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辣子揉揉自己的肩膀,剛才不慎被當家的拿的笤帚疙瘩給打著了,現在還疼呢!


    於是乘勝追擊,“打個比方也不成,當家的,俺告訴你,這要是在社員大會上提出來,這是能上升到思想問題、覺悟問題、立場問題和原則問題。”


    說話當中胡辣子從姚奶奶身後走出來,掰著手指一條條的念道,也不怕他了。


    還多虧了孩兒他爹是小隊長,接觸政治、學習文件的機會多,不然她哪有機會抖起來。


    這可真是比戲文好看多了,場上一下子風雲突變,妮兒咂舌,彪悍,不是一般的彪悍……不愧人稱胡辣子,又麻又辣的。


    醜的擺手道,“不能,不能再社員大會上提出來,我就是一個比喻,我就就……”真是著急上火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比喻也不行。”胡辣子跳到他身前,手指戳著他的胸口道,“生產小隊長,沒有一點兒政治覺悟怎麽成,能這麽比喻嗎!”戳著他的胸口繼續道,“禍從口出知道嗎?”


    醜的虛心接受忙不迭的點頭道,“是,是,禍從口出,沒錯。”


    胡辣子上下打量著他,繃住這臉上止不住的笑意道,“當家的你還打我不?”


    醜的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打你了,我就就,你看,我不就是看豆豆被開水燙著了,一時間……”


    “哼!看你表現,你要是還打俺,俺就在社員大會上提出來,別忘了俺也是有組織的。”胡辣子把頭往前一伸,“給你打,你打。”


    “行了。胡辣子,你別得理不饒人了。俺可是站在醜的這一邊的。”姚奶奶起身拉著她道,“這幸虧暖瓶裏沒有開水。這要是燙著豆豆,你哭都沒地兒哭去。你還不心疼死。”


    “姚嬸,當家的,俺錯了。”胡辣子現在想起來也後怕,她上前扯著醜的衣服到,“當家的,走啦!迴去俺給炒蔥花雞蛋。”


    這幾天忙著跳舞,忽視了孩子們和當家的了,


    “姚嬸。我們走了,真是……這事!”醜的不好意思道。


    “行了,趕緊迴去吧!別讓暖瓶碎渣子,紮著孩子了。”姚奶奶揮手道。


    夫妻倆一聽,趕緊往家裏跑,兩人光顧著打架,都忘了這茬事了。


    遠遠的看著兩人出了院門,聽到兩人邊跑邊說。


    “舞俺也學的差不多了,不會再不分時候了。”胡辣子跟在他身後說道。


    “你知道就好。”醜的跑在前麵頭也不迴地說道。


    姚家女人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兩人,相識一眼。笑了起來。


    姚奶奶哭笑不得道,“這可真是鬧騰的,幸好醜的夫妻兩口都明事理。”


    “這胡嬌嫂子可真是讓人佩服的緊啊!瞧這嘴厲害的。三兩下就拿住了醜的大哥了。”連幼梅不服不行。


    “那丫頭打小就能說會道的,這經營日子也是,沒看見得理認錯的。”姚奶奶笑道,“學著點兒,這就是生活。”接著又道,“男人不太懂事怎麽辦?直到死都不太懂事的就是男人,還能咋辦,過日子就這樣,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姚長青眼睛一轉。大逆不道地問道,“娘。我爹也不懂事嗎?”


    姚奶奶似笑非笑地看著笑道,“找打不是?”接著她反問道。“你爹是男人嗎?”


    “嗬嗬……”姚長青笑了起來。


    “行了,你們也趕緊迴家做飯吧!別餓著你們當家的了。”姚奶奶笑道,“這要是打起來,俺可護不住。”


    “娘,瞧您說的,長山他們可不是愛動手的人。”大娘笑道,“晚上咱吃什麽?”


    “做點兒菜粥得了,糊點兒苞米餅子,拍根黃瓜。”姚奶奶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個簡單,夏季最不缺的就是蔬菜。”大娘心裏轉了一圈,已經想到粥裏都放什麽菜了。


    姥爺給了好多在山裏挖來的黑黑的家夥,說是蘑菇,長的挺奇怪的,不過挺好吃的。


    “娘,大嫂,我們迴去了。”三大娘、連幼梅和姚長青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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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嫂三人一起出了院門,各自迴家,與別家不同的時,人家炊煙剛剛升起,連幼梅家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


    “姥爺,小貓,我迴來了。”連幼梅抱著妮兒跨進了院子。


    “迴來了……”劉姥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廚房裏雞飛狗跳的聲音,“真是的,連個雞蛋都不會打,你瞧瞧撒到外麵了。”


    連幼梅抱著妮兒進了廚房,就看見鍾小貓正在手忙腳亂的打雞蛋。


    “唉……殼掉進去了。”劉姥爺看著他慌裏慌張地下手把蛋殼撿出來,“你洗手了嗎?”


    “洗了洗了!”鍾小貓趕緊點頭道,接著抬頭道,“姚嬸,妮兒迴來了。”


    他的手剛要抓頭發,一下子被劉姥爺給攔著了,鍾小貓晃過神兒來,剛才這手可是伸到蛋液裏來著,“嗬嗬……”


    “你忙,你忙!”連幼梅趕緊說道,別跟她打招唿又出錯了。


    “想當初我學做飯的時候,也沒有你這麽費勁。”劉姥爺看著那個著急上火喲!


    “嘿嘿……我哪有您老那麽聰明。“都這時候了鍾小貓還不忘拍劉姥爺的馬屁!


    “拍馬屁也沒用,這是你自己要學的,我們可都等著你的西紅柿炒雞蛋。”劉姥爺拍拍他的肩頭道。


    “我馬上炒!”鍾小貓趕緊說道,這打蛋液還看得過去,起碼沒有撒出去。


    連幼梅抱著妮兒沒吱聲,就出去了,她怕在站在門口,鍾小貓就更慌張了。


    連幼梅抱著妮兒蹲在水井邊洗手,聽著廚房內又是雞飛狗跳的。


    “鍋熱了,放油,放油!”


    “哦!”


    “夠了、夠了。”


    “油熱了,放雞蛋。”


    “滋啦……”一聲。“哎呦……”


    “準是熱油濺到手上了。”連幼梅搖頭輕笑道。


    “把雞蛋撥拉到一邊,蔥薑蒜,快點!”劉姥爺催促道。


    鍾小貓大手一捧。把蔥薑蒜扔進了鍋裏,沒錯是扔進了鍋裏。


    “西紅柿。西紅柿。”劉姥爺接著提醒道。


    幸好西紅柿已經事先切好放在碗裏備用,鍾小貓唿啦一下子倒進了鍋裏。


    “太姥爺,用放點兒鹽不。”鍾小貓拿著大鐵勺,伸進大鐵鍋裏翻炒,身子離的遠遠的。


    “妮兒吃的,少放一點兒,不要太鹹了。”劉姥爺說道,“再少放點兒水。火不用那麽大了,在炒一會兒就好了。”


    一聽這個妮兒滿臉黑線,這是炒給她吃的,不知道能不能吃,她深深的懷疑。


    “爹,迴來了。”甩著*小手的妮兒道。


    不一會兒姚長海扛著鋤頭就進了家門。


    “你這耳朵可真靈,那麽遠就聽見了。”連幼梅食指撓撓她的胳肢窩,引得她咯咯……直笑。


    “爹,救我,娘欺負我。”妮兒叫道。


    “誰欺負我的寶貝閨女啊!”姚長海放下鋤頭道。“妮兒別過來,爹身上都是土。”


    妮兒已經赤著腳走了過來,他無奈的隻好拉著她的手到了水井邊。連幼梅已經把水舀到了木盆裏,父女倆一起洗了洗。


    “你這是去哪兒了。”連幼梅好奇地問道。


    “我和大哥,去把爹和三嫂的自留園給整了幾分地,眼看著該種蘿卜了。”姚長海說道。


    由於他的自留地都種了花生,所以剩下這幾家的地要統籌安排一下。


    “可不?頭伏蘿卜,二伏菜。”劉姥爺從廚房出來道。


    伏天,酷暑難耐,人人怨聲載道的情緒。可大千世界偏偏有喜歡這股熱乎勁,蘿卜。大白菜。這二位偏偏喜歡在伏天“降生”——頭伏種蘿卜,二伏種大白菜。


    這蘿卜白菜。可是咱老百姓餐桌上的絕對主力,特別是越冬蔬菜。幾乎是“唯二”——無可取代。


    主要是二者的收獲季節正值初冬,最適合儲存過冬;再者,二者產量高,種植地域廣——長江以北都受二者的“恩惠”。伏天播種,經過一個秋季的生長,“立冬蘿卜小雪菜”初冬時節將二位請迴家,稍加晾曬,放入地窖儲存,整整一個冬季半個春季的蔬菜齊了。醃一缸酸白菜,一年有了下飯的家夥。


    國人對二者的喜好,早已流傳千古。“冬吃蘿卜夏吃薑”,是說蘿卜最宜冬天食用,有驅寒,通竅通氣,進補之功效,堪比人參;“百菜唯有白菜美,諸肉還是豬肉香”更是把白菜的地位捧到天上去了——百菜之中,白菜的美是唯一的。


    “熱吧!咱們吃了飯,你可好衝衝,不然一吃飯,又是一身的汗!”連幼梅端著碗筷出來道。


    姚長海拉著妮兒坐在石凳上道,“夏日裏天黑的晚,下工後去不太熱。等在過兩天,晚上我和大哥再去種。”


    “到時候我去幫忙。”鍾小貓端著自己炒的西紅柿炒雞蛋放在了石桌上。


    “不用,那點兒地我們應付的來。”姚長海擺擺手道。


    連幼梅把黃糊塗粥盛好,放在他們麵前。


    “吃飯吧!”劉姥爺說道,


    “來來,嚐嚐我做的菜,品評一下。”鍾小貓積極地說道,這心裏可是忐忑不安,第一次炒菜不知道好不好吃。“來來,妮兒嚐嚐哥哥做的西紅柿炒雞蛋。”說著夾了一塊兒金黃的雞蛋放在妮兒的木碗裏。


    “你說你一個男孩子,學做菜幹什麽?”姚長海搖頭道,“孔老二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海叔這話就不對了,孔老二是封建糟粕,他的話當然要反正聽了。”鍾小貓立馬說道且理直氣壯,擲地有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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