不簡單。
一直以來劉芸都覺得自己的路太順利了，所以有時候總是覺得不放心，果然來得容易的東西往往讓人放鬆緊惕。
這次的事情確實讓他們太被動了。
兩人直接開車迴了小豬娃的廠裏，召集了廠裏的高層們開了一次會議。
針對這次會議，大夥顯得都很嚴肅。這次的事件並不是道歉和賠錢而已，小豬娃才剛剛走上正軌，開拓了市場，前景一片大好。如果這次真的承認了質量問題以後還怎麽擴展品牌。
“劉董，這次您迴來了，我們也都表個態，我是絕對不能承認咱們的質量問題的，這所有的工序我都跟了，絕對沒有問題的。”說話的是之前的副廠長蘇忠祥，當初廠子被劉芸承包了，他舍不得離開，就繼續留下來了，年近四十，但是卻十分的正直努力，所以劉芸將他留下了當廠長了。專門負責廠子裏麵的生產問題。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覺得很愧疚。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劉芸看著他臉上比之前還蒼老了幾分，就知道他這陣子也沒少操心。向他點了點頭，“你們放心，這次我迴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我們的質量確實是出問題了，不管是不是從我們廠裏出去的，但是在加盟商眼中，這就是從我們這邊出去的貨物。所以我們首先的就是擺正態度。一，我們道歉，並不是我們用了假貨，而是我們監管不嚴格，讓人有機可乘。二，我們賠償損失。這個是無可厚非的，因為這出事的源頭確實是在我們廠裏，所以一定要賠償。”
她的聲音很鏗鏘有力，說話有理有據，讓別人也忍不住跟著去思考。仔細一想，覺得確實也是這麽迴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劉董說的對。”
廠裏的銷售部經理苗可卻說話了，“可是劉董，這件事情鬧得大了，對咱們也不好，畢竟現在外麵都知道了。如果發道歉聲明，事情跑到外省去了，對咱們的加盟商來說也是很大的打擊。”
劉芸看著她，微不可微的眯了眯眼睛。這個銷售經理才二十八歲，是她和劉成一起從之前的業務員中提起來的，長的漂亮，人很能幹。她此時說出這麽一番話，也是在事實上挑戰劉芸的決策。
廠長蘇忠祥站起來想訓她，卻被劉芸攔住了。
“好了，這件事按照我說的去做。今天開這個會也是告訴大家，以後我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就算是你們不睡覺，也得給我盯緊了，看那隻手還怎麽能伸進來。”
“好的，劉董。”其他人都點頭應和。
“散會吧。”劉芸也覺得疲憊了。這件事情不是一天能辦成的，這種商業間諜防不勝防，她需要時間和精力考慮接下來的事情了。
其他人收拾了東西都走了，隻有苗可站了一會兒，見劉芸滿臉疲憊的樣子，就低著頭走了。
兄妹兩一起迴了辦公室，劉成放下東西就提著腳下的行禮。“走吧，先迴家好好休息。”
“嗯。”劉芸揉了揉腦袋，確實累了，要是以前她還能熬著，現在肚子裏揣著一個，可不敢硬拚了。
這次迴來張柳挺開心的。特備是知道姑娘肚子裏揣了一個寶貝，心裏更加喜滋滋的了。趕緊著去買了一堆的補品和雞蛋肉類迴來。
劉芸在家裏補了一天，就恢複了精神了。她覺得肚子裏的孩子倒是挺乖的，最起碼她現在除了容易犯困之外，能吃能喝的，一點副作用也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劉芸就開始思考廠裏這件事情了。她已經讓人去登報說明這件事情了。至於賠償的事情，由劉成那邊負責去銜接。這次的損失不小，廠裏的流動資金差不多都用完了。廠裏出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她之前買地貸款，這下子也不能去銀行裏麵貸款了。
酒店也是剛開分店，基本上是沒有錢了，一時間，她陷入了兩難。
劉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都想不出哪裏還能挪點錢出來了。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和最差的辦法就是賣掉手上的地，或者手上的股份了。而這任何一樣都足夠讓她肉疼了。
走到如今這一步，她都是緊巴巴的熬過來的，那一次掙錢不是殫精竭慮的。可是沒想到這一次打擊，就差不多要把她逼迴原形了。
想到這些，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張柳給端了碗排骨湯進來了。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心裏也心疼。
“大不了這個場子咱不開了，不要把自己弄的這麽辛苦。前幾天你哥也是整夜不睡覺，我看著都難受。”張柳覺得什麽也比不上她的一雙兒女重要，什麽廠子店子的，隻要人還在，以後總會有的。
劉芸喝了碗湯，笑道：“媽你倒是想得開。”
“我要是不想開，這些年也別想過日子了。自從你爸走了，這一樁樁的事情哪個不膈應人的。”
“好了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您老可別老是想著。”將碗裏的湯一口喝盡了，她突然想起來明天秦戰國就要走了。立馬站了起來，“媽，我先出去一下，給戰國打個電話。”
看著她急急忙忙的樣子，張柳心驚膽戰，嚷嚷道：“哎，你去慢點，小心肚子。”
“知道啦。”
劉芸已經穿著鞋子出門了。
這幾天忙著工廠的事情，劉芸感覺自己確實忽略秦戰國了，希望兩人還能通通電話，好好祝囑咐一下他。
電話是直接打到秦戰國辦公室的，不過接電話的不是秦戰國，是李豐。
“嫂子，接到臨時通知，昨天就走了。他昨天給你這邊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啊，這麽快！”劉芸一聽就急了，特別是聽到說秦戰國打過幾個電話過來了，她眼睛一酸，覺得很愧疚。秦戰國去那邊日子肯定不好過，沒準還危險呢，結果臨走的時候自己淨忙著這些破事，竟然忘了大個電話了。
電話那頭李豐聽出劉芸這邊肯定不好想，連忙道：“嫂子，你別急啊，戰國讓我跟你說，知道你那邊事情要緊，讓你別擔心。”
“嗯，我知道，”劉芸強忍著哽咽，“如果戰國能和你們這邊聯係，請幫我和他說，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讓他在外麵好好的。”
“行，嫂子，我一定帶到。”李豐趕緊應了，心裏也知道這個時候劉芸肯定得難受，都怪他多嘴，幹嘛要說戰國打過幾個電話啊。
劉芸失落的掛了電話，心裏一陣陣的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