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廢品收購站這些所謂的‘破爛’堆積如山,底層的都泡了水了都成了漿糊了,真是讓人看了可惜。”姚軍遠心疼道。


    “反正我爹娘掙得工資,足夠養活我們三個了,所以我們掙到的錢,就換了這些‘破爛’了。”姚建遠笑道,“閑著也是閑著,做點兒有意義的事。”


    “我們撿的廢品能換好多呢!”姚振遠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雙手大力的比劃著道。


    “好好,不過得小心點兒,別讓人逮著了。”姚爺爺老懷安慰地笑道,“別給你爹惹事。”


    “放心吧!爺爺,東西我們都收好了,以防萬一,我們還貼上*語錄了。我們跟廢品收購站的人都混熟了,家裏寄來的菜幹、蘑菇啥的送給他們一些,真是把他們給高興的屁顛屁顛兒的,見了我們親著呢!”姚軍遠賊兮兮地笑道,“再說了,誰會在意我們這些小孩子啊!”


    “一點兒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姚建遠得意洋洋地笑道。


    姚爺爺板著臉道,“臭小子,出去不學好,竟走歪門邪道,那是正道嗎?”


    三兄弟看著姚爺爺的陰沉的臉,嚇得一哆嗦,姚軍遠硬著頭皮說道,“爺爺,我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如果能正大光明的,我們幹嘛要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的。”


    “行了,行了,別訓孩子們了,你看看他們拿迴來的東西,都是封資修,能光明正大嗎?”姚奶奶出言解圍道。


    “奶奶您說的太對了。英明。”三個小子撒嬌道。


    “行了,別拍馬屁了,幹這事小心點兒,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姚奶奶說道。


    “是,奶奶。”三個小子齊齊應道。


    “對了,你娘這麽快也找到工作了。”劉淑英問道。


    “我娘是個閑不住的人,把家收拾幹淨了。就請我爹的手下迴來吃飯。十八道菜,精美可口的菜肴一端上桌,一下子就震懾住所有的人了。”姚軍遠與有榮焉道。“可給我爹長了臉了。”


    “她三大娘的廚藝沒得說,曆練出來了。”劉淑英笑道。


    “就是,就是,每次聚餐咱們家都要做二十來口子的飯菜。我娘做十來個人的飯菜,那是有條不紊。輕鬆的很!”姚建遠笑道。


    “紅燒肉肥而不膩,糖醋鯉魚是色澤金黃,外焦裏嫩,香甜酸醇、鮮嫩肥美。”姚振遠笑道。“嘿嘿……我娘還上酒桌了,我爹還把事先盛好的菜推到我娘麵前。”


    長輩們聽了眼前一亮,不錯、不錯。知道疼媳婦兒。


    姚家的男人,就得護的住女人才行。


    姚振遠接著說道。“由於這事,還差點兒把我娘給介紹到食堂工作。”


    “那去食堂了嗎?”姚奶奶問道。


    “沒有,我爹不舍得……”姚振遠偷笑道。


    姚軍遠接著話茬道,“有點兒大材小用了,我娘雖然沒有正經的上過學,可這學識一點兒也不差,還會算賬記賬,給介紹到後勤工作,一個月二十塊。”


    “加上我爸的工資和津貼,絕對夠用了。”姚建遠笑道。


    “哦!對了,這是我爸,讓我給二老的。”姚軍遠解開棉襖,從內衣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姚爺爺,“這是我爹讓我給您的。”


    姚爺爺接過去打開一看,裏麵放著十張大團結,“這小子,留著你們用吧!在外麵有個錢傍身也好,我們在家啥也不缺。”


    “爺爺,您就拿著吧!我們也不缺的。”姚軍遠笑著拒絕道。


    “忘了,問你們餓不餓,俺去給你們煮點兒麵吃。”姚奶奶起身道。


    “不用,不用,我們不餓,一會兒一塊兒吃吧!”姚軍遠趕緊擺手道。


    “那娘,要不俺先給孩子們弄碗羊雜碎湯喝得了,即墊墊肚子,吃了又暖和。”大娘起身道。


    “行行,給他們弄三大海碗羊肉湯。”姚奶奶趕緊說道。


    他們家昨兒晚上就煮了一副羊骨架子,打算今兒晚上吃的,裏頭除了羊雜碎,還放了幾大塊羊肉,熬了一夜一天了湯色潔白,鮮美無比。


    三個小子喝著羊肉湯的時候,家裏人陸陸續續地迴來了。


    看見他們三個自是又一番熱鬧。


    吃過涮羊肉後,劉姥爺看著搬過來的柳條箱子,想著裏麵的東西,搖頭失笑道,“這三個小子可真行……”


    “這些東西都糟蹋了,他們也算做了件好事。”劉淑英笑道,“就是爸,你得教教他們免得無知,二次傷害了這些寶貝了。”


    “我正有此意。”劉姥爺笑的陰沉沉道,“建遠和振遠還小,聽得不多。軍遠該打,好好的東西能這樣放。”


    阿彌陀佛,妮兒為姚軍遠他們默默的點上一根兒蠟。


    三個小子躺在自己的以前的炕上脖頸一涼,“哎!還是咱家的炕舒服,那床我睡了好久才睡過來。”


    現在這三個小子還毫無所覺,正樂嗬著呢!從明兒起他們的‘苦難’就開始了。


    劉姥爺開始教授他們如何保存這些書籍字畫,當然在這之前先檢驗一下他們有沒有懈怠。


    “怎麽樣,太姥爺我們可沒有懈怠啊!真的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風雨無阻。”姚軍遠順利的通過了劉姥爺的考校,一臉的得意洋洋。


    “瞧他那欠扁樣兒,小貓給他點兒眼色看看。”劉姥爺努努嘴道。


    “好嘞!”鍾小貓渾身一動,骨骼劈裏啪啦作響。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上幾個迴合切磋下來,劉姥爺欣慰的點點頭,看這樣子這小子如他所說,勤學苦練,沒有偷懶。


    站在一邊觀戰的鍾長征第一次見兒子火力全開,心下嘀咕:雖然不想承認。他現在都不是小貓的對手,比初見麵父子倆切磋時,現在的小貓不可同日而語。


    “說老實話爸,真應該讓小貓當教練。”鍾奎垣看著場中切磋了二人,也有些手癢了。


    “小貓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壓服不了眾人。”鍾長征無奈地說道。


    鍾奎垣白了自家老爸一眼,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軍中向來以實力說話。誰會在意年齡。況且小貓今年過完生日可就18了。


    這小子敢給我翻白眼,你以為我不想啊!他這個當爸的失敗,說服不了自己的兒子。


    唉……


    &*&


    考校完畢。劉姥爺正式開始‘折磨’這些小子們,不但有軍遠他們還有墨遠和秋粟他們。


    孩子們學得多了,看得書多了,這氣質、修養、層次更上一個台階。居移氣,養移體。遠非同齡之人相比。


    “小子們,這算什麽,致遠當初比你們還辛苦,這點辛苦還承受不了。”劉姥爺常常拿致遠做比較激勵他們。“不然你們以為致遠為啥在短短的時間內,醫術如此飛躍,還不是刻苦努力的。”


    當然他不會告訴孩子們致遠的在醫學方麵的天賦有著莫大的關聯。


    這些孩子有的天賦異稟。有的則資質平平,那麽多學點兒。開闊眼界陶冶情操也不錯。


    在忙忙碌碌中春節也過了,“喲!咱們的春節還沒過完呢!尼克鬆要訪華了,中美關係緩和了,說不定哪天就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了。”劉姥爺看著報紙道。


    “這麽說以後不能叫美帝國主義了,改叫美國了。”姚奶奶問道。


    “嗬嗬……”劉淑英嘲諷地笑道,“親家母說的對,說的對。”


    “這事鬧的,不是世代仇敵嗎?怎麽握手言和了。”姚奶奶不解道,“不是要解放全人類嗎?還解放不?”


    “哈哈……奶奶你可真逗。”姚軍遠訕笑道,“政治肮髒的很呐!說不定哪天,我們跟小鬼子也要放棄仇恨謀求世代友好了。”


    “怎麽可能?”姚奶奶不相信道。


    “照這種情形來看,怎麽沒有可能。”劉姥爺道。


    “國與國之間隻有永恆的利益。”妮兒雙手托腮故作深沉道。


    “行了,說這幹啥?跟咱有啥關係。軍遠在過幾天就走了,都準備好了嗎?”姚爺爺問道。


    “準備好了。”姚軍遠笑道,心下鬆了口氣,可算是脫離魔掌了。


    劉姥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段時間真是累壞了,不過收獲也是頗豐的。


    “對了,軍遠今年冬天是不是要參軍了,夠年齡了。”姚爺爺問道。


    “是啊!我也要去當兵了。”姚軍遠笑著拍拍建遠和振遠的肩膀道,“以後的事,就靠你們了。”


    “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了。”姚建遠拍著自己的胸脯笑道。


    姚軍遠臨行前的一天晚上,劉姥爺把一摞錢放在炕桌上推給了姚軍遠。


    姚軍遠看著一摞大團結,不解地問道,“那個太姥爺,這是何意啊!”


    “這是四千塊錢,我四年多的工資。”劉姥爺接著說道,“在鄉下也沒啥花費,有你姥姥還有你小叔、小嬸的錢,我的錢都攢起來了,現在都給你,幫我去國營文物商店……”


    “哎呀!我咋沒想到呢!那裏的東西,嘶……”姚軍遠吸溜了下口水道,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太姥爺放心吧!我知道咋做了。”姚軍遠點點頭道。


    “先探好路子,下半年在動手。”劉姥爺指點道。


    “嘿嘿……從國營文物商店買來的,也算是過了明路了。”姚軍遠笑得一雙眼都眯成了縫,“這下子,誰想說啥的話,嗬嗬……亮出收據就叫他們閉嘴了。”


    “姥爺,鬧了半天,您才是大手筆啊!”姚長海感慨唏噓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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