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姚奶奶縱管滿心不願,但事先說好,不能言而無信是吧!長輩當以身作則。


    “那我明兒就給他爹拍電報,讓他高興高興。”三大娘歡喜道。


    “這事給你太姥爺說了沒。”姚爺爺問道,“他是啥意思?你這麽走了學業怎麽辦?”


    姚致遠迴道,“太姥爺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接下來就靠我個人曆練了。他老人家同意我出門長長見識,免得坐井觀天,成了井底之蛙。”


    “唉……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姚奶奶眼圈泛紅拉著他的手不舍道。


    “小鷹始終要展翅高飛的!哪能陪著咱一輩子啊!趁著年輕出去闖闖。”姚爺爺感慨道,“到了部隊好好幹,可不能墮了你二叔和你爹的名頭。”


    姚致遠點點頭道,“我知道。”


    “好了,別傷心了,隻說當兵,又沒有說現在立馬就走,報名、體檢還得在等一些時日呢!”姚爺爺拍拍姚奶奶的手,看向他道,“致遠啊!這些日子多陪陪你奶奶和你娘。”


    “嗯!我明白。”姚致遠點點頭道。


    一時間姚致遠要當兵的事,就被姚家的小輩們兒給傳遍了。


    吃完晚飯,姚致遠被姚軍遠、修遠和夏穗堵住,直接給拉到了山上。


    “說!為什麽當兵!”姚軍遠雙手交握,關節哢吧直響,問道,“大哥別跟我說想出去見見世麵,開開眼界、豐富閱曆,這借口太爛了。”


    大有隻要他不說,他們不介意嚴刑逼供的架勢。


    “對呀!跟著太姥爺學的不是更多。”姚修遠也疑惑道。“實在太突然了。”


    “是為了躲她嗎?”姚夏穗撓著下巴眼眸微閃輕笑道。


    “是也不是!”姚致遠很幹脆地說道,對於這三位弟妹,他們年紀相近,又同甘共苦過,所以情分自是非比尋常,對他們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哥,姐。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姚軍遠撓撓頭一副不解的樣子道。


    “躲人。哥你要躲誰?”姚修遠問道。


    “你們兩個笨蛋。”姚夏穗敲敲兩人的腦袋道,“我問你,致遠哥多大了。”


    “19了。”姚軍遠揉揉被敲的發疼的腦袋道。


    “哦!我明白了。”姚修遠恍然道。“以哥的年齡該相親結婚了,正好當兵躲了。”


    姚軍遠晃過神兒來,這些日子好多人打聽他哥的消息,“哥。你這招釜底抽薪用的好啊!”說不得將來他也用用。


    “還算不笨。”姚夏穗輕笑道。


    “女人最麻煩了,哥走了好。”姚軍遠一副不耐煩地樣子道。


    “你們兩個可得給我閉緊嘴巴。這事可不能讓爺爺、奶奶和娘知道了。”姚致遠拍拍兩兄弟的肩膀道。


    “哥,放心吧!還信不過我們啊!”姚軍遠和姚修遠立馬保證道。


    “那我們練功去了。”姚軍遠拉著姚修遠朝山裏走去。


    隻留下姚夏穗和姚致遠二人,姚夏穗問道,“致遠哥。她真的沒有可能嗎?”


    姚致遠搖搖頭溫柔地說道,“我沒有那心思,走了。倒也讓她歇了這心思,不然的話。越陷越深,反而不好了。”


    “對了,你怎麽猜到的。”姚致遠好笑地問道。


    姚夏穗看著月色的下的他,溫文爾雅,一雙鍾天地之靈秀雙眸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烏黑的頭發,熨帖在頭上。身材挺秀高頎,隻是隨意地站在那裏,就有種說不出飄逸出塵氣質。


    “難怪祁紅妹子念念不忘了,總圍著我打聽你的事,時間長了,自然就猜出來了。”姚夏穗柔柔一笑道,“哥走了也好,她跟咱家這麽近的關係,成了沒啥子,要不是不成,見麵多尷尬啊!”


    姚致遠耳朵微微一動,食指放在嘴邊道,“噓……別說話,有人來了。”


    兩人的耳力自是不比常人,所以大老遠就聽到了奔跑的腳步聲。


    姚夏穗趁著月色定睛一看,“哥,看來得了信找你的。我先走了啊!”


    祁紅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看著月色中的他不由得看癡了。


    姚致遠清咳兩聲,“祁紅,天氣冷,你怎麽跑這兒來了,仔細別凍著了。”


    “致遠哥哥,我聽說你要當兵去了。”祁紅急忙問道。


    “是啊!”姚致遠微微一笑道。


    “你怎麽不告訴我?”祁紅急道,迎向姚致遠詫異地眼神,“呃……我的意思是?”


    姚致遠聞言笑道,“你現在不是知道了,早晚不一樣。”


    “那致遠哥哥,當兵後,還打算迴來嗎?”祁紅眼圈紅紅的忐忑不安地問道。


    “不迴來了吧!我爹就是當兵的,自然希望當兒子的子承父業。”姚致遠笑道,“況且我也喜歡綠軍裝。”


    “那就是不迴來了,我怎麽辦?”祁紅激動地說道。


    姚致遠露出一副懵懂地樣子,隨即道,“應該不迴來了,說不得我娘啥時候就隨軍去了。”


    祁紅更是倍受打擊,哆嗦著嘴唇道,“啊!這麽說,你們一家都要搬走了。”


    “是啊!我爹、娘兩地分居多年,也夠了隨軍的條件,總不能一直這麽下去吧!”姚致遠理所當然地說道。


    “祁紅沒事的話,我找軍遠他們去了。”姚致遠看了看祁紅身後追來的田悅寧,不等她迴應就放心的離開。


    祁紅現在還能有啥迴應,還想怎麽迴應,人已經被消息震呆了。


    田悅寧追了上來,就看見傻呆呆地祁紅站在那裏,這眼淚吧嗒吧嗒的直掉。


    祁紅看見她來了,是抱頭痛哭,“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田悅寧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對這件事來說,她樂見其成。不過她早就不看好,致遠哥從頭到尾沒有一點兒表示,是自己的同學剃頭挑子一頭熱。


    這下人致遠哥走了也好,自己的同學也歇了這心思。


    過了好久,估計也是哭累了。


    祁紅抽抽搭搭地鬆開了田悅寧。


    “沒事了吧!”田悅寧看著好友問道。


    “心好疼!”祁紅抽泣難過道,“好在他不知道。不然的話更丟人。”


    田悅寧心說。那倒未必,也許是旁觀者清吧!不然怎麽突然要當兵去啊!隻不過用這種方法拒絕而已,算是給女孩子留一些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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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代當兵絕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冬日濃情送新兵。


    “爺爺、奶奶,娘怎麽樣好看吧!”一身綠軍裝,胸前紮著大紅花的姚致遠俊俏地站在他們麵前。


    “真精神,俺家致遠是最俊的。”姚奶奶抹著眼角道。


    姚致遠行了一個軍禮。微笑著登上了村裏的派來送三個新兵去公社的拖拉機。


    勝利的腰鼓打起來,熱熱鬧鬧的歡送新兵。村裏的男女老少都出來看熱鬧。


    除了新兵家裏人當娘的有些離別的傷感,其他人都是高高興興的,畢竟軍人是最可愛的人嘛!光榮入伍。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老伴兒別送了。”姚爺爺拉著姚奶奶站在村橋頭道。“咱還能跟著去嘛!”


    “致遠娘,快別哭了。”姚爺爺接著勸道。


    “致遠從來都沒有離開我,一下子去了西北。那麽遠的地方,通信都不方便。”三大娘說著說著這淚就落下來了。“他爹也真是的,有那麽多地方,為什麽要分到西北……”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姚奶奶扯扯三大娘的衣袖道。


    三大娘自顧自地又道,“我聽說哪裏條件艱苦,怎麽不說把兒子分的離咱近點兒,要是水土不服可咋整啊!”


    姚奶奶聞言勸道,“軍令如山,哪是他做得了主的。”


    “到最艱苦的地方,才能磨練自己的意誌。”姚爺爺嚴肅地說道,“咱們公社的新兵都是分到了西北。老三家的,都像你這種思考方式,隻顧著追求安逸和平穩,隻想著自己的利益怎麽能行。別把軍令當兒戲,還自以為是理直氣壯的,這本身就有問題嘛!”


    “當娘的都這樣。”姚奶奶替她說好話道。


    姚爺爺板著臉繼續說道,“當娘的就不應該這樣,我的意思是當娘的不應該怕孩子吃苦受累,就琢磨著瞎想,想這個辦法和那個辦法。我們當年要是有這種想法,還怎麽把小鬼子趕出去,怎麽打老蔣,生在和平年代,就更不能有這種思想。”


    “爹,我錯了。”三大娘低垂著頭難過道。


    姚爺爺點點頭,歎口氣,背著手朝村裏走去。


    “挨罵了吧!俺都說了不讓說了,你還說。”姚奶奶接著說道,“這話不是我該說你,致遠娘,每次你都暴露出這種俗人的本性。這就是你的問題。”


    “人本來就是俗人,我也不想俗,可現實就是這樣嘛!”三大娘嘟囔道,“別人可不像咱家的男人,對待自己的孩子這麽冷漠。”


    “那你想怎樣?在這世上,不管幹什麽就得憑本事、憑實力,你能幫致遠鋪一輩子路啊!隻要他平安無事,咱們已經無事可做了。”姚奶奶急匆匆地又道,“不跟你說了,俺得趕緊迴去看壯壯了。”


    “唉……”三大娘歎口氣道,“唯願他平安!”


    兒行千裏母擔憂,妮兒則笑眯眯地說道,“三大娘我聽說他們那邊的牛肉拉麵很好吃耶!”


    三大娘破涕為笑,“妮兒饞了。”


    說是這麽說,當兵的條件也好不到哪去,哪能有家好啊!可能怎麽辦,人已經走了!!(未完待續)


    ps:感謝caijiyang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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