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芹背對著他,一聲不出、一動不動,但是,長發間隱約可見的耳垂和頸項整個半裸的後背都紅透了,好似抹上鮮紅的胭脂。姚博遠不禁想,要是再說幾句,不知道她的腳趾是否也紅了。


    再是一副男兒大咧咧的性格,在夫妻情事之間,依然是有著女人柔美嬌羞的神情。


    “秀芹……”姚博遠輕聲喚道。


    殷秀芹驚喘一聲,“不要說了!”她羞愧地叫道。


    姚博遠笑著大手一撈,將光裸的她摟在懷裏。


    殷秀芹急忙道,“別,別該起了,被人聽見就不好了。”


    姚博遠用兩根手指輕輕頂起她的下巴,可殷秀芹卻垂眼不敢直視他,小麥色的臉頰上因羞赧而邊的豔紅一片。


    凝住那清澈水亮的烏眸,輕咬下唇的貝齒、含羞帶怯的神情,姚博遠情不自禁再次索討為人夫的權利,他的雙唇密密地攫住她的輾轉。


    好半晌之後,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唇,滿意地注視著她喘息不已的嬌靨,男人的自傲感油然而生,才放開了她。


    “起來吧!我帶你,熟悉一下家裏。”姚博遠說道。


    “嗯!”殷秀芹輕哼一聲。


    “啊……”一聲驚恐慌亂的尖叫聲倏然從背後而起。


    姚博遠趕緊捂住她的嘴,小聲問道。“你叫什麽?”


    殷秀芹滿臉驚恐地指指自己雙腿間的斑斑血跡,“怎麽了流血了,怎麽流血了,怎麽會這樣。怎麽辦?俺沒受傷啊!”她嚇得語不成句道。


    “二狗嬸子,沒教你嗎?”姚博遠撤迴捂著她嘴的手問道。


    “俺沒聽太清楚。”殷秀芹捶著頭,悶聲說道,羞得哪兒還有心情聽二狗嬸講得什麽?


    姚博遠不禁啼笑皆非地扶額哀歎,不過他可以理解嶽母去的早,根本來不及教育女兒這些生理現象。


    等等!生理現象。


    姚博遠黑眸微閃。傾身上前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見殷秀芹搖搖頭,果然沒有!


    迎著她疑惑地眼神,姚博遠再次輕歎,難道這生理衛生教育還得他來不成?事實恐怕得如此了。


    “你等一會兒在起。我先給你打些熱水,清洗一下。”姚博遠說道。


    殷秀芹把自己裹得嚴嚴的,輕哼一聲。


    姚博遠輕聲輕腳地打來熱水,又默默 地走到外間。


    殷秀芹清理了一下自己,快速地穿上衣服,又把炕上疊了一下,等會兒再拿出去洗。


    她這才小聲地叫道,“博遠,俺好了。”


    煤油燈自己熄滅了,天也蒙蒙亮了。姚博遠帶著殷秀芹看了一下院子裏,介紹一下家裏的人員及其生活習慣,幫助她盡快的融入姚家的生活。


    重點說了一下後院的廁所,一般農家來說會把褲腰帶掛在廁所的牆上,這樣就表示裏麵有人。


    “俺家也這樣。”殷秀芹點頭道。


    “我家是這樣。”姚博遠拿出兩個巴掌大的木牌子。上麵畫著一個男人的頭像,一個是長發女人的頭像。


    “俺明白了,這個代表男人,那這個代表女人了。”殷秀芹說道。


    “假如你進去這個長發的木牌就掛在外麵。”姚博遠示範道。“出來後再掛在這裏。”


    石頭葺的牆,有縫隙,楔了個竹片,掛牌牌兒。


    “這樣好麻煩。”殷秀芹說道。“還是掛腰帶輕鬆。”


    “自從小嬸嫁進來後。就改了。慢慢就習慣了。”姚博遠說道。


    剛開始也不方便,甚至還鬧了尷尬,不過日子久了也不覺得麻煩,到城裏即便不認識字,上公廁也不會走錯了。


    兩人從後院轉到前院,正好迎上姚長山。


    “爹……睡得好嗎?”姚博遠問道。


    “爹?”殷秀芹跟在姚博遠身後叫道。


    “你們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姚長山說道。


    “睡醒了,自然就起了。”姚博遠笑道。


    一家人在彼此地招唿聲中,開啟了新的一天。


    吃早飯前,新媳婦兒先敬茶,所謂敬茶。沒有茶,其實就是新人磕頭行禮後,長輩們訓話。


    姚奶奶盤腿坐到炕上拉著殷秀芹的手慈祥地說道,“博遠,還有清遠、夏穗你們也聽著。這結婚前找對象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但是這結婚後,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世界上怎會有沒有缺點的人呢,在以後的生活中,即使有不快樂或是受傷害,也希望博遠和秀芹能成彼此包容著對方,能一直走下去的,白頭到老。”


    姚奶奶接著道,“俗話說:百年修來同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既然有緣做夫妻,就要珍重緣份,要珍惜啊!”


    “是,奶奶。”殷秀芹點頭應道。


    姚爺爺笑道,“博遠呢!就跟著你爹學,怎麽為人丈夫。秀芹就跟著你娘學,認真地學著做家事。”


    “好了,博遠娘,你也說兩句吧!”姚奶奶說道。


    “俺沒什麽好說的,爹、娘已經把俺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大娘笑道,“真要說,俺就一句話跟著博遠一心一意地過日子。”


    “咱家老大呢!”姚爺爺看向姚長山道。


    “俺沒啥說的。”姚長山嘿嘿一笑道,“就照著爹娘的意思做就成。”


    “致遠娘,你也說兩句吧!”姚爺爺說道。


    “俺沒啥說的,隻說一句,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生活不容易,好好過吧!”三大娘說道。


    “該我們了。”姚長青說道,“博遠是長子長孫,秀芹就是長孫媳婦兒,除了媳婦該做的,還有你還得照顧弟弟妹妹,俗話說:這長嫂如母。”


    “別聽你姑姑嚇你。”田勝利笑道,“清遠他們也老大不小了,能照顧自己的。”他接著笑道,“再說了,大哥、大嫂長命百歲。現在呢!先做好博遠的媳婦兒,先給博遠生個孩子。”


    “嗬嗬……”眾人笑了起來。


    殷秀芹更是羞得滿臉通紅。


    “大嫂。放心吧!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姚修遠轉移話題道,換來姚博遠感激的一笑。


    被姚修遠這麽一說,殷秀芹忘記了羞怯,頓時手足無措。姚博遠輕輕拉住她的手,安撫地摩挲著。


    “相處的日子時間還長,慢慢來吧!”田勝利說道,“別太緊張了,其實心裏別揣著,有什麽不懂的就說出來。”


    “是,姑父。”殷秀芹鎮定了下來道。


    “他小叔、小嬸不說兩句。”田勝利抬眼道。


    “你說吧!”連幼梅抱著妮兒說道。


    姚長海笑道,“那好,我來說幾句,這是我結婚時。三朝迴門時,姥爺說的,我現在轉送給你們:”


    姚長海清清嗓子,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低沉悅耳地聲音響起來。


    “以後兩個人不再會淋雨?


    因為彼此成為彼此的屋簷?


    以後兩個人不再會寒冷?


    因為彼此成為彼此的溫暖?


    以後兩個人不再會孤單?


    因為彼此成為彼此的伴?


    雖然兩個人有兩個身體?


    兩個人的人生隻會是一個?


    請進到他們的房子裏?


    請融入到他們的日子裏?


    因為在這世界上?


    他們將永遠幸福?的人。”


    “啪啪……親家姥爺說的真好。”田勝利拍手道,“是吧!爹!真是把婚姻生活濃縮在這幾句話了。”


    眾人齊齊點頭,仔細砸吧著嘴,品位著這幾句話。


    妮兒心裏腹誹:這是印第安阿帕奇族的結婚祝詞,美好的祝願不分國界、不分民族。


    家庭是一個國家的最小單位,是一個國家的最基本單元。


    一個民族的成功與否,要看這個民族每個家庭的精神狀態,如果它每個家庭都是幸福祥和相親相愛的,每個社會底層的公民精神麵貌都是洋溢著滿足感的,那麽不管這個民族是否富裕,它都是成功的。


    姚爺爺抬眼又道,“狗蛋兒既然進了這家門。就是這個家的人,清遠你們要好好的處著。”然後又看向狗蛋兒道,“狗蛋兒呢!也別拘著了,有什麽就說出來。”


    “隻要哥對俺姐好,就中,俺有口吃的。有地睡就行。”狗蛋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什麽傻話?”姚奶奶說道,伸手撫了撫他地腦袋道,“以後有什麽就找奶奶。”


    “嗯!”狗蛋兒紅了眼圈,點點頭。


    “好了,吃飯吧!博遠和清遠還得去上班呢!孩子們還得上學呢。”姚爺爺一發話。行禮結束。


    “娘,俺來吧!”殷秀芹說道。


    “秀芹,你先看著俺們怎麽做的。從明兒再開始,有些事就交給你了。”大娘說道。


    “是!”殷秀芹說道。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們如何做的,暗暗的記在心裏。


    既然決定接受狗蛋兒,所以他也上了炕。姐弟倆彼此看在眼裏,這眼圈頓時又紅了,差點兒不能自抑。


    即使在家裏狗蛋兒都沒有上炕吃飯的權利,兩人永遠是圍著灶台吃飯。


    有些事無法用言語說,隻能讓他們姐弟二人自個兒感受吧!


    吃完早飯,姚長海道,“爹,娘,妮兒媽早就出了月子了,因為博遠結婚才留到現在,我想現在就送她們去縣城。”


    “也行,馬上要春耕了,留在家裏也沒人照顧她們。”姚爺爺點頭道。


    姚奶奶聽到屋內地動靜,起身進來道,“老頭子,這樣的話,俺們也跟著一起去縣城。”


    “你去幹什麽?”姚爺爺一抬眼便道。


    “你這老頭子可真是,頭說後忘,你不是讓俺女人們也來張相片嗎?”姚奶奶嗔道,“這不趁著妮兒母女倆迴娘家,秀芹又進了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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