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海刮了下他的鼻尖,“小機靈鬼,小叔想拒絕都難,不過如果妮兒來的話,小叔可就不能在馱著你了。”


    “是哦!”姚墨遠皺著眉頭想啊想得!


    看著姚墨遠一臉煩惱地模樣,其他的人抿嘴直笑。


    “啊,小叔,那時候,我長大了,可以爬上樹看。小叔就馱著妮兒好了。”姚墨遠笑道。


    “好,明年咱們再來。”姚長海應道。


    小家夥兒們甭提多高興了,連清遠、致遠都不例外。


    “小叔,小叔,講故事嗎?”姚軍遠跑過來,拉則姚長海的手道。


    “好好,想聽什麽?”姚長海輕笑道。


    “大鬧天宮。”姚建遠笑道,“博遠哥哥看的電影不是大鬧天宮嘛!”


    “好,就給你們講,齊天大聖大鬧天宮。”姚長海悠揚的如大提琴似的聲音響起,講起了大鬧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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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已經過了晌午了。”大娘看看窗外正午 的太陽說道,“爹和博遠爹,小叔子,田姑爺和孩子們也不知什麽時候迴來。”


    “估計到下午了。”姚奶奶扔下手中的牌,玩兒了一上午,“這肩膀都酸了,看來是天生勞碌命,歇歇就渾身酸疼。”


    大娘和三大娘也是捶著自己的肩頭。


    妮兒腹誹道:一上午就這麽坐著打牌,不怎麽動,當然又酸又沉了。


    “娘,我給你捏捏吧!”連幼梅跪坐在姚奶奶身後,捏捏姚奶奶的肩膀。


    當然不是胡亂按摩,而是摁著肩井穴,手法不輕不重,“好舒服!”姚奶奶輕唿道。


    “娘,水燒開了。”姚夏穗掀開簾子道,“要喝水嗎?”


    大娘起身下炕,活動了一下道。“娘,喝水嗎?”


    “倒吧!一上午光顧著玩兒了,水都沒喝。”姚奶奶點頭道,隨即對身後地連幼梅道。“好了,已經好多了。妮兒怎麽樣!一上午都沒聽她哼哼!”


    連幼梅看著妮兒道,“娘,瞧自個玩兒呢!”


    一下子幾個女人都看向了躺在炕上的妮兒。


    三大娘驚奇道,“娘,你說說,俺養了四個孩子都沒見過這麽乖的,除了要尿尿,哼哼幾聲,其他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弟妹。你也太輕鬆了吧!都不見你洗尿布耶!”


    “是啊!”大娘也道,“咱們妮兒就是聰明。”


    “誰家有了孩子,這院子裏不是彩旗飄飄的。就咱家院子裏少的可憐,也聽不到嬰兒的哭聲。”三大娘笑道,話鋒一轉道。“娘,栓子家的生了。”


    大娘接過姚夏穗粗瓷碗,連幼梅趕緊把炕桌放在炕上,幾個人又重新坐下。


    大娘直起身朝屋外喊道,“夏穗把剩下的水舀到暖瓶裏,別忘了你小叔屋裏的暖瓶。”


    “知道了,娘。”姚夏穗在屋外應道。


    大娘又坐迴來問道。“生了,男孩兒、女孩兒,他家可是六個閨女了。”


    “猜猜!”三大娘,挑眉賣起了關子。


    “不用猜,準是男孩兒。”連幼梅一隻手逗弄著妮兒笑道。


    三大娘瞪大眼睛問道,“弟妹怎麽知道的。你可是都沒出過門,出了月子也沒串門。娘和大嫂忙著籌備婚禮,也沒出去啊!”


    “這還用猜嘛!”大娘意味深長地笑道,“從他們三天送來的麵條就看出來了。”


    “噗嗤……”三大娘也笑了起來,“生了兒子就是不一樣。白麵做的麵條可真夠奢侈的,恨不得拿著大喇叭廣播一下,”


    “對呀!栓子家的生的前幾個我不知道,這後倆是女孩兒,送的麵條,清水的能晃出人影兒。”連幼梅笑道,沉吟了一下,她又感慨道,“這下子栓子家的日子應該好過一些了,不會非打即罵了吧!”


    “盼了多少年了,總算盼來一個兒子。”大娘附和道。


    “是啊!”連幼梅附和道。


    要知道,在農村,尤其是這個時代的農村,各家對子嗣的傳承非常看重,如果那一家沒有兒子或孫子的話,他們一家人都會在村裏抬不起頭來,甚至背地裏這些沒有男丁人家還有一個難聽的名字叫做‘絕戶’,意思就是說,沒有帶把的子嗣,這一戶人家在這裏就斷絕了。而那一家男丁多,他在村裏的勢力就大。


    姚家三代陸陸續續成長起來,在姚灣村的話語權就會越來越大。


    而與之相反的栓子家,大名姚栓根,一家從戰爭年代過來,隻留有這一條根和老娘,其他人全都沒了。


    所以拴住這家裏唯一的根,自從他成家後,就一直盼著生兒子。


    這個剛出生的男孩現在可以說是他們栓子家唯一的寶貝,可是栓子家唯一一個傳承香火的人。


    “也許吧!”姚奶奶挑眉道,“這麽多年栓子家的一直是個受虐的小媳婦,要麽有了依仗一下張狂起來,要麽繼續是小媳婦。”


    “娘說的有道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連幼梅沉思道。


    “還是咱娘好啊!男孩兒、女孩兒都喜歡,沒有重男輕女。”大娘笑著說道。


    “孩子是上天賜予的寶貝,男女都一樣。”姚奶奶小聲嘀咕道,“有些人想要孩子……”


    妯娌三人相視一眼,不好,勾起娘的傷心事了。


    姚夏穗進來道,“娘,暖瓶都裝滿了,還剩下一些開水呢!怎麽辦。要煮什麽嗎?”


    “娘,要煮些什麽,墊墊肚子。”連幼梅趕緊說道,這可真是及時雨耶!


    要不是她姑姑不在,她們可不敢這麽大咧咧的討論誰家生小孩兒了。


    “娘……我迴來了。”姚長青在院子裏喊道。


    “姑姑!迴來了。”姚夏穗和秋粟喊道。


    “奶奶呢?我大嫂呢。”姚長青問道。


    “在裏麵呢!”姚秋粟說道。


    “嘶……”妯娌三人相視一眼,幸虧結束了孩子的話題了,不然可真就慘了。


    “我爹他們還沒有迴來?”姚長青掀開簾子進了屋。“都在呀!”


    看著炕上的呆愣愣的四個人,“你們怎麽一個個傻乎乎的。”姚長青一欠身坐到了炕沿上,狐疑地看著她們道。


    “娘,有什麽吃的嗎?”姚長青大咧咧地問道。


    “沒有!”姚奶奶問道,“你沒在單位吃。”


    “咦……”姚長青一臉嫌惡地撇撇嘴,“大渣子粥,一看就倒胃口。我沒吃。”.


    抓著一把南瓜子,姚長青嗑了起來。


    “俺看你是餓的輕,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姚奶奶劈頭蓋臉地說道。


    “娘……”姚長青愕然地看著姚奶奶道。“我娘怎麽了。”她扯扯大娘地衣袖道。


    “沒什麽?”大娘笑道。“娘,咱煮點兒東西吃吧!俺爹和博遠爹、小叔子,田姑爺他們迴來還得有一段時間呢!”


    唉……姚奶奶歎 口氣道,“等你爹迴來一起煮吧!”


    “那奶奶鍋裏還剩著不少熱水呢!”姚秋粟說道。


    姚長青朝房頂飯了白眼,看來今兒蹭不成飯了,“娘,要不咱洗洗頭吧!”


    “她姑姑這個提議好,娘咱用香皂洗洗頭吧!不然那水可就浪費了。”三大娘積極附和道。


    連幼梅朝大娘和三大娘,還有她姑姑使個眼色,紛紛起身。拉著姚奶奶起來。


    “夏穗,咱們要洗頭發,往鍋裏在蓄點兒水。”大娘朝外喊道。


    “知道了,娘。”姚夏穗說道。


    “你們慢點兒,別拉著俺。俺洗還不成嗎?”姚奶奶說道。“俺看外麵的太陽不錯,就在外麵洗吧,洗完後順便曬曬頭發。”


    “娘,想得周到。”連幼梅笑著說道。


    姚奶奶看著連幼梅道,“妮兒娘,你就別洗了。”


    “為什麽啊!”搬著小板凳的姚長青問道。


    “對!他小嬸你就在忍忍吧!迴頭別吹了風,偏頭疼可不好治。”大娘一聽明白過來。剛出月子沒多久,天氣還冷。


    “知道,娘,我不洗,我幫你們啊!”連幼梅笑道,心裏腹誹道:等迴縣城去浴池洗澡。她要洗上她三個小時,把自己給洗幹淨了。


    妮兒被連幼梅抱在了竹搖籃裏,蓋上小被,放在中堂,這樣在院子外的連幼梅一抬眼就能看見她。


    院子裏擺滿了大木盆。小木盆,大娘還提著兩個竹籃子走了過來。


    “大嫂,不是說用香皂洗頭發嘛!你怎麽又皂莢和木槿葉子給拿出來了。”三大娘嫌惡地撇撇嘴道。“那皂莢實在太難弄了。”


    成熟的皂莢晾幹後,堅硬異常,要想砸碎非常困難。每次都要先用鍘刀切成寸節,再用斧背使勁捶打,才能將皂莢砸碎,費勁耗時。


    姚奶奶看著皂莢,憶往昔道,“皂莢不好砸開,也不能勤洗頭。實在癢得難受了,就用篦子將頭屑篦去。可灰塵和汙垢仍無法去除。而俺的頭又愛出油,為這事甚是苦惱!幸好後來用淘米水,木槿葉洗頭。”


    “三嫂,香皂洗頭不好,傷害頭發。”連幼梅說道。


    三大娘狐疑地看著連幼梅,心裏嘀咕:她不會不舍得香皂,才這麽說的吧!


    “可是城裏人很多都用香皂洗頭,非常奢侈的。”三大娘嘴裏嘟囔道,“沒見人家說不好啊!”


    “三嫂,弟妹說的是真的。”姚長青說道,“我同事小李,不是有親戚在市裏嗎,過年期間去探親,用香皂洗頭,奢侈的一迴,哈哈……洗完頭發是枯澀的粘忽忽跟沒洗淨似的都糊在頭皮上。”


    “弟妹,你看咱娘的頭發就知道了。”大娘接著道,“頭發多好啊!”


    這麽大的年紀白頭發特少,也是由於頭發本身發黃的緣故,但卻非常的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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