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姥爺,明兒我要去農場銷假,開始上班了。”連幼梅抬眼說道。


    “哦!那我們也該搬家了。”劉姥爺繼續翻看著報紙,趁著縣城還沒有波及到,走為上策。


    “等長海迴來商量一下,咱們就搬家。”劉姥爺決定道。


    說話當中姚長海就蹬著自行車迴來了。


    “這麥收不是完了,今兒怎麽迴來這麽晚。”劉姥爺好奇地問道。


    姚長海洗漱幹淨後坐在走廊裏,“村裏敲著銅鑼,召集大家開會,運動又來了。”


    “哦!”劉姥爺隻是輕哼了一聲,該來的始終會來。


    晚餐就擺在院子裏的走廊上,姚長海翻看了一下報紙,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爸,咱家蓋了新房沒事吧!”連幼梅擔心的問道。“這成分上……不是有新富農一說。”


    “我聽說,十裏村的錢老四可被貼上新富農的標簽了。”連幼梅輕蹙著眉頭說道。


    “他攛掇著村民們朝自由市場買山貨,且從中抽取費用……”姚長海不願多說這個,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話鋒一轉,拍著幼梅的手道,“放心吧!沒事,又不是我們一家蓋房子,咱們村誰家不是成了親分家蓋房子。”姚長海接著說道,“咱們可是晚了好幾年了,再說了成分上,上一次運動就摸底排查過了,咱家的成分啥時候也沒有變過。既沒有私自搞副業,又沒有上自由市場賣東西,又沒挖社會主義牆角。”他拍著連幼梅的手安慰道,“咱依舊是老老實實地種地,交公糧,不管怎麽運動,他總不能不吃飯吧!”


    “是這個理兒,它今年不吃。它明年還能不吃啊!”劉姥爺抱著妮兒輕拍道。


    既然他們都說沒事,連幼梅也放下心來,“對了,明兒姥爺答應搬家了。”


    “嗬嗬……那好啊!我早就準備好了。”姚長海捏捏妮兒鼻頭道。“妮兒明兒咱們就搬家嘍!”


    劉淑英頗為遺憾地說道,“爸,明兒我還得上班,這搬家我就幫不上忙了。”


    “媽,有我呢,放心吧!”姚長海拍著胸脯說道。


    &&


    第二天天還有亮,姚長海就載著連幼梅走了,臨走的時候,擠了好多奶,放奶瓶裏用井水冰著。妮兒吃的時候熱熱。


    姚長海他們走後,劉淑英直接插上了街門,憂心忡忡地說道,“爸,咱存放的東西不保險啊!雖然報紙上是輕描淡寫。可這字裏行間可是殺氣騰騰啊!”


    報紙上發表的社論,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幾千年來一切剝削階級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的口號。


    “唉……我何嚐不知啊!隻有口號,沒有具體的執行計劃,這裏麵可就像掙脫了韁繩的野馬……就怕他們有更激烈的行動——挖地三尺。”劉姥爺坐在走廊上摩挲著膝蓋道。“事情比我想想的還要嚴重,一群沒有理性的、沒有了是非觀念的學生。從行為規範、習慣裏掙脫出來,打破了種種文明禁忌。把虛妄的jieji鬥爭從理念轉化為實行踐履的狂熱。行動賦予了他們青春的自信、權威,使他們崇尚非理性暴力,崇尚可以恣意妄為的權力,喚醒了他們心中的魔障。”


    “那怎麽辦?”兩人急的團團轉。


    “啊……爸,爸有了,有了。”劉淑英拍著手。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妮兒!”


    劉姥爺觀察了幾個月甚至帶著妮兒串門,都沒有發生讓他心驚膽戰的事,小家夥就是貔貅,隻進不出絕對信得過。且一般東西她還真看不上。


    現在嘛!好像能聽懂人話了,這是劉姥爺的自我感覺。


    兩位老人說風就是雨,急脾氣,關鍵是馬上就要迴鄉下,所以兩個字:要快。


    劉淑英立馬起身道,“爸,我去叫妮兒。”轉身跨過門檻進了房間,抱著胖嘟嘟的妮兒就出來了。


    被打攪好夢的妮兒不耐煩咿咿呀呀地抗議。


    “乖,妮兒乖!姥姥有事求你幫忙啊!”劉淑英抱著她認真地說道,“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妮兒聞言果然安靜了下來,主要是她現在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兩位老人,可不會天還沒亮,就擾人清夢的習慣,事出必有因!


    劉淑英把妮兒放在竹搖籃裏,天還沒有亮,有點兒涼,所以搭上一個薄被,就匆匆的進屋了。


    喂喂……把她丟在院子裏,一個人影兒都沒有這是何意啊!


    少頃就見兩人去而複返。


    她打開天眼好奇地看著神秘兮兮的兩人,喝!嚇了妮兒一跳,劉姥爺打著手電筒,兩人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小木桌上。


    小木桌上放著金石玉器、這些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劉姥爺又抱來收拾好的兩大紙箱子的書刊、古籍、孤本真跡,都是劉姥爺經常看的,所以這些妮兒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至於他們想幹什麽,妮兒是滿臉黑線,也猜到了。


    當然妮兒在收這些東西前,先收了離著自己最近了放在水裏的奶瓶,生存麵前其他的靠後。


    看得劉淑英和劉姥爺嘴角直抽抽。


    “這小家夥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劉淑英誇讚道。“可是爸,這樣不會壞嗎?”


    “這個……那個……等妮兒拿出來時我看看。”劉姥爺吭哧了半天給出了這樣一句話。


    “行了,趕緊著。”劉姥爺催促道,“時間不等人。”


    然後就看見木桌上的物品,放到妮兒手中一件件的消失不見了,就連臥室裏掛著那副‘恩義廣施’的那副字,也被妮兒給‘收’了。


    兩個老人看著妮兒把東西都變沒了,這心裏甭提多美了。他們真的怕妮兒裝滿了,收不下了。


    這下子可以睡個迴籠覺了吧!


    妮兒打開天眼看著劉姥爺走到水井旁,喝!一使勁兒他老人家把水井邊放著的青石槽給移開了,那可是幾百斤的重量,他居然不費吹灰之力。輕鬆、輕鬆。


    “哦……”妮兒嘴巴張成個0型,臉上盡是震驚,這……老頭兒的秘密還挺多的。


    移開了青石槽後,劉淑英拿著鐵鍬鏟平了上麵被壓實的黑土。露出了一個兩米見方的青石板 。


    兩人都顧著挖洞,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妮兒臉上的表情有多麽的精彩。


    劉姥爺又輕輕地把青石板移開,才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他大約等了一刻鍾,才拿著手電筒打向洞裏,?被手電筒一照,那黑黝黝的洞口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


    妮兒的天眼可以穿透牆壁,就別說這個黑洞了。她發現從洞口延續往下,有一排的石階,下去大概三、四米左右。卻是出現一個通道,倒是有些像是農村鄉下人家為了儲存糧食所挖的地窖。


    “淑英!跟我下來搬東西。”劉姥爺招手說道。


    “是、爸!”劉淑英輕輕一跳,跳進了黑洞裏。


    眨眼間兩人就下去了,消失在妮兒眼前。


    妮兒看過去,還真是好大的手筆耶!不但能儲存糧食。還能藏些貴重物品。


    農家儲存糧食的地窖,其深度也有三到四米,但是地下的高度,一般的話成人必須彎腰才能進出,挖的太高的話,地窖沒有支撐,會坍塌的。


    可是劉姥爺麵前的地道不同。高度足夠他們倆直立行走了。地道的牆壁是用青磚壘上來的,並且地麵都鋪就的青磚,而頂壁也用青磚砌成了拱形。 絕對不怕塌,有些像是地下室。


    劉淑英這是第二次進來,依然讚歎道,“爸!想當年咱們在石榴樹下挖洞的時候。無意中挖到的,倒是省了咱們一番功夫。”


    當年為了藏東西,就在院子裏挖洞,所藏的東西太多,自然要深挖。才發現這個密室。


    “不知道是那個地主老財修建的,真是舍得下本錢。”劉淑英咂舌道。“想當年,剛發現時,我還異想天開的也許裏麵有寶藏呢!”


    “嗬嗬……”劉姥爺笑了起來,“地主老財家,除了黃白俗物,還能有什麽,當然還可以儲存糧食。戰爭年代糧食有時候比黃白俗物還貴重,有錢也買不到吃的。”


    劉淑英也笑了起來,“估計當年走的時候,早就帶走了。除了空空的地下室,留著些空空的樟木箱子,倒是便宜咱了。還有玉米棒子,幾袋小麥。和咱們當初設想的一樣。”


    通道兩米開外,有一扇石門,不細看還以為是石壁。


    兩人吱吱呀呀地推開石門,密室不小,在妮兒眼裏,估計整個小院加上東廂房下麵就是密室,高度隻有兩米,長寬各六米,呈正長方形,一共不到六十多平方,四麵皆是青磚砌成的牆壁。


    密室裏麵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樟木箱子,兩個人一口口的抬上來,嘖嘖……整整十八個樟木箱子。


    天漸漸的亮了,劉姥爺細細地擦拭著樟木箱子,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這可都是無價之寶啊!”


    “是啊!爸當年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從小鬼子手裏搶迴來的。”劉淑英拍著樟木箱子說道。


    “唉……”劉姥爺歎了口氣,“可惜我勢單力薄,隻能順手牽羊,見機行事,搶迴來一些。”


    “淑英,去把妮兒抱來!”劉姥爺打起精神來。


    劉淑英直接連人帶著竹搖籃一起把妮兒抱來,老爺子打開樟木箱子,裏麵不是金燦燦的黃金,而是古玩字畫。


    劉姥爺從兜裏拿出手套,拿出一副卷軸,在樟木箱子上小心翼翼的鋪開。


    《瀟湘臥遊圖》南宋山水畫第一神作,妮兒驚呆了,它……它……不是應該在日本嗎?


    ps:


    感謝紫夜幽戀、~jj~投的粉紅票!!


    感謝s_mooly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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