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河抱著三大娘,眼淚就流下來,瞬間流了滿臉,無法抑製全身的痙攣,天地是一片黑暗,這嘴裏不停地呢喃道,“他娘,咱的致遠沒事……沒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兩個痛哭流涕的,姚長河看向自家小弟道,“長海,你別哭了,你哭個什麽勁兒啊!我這當爹才該哭呢!”


    姚長海手背粗魯的抹了下臉道,“我替三哥哭還不行啊!”


    “致遠呢,我去找致遠去!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三大娘撐著沙發想要站起來,這手一軟,又坐了迴去。


    “三哥、三嫂,你們想好了。”姚長海道。


    “這還用想,不管他什麽樣,他都是兒子,他都是我生的。”三大娘哽咽道。


    “長海,這種病能治嗎?”姚長河攙扶著三大娘一起坐迴了沙發上。


    不得不說,兄弟倆的思維還挺像,都以為孩子病了。


    三大娘聞言眼睛瞬間亮了,希冀地看著姚長海。


    姚長海苦著臉道,“三哥、三嫂。要是能治,致遠用得著,用得著……”他接著又道,“那並不是病,生就的這樣,還能怎麽辦?致遠也飽受煎熬的。他一個人該有多痛苦,以後要怎麽活下去。致遠太可憐了,他說自己是怪物,是我們的恥辱。社會不認同,迎接他的隻有人們的嘲諷、怒罵……我們再拋棄他,那他可真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三大娘擺擺手道。“小叔子,你不用說了,到底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必須得相信嗎?”姚長河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他始終希望兒子這是病,能治好。


    不過這話聽在三大娘耳朵裏可就變味兒了,她一把推開姚長河道,“你想逼死兒子嗎?”接著自責道,“是我對不起姚家……我帶著致遠走。”


    姚長河生氣道,“說什麽傻話?兒子是你一個人嗎?”他接著又道。“我隻是擔心,咱家致遠要怎麽活下去。如此與眾不同,在這世上到底要怎麽活下去,今後該怎麽辦?”


    “要怎麽活下去,就這麽活就行了唄!又不是犯罪。礙著誰了。”三大娘說道。


    姚長河流著淚道,“這事怎麽會發生在他身上,為什麽?是我做錯了什麽。”


    三大娘握著他的手,抽泣道,“這不是你錯,不是我們的錯,致遠也不想的。我們不要責怪孩子,罵他、吵他、教訓他……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要問為什麽。也不要說不可以,他怕連累家裏已經想死掉了。”仰起臉,泣不成聲道。“這就夠了,他爹,不是嗎?謝謝小叔子,要不是你們致遠就……”


    “謝啥呀!致遠可是我侄子。”姚長海擺擺手道。


    三大娘上前摟著姚長河的頭哽咽道,“我們的致遠聰明、善良,不要因為這個拋棄他。他的心已經夠苦了,不要讓我們的孩子孤零零的呆在冰天雪地裏。我們是他的父母。要給他擋風遮雨……兒女是債,有討債,有還債,無債不來。就當致遠是來討債的,咱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為他操一輩子的心行不!”


    夫妻倆是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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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三嫂別哭了,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咱們呢!”姚長海提醒道,“致遠現在應該估計到你們知道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煎熬,不要太久了。他爹!”三大娘抽氣道。


    “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不知道到底該怎麽接受。致遠可是咱倆的第一個孩子。”姚長河自言自語道。


    “不是還有軍遠、建遠,振遠嘛!”三大娘道。


    “那爹和娘咋辦?”姚長河說道。


    “三哥,這事千萬不能讓咱爹、娘知道。”姚長海趕緊說道。


    “萬一嚇出個好歹來,這事咱就瞞著老人家吧!”三大娘附和道。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看致遠沒啥不妥啊!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嗎?”姚長河最後一次希冀道。


    “三哥,如果能那麽做的話,早就那麽做了,還用得著……”姚長海接著道,“現在的首要問題,一是想想如何退婚,二是想想如何跟咱爹娘解釋,這婚結不成了,還有大哥一家子、四姐一家子,軍遠他們要不要說開了。最後還有致遠這輩子不可能結婚,得在咱爹娘麵前有個說法吧!不然隨著致遠年齡越來越大,總會問起來,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現在,咱先去見見致遠吧!別讓這孩子提心吊膽的。”三大娘握著他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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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長海在對姚長河夫妻倆和盤托出時,妮兒他們正和建遠、振遠說的起勁兒呢!


    雖然他們倆每年寒暑假都會迴老家,可依然是有著說不完的話。


    “姥爺!”姚長海一看見等在走廊裏的劉姥爺趕緊疾步走了過來道。


    “姥爺!”姚長河夫妻倆叫道,“謝謝姥爺救了致遠。”


    “你們倆先進來,我去叫致遠過來,你們好好談談。”劉姥爺推開房門道,“放心,這左右都沒有人,你們可以放心談談。”


    劉姥爺進了房間把致遠給叫了出去,姚長海則使勁兒的搓了把自己的臉走進去,正好問東問西地拌著姚建遠和振遠兄弟倆。


    姚致遠指節泛白地握著門把手推開了房門,看著自家爹娘坐在椅子上,抬眼望著他。


    一家三口就這麽眼巴巴地看著對方,一時間無語,隻有這淚流淌著……


    “致遠!”三大娘激動地站起來,這腳下一軟又坐迴了椅子上。


    姚致遠趕緊上前攙扶著。劉姥爺體貼的把房門關上,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是娘不好,讓你受苦了。你這傻孩子。”三大娘哽咽道。


    撲通一下,姚致遠跪在他們麵前哭著道,“對不起,爹娘,真的對不起……”哭得雙肩不停地抖動。


    三大娘跪在地上使勁兒地拍打著姚致遠的後背道,“臭小子。你混蛋,你個不孝子。啥大事,你跑去自殺,你要是沒了,你讓娘可怎麽辦……”


    三大娘抱著他痛哭流涕。這是她失而複得的兒子。


    “對不起,對不起……”姚致遠道。


    姚長河本來想要暴揍這小子一頓的想法,被他們娘倆哭的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展開雙臂上前抱著他們倆道,“一切不會改變的,你這家夥,可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


    什麽都不用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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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號聲響起,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咕嚕嚕……”妮兒地肚子叫了起來。


    “走走迴家吃飯,我娘已經改做好飯了。”姚振遠起身拉著妮兒地手道。“咱們迴家住去,住招待所幹什麽啊!”


    姚振遠一打開房門,看見門口的兩人道。“爹、娘,你們做好飯來接姥爺的嗎?”


    “糟了,娘忘了做飯了。”三大娘一拍額頭道。


    “今兒就在招待所的食堂吃吧!”姚長河道。


    一行人去了招待所的食堂,早餐很簡單,包子、油條加餛燉。


    吃完飯連成天趁機說道,“師公。既然找到了您,我現在就迴美國。告訴師父他老人家,免得師父牽腸掛肚的。”


    “那好,等等,把這個給你師父帶迴去,別讓他著急,用不了多久就會見麵的。”劉姥爺把一個包袱遞給了連成天,這是剛才和妮兒迴房間拿出來的,“裏麵是我們的自畫像!和一些丸藥,對你師父有好處。”


    “把這個交給宗年!”劉姥爺從兜裏掏出兩塊玉佩,放在連成天手裏。“其中一塊兒是你的。”


    連成天緊緊握在手裏,清晰地感覺玉佩上傳來的金吉之氣,震驚於如此充沛的靈氣,“師公,放心,我會把玉佩交給師父的,我會盡快迴來的。”連成天又道,“至於夏穗那裏……”


    “我知道該怎麽做,小子,這也許是個契機。”劉姥爺賊笑道,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中。


    連成天就這麽火急火燎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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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建遠和振遠則背著書包上學去了,走在路上,姚振遠腳上踢著石子道,“哥,你沒發現爹、娘,小叔還有大哥不對嗎?你看他們眼圈紅的,這肯定有事。”


    “我眼睛又沒有問題,我還看不出來。”姚建遠挎著軍綠色的帆布書包,吊兒郎當道,“這事到時候,該叫咱知道的就知道了。”


    姚振遠雙手交握劈裏啪啦直響,“現在還是想想怎麽教訓眼前這些小子好了。”


    姚建遠一看前麵擋著路的十來個少年,其中有幾個還是前些天被他們兄弟倆揍過的。今天堵著他們兄弟倆,這是來找迴場子來了,當下拉著姚振遠就跑了。


    “三哥,咱跑什麽啊!難不成打不過他們啊!”姚振遠說道。


    “笨小子,你忘了今兒誰來了。”姚建遠好心地提醒道,“太姥爺來了。”


    姚振遠連連點頭道,“不準欺負弱小,恃強淩弱。”他接著又道,“可是咱上個星期還揍了那些小子一頓來著,這萬一被太姥爺知道……”


    姚建遠聞言差點兒撞牆,“咱上迴打架可是鋤強扶弱,性質不一樣。”


    兄弟倆一溜煙的跑了,眨眼間就消失在他們麵前,這架打不起來了。


    “還是大哥威風,還沒動手呢!就把他們倆給嚇跑了。”少年們吹捧著領頭的少年道。


    領頭的少年得意洋洋地笑道,“走了,咱們好好的宣傳一下姚家兄弟倆落荒而逃的豐功偉績。”


    十來個人大笑著走了。


    兄弟倆打定注意,在太姥爺住下這段期間裏,絕不惹是生非,不然的話將是地獄般的訓練。


    至於如何收拾他們,等太姥爺走了,咱們在算算總賬,現讓他們囂張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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