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耕老弟,你怎麽竟說外麵的事,咱們自個兒事還沒捯飭清楚呢!”姚二丁嘟囔道,他最關心的青麵獸他們還會不會找村子裏的麻煩,繼續向著法子割尾巴。


    “二丁,讓滿耕說吧!沒看出,他一副刺激過度的樣子。”五叔公接著道,“咱們接觸山外麵的事少,這次滿耕打聽到不少的事,凡事也好有個準備。”


    “滿耕,等會兒再通知一下他們,把錢都給我藏好了,這要是被搜出來,連坐,包庇罪被連累了那可就太虧了。”姚爺爺叮嚀道。


    “我知道。”姚滿耕應道,不用姚爺爺說,他也會在囑咐一遍的,不能放鬆了心裏這根筋兒,都給老子夾起尾巴來做人。


    好在這些人經常在外,對於運動的殘酷性有清醒的認識,不會不知死活,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這尾巴自然就夾了起來。


    別人不知道錢藏哪兒了,妮兒知道那些手工藝人把錢藏那兒了。


    她的天眼不受燈光限製,至於距離,覆蓋了整個姚灣村。其實這些手工藝人並不是都有錢,有些手藝人也隻是養家糊口而已。


    不過其中一家是真有錢,當家的男人賴友德,箍一手好圓貨――能製作各種盆盆桶桶,諸如水桶、小提桶、豬食桶、飯甑、臉盆、腳盆、端盆、腰盆、水缸等,不論是圓的還是橢圓的他都會,他製作的各種盆桶,這手藝,人家一見就認得是出自他的手;他還會篾匠活,如織背簍、籮筐、篩子、篩蘭、簸箕等。他所擅長的這些木篾手藝,都是農村家家戶戶不可缺少的家常生活用具。


    不過妮兒私心裏認為自家老爹絕對不比他差


    妮兒看著賴友德兩口子把大團結用布包好,粗略的算了一下。有兩千塊錢,相當於一個省級領導的水平了。


    在姚滿耕叮囑過後,賴友德兩口子先用布包好。又用防水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一切妥貼後。當夜兩口子在父母合葬墳後,荊棘叢生的灌木叢裏挖了一個坑,把油紙包埋在裏麵,上麵壓上大石板,然後複上原有的草皮。一切妥妥貼貼後,兩口子還瞎摸摸到墳前給父母磕三個頭,祈禱父母保佑他們。


    第二天他還悄悄去看,那上麵的草和周圍的草長成一片。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別說這地方還真保險,這祖宗不能拜了,墓也讓掃了,所以雜草叢生。加上整個西平縣早在土改的時候,地主老財,被打倒的打倒,逃走的逃走。姚灣村更是沒有像樣的‘奢華’的墓,刨掘不出啥油水來。


    墳地倒是安全的很。


    就在妮兒胡思亂想之際,姚滿耕又道,“五叔公。姚叔,你們對梨樹村,那棵老梨王有印象嗎?”


    “咋了。不會也遭到厄運了。”五叔公激動地問道,“那棵老梨王可是有500年了。”


    “咱姚灣村以種桃樹聞名,這梨樹村以種梨樹為名,遠近馳名,怎麽說砍就砍了。”姚爺爺說著說著眼眶泛酸,流下了淚。


    五叔公哽咽道,“他們怎麽下得了手,怎麽下得了手。”


    兩位老人有種兔死狐悲感傷。


    姚長海想起來道,“就是那個3個人手拉手才能合攏。4根次幹分列四方,樹冠直徑能達到40餘米。那棵老梨樹。我記得春天正開花的時節見到的,遠遠的如雪一樣。鮮花壓滿枝頭。”


    “那棵梨樹可出名了,早在解放前,白狗子的一個團長要出底價為5根小黃魚,後來又升到7根、8根、10根,也沒能買下來。”五叔公說道,說起這棵老梨王,可有說不完的奇聞異事。


    我嘞乖乖10根小黃魚,在座的一輩子都沒見過小黃魚啥樣,一棵樹就值這麽多。


    “那棵老梨王怎麽就成了尾巴了。”姚長海問道。


    姚滿耕道,“那棵老梨王,種在主家的院子外邊,北麵是大隊會場和糧食曬場,南麵緊鄰生產隊的一片冬小麥耕地,有三分之一的樹枝伸展到田裏,一大塊被遮陽和滴水的麵積基本無收。”


    “難怪了,絕對符合割尾巴的標準。”姚長海點點頭道。


    姚滿耕接著說道,“這老梨王東麵的一條小河灌溉這一片農田,農田既供給老梨王水,也供給的肥,自古不缺水份,也自古不缺養份,這就叫得天獨厚,它自然而然的枝繁葉茂,生機無限。當然也會引起別人的嫉妒了,尤其一棵樹的產梨量幾千斤。”


    “唉……就這麽沒了。”眾人也隻能一聲歎息。


    姚滿耕看著他們這樣悲痛,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兩位老人盡管悲痛,卻很快恢複了過來,“滿耕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這個……那個……”姚滿耕猶猶豫豫道。


    “有話就說,這可不像你。”五叔公抹了把臉道。


    “那個梨樹被砍倒那天晚上,梨樹的主人雙雙吊死在了樹下。”姚滿耕悲戚地說道。


    “啊……”這下子在場的人都不淡定了,年輕的一輩兒心裏嘀咕至於嘛!不就是砍了一棵樹。


    五叔公老人精看著小輩們的樣子,還不知道他們心裏想什麽!這巴掌就上來了,挨個拍著他們腦門道,“今兒俺把話撂這兒,誰要是敢砍咱的寶貝桃林,就踏著俺的屍體過去。”


    “五叔公!”小輩們驚叫道。


    “算我一個。”姚爺爺也不甘示弱道。


    “爹!”姚長海哭笑不得的叫道,這老人家不說勸著點兒,還跟著五叔公起哄。


    “你們不懂,孩子們不再身邊,那是老兩口唯一的感情寄托,寄托沒了,可不就生無可戀了。”劉姥爺唏噓道。


    “姥爺,您也知道老梨王。”姚長海一拍腦袋道,“姥爺經常出診。這周圍縣市都走遍了。”


    “可惜了,那棵老梨王每年產梨好幾千斤呢!個大又甜,再也吃不到了。”劉姥爺遺憾道。


    “他們就不怕遭報應。”五叔公氣憤道。手攥這煙杆指節泛白。


    “五叔公,這話可不能亂說。”姚長海和姚二丁緊張兮兮的說道。


    “怕什麽?”五叔公混不在意道。


    “上去砍樹的人確實遭報應了。”姚滿耕諱如莫深地小聲說道。“可見在抬頭三尺真的有神靈。”


    “大隊長,怎麽你也,咱可是無神論的信仰者。”姚長海趕緊說道。


    姚滿耕撇撇嘴道,“這是上麵壓下來了,不然的話早就傳遍了。”


    “滿耕老弟,你就別賣關子了。”姚二丁催促道。


    姚滿耕就把從縣裏聽到的事情娓娓道來,“砍老梨王那天上午,梨樹村停工開會。大部分社員沒有散去。這年久成精,想要看看砍這顆500年古樹的樹枝會不會有什麽奇觀。


    民兵們架好了三層樓高的雲梯,刀斧手們爬上去作好準備後,組長一聲令下:開始!


    說也奇怪,剛才還是一片晴空,突然間烏雲蔽日,電閃雷鳴,大雨驟然,來得迅雷不及掩耳。社員們急忙聚到樹下避雨。”


    “避雨!”妮兒譏誚地說道。


    這甜軟如蜜的童音,聽得眾人訕訕一笑。


    姚晟睿走進來搬了張凳子坐下道。“滿耕叔,快說,快說。”


    “聽可以。不許傳出去。”五叔公警告道。


    “明白,明白。”姚晟睿忙不迭的點頭道。


    姚滿耕接著說道,“社員們望著掛果滿枝的鴨梨,覺得砍枝其心不忍,對突然出現的異象也神秘莫解。有一位社員輕聲說:兆頭不好。被組長聽到,嚴肅的批評:天氣變化,什麽兆頭不兆頭,不要散布迷信。又一個青年也是輕聲說:砍樹枝的人隻怕要成為曆史的……組長扭頭一看,隻見他哥哥給他一個嘴巴。沒有聽到後麵罪人兩個字。幸而他哥哥的手來得快,不然這個青年就會因言獲罪。”


    “對了。長海迴頭開個會,以後這話不可以亂說。歌也得想好了再唱,這歌詞唱錯了,也會倒黴的。”姚滿耕趁機說道。


    “知道了,大隊長。”姚長海應道。


    姚滿耕又道,“這大雨停了,刀斧手又繼續砍。要砍的樹枝中,最粗的兩人合圍,次等的也有腰粗,論材積不下於20個立方,要砍掉它們也絕非易事。一個小時之後,一顆次等的,嘩啦一聲掉下來了。沒想到這顆無辜的老梨王卻拉了一個無辜之人作墊背――一位民兵不幸被它勾著了鞋帶,隨它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腳抬著他向公社衛生所跑。還沒跑多遠,就‘因公殉職’了。”


    “這都鬧出人命了還要砍。”姚爺爺咂舌道,“真是喪心病狂。”


    “追悼會結束後又繼續砍。最大的一顆也是最後的一顆,轟然一聲巨響,掉到田裏,掀起好大的塵土,它斷裂時撕裂了樹幹的一部分。登時,古樹失去平衡,重心偏移,斜倒了。


    比前天突然間電閃雷鳴更奇怪的事發生了。被撕裂的樹幹中先是滲出許多牙黃色的樹漿,就像眼淚一樣不斷的朝下滴;不一會就冒出一股一股的紅色樹漿,就像血一樣不停的往外流,樹下流滿了就流到田裏,最後滿田都成了紅水。樹漿不停的流,樹也不斷的傾斜,直到最大的樹枝快貼近地麵時才停止;這時樹漿也不再流了。”


    “嘶……”聽的眾人倒抽一口氣,“這是老梨王在哭呢!真是造孽喲!”(未完待續)


    ps:感謝開心珞巴、kim21二位書友的粉紅票!!


    感謝開心珞巴書友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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