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衣服不是娘做的,那這衣服誰給做的。”姚博遠好奇地問道。


    姚長山和大娘還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就聽著孩子們所睡的裏間,一陣叮叮當當,“嘩啦……”一下子簾子也被大力的掀開。


    姚清遠更狼狽大冬天光著膀子就躥了過來,一手抱著新衣,另一隻手還緊攥著褲腰,那架勢要是一鬆手的話,可就光屁股了。


    “爹、娘,這是在我枕頭邊發現的。”姚清遠把衣服遞了過來。


    “你這傻小子。”大娘一看,拍著他光溜的肩膀道,“也不怕著涼了,快上炕去。”


    姚清遠麻溜的躥到炕上,大娘則把疊好的被子抖開裹在他的身上。


    大娘坐在炕沿上,抬眼看著坐在炕上的大兒子道,“博遠你也是在枕頭上發現的。”


    “嗯!”姚博遠點頭道,“摸黑起來穿衣服時,摸到了,明顯感覺不對,所以就過來了。”


    “我也是。”姚清遠趕緊附和道,這眼睛看著新衣服著實喜歡。


    “其他人也有嗎?”姚長山隨即想起問道。


    “沒有!”姚博遠搖頭道,然後撓撓頭道,“我挨個枕頭摸了個遍,布料不對明顯是舊的。”


    “當然是舊的啦,那都是你們穿過的,改小了。”大娘理所當然地說道。


    現在階段這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就這麽一個個穿下去。直到再也不能穿了,破布條也要製成袼褙,納鞋底,做布鞋,真正是物盡其用,是一點兒都不浪費。


    姚長山嗬嗬一笑道,“我想也是,要是家裏的小子們都有的話,那可真是大手筆。”


    “娘,聽意思不是您給我們做的。”裹著棉被的姚清遠聽出來,於是問道。


    “不是!看這剪裁和這釘紐扣的方法,應該是你們三嬸做的。”大娘摸著新做的中山裝道。


    “不會吧!三嬸做的。”姚清遠驚訝道,不是他驚訝,而是數來數去,都不可能是三嬸,大家過的不容易,她自己還帶著四個孩子呢!沒道理啊!


    “笨蛋!”姚博遠笑罵道,“這布料應該是奶奶的吧!她讓三嬸做的,直接給咱的話,娘說不定就拒絕了。”


    “那是當然的了,你們還小,有的是機會。”大娘隨即就道。


    “哦!我想起來了,娘,昨兒散開後進孩子們的房間了。”姚長山拍了下額頭道。“我說呢!娘怎麽偷偷摸摸的,原來是這個啊!”他無語的搖搖頭。


    “奶奶可真好!這麽大了我可是第一次收到這麽嶄新的衣服。”姚清遠抱著衣服傻笑道。


    姚長山和媳婦兒相視一眼,眼中都是疑問,大娘更是直接問了出來,“他爹,這布料哪來的,咱們可沒見老人扯布啊!”


    “直接問咱娘不就得了,猜來猜去,幹什麽!”姚長山拍著倆兒子的肩膀道。“行了,趕緊穿好衣服,去讓爺爺奶奶看看!”


    “哎!”兩個大小夥子迅速地穿上衣服去了堂屋。


    “你這當爹的,咱爹、娘作難省下來的,你真是隻會傻樂啊!”大娘斜看了他一眼道。“爹娘過年都沒新衣服,真是給倆孫子倒是舍得耶!”


    “唉……”


    大娘歎了口氣,穿上幹淨不帶補丁的衣服,把孩子們一一叫起來,穿戴整齊去給爹娘拜年。


    “穿新衣,放花炮”,過年是孩子們最開心的日子。攢了一年的布票變成紅色、藍色的燈芯絨或小碎花布,再忙碌、再手笨的媽媽也要踩著縫紉機“嗒嗒嗒嗒”地幹到深夜。


    老姚家的女人們勤快可不會幹到年三十晚上,早早的把孩子們的衣服給準備好了。


    初一早晨醒來,孩子們的枕頭邊保準都平平整整地放著一套新衣。過年了,多困難的家庭都要想辦法給每個孩子做身新衣裳,不過呢!多是舊衣服翻改的。


    沉寂了半晚的姚灣村隨著雞叫,一下子喧鬧起來,大門貼的紅紅的春聯,喜慶氣息撲麵而來,家家戶戶炊煙嫋嫋,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爺爺,奶奶,我們進來了啊!”姚博遠帶著弟弟妹妹站在簾子外說道。


    “進來吧!”姚奶奶笑著說道,看著一字排開的孫們道,“咦……都很精神嗎?對吧,他爺爺!”


    盤膝而坐在炕頭上的姚爺爺也點點頭,暈黃的燈光中,幾個孩子都笑嘻嘻的,看著就讓人喜慶。


    “爹,娘,這衣服。”剛進來的姚長山不好意思道。


    “哦!這布料……”姚奶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


    “呀!娘,這怎麽好,這是小弟孝敬您的。”姚長山這下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以為……


    “俺們給孩子的,你們就說聲謝謝就行了。”姚奶奶笑道,“博遠和清遠就安心的穿著吧!別忘了謝謝你們小叔和小嬸。”


    “知道,奶奶!”兩兄弟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現在也大了,得穿戴的體麵點兒。”姚爺爺笑道,“不愧是俺的孫子,真是俊。”


    “博遠娘,博遠虛歲有二十了吧!”姚爺爺隨即又道。


    “新年頭一天,可不虛歲二十了。”大娘老實地說道。


    “老話講的好,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咱家博遠的個人問題也該提上日程了。”姚爺爺笑著說道。


    姚博遠一聽刷的一下臉都紅了,幸好燈光暗,自己臉黑,不然可真是在弟弟妹妹麵前丟人了。


    “我說老頭子,你還來真的啊!”姚奶奶立馬說道。


    昨兒晚上臨時起意,今兒就開始執行了。


    “我什麽時候說話,是假的了。”姚爺爺拍著自己的膝蓋道,“老婆子,博遠娘你們物色著點兒,有合適的相看、相看,讓孩子處處看,現在不實行盲婚啞嫁,講究的自由戀愛,也好了解一下彼此的秉性。”


    “對了,博遠你有看上眼兒的沒有!”姚爺爺突然想起來,別亂點了鴛鴦,於是道,“這個時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這可是關係你後半輩子的事。


    有道是女人嫁錯毀一生,男人娶錯毀三代!


    有看上眼兒的讓我們把把關,行的話就定下來,博遠真要有的話,就說,咱家很民主的。”


    姚博遠紅著臉道,“爺爺……秀芹怎麽樣?”


    姚爺爺他們還沒有說話,表態。


    站在姚博遠身邊的姚清遠驚叫道,“哥,你怎麽看上十裏村的那個男人婆了。”


    本來大家還在想誰是秀芹啊!聽著清遠一句,十裏村、男人婆。


    大家看姚博遠的的眼光都奇怪了,這審美觀怎麽這樣啊!家裏的女人看著很有女人味兒啊!


    秀芹姓殷,多麽女性化的名字,長的是濃眉大眼,臉如滿月、身材‘五大三粗’的,很壯實,一看就是好生養。


    下地幹活,挑著上百斤的柴火,這眉頭不眨一下的,掙工分不亞於一個成年男人。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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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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