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居家過日,可少不了這些壇壇罐罐。起碼醃鹹菜少不了,春天的蔥蒜,夏天的豇豆,秋天的辣椒,冬天的蘿卜、白菜,四季醃菜不斷。


    聽幼梅的意思,抽個放假的機會去買一些壇壇罐罐,也打算醃菜了,嗬嗬……越來越有人家媳婦兒的樣子了,居家過日子就該這個樣子。


    “行了,這下子東西有了,太姥爺給你采蜂蜜去,那可是好東西。”劉姥爺把妮兒和竹簍一起放在粗壯的樹枝上用帶來的繩索綁好了,又撒上藥粉。“你在這裏乖乖的等著。”


    妮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大黃,在這裏好好的看著妮兒。”劉姥爺叮囑著樹下的大黃,“有危險別忘了叫啊!”


    “汪汪……”大黃蹲在樹下,雙眼如炬掃視著四周,盡職盡責。


    老爺子走到崖下,徒手開始攀爬,極快的速度爬了100餘米到達崖頂,兩塊岩石相互支撐形成一個夾腳,野蜜蜂就在裏麵了。


    蜜蜂築巢要避陽同時通風,這裏還真是一處天然的居所。


    劉姥爺身上撒了些藥粉,蜜蜂看起來暈暈乎乎,如喝醉酒似的,根本不蜇人。


    其實隻要動作慢一點,不惹惱了這些勤勞的小家夥們,一般不會隨便蟄人的。


    妮兒打開天眼看著老爺子,未帶任何防護措施的他開始掰開石塊。果然,數十隻蜜蜂從裏麵飛了出來,他一側頭,蜜蜂飛了出去。


    在岩石上部,妮兒第一眼隻看拿到一團褐黑色的、直徑約40厘米的蜜蜂。它們層層疊疊,縈繞老爺子前後。老爺子如擦玻璃似的地扒開了最外麵一層蜜蜂,一塊澄黃的蜂蜜展現出來。


    蜂蜜上的蜜蜂太多,老爺子隻能眯起眼睛防止蜜蜂撞入。


    劉姥爺拿出匕首沿岩壁切下最外麵一塊。“這麽大的蜜!少說也有近3斤重!”他高興地說,但蜜蜂顯然不願離去。自己的勤勞果實,被這外來人給‘竊取’了,大部分仍停留在上麵。


    不消20分鍾,老爺子手起刀落。將所有的蜂蜜割了下來。“嘿嘿……這樣收蜜蜂,也算偷了。”他笑著說道,不過他很厚道的給蜜蜂留下了足夠的蜂蜜,沒有貪心的一滴不剩。


    妮兒看著他割蜂蜜時,不少從外麵剛飛迴的蜜蜂不知所措,它們雙腿仍然沾滿花粉。


    偷蜂蜜用匕首,劉姥爺收蜜蜂用的工具就多些了。在割蜂蜜的間隙,他小心地將棲息於蜂蜜上的蜜蜂一把把掃進摘下來的草帽窩裏。割完蜂蜜後,他取來樹枝支起一個草帽窩在蜜蜂洞口,然後又撿來些雜草。用火柴點燃,放進洞內。


    這是要把蜜蜂給熏出來,不一會,還賴在裏麵不願離去的蜜蜂紛紛聚集於草帽窩內。


    還有得等了,蜜蜂可沒那麽快走的。它們一般都跟著蜂王走,妮兒眼前一黑,隻好閉眼休息一會兒,休息。


    好一會兒妮兒打開天眼繼續看到,密密麻麻的蜜蜂,看得可真是滲人,這一窩蜜蜂可能有15萬隻。忙到最後。才找到蜂王。蜂王體型較長,它能活好幾年,而外麵的采花工蜂則隻能活三四十天。


    采完蜂蜜,老爺子爬了下來,壇子裏已經堆滿了蜂蜜,“嘖嘖……收獲不淺啊!少說有近20斤重。共有10塊兒。”


    “這蜂蜜的色澤,晶瑩剔透澄黃誘人。”劉姥爺說著手指挖出蜂蜜塞進了妮兒嘴裏。


    枇杷蜜不愧是稀有傳說蜜種,甘甜上口,口味醇厚,芳香甜潤。入口後迴味長,口腔中充斥著淡淡花香,堪稱蜜中佳品,妮兒砸吧著嘴品味。


    “汪汪……”大黃搖著尾巴衝劉姥爺叫道。


    劉姥爺掰下一小塊蜂巢,扔給你了大黃,它吃得津津有味兒,末了汪汪又叫,這次劉姥爺說什麽都不在給了。


    這樣吃簡直是牛嚼牡丹讓,暴斂天物。


    劉姥爺抱著壇子讓妮兒收起來,迴家再進一步處理。現在嘛!看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了,迴去也晚了,反正家裏留了紙條,就繼續探險吧!


    劉姥爺背著妮兒繼續朝山下走去,腳下的大黃一馬當先,衝鋒在前。樹上的時令碩果已然累累,地上的灌木叢中結了密密麻麻的像黑寶石一樣的果實。 山莓,也就是覆盆子,像天然沒雕的玉石;像晶瑩剔透的瑪瑙可真多。


    美得劉姥爺忍不住采摘了一些,放進妮兒嘴裏,山莓它的味道也是極美的,紅的酸的沁人心脾,黑的甜的像是蜂蜜。


    大黃蹦起來,張口咬了一個,“呸呸……”酸得直吐舌頭。


    “哈哈……”劉姥爺看著它搞笑地樣子,不客氣地笑起來,扔了個黑色山莓給它,這個是甜的。


    劉姥爺背起妮兒和大黃,又翻越一道山梁,到達山頂,這裏更是葉茂林盛,樹壯根肥。


    “這青蘭山還真是寶山耶!不說前麵的果樹,這片山毛櫸林子也屬於 中上等的木材,經濟型的木材。 ”劉姥爺拍拍身後背簍對妮兒道,“這一趟沒有白來。”


    迴答他的是咿咿呀呀的聲音。


    ‘當然啦!難得保留下來,就是不知道十幾年後還能不能完好!’妮兒皺眉眉頭一副小老太太煩惱地樣子。


    這裏的山毛櫸有好些年份了,有上百年了,根深樹壯。貝殼紋的綠葉帶著小小齒邊,群群簇簇。微微的風吹來,嘩啦啦,嘩啦啦,如恆古久遠的潮聲,在風裏流轉不息。伸出手,就是滿掌葉影。


    劉姥爺嘀咕道,“這山毛櫸生長的海拔都在一千米以上,像青蘭山這種海拔山毛櫸居然長得這麽鬱鬱蔥蔥,還真是少見。”


    “看樹齡,這些樹皮完全可以進行采剝了。”劉姥爺拍著山毛櫸樹幹道。“有機會的話,製作軟木地板,鋪在炕上或者地上也不錯。”老爺子不住的點頭道。


    妮兒聞言肉唿唿的小臉挑挑眉毛,聽說過實木地板,很少聽見軟木地板,但是說起紅酒的瓶塞,大家就有概念了,其實紅酒瓶塞就是軟木製品。


    軟木的原料為樹皮,隻有山毛櫸科櫟木屬栓皮櫟的樹皮才可以做軟木。這種樹生長至20-25可進行第一次采剝,以後每隔9-10年采剝一次,所以軟木是一種純天然、可再生的資源。


    所以劉姥爺才如此誇讚山毛櫸樹,“走啦,我們下去,找個有水的地方吃東西。”


    劉姥爺背著妮兒下山,誰知大黃咬著老爺子的褲腿,汪汪……然後一頭紮紮在一棵樹下,拱著鼻子,搞不懂它在幹什麽。


    兩隻前爪不停地刨造,不一會兒兩隻前爪刨的黑乎乎的,刨出來一片黑黑的一塊類似土疙瘩。


    “汪汪……”大黃搖著尾巴,歡快地叫著。


    妮兒鼻子嗅嗅這是……品質上乘耶!


    劉姥爺遲疑了一下,蹲了下去,撿起了大黃刨出來的土坷垃,灰撲撲的像土豆似的,塊狀,黑色,表麵起伏。


    劉姥爺挑挑眉,若有所思地拿出匕首,把手中的‘土豆’切開,剖截麵上肉色比他見過得淡很多,可白線紋理清晰,漂亮猶如雲母石紋。


    劉姥爺驚訝道,“這是……居然是豬拱菌,可是這不該呀!這玩意兒對土壤要求極苛刻,在華夏隻有滇南才出產,洋鬼子特別推崇……還給了它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叫什麽,對了‘餐桌上的黑鑽石’。”他撇撇嘴道,“可惜還沒有成熟,它的成熟期是十一月到三月。”他高興地說道,“到時候黑鬆露炒雞蛋,妮兒有的吃了。”


    妮兒震驚了,她……她沒想到,老爺子居然認識這玩意兒,要能認出這東西來,這眼界得多寬多高。就算書上看到過,真遇到實物,一下子也未必知道。


    不過豬拱菌,這名字還真是貼切,因為它是豬從地下拱出來的——黑鬆露。


    鬆露是一種在地裏生長的蘑菇,因為地表看不出任何生長的跡象,所以卻很難找到。隻有嗅覺靈敏的動物能找出來。其中,公豬是鬆露的超級瘋狂頭號粉絲。


    所以法國人傳統則會采用“尋鬆豬”,還指定是要公豬,因為黑鬆露的氣味近似母豬發情時發出的氣味,故公豬能輕易找到目標物。


    且這時豬的好吃性在這裏體現無疑,人們牽著各家的鬆露豬,來到橡樹林地裏,好吃的豬聞著味就開始對可疑目的地拱土,當翻出黑黑的一塊類似土疙瘩時,主人眼疾手快一把揀了去,可憐的豬哼哼兩聲,抬起掛著土渣鼻子,望望主人,無奈,又開始搜索下個目標,唉,豬也是弱勢群體。


    在主人的手裏的,就是傳說中美味身價不匪的鬆露。


    法國料理中,鬆露和魚子醬,鵝肝並列最尊貴的前三位。白鬆露稀少,最珍貴。質量上乘的黑鬆露也很昂貴。


    劉姥爺說的不錯,這青蘭山還真是寶山耶!黑鬆露對土壤要求極苛刻。幾十年後,科學依然不能解釋,導致人工培育的可能性極其微小,物以稀為貴!


    它可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


    “大黃,人家是尋鬆豬,你是不是該叫尋鬆狗了。”劉姥爺拍著它毛茸茸的腦袋道。“幹得不錯,迴去在獎勵你。”


    ‘迴去獎勵你,獎勵你!噢……’大黃滿腦子都是靈泉……靈泉!一臉夢幻的樣子,想著想著,這口水就流了下來。


    “傻樣……”妮兒聞言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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