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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家堂屋內,姚家的男人,無論大人小孩兒都在,當然除了姚博遠和清遠,他們雖然在農場,但幹的活計一樣,編筐。


    筐梁做好了,下一道工序是上筐底,先在筐梁的鐵絲上交叉擺好6根粗柳條,再撈出水裏浸泡的細柳條,由小到大,由裏到外,一圈一圈往上編織直至鎖死筐沿。


    柳條一定要及時用,否則風幹了又硬又脆不好擺弄。


    別看糙老爺們五大三粗,手又糙,如打蒲扇似的,編起葦席看著笨手笨腳,可編起筐底卻得心應手,像女人們編織葦席的花邊一樣心靈手巧。


    細條子去皮編成菜籃、簸箕、簸籮。粗的枝條則保持原狀編織成疤瘌筐、糞筐等等。


    “長海,快去接接親家母。”正坐在門邊的納鞋底地姚奶奶聽見動靜抬眼朝門口望去,就看見劉淑英穿著蓑衣,打著油紙傘,背著竹背簍一腳跨進了姚家街門。


    正在埋頭苦幹地姚長海聞聲,放下手中的筐,幾步就跨了出去,“媽,你咋來了,這下雨天我以為您不來了。早知道我去接你了。”


    “兩個星期就這一天,我怎麽能不來。”劉淑英開玩笑道,“下雨嗎?又不是下刀子。”


    再說了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不知道爸和金麟在山裏如何了,金麟蛻完皮了沒有,她著實不放心,無論如何得去看看。


    “親家母!”


    “嬸子!”


    “姥姥!”


    劉淑英合上油紙傘,放在門邊笑著和眾人打招唿,“親家母、妮兒的大伯,她姑父,我又來了。”


    姚爺爺抬眼笑著道,“長海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讓親家母炕上坐,幸好炕還沒有熄滅,進去暖和、暖和。”


    “這炕前幾天都已經熄。連著下了兩天雨,陰冷起來,所以就又燒起來了。”姚爺爺接著說道,這編筐的手一刻也沒有停。


    姚長海和姚奶奶。幫站在門邊的劉淑英,解下身上的蓑衣。


    姚長海幫著她卸下了背後的竹背簍,“這麽沉……”一想就明白了姥爺這個月的糧食又下來了,媽急忙送來了。


    “姥姥換鞋!”姚振遠拿了一雙布鞋放在劉淑英的腳下。


    雨裏走來,腳上的木鞋、褲子已經濕透了。


    “真乖!謝謝,振遠。”劉淑英站在那裏,脫掉腳上的木鞋,直接趿拉上了布鞋。


    “來來……姥姥今兒又帶來核桃酥了,剛剛做好的,新鮮的好吃。”劉淑英坐在門邊的小木凳上。拿過竹背簍,揭開上麵的油紙布拿出了牛皮紙包著的核桃酥。


    “給,振遠拿著,別看你奶奶的臉色,這是姥姥給的。”劉淑英說著又拿出一包。“這是妮兒的,你們就放心吃吧!”


    “謝謝,姥姥。”姚振遠接過核桃酥笑嘻嘻地說道。


    “妮兒姥姥,你這麽花錢,不會是把錢花完了吧!”姚奶奶好奇地問道,她是老早就想問了,每次來給孩子們都是大包小包的。


    “嗬嗬……親家母。這錢不就是讓花的,”劉淑英笑道,不花完,留著幹啥?他們就妮兒這一個寶貝疙瘩,總不能厚此薄彼,讓妮兒吃獨食吧!又不費幾個錢。“再說了,這核桃酥是我自己做的。”


    “姥姥……”妮兒朝她伸出 了雙手。


    這堂屋由於編柳條筐,所以這地上放著原材料和各色工具。


    “妮兒你別動,姥姥過去就行。”劉淑英笑著朝妮兒走了過來,一把抱起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妮兒。


    “親家母。咱們進去說話。”姚奶奶笑著拿起針線笸籮筐道,“讓他們男人們在外麵。”


    “好。”劉淑英抱著妮兒應道。


    姚奶奶挑開了東裏間簾子,劉淑英抱著妮兒先進了去,兩人脫鞋上炕。


    “唿!熱乎多了。”劉淑英舒服的笑道。


    “親家母,喝水。”姚奶奶給劉淑英倒了杯白開水,放在了炕桌上。


    “謝謝。”劉淑英拿起玻璃杯子,輕抿了一口,“籲……還是村裏的泉水甜。”


    “咦!怎麽沒見妮兒她大娘她們。”劉淑英放下玻璃茶杯道。


    “今兒不是在長青家聚餐嗎?所以女人們都去了長青家了。”姚奶奶拿著針在頭發上劃拉兩下,接著拿起了鞋底。


    “今兒輪到妮兒姑姑了。”劉淑英起身道,“那我去幫忙。”


    “不用、不用!”姚奶奶趕緊製止道,“妮兒她大娘、三大娘,嫂子、姐姐都在。今兒親家母就吃現成的得了。”


    “那好吧!”劉淑英坐了迴去道,遞給妮兒一個核桃酥。


    “一半兒。”妮兒奶聲奶氣道。


    “好好,一會兒該吃飯了,一半兒。”劉淑英掰開核桃酥遞給了她一半兒。


    妮兒咬了一口,唔!還是新出爐的最好吃。


    姚奶奶下炕,給妮兒衝了小半杯蜂蜜水。


    “妮兒這倆星期麻煩親家母了。”劉淑英不好意思道。


    “不麻煩,不麻煩。”姚奶奶擺手道,“白天都是致遠在看孩子,晚上妮兒更是乖,夜裏起一次,又不蹬被子,一覺到天明。”


    “怎麽是致遠看孩子,他不是上學嗎?”劉淑英詫異地問道。


    姚奶奶把這兩星期關於妮兒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劉淑英這嘴裏不停地道,“這樣啊!”


    “啊……大黃這麽能幹!得好好犒勞一下。我們妮兒都成了牧童了。嗬嗬……”劉淑英笑著摟著妮兒道。“看來我不在,妮兒的生活也豐富多彩嘛!”


    妮兒也跟著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放牛挺有趣的,經過先前的忙亂磨合,現如今是有條不紊,不但能看書,拾柴、挖野菜,最後連牛糞都要統統的收迴去。


    牛糞經過處理後可是上好的農家肥,姚長海細心的發現牛糞作為底肥的田裏,無論莊稼還是蔬菜,都長的根壯苗旺。


    所以盡管臭,仨小夥子還是認真執。


    劉淑英和姚奶奶的光是聊妮兒,就聊到了飯點兒。


    “爹、娘,大哥、小弟,飯做好了。”撐著竹傘的姚長青在院子裏喊道。


    “老婆子,聽見了嗎?那咱就過去吧!”姚爺爺朝東裏間喊道。


    “親家母,那咱過去吧!”姚奶奶說道。


    “走吧!”劉淑英起身道,“走了,妮兒咱們去吃飯。”


    “媽,我來抱妮兒。”姚長海拍著身上的木屑就走了進來道。


    “爹!”坐在炕上的妮兒聞聲,朝他伸出了手。


    姚致遠他們把中堂麻溜地收拾幹淨了,洗洗手,兩人合撐著一把竹傘就進了姚姑姑的家。


    桔黃色的油紙做傘麵,褐黃色的細篾做傘骨,再加上一杆青黃色的竹傘柄,都因為塗有一層厚厚的桐油,精致的油紙傘,古色古香,剔透著江南風韻。


    這油紙傘是世界上最早的雨傘,純手工製成,全部取材於天然,是古人智慧的結晶。


    妮兒沒想到還能見到如此古老的傘,受工業文明的衝擊,她以為早就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油紙傘是很好用的雨傘,相比尼龍鋼架傘(洋傘),油紙傘更加經久耐用,也更加抗風。 油紙傘雅致天成的美感是尼龍鋼架傘永遠無法比擬的。


    細雨綿綿中的姚灣村,婉約柔美、輕靈素雅,朦朧如詩,風輕雨斜,雲蒸霧罩。雨水順著長滿青笞的屋簷滴下,發出悅耳的叮咚聲;青石板路被細雨衝洗的光滑如鏡;青石小巷、灰牆黛瓦,水繞橋橫,煙雨霏霏, 仿佛水墨畫一般詩情畫意。


    如此細雨紛紛,油紙傘下卻是一張張饞貓似的笑臉。


    “好香啊!”孩子們急急地跑進去。


    飛濺的水花,蹬蹬的腳步聲,孩子們的笑鬧聲,讓靜謐的山村鮮活起來。


    “姑姑、娘,我們來了。”


    人未到聲先到,屋子裏的女人們也紛紛打起簾子,好讓孩子們放下油紙傘,順利進來。


    “瞧!你們的饞樣兒。”姚長青笑罵道。


    “我們確實饞得慌。”姚振遠笑嘻嘻說道,一點兒也不怕被罵。


    劉姥爺不在,這生活水平可是直線下降,不是沒有食材,山裏的野味兒多著呢!關鍵大人沒有時間,忙於春耕。


    孩子始終是孩子,也隻能掏個鳥蛋,烤麻雀,摸條小魚打打牙祭,始終不過癮!


    今兒姚爺爺親自出馬,去盤龍湖釣上幾條大魚。


    所以今兒魚唱主角,酸筍黃豆燜魚、酸筍炒田螺、酸筍炒肉絲、魚兒清蒸一條、豆瓣醬燉魚,燉上一大鐵鍋魚,鍋邊上糊上玉米餅子,足夠了。


    熱熱鬧鬧地吃完聚餐,收拾幹淨後,劉淑英不客氣地抱著妮兒迴了家。


    連幼梅坐在灶台前,燒一大鍋水,既能梳洗一下,又把炕燒的熱熱的。


    姚長海則坐在小凳子上,拿著柳條坐在灶台前編筐。


    “媽媽,姥爺有信兒嗎?”連幼梅抬眼問道,這手裏的還提溜著燒火棍子。


    “沒有!”劉淑英搖頭道,能有信兒才怪。


    “縣裏怎麽樣?”


    “農場怎麽樣?”


    母女倆齊齊詢問著彼此。


    姚長海頓住手抬眼道,“我可聽說去大串連的人可都陸陸續續地迴來了。”


    “是啊!這些日子小心點兒,起風了。”劉淑英擰著眉頭說道,這風就如外麵陰沉的天空一般,烏雲壓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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