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驚愕的看著廚房裏洗的幹幹淨淨的鍋碗瓢盆。
“看什麽？”穆雨寧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他的後頭，越過他，見他還傻愣在那裏，不由提高了音量問，“你想吃什麽？”
見她神色平靜，蘇子墨居然摸了摸鼻子，道：“都行。”
她微微一笑，打開爐子，拿起鍋鏟說：“那好，你先出去吧。”
蘇子墨哦了一聲，突然聽到她在身後說：“你熬的湯忘了放鹽了。”
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克製著迴頭的衝動，說了句：“是嗎？”
她稍稍扯了扯嘴角，沒有再說話。開始動手準備早餐。
蘇子墨打開冰箱，看著空空如也的外格，穆雨寧正在廚房裏熱火朝天的做著，儼然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這裏的牛奶呢？”蘇子墨倏然問。
穆雨寧抬頭嗯了一聲：“哦，我昨晚上喝掉了。”
喝掉了？蘇子墨朝著垃圾桶看去，的確，裏麵有一個空的牛奶盒子，這……
他的嘴角詭異的扭曲了下：“那你有沒有感覺什麽奇怪的？”
“沒有啊，就是好像味道跟平時有點不一樣，不過我覺得還行。”
蘇子墨的嘴角抽搐的更厲害：“那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有啊，挺好的。”
當然不一樣了。因為那是過期的……聽到她如此的迴答，蘇子墨終於閉嘴不再說話，除了用強大無比來形容她的腸胃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了。
蘇子墨見她真的沒有任何異常，迴過頭突地抿嘴笑了下，這女人，有時候真的白癡的可以。
搖頭，俯身，將垃圾打包。
穆雨寧一心做著早餐，沒有發現蘇子墨心中的百轉千迴。
有多久沒有這麽平靜的坐下來吃頓早餐了？離婚之前，穆雨寧會時不時的做頓豐盛的早餐。不是因為她懶不想做，而是蘇子墨吃得少或者根本不吃，久而久之，她也沒有了那麽高昂的興致。
火腿培根的香味濃濃的在兩人之間飄蕩。穆雨寧喝了一口牛奶，蘇子墨低頭看報紙，不過很給麵子的吃著烤麵包喝著咖啡。
穆雨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清了清喉嚨想說點什麽，就聽到蘇子墨開口說：“晚上陪我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哪那麽多問題，去了不就知道了。”蘇子墨掃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看報。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去賣了啊。”她小聲的嘀咕，又提高了音量說，“算加班費嗎？”
蘇子墨喝咖啡的手頓了頓，抬頭看著她，穆雨寧挑了挑眉：“下班後是我的私人時間，沒義務陪老板出去吧。”
嗬。什麽時候她也變得這麽精明了？“穆小姐，你似乎忘了我們曾經牽過協議，乙方必須無條件的配合甲方？”他笑的眉眼彎彎，繼續喝咖啡的工作。
穆雨寧猛的放下手中的刀叉，說道這個，她更來氣，剛想發作，轉念一想又輕鬆的靠迴位置上：“蘇先生，現在我爸媽都知道我們離婚的事情了，那協議自然無效，別以為我還會妥協！”
蘇子墨嗬了一聲，似是寵溺的看著她，然後緩緩的吐出幾個字：“算加班費。”
穆雨寧說不出話了，蘇子墨那麽冷血無情的人，居然出加班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似乎也找不到拒絕的借口。隻好哦了一聲，伸出兩個手指：“雙倍加班費。”
蘇子墨的眉毛挑了挑，算是默認。
“哎呀，這是誰扔掉的衣服啊，還這麽新呢。”倒垃圾的大媽每天清晨都會準時出現在小區內做保潔工作。
蘇子墨因為忘了一份文件臨時迴去，穆雨寧就先下來扔垃圾了，她站在樓道口，看著不遠處的大媽從一個特眼熟的袋子裏拿出一件嶄新的還帶著吊牌的衣服來。
那不是韓紹宇給她買的那件衣服嗎？可是明明晾在陽台上啊，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就見做保潔的大媽一邊嘀咕還一邊四處張望，將衣服重新塞迴袋子裏。那個袋子……不就是昨晚上蘇子墨拿出去就再也沒有拿迴來的？這麽說是他扔掉的？
一時間，很多的念頭在穆雨寧的腦海裏翻騰。
“杵在這裏幹什麽？”蘇子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她擋住了大半個出口，隻好出聲提醒，“怎麽還沒把垃圾扔了？”
做保潔的大媽見無人認領，衣服又確實漂亮，美滋滋的拿走了。她的腳步不受控製的往前走去，走到垃圾桶的時候，蘇子墨叫她：“你走過頭了，動作快點。”
看著漸行漸遠的保潔大媽，還有身後的蘇子墨，她默默的扔了垃圾，走迴來。心底卻一陣陣的難過。
幸好蘇子墨沒有發現異樣，一直疾步走在前頭，突然停住腳，迴頭看著已經走遠的保潔員，抿了抿嘴，又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穆雨寧抓著包坐在他的車內，氣氛有些微妙。
“你……”穆雨寧感覺空氣有些稀薄。
他沒應答，也沒有表態。
“晚上，你要帶我去哪裏？我穿這樣可以嗎？”她低頭看著自己淺灰色的職業裝，征求的看著他。
“這個不用你擔心。”蘇子墨如是迴答。
“哦，那……”穆雨寧偷覷了他一眼，終於鼓起勇氣說，“其實那天我看到你跟夏星露了……”
“吱——”汽車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刹車線。穆雨寧的心裏猛然往前傾，心口隱隱覺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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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說一聲就刹車啊。”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所以穆雨寧覺得氣短。
路前麵跳出一隻一瘸一拐的小狗，嗚嗚的叫了幾聲，終於一蹦一跳的跑開了。
穆雨寧心髒怦怦直跳。要不是因為保險帶，她真覺得自己會撞出去。車內隻剩下她驚恐的喘氣聲。
“你剛才說什麽？”蘇子墨看似平靜，實則有些驚慌。如果剛才他閃神的瞬間出現的是一個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沒，沒什麽了，小心開車。”
“那坐好。”蘇子墨提醒她，重新啟動車子，緩緩匯入車流。
韓紹宇的辦事效率真的很高。
半上午的時候，穆雨寧就接到消息說吳江的案子已經進入高院排期，隻要等著開庭就好。
一瞬間，她感覺什麽都是值得的。
她給韓紹宇發了一條短信，隻有簡單的兩個字，謝謝。然後又重新坐下來辦公。
辦公室內的蘇子墨接到了蘇威的電話。
“二叔。”他淡淡的叫了一聲。
“子墨，吳江的那個案子已經進入高院了，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他答，“謝謝你這麽幫忙。”
蘇威憨厚的笑了兩聲：“子墨，其實在這件事上最幫忙的不是我，你明白嗎？”
是韓紹宇說的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撼動他的人，是穆雨寧。也就是歸根到底，功勞是穆雨寧的。
蘇子墨用沉默代替了迴答。
蘇威歎息一聲：“子墨，雖然你瞞著我們，可是很多事情我們都很清楚，這幾天有空嗎？二叔請你吃個飯。”
“你是想請我吃飯，還是為了別的什麽事情。”蘇子墨冷靜的克製著自己的聲音。
“你明白的。”
“我明白，可惜我沒時間，抱歉。有空再聯係。”蘇子墨客氣的道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
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
辦公室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進來。”蘇子墨拿著筆靠在椅子上。
方言微笑的將手上的資料遞過去：“老板，請簽字。”她的笑容讓人趕緊毛骨悚然的。
“還有事？”蘇子墨抬眼看著像憋了什麽東西似地方言。
“嘿嘿，老板，還是您英明神武……”
蘇子墨越聽，嘴角咧的越大，最後不得不舉手停止她的溜須拍馬：“好了好了，方律師，有事你就直接說，要是我幫得了你，我一定幫。”
聽到蘇子墨的保證，方言眼前一亮，眼睛立馬瞪得大大的：“那我可就說了啊。”
蘇子墨點頭。
“是這樣的，老板，我知道今晚在明月山莊要舉行一個盛大的party，到時候會有一堆重量級的人物會出現，可是那裏的邀請函非常非常的難弄，一般人想要進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老板……”
蘇子墨揚揚眉。
“可是老板，我知道你剛巧跟明月山莊的少主非常的熟，我想你給我弄張邀請函應該不難吧。”方言說完便希冀的看著他。能進入明月山莊的會場，是每個律師的夢想。
見蘇子墨似乎有點不為所動，方言急了，兩聲忽的撐在蘇子墨的辦公桌上：“老板，如果你不肯的話那就帶我進去吧，我想憑你的麵子這也不是難事吧。”
蘇子墨點點頭：“是不難，你給我個帶你進去的理由。”
一聽有戲，方言眼珠子都直了：“老板，你知道對你這樣出入慣大場麵的人來說，這是不難，可是對於我們這樣隻能眼巴巴的瞅著的小人物來說，這就完全不一樣了。老板，我請你，滿足了我的心願的，你放心，我保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一定做牛做馬的迴報你。”
蘇子墨暗暗笑了下，不再廢話的打開抽屜，從裏麵抽出一張請柬給她：“拿去吧，做牛做馬不需要，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
方言幾乎崇拜的從他眼中接過那張請柬，天啊，她居然真的弄到了？
“等等。”她奇怪的看著老板收迴的手，眼珠子也跟著滴溜溜的轉。眼見著到嘴的鴨子要飛了，急死她了。
“哎，老板，什麽事情啊，你倒是快說啊。”
蘇子墨暗笑：“沒什麽，等下出去幫我準備點東西。”
“什麽東西？”
“照辦就是了。”蘇子墨大方的將邀請函遞出去，然後刷刷刷在紙條上寫了一串東西交給她，“去吧。”
方言心底先疑惑，而後啞然，打了個響指：“老板，你真行。”
他默認。一向很行的。
給韓紹宇發去的短信他隻迴了個嗯字，如此大方的接受了她的謝意，這樣的安於人情世故。她的心情還是很雀躍。
沒多久，又來了一條短信：“下個月f大有個司法培訓。”
那個司法培訓穆雨寧是知道的，簡直可以說是為了司法界的明日之星而準備的，能去參加的，無一不是現在在司法界嶄露頭角的新人。他的意思是她也可以去？剛想打個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吳靜居然來了事務所。
還是穿著那麽樸素的白色衣服，不過這次臉上的笑意卻明顯多了。一看到穆雨寧便迎了過來，高興的叫著：“雨寧。”
“吳靜，你怎麽來了？”她一想，肯定是因為吳江的案子，於是去泡茶。
“別忙了，”吳靜說“，我弟弟的案子已經進入高院，這次多虧了你和蘇律師。”說著說著，幾乎是喜極而泣。
雖然案子進入了高院，可是到底怎麽判，都是法院的事情。穆雨寧也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說一定沒問題。不過衝著楊庭的麵子，死刑的機會應該很小很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他在裏麵表現好，可以減刑，那麽二十年後說不定就可以出來了。
她遞給吳靜一張餐巾紙，吳靜說了聲謝謝，見事務所人不多，很多人都出去吃飯未歸，她提出要求說：“雨寧，我們可以去外麵坐坐嗎？”
穆雨寧想了想，點頭：“好，你等我一下。”她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拿起包跟她出去了。
明顯的，她似乎有話想說。
找了一家附近的星巴克坐下來。穆雨寧一直靜靜的未說話，她等著吳靜說，而她似乎在醞釀中，於是穆雨寧就耐心的等著。
“你知道我的家庭嗎？”
“知道一點。”還是吳靜上次告訴她的。
她也不問穆雨寧到底聽到過什麽，隻是一味的笑著：“所以今天找你出來，其實還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隻要我能幫上，一定力所能及。”
“敬軒……不，我是說趙警官，他是個好人，可是……”吳靜低著頭，內心似在不停的掙紮，穆雨寧喝咖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那麽為難，她臉上的輕愁太過明顯。
“我想等這件案子結束之後，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吳靜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信封。上麵沒有郵票，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這是……”穆雨寧不解的看著她。
“這是我的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那好吧，”她好像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看她那麽矛盾最後又如釋重負又不舍的臉，穆雨寧的心髒也跟著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明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結果，可是她還要做中間的橋梁。
“謝謝你，雨寧。”吳靜的笑慘白慘白。
穆雨寧心裏難受，卻說不出來。
“穆雨寧，給我進來。”蘇子墨的聲音穿透大半個辦公室，直直的落在穆雨寧的身上。
大夥紛紛看著她和他，又自覺的低下頭。
穆雨寧掐了掐自己的臉蛋，確定老板是在叫自己，快步朝她走去。她的包裏放著吳靜的那封信，不知道要不要跟蘇子墨說。
進到辦公室，蘇子墨就皺著眉頭看她：“在我麵前，不要老走神。”
“啊，什麽？”
蘇子墨忍氣：“我說你不要老走神。”
“我沒有啊。”
蘇子墨不再糾纏這樣的話題，從桌子底下拿出幾個袋子扔在桌上：“拿進去，換好。”
他的辦公室極大，除了外麵的辦公場所，裏麵還有一個小小的健身房和一個浴室，以及一個小套房。奢侈的享受。
不過就算以前，穆雨寧也很少進來。蘇子墨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在公司，他們有著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還能繼續留在這裏上班。不過最近流言蜚語似乎多了起來。
他房裏的擺設沒什麽改變，穆雨寧將袋子一個個打開。衣服，鞋子，首飾。無一不全。
他跟韓紹宇，似乎就熱衷於這樣霸道而直接的將他們喜歡的強加給她。
搖頭，將那件紅色的禮服拎直。她不由得嗬了一聲。美則美矣，可是後麵竟然是大片露背的？一直從脖子上開到腰部以下的v形……
穆雨寧額頭一黑，猶豫著要不要衝出去給蘇子墨兩拳。
“好了沒有，你倒是快點啊！”蘇子墨在外邊催促。
打開啪嗒一聲打開。
紅色的晚禮服，紅色的高跟鞋，搭配得宜的珠寶。將她姣好的身材的優點展示的淋漓盡致。衣服的尺寸是如此的契合她，顯然一切都是為她準備的。
蘇子墨原本轉動著座椅，倏地停在了原地。手上的筆也在手心收緊。
穆雨寧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幽光，心中一緊，咳了一聲：“老板，你看完了嗎？看完了我要換衣服了。”
“還沒，轉個身我看看。”
穆雨寧抵觸的說：“這樣不好吧。”
“這是你的工作。”蘇子墨給她扣了個大帽子。
“……”權衡再三，穆雨寧快速的轉了個圈。
蘇子墨原本帶笑的唇角突地僵硬的愣在那裏，三兩下從座位上竄起來朝她靠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的拉了過來。
她大驚，叫道：“你幹什麽啊，放開我。”
蘇子墨看到那大片裸露的肌膚時，眸子的顏色更加暗深了幾分，拚命的忍住唿吸，而後才一把將她轉過來：“該死！”
也不知道他在罵什麽，到底誰該死，就是覺得背部突然火辣辣的燙起來，拚命的掙紮著：“放開我。”
隨著她的掙紮，背部發出妖嬈的弧線。蘇子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驀地低啞的出聲警告：“別亂動。”
穆雨寧僵硬的愣在原地。
她背部的肌膚很白，脊梁骨也很漂亮，此刻若隱若現。蘇子墨抬手，將手輕輕的覆上了她的背脊……
驟然而至的觸感，令穆雨寧停止了唿吸。她的大腦如驚濤駭浪一般，忘了反應。心髒仿佛要跳出自己的心口，那麽重，那麽疼……
“不要！”電光火石之間，她拉住了蘇子墨正移動的手，半是輕顫半是強烈的拒絕，“老板，這不是我的工作！”
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子墨似乎清醒過來，啞著喉嚨點頭：“你先把外套去披上。”他坐迴位置上，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剛才的一時失控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果不是穆雨寧及時製止，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企圖撫平心底的那份躁動不安。一咬牙，記了方言一大過，這小妮子，越來越會擅作主張。
豪車雲集，燈火璀璨，一派迷離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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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墨的沃爾沃混在車流中間，竟然也有那麽起眼的一天。他的起眼並不是因為車子太好，而是因為太差。
不過穆雨寧並不覺得不妥，因為看著蘇子墨那麽心安理得的一路暢通無阻的開進來便有些好笑。
倒是有些不安的審視著自己，蘇子墨嫌棄衣服後背開的太低，所以給她去弄了件披肩來，頭發高高挽起，露出纖細的脖子，和精致的恰到好處的點綴的珠寶，整個人看起來不算光華四射，倒也別有風情。
將鑰匙交給泊車的小弟之後，蘇子墨替她拉開了車門。
她微微錯愕了一下，蘇子墨伸出手，她遲疑的將手放了上去。
蘇子墨一接住，便緊緊的將她包裹進自己的手心裏。穆雨寧低頭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心中閃過莫名的暖流。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無一不是盛裝打扮。
蘇子墨帶著她到入口，將邀請函遞出去，在迎賓小姐的引路下朝內。據說方言的那張邀請函因為某些不可改變的原因，被廢了。
這是明月山莊。外人眼中隻對上流社會開放的奢侈場所。
今晚將在這裏舉行一場一年一度的拍賣會。來的非富即貴。
衣香鬢影。恍若進入另一個世界。
蘇子墨的出現雖然未引起太大的騷動，可穆雨寧還是覺得有太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是格格不入的外來者嗎？
“子墨，你終於來了，你小子……”從人群裏擠出一個穿著全身白西裝的男人，手上還握著一杯香檳，打趣的話在看到穆雨寧的時候打住，嘿笑著說，“這位是……”
請原諒，這三年來穆雨寧出席的酒會有限。除了事務所的人知道蘇子墨的老婆長什麽樣子之外，其餘的大都隻聽過其名未見過其人。
“該不會是你的新女朋友吧？”他開始上下打量穆雨寧，她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他眼中的玩世不恭顯然是情場老手，“嘖嘖，這臉蛋雖然不夠驚豔，可是這身材還真的可以啊。”他眼中露出激賞，“子墨，快點介紹一下唄，哪裏找來的寶貝啊。”
他一邊喝酒，一邊等著蘇子墨的介紹。
“郭靖。穆雨寧。”蘇子墨的聲音波瀾不驚。
“噗。咳咳。”正喝酒的郭靖一不小心就被嗆著了，酒水不雅觀的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在純白的西裝上流下難看的暗黃色的印記。穆雨寧抿了抿唇，沒失態。
郭靖？他不會有個老婆叫黃蓉，有個女兒叫郭襄吧。
幸好蘇子墨跳得快，不然也難免遭殃，他嫌惡的揮了揮空氣：“你沒事吧，喝個酒都能喝成這樣，你越來越長進了。”
郭靖沒有理會蘇子墨的奚落，而是直勾勾的看著穆雨寧，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子墨，你說她叫什麽？”
“我叫穆雨寧。”這次不用蘇子墨開口，穆雨寧自己開口介紹了。
“哦，原來隻是重名而已，我還以為你是子墨的前妻呢，想也不可能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你好，我叫郭靖，是他的好朋友。幸會，幸會。”說完就握著穆雨寧的手不放。
她咧嘴笑，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跟他的前妻重名？
“恩，重名了，我不是他的前妻，我是她的員工。”穆雨寧保持著絕佳的氣度和風韻。
郭靖哈哈大笑：“我就說嘛。”
“她是我員工，也是我前妻。”
“咳咳，咳咳。”郭靖再次失態了，這次嗆得臉都紅了，騷動太大，也陸續引起別人的注意。他驚恐的看著穆雨寧半晌沒反應。
“郭少，原來你在這裏啊。”三五個人笑眯眯的朝他走來。奇裝異服，一看便知道是富二代的少爺們。穆雨寧微微蹙眉，將自己擋在了蘇子墨的身後。
郭靖忙著應付他們，蘇子墨趁機帶著穆雨寧往旁邊走去。
又遇到了一些人。他們隻認得蘇子墨，不認識穆雨寧，看他們笑得那麽曖昧的眼神，穆雨寧便知道他們誤會了。於是掙脫他的手說：“老板，你走前麵。”
蘇子墨停下腳步看著她：“你覺得合適嗎？”
放眼全場，還真的沒有這樣的人。每個男人的身邊都依偎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又有人過來跟蘇子墨打招唿，穆雨寧還迴過神，蘇子墨便一把摟住她的腰，笑著與他們周旋：“陳老板，好久不見。”
穆雨寧苦笑。蘇子墨，你不覺得太晚了嗎？現在的他們，算什麽？然而，她沒有將心思顯露出來。今晚的她，隻是來加班的。
“是啊，蘇律師，好久不見，要不是你，我們的案子也不會那麽快結束。”
“客氣了。那是我應該做的。”
千篇一律的客套，穆雨寧虛笑著。可蘇子墨的手樓的她那麽緊，手摸到她背部的肌膚，奇異的滾燙，連帶著麵部也跟著微微發熱了。
聊了幾句之後，終於可以脫身了，穆雨寧退到一邊，看著舞池中相擁起舞的身影，淡淡微笑。
蘇子墨被幾個律師叫去研究一下拍賣會的細節，穆雨寧落了單，百無聊賴的站在一邊。不過她隻喝飲料，沒喝酒。
這時，一個打扮的極其美豔的女子朝她走來，說她美豔，是因為臉蛋太過漂亮，身材太過火辣，黑色的絲綢晚禮服將她的肌膚襯得燦若水晶。這樣豔光四射的女子，不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焦點。
“你好，我是叫郭襄。”她將那雙細致妖嬈的手伸在穆雨寧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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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真的出來一個郭襄？穆雨寧原本的臆測此刻成為真實，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郭靖，郭襄，莫不是他們的父母射雕英雄傳看多了？可是電視上的郭靖跟郭襄是父女啊……他們……
“郭靖是我弟弟。”
嗬。穆雨寧心底所想被人打破，有些窘迫，於是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穆雨寧，很高興認識你們。”
郭襄挑挑眉，似乎並不怎麽高興，而是一味的將她打量。
穆雨寧緊了緊身上的披肩，淡然的迴望她。
“早就聽子墨提起過你，百聞不如一見，還行，比我想象的要強點。”她微微扯著嘴皮，吐氣如蘭的說完這些話。動作優雅的仿佛是在誇獎她。
穆雨寧有點僵硬，她充滿敵意的眼神已經表明了她的心心跡。這女人，來者不善啊。
“多謝，郭小姐也不差。”她禮貌的迴答，不過語氣明顯不熱衷。
郭襄咯咯笑了笑，眼中帶著算計與精明的事故，她這樣一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女強人，怎麽可能會讓人看穿內心？
“不過可惜，你已經是子墨的前妻，”她靠近穆雨寧，附在她的耳畔低語，“實話告訴你，我對他很有興趣，我要的東西，還沒有不到手的。”
示威加恐嚇？穆雨寧睖睜的看著這個高傲的女子越走越遠。
很明顯，真的是來示威加恐嚇的，意思就是讓她識相點，乖乖滾蛋。心底湧起一陣一陣莫名的酸澀。那酸酸的味道，真夠嗆的。看不出來蘇子墨還這麽受歡迎，連明月山莊的大小姐都想染指。她鬱悶的拿起手邊的一杯飲料，一飲而盡。不過都與她無關了。
可是等她喝下去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再一看，竟然是整整一杯香檳，她頓時紅了臉。
沒多久，她就感到有些暈眩，微微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有一隻手及時的扶住了她：“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穆雨寧擺手，抬頭，看到一張輪廓清晰的似曾相識的臉來。他帶著一口好看的白牙，臉上盡是擔心。
“雨寧？”是他先出聲的，他還有點不敢認，不過臉上已然變了臉色。
“展裴？你是展裴！”穆雨寧也有些吃驚。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與大學裏的那一張臉漸漸重疊，命運，就是這麽的奇妙。
展裴四處張望，穆雨寧諷刺的輕笑：“別看了，玉華沒有來。”
說不清落寞還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展裴放開她的手，低語：“她，還好嗎？”
“挺好的，這個世界誰離了誰活不了啊，你說是不是呢？”
展裴不語，他變得更加英挺，更加帥氣，可是臉上卻始終籠罩著一層散不開的陰翳。穆雨寧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笑了笑：“在這裏遇到也算緣分，你未婚妻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她在上麵休息。”展裴輕語，“我們……”
“噢，我知道，結婚嘛，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盛裝出席的，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第一任正牌女朋友是不是？”她話裏的諷刺多餘調侃。
穆雨寧也不想變得這麽尖銳，她與他，沒有愛，更沒有恨。隻是單純的朋友上麵多了一層讓外人看的情侶關係。為了掩護莫玉華來做出來的假象罷了。
“雨寧。”他蹙眉看著她。
“怎麽了？”蘇子墨迴來了，一看到穆雨寧跟一個陌生男人說話，便強製性的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宣示主權的占有欲十分明顯。
蘇子墨終於見了他正麵，頓了頓，看看穆雨寧義憤填膺的臉，點頭：“展先生，沒想到是你。”
“你認識他？”穆雨寧吃驚的看著蘇子墨。
“展先生是郭老先生麽女的未婚夫，當然認識。”蘇子墨含笑的解釋。
穆雨寧瞪大了眼睛，看著展裴。眼中的指責意味更深。
“我有點累了，扶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穆雨寧低聲對蘇子墨說。
預見展裴，是完全的意外。
穆雨寧站在人群的邊緣，看著高台上的他們，隻覺得世事無常。
“你們認識？”蘇子墨發現她的異樣，輕聲問道。
“大學同學。”
拍賣會正式開始，所有人都坐下來，酒精開始慢慢發揮作用，穆雨寧撫著額頭說：“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蘇子墨想也不想就站起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擺手，迅速朝外走去。
“看什麽？”穆雨寧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他的後頭，越過他，見他還傻愣在那裏，不由提高了音量問，“你想吃什麽？”
見她神色平靜，蘇子墨居然摸了摸鼻子，道：“都行。”
她微微一笑，打開爐子，拿起鍋鏟說：“那好，你先出去吧。”
蘇子墨哦了一聲，突然聽到她在身後說：“你熬的湯忘了放鹽了。”
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克製著迴頭的衝動，說了句：“是嗎？”
她稍稍扯了扯嘴角，沒有再說話。開始動手準備早餐。
蘇子墨打開冰箱，看著空空如也的外格，穆雨寧正在廚房裏熱火朝天的做著，儼然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這裏的牛奶呢？”蘇子墨倏然問。
穆雨寧抬頭嗯了一聲：“哦，我昨晚上喝掉了。”
喝掉了？蘇子墨朝著垃圾桶看去，的確，裏麵有一個空的牛奶盒子，這……
他的嘴角詭異的扭曲了下：“那你有沒有感覺什麽奇怪的？”
“沒有啊，就是好像味道跟平時有點不一樣，不過我覺得還行。”
蘇子墨的嘴角抽搐的更厲害：“那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有啊，挺好的。”
當然不一樣了。因為那是過期的……聽到她如此的迴答，蘇子墨終於閉嘴不再說話，除了用強大無比來形容她的腸胃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了。
蘇子墨見她真的沒有任何異常，迴過頭突地抿嘴笑了下，這女人，有時候真的白癡的可以。
搖頭，俯身，將垃圾打包。
穆雨寧一心做著早餐，沒有發現蘇子墨心中的百轉千迴。
有多久沒有這麽平靜的坐下來吃頓早餐了？離婚之前，穆雨寧會時不時的做頓豐盛的早餐。不是因為她懶不想做，而是蘇子墨吃得少或者根本不吃，久而久之，她也沒有了那麽高昂的興致。
火腿培根的香味濃濃的在兩人之間飄蕩。穆雨寧喝了一口牛奶，蘇子墨低頭看報紙，不過很給麵子的吃著烤麵包喝著咖啡。
穆雨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清了清喉嚨想說點什麽，就聽到蘇子墨開口說：“晚上陪我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哪那麽多問題，去了不就知道了。”蘇子墨掃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看報。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去賣了啊。”她小聲的嘀咕，又提高了音量說，“算加班費嗎？”
蘇子墨喝咖啡的手頓了頓，抬頭看著她，穆雨寧挑了挑眉：“下班後是我的私人時間，沒義務陪老板出去吧。”
嗬。什麽時候她也變得這麽精明了？“穆小姐，你似乎忘了我們曾經牽過協議，乙方必須無條件的配合甲方？”他笑的眉眼彎彎，繼續喝咖啡的工作。
穆雨寧猛的放下手中的刀叉，說道這個，她更來氣，剛想發作，轉念一想又輕鬆的靠迴位置上：“蘇先生，現在我爸媽都知道我們離婚的事情了，那協議自然無效，別以為我還會妥協！”
蘇子墨嗬了一聲，似是寵溺的看著她，然後緩緩的吐出幾個字：“算加班費。”
穆雨寧說不出話了，蘇子墨那麽冷血無情的人，居然出加班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似乎也找不到拒絕的借口。隻好哦了一聲，伸出兩個手指：“雙倍加班費。”
蘇子墨的眉毛挑了挑，算是默認。
“哎呀，這是誰扔掉的衣服啊，還這麽新呢。”倒垃圾的大媽每天清晨都會準時出現在小區內做保潔工作。
蘇子墨因為忘了一份文件臨時迴去，穆雨寧就先下來扔垃圾了，她站在樓道口，看著不遠處的大媽從一個特眼熟的袋子裏拿出一件嶄新的還帶著吊牌的衣服來。
那不是韓紹宇給她買的那件衣服嗎？可是明明晾在陽台上啊，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就見做保潔的大媽一邊嘀咕還一邊四處張望，將衣服重新塞迴袋子裏。那個袋子……不就是昨晚上蘇子墨拿出去就再也沒有拿迴來的？這麽說是他扔掉的？
一時間，很多的念頭在穆雨寧的腦海裏翻騰。
“杵在這裏幹什麽？”蘇子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她擋住了大半個出口，隻好出聲提醒，“怎麽還沒把垃圾扔了？”
做保潔的大媽見無人認領，衣服又確實漂亮，美滋滋的拿走了。她的腳步不受控製的往前走去，走到垃圾桶的時候，蘇子墨叫她：“你走過頭了，動作快點。”
看著漸行漸遠的保潔大媽，還有身後的蘇子墨，她默默的扔了垃圾，走迴來。心底卻一陣陣的難過。
幸好蘇子墨沒有發現異樣，一直疾步走在前頭，突然停住腳，迴頭看著已經走遠的保潔員，抿了抿嘴，又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穆雨寧抓著包坐在他的車內，氣氛有些微妙。
“你……”穆雨寧感覺空氣有些稀薄。
他沒應答，也沒有表態。
“晚上，你要帶我去哪裏？我穿這樣可以嗎？”她低頭看著自己淺灰色的職業裝，征求的看著他。
“這個不用你擔心。”蘇子墨如是迴答。
“哦，那……”穆雨寧偷覷了他一眼，終於鼓起勇氣說，“其實那天我看到你跟夏星露了……”
“吱——”汽車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刹車線。穆雨寧的心裏猛然往前傾，心口隱隱覺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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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說一聲就刹車啊。”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所以穆雨寧覺得氣短。
路前麵跳出一隻一瘸一拐的小狗，嗚嗚的叫了幾聲，終於一蹦一跳的跑開了。
穆雨寧心髒怦怦直跳。要不是因為保險帶，她真覺得自己會撞出去。車內隻剩下她驚恐的喘氣聲。
“你剛才說什麽？”蘇子墨看似平靜，實則有些驚慌。如果剛才他閃神的瞬間出現的是一個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沒，沒什麽了，小心開車。”
“那坐好。”蘇子墨提醒她，重新啟動車子，緩緩匯入車流。
韓紹宇的辦事效率真的很高。
半上午的時候，穆雨寧就接到消息說吳江的案子已經進入高院排期，隻要等著開庭就好。
一瞬間，她感覺什麽都是值得的。
她給韓紹宇發了一條短信，隻有簡單的兩個字，謝謝。然後又重新坐下來辦公。
辦公室內的蘇子墨接到了蘇威的電話。
“二叔。”他淡淡的叫了一聲。
“子墨，吳江的那個案子已經進入高院了，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他答，“謝謝你這麽幫忙。”
蘇威憨厚的笑了兩聲：“子墨，其實在這件事上最幫忙的不是我，你明白嗎？”
是韓紹宇說的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撼動他的人，是穆雨寧。也就是歸根到底，功勞是穆雨寧的。
蘇子墨用沉默代替了迴答。
蘇威歎息一聲：“子墨，雖然你瞞著我們，可是很多事情我們都很清楚，這幾天有空嗎？二叔請你吃個飯。”
“你是想請我吃飯，還是為了別的什麽事情。”蘇子墨冷靜的克製著自己的聲音。
“你明白的。”
“我明白，可惜我沒時間，抱歉。有空再聯係。”蘇子墨客氣的道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
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
辦公室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進來。”蘇子墨拿著筆靠在椅子上。
方言微笑的將手上的資料遞過去：“老板，請簽字。”她的笑容讓人趕緊毛骨悚然的。
“還有事？”蘇子墨抬眼看著像憋了什麽東西似地方言。
“嘿嘿，老板，還是您英明神武……”
蘇子墨越聽，嘴角咧的越大，最後不得不舉手停止她的溜須拍馬：“好了好了，方律師，有事你就直接說，要是我幫得了你，我一定幫。”
聽到蘇子墨的保證，方言眼前一亮，眼睛立馬瞪得大大的：“那我可就說了啊。”
蘇子墨點頭。
“是這樣的，老板，我知道今晚在明月山莊要舉行一個盛大的party，到時候會有一堆重量級的人物會出現，可是那裏的邀請函非常非常的難弄，一般人想要進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老板……”
蘇子墨揚揚眉。
“可是老板，我知道你剛巧跟明月山莊的少主非常的熟，我想你給我弄張邀請函應該不難吧。”方言說完便希冀的看著他。能進入明月山莊的會場，是每個律師的夢想。
見蘇子墨似乎有點不為所動，方言急了，兩聲忽的撐在蘇子墨的辦公桌上：“老板，如果你不肯的話那就帶我進去吧，我想憑你的麵子這也不是難事吧。”
蘇子墨點點頭：“是不難，你給我個帶你進去的理由。”
一聽有戲，方言眼珠子都直了：“老板，你知道對你這樣出入慣大場麵的人來說，這是不難，可是對於我們這樣隻能眼巴巴的瞅著的小人物來說，這就完全不一樣了。老板，我請你，滿足了我的心願的，你放心，我保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一定做牛做馬的迴報你。”
蘇子墨暗暗笑了下，不再廢話的打開抽屜，從裏麵抽出一張請柬給她：“拿去吧，做牛做馬不需要，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
方言幾乎崇拜的從他眼中接過那張請柬，天啊，她居然真的弄到了？
“等等。”她奇怪的看著老板收迴的手，眼珠子也跟著滴溜溜的轉。眼見著到嘴的鴨子要飛了，急死她了。
“哎，老板，什麽事情啊，你倒是快說啊。”
蘇子墨暗笑：“沒什麽，等下出去幫我準備點東西。”
“什麽東西？”
“照辦就是了。”蘇子墨大方的將邀請函遞出去，然後刷刷刷在紙條上寫了一串東西交給她，“去吧。”
方言心底先疑惑，而後啞然，打了個響指：“老板，你真行。”
他默認。一向很行的。
給韓紹宇發去的短信他隻迴了個嗯字，如此大方的接受了她的謝意，這樣的安於人情世故。她的心情還是很雀躍。
沒多久，又來了一條短信：“下個月f大有個司法培訓。”
那個司法培訓穆雨寧是知道的，簡直可以說是為了司法界的明日之星而準備的，能去參加的，無一不是現在在司法界嶄露頭角的新人。他的意思是她也可以去？剛想打個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吳靜居然來了事務所。
還是穿著那麽樸素的白色衣服，不過這次臉上的笑意卻明顯多了。一看到穆雨寧便迎了過來，高興的叫著：“雨寧。”
“吳靜，你怎麽來了？”她一想，肯定是因為吳江的案子，於是去泡茶。
“別忙了，”吳靜說“，我弟弟的案子已經進入高院，這次多虧了你和蘇律師。”說著說著，幾乎是喜極而泣。
雖然案子進入了高院，可是到底怎麽判，都是法院的事情。穆雨寧也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說一定沒問題。不過衝著楊庭的麵子，死刑的機會應該很小很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他在裏麵表現好，可以減刑，那麽二十年後說不定就可以出來了。
她遞給吳靜一張餐巾紙，吳靜說了聲謝謝，見事務所人不多，很多人都出去吃飯未歸，她提出要求說：“雨寧，我們可以去外麵坐坐嗎？”
穆雨寧想了想，點頭：“好，你等我一下。”她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拿起包跟她出去了。
明顯的，她似乎有話想說。
找了一家附近的星巴克坐下來。穆雨寧一直靜靜的未說話，她等著吳靜說，而她似乎在醞釀中，於是穆雨寧就耐心的等著。
“你知道我的家庭嗎？”
“知道一點。”還是吳靜上次告訴她的。
她也不問穆雨寧到底聽到過什麽，隻是一味的笑著：“所以今天找你出來，其實還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隻要我能幫上，一定力所能及。”
“敬軒……不，我是說趙警官，他是個好人，可是……”吳靜低著頭，內心似在不停的掙紮，穆雨寧喝咖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那麽為難，她臉上的輕愁太過明顯。
“我想等這件案子結束之後，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吳靜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信封。上麵沒有郵票，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這是……”穆雨寧不解的看著她。
“這是我的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那好吧，”她好像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看她那麽矛盾最後又如釋重負又不舍的臉，穆雨寧的心髒也跟著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明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結果，可是她還要做中間的橋梁。
“謝謝你，雨寧。”吳靜的笑慘白慘白。
穆雨寧心裏難受，卻說不出來。
“穆雨寧，給我進來。”蘇子墨的聲音穿透大半個辦公室，直直的落在穆雨寧的身上。
大夥紛紛看著她和他，又自覺的低下頭。
穆雨寧掐了掐自己的臉蛋，確定老板是在叫自己，快步朝她走去。她的包裏放著吳靜的那封信，不知道要不要跟蘇子墨說。
進到辦公室，蘇子墨就皺著眉頭看她：“在我麵前，不要老走神。”
“啊，什麽？”
蘇子墨忍氣：“我說你不要老走神。”
“我沒有啊。”
蘇子墨不再糾纏這樣的話題，從桌子底下拿出幾個袋子扔在桌上：“拿進去，換好。”
他的辦公室極大，除了外麵的辦公場所，裏麵還有一個小小的健身房和一個浴室，以及一個小套房。奢侈的享受。
不過就算以前，穆雨寧也很少進來。蘇子墨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在公司，他們有著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還能繼續留在這裏上班。不過最近流言蜚語似乎多了起來。
他房裏的擺設沒什麽改變，穆雨寧將袋子一個個打開。衣服，鞋子，首飾。無一不全。
他跟韓紹宇，似乎就熱衷於這樣霸道而直接的將他們喜歡的強加給她。
搖頭，將那件紅色的禮服拎直。她不由得嗬了一聲。美則美矣，可是後麵竟然是大片露背的？一直從脖子上開到腰部以下的v形……
穆雨寧額頭一黑，猶豫著要不要衝出去給蘇子墨兩拳。
“好了沒有，你倒是快點啊！”蘇子墨在外邊催促。
打開啪嗒一聲打開。
紅色的晚禮服，紅色的高跟鞋，搭配得宜的珠寶。將她姣好的身材的優點展示的淋漓盡致。衣服的尺寸是如此的契合她，顯然一切都是為她準備的。
蘇子墨原本轉動著座椅，倏地停在了原地。手上的筆也在手心收緊。
穆雨寧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幽光，心中一緊，咳了一聲：“老板，你看完了嗎？看完了我要換衣服了。”
“還沒，轉個身我看看。”
穆雨寧抵觸的說：“這樣不好吧。”
“這是你的工作。”蘇子墨給她扣了個大帽子。
“……”權衡再三，穆雨寧快速的轉了個圈。
蘇子墨原本帶笑的唇角突地僵硬的愣在那裏，三兩下從座位上竄起來朝她靠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的拉了過來。
她大驚，叫道：“你幹什麽啊，放開我。”
蘇子墨看到那大片裸露的肌膚時，眸子的顏色更加暗深了幾分，拚命的忍住唿吸，而後才一把將她轉過來：“該死！”
也不知道他在罵什麽，到底誰該死，就是覺得背部突然火辣辣的燙起來，拚命的掙紮著：“放開我。”
隨著她的掙紮，背部發出妖嬈的弧線。蘇子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驀地低啞的出聲警告：“別亂動。”
穆雨寧僵硬的愣在原地。
她背部的肌膚很白，脊梁骨也很漂亮，此刻若隱若現。蘇子墨抬手，將手輕輕的覆上了她的背脊……
驟然而至的觸感，令穆雨寧停止了唿吸。她的大腦如驚濤駭浪一般，忘了反應。心髒仿佛要跳出自己的心口，那麽重，那麽疼……
“不要！”電光火石之間，她拉住了蘇子墨正移動的手，半是輕顫半是強烈的拒絕，“老板，這不是我的工作！”
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子墨似乎清醒過來，啞著喉嚨點頭：“你先把外套去披上。”他坐迴位置上，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剛才的一時失控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果不是穆雨寧及時製止，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企圖撫平心底的那份躁動不安。一咬牙，記了方言一大過，這小妮子，越來越會擅作主張。
豪車雲集，燈火璀璨，一派迷離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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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墨的沃爾沃混在車流中間，竟然也有那麽起眼的一天。他的起眼並不是因為車子太好，而是因為太差。
不過穆雨寧並不覺得不妥，因為看著蘇子墨那麽心安理得的一路暢通無阻的開進來便有些好笑。
倒是有些不安的審視著自己，蘇子墨嫌棄衣服後背開的太低，所以給她去弄了件披肩來，頭發高高挽起，露出纖細的脖子，和精致的恰到好處的點綴的珠寶，整個人看起來不算光華四射，倒也別有風情。
將鑰匙交給泊車的小弟之後，蘇子墨替她拉開了車門。
她微微錯愕了一下，蘇子墨伸出手，她遲疑的將手放了上去。
蘇子墨一接住，便緊緊的將她包裹進自己的手心裏。穆雨寧低頭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心中閃過莫名的暖流。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無一不是盛裝打扮。
蘇子墨帶著她到入口，將邀請函遞出去，在迎賓小姐的引路下朝內。據說方言的那張邀請函因為某些不可改變的原因，被廢了。
這是明月山莊。外人眼中隻對上流社會開放的奢侈場所。
今晚將在這裏舉行一場一年一度的拍賣會。來的非富即貴。
衣香鬢影。恍若進入另一個世界。
蘇子墨的出現雖然未引起太大的騷動，可穆雨寧還是覺得有太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是格格不入的外來者嗎？
“子墨，你終於來了，你小子……”從人群裏擠出一個穿著全身白西裝的男人，手上還握著一杯香檳，打趣的話在看到穆雨寧的時候打住，嘿笑著說，“這位是……”
請原諒，這三年來穆雨寧出席的酒會有限。除了事務所的人知道蘇子墨的老婆長什麽樣子之外，其餘的大都隻聽過其名未見過其人。
“該不會是你的新女朋友吧？”他開始上下打量穆雨寧，她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他眼中的玩世不恭顯然是情場老手，“嘖嘖，這臉蛋雖然不夠驚豔，可是這身材還真的可以啊。”他眼中露出激賞，“子墨，快點介紹一下唄，哪裏找來的寶貝啊。”
他一邊喝酒，一邊等著蘇子墨的介紹。
“郭靖。穆雨寧。”蘇子墨的聲音波瀾不驚。
“噗。咳咳。”正喝酒的郭靖一不小心就被嗆著了，酒水不雅觀的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在純白的西裝上流下難看的暗黃色的印記。穆雨寧抿了抿唇，沒失態。
郭靖？他不會有個老婆叫黃蓉，有個女兒叫郭襄吧。
幸好蘇子墨跳得快，不然也難免遭殃，他嫌惡的揮了揮空氣：“你沒事吧，喝個酒都能喝成這樣，你越來越長進了。”
郭靖沒有理會蘇子墨的奚落，而是直勾勾的看著穆雨寧，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子墨，你說她叫什麽？”
“我叫穆雨寧。”這次不用蘇子墨開口，穆雨寧自己開口介紹了。
“哦，原來隻是重名而已，我還以為你是子墨的前妻呢，想也不可能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你好，我叫郭靖，是他的好朋友。幸會，幸會。”說完就握著穆雨寧的手不放。
她咧嘴笑，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跟他的前妻重名？
“恩，重名了，我不是他的前妻，我是她的員工。”穆雨寧保持著絕佳的氣度和風韻。
郭靖哈哈大笑：“我就說嘛。”
“她是我員工，也是我前妻。”
“咳咳，咳咳。”郭靖再次失態了，這次嗆得臉都紅了，騷動太大，也陸續引起別人的注意。他驚恐的看著穆雨寧半晌沒反應。
“郭少，原來你在這裏啊。”三五個人笑眯眯的朝他走來。奇裝異服，一看便知道是富二代的少爺們。穆雨寧微微蹙眉，將自己擋在了蘇子墨的身後。
郭靖忙著應付他們，蘇子墨趁機帶著穆雨寧往旁邊走去。
又遇到了一些人。他們隻認得蘇子墨，不認識穆雨寧，看他們笑得那麽曖昧的眼神，穆雨寧便知道他們誤會了。於是掙脫他的手說：“老板，你走前麵。”
蘇子墨停下腳步看著她：“你覺得合適嗎？”
放眼全場，還真的沒有這樣的人。每個男人的身邊都依偎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又有人過來跟蘇子墨打招唿，穆雨寧還迴過神，蘇子墨便一把摟住她的腰，笑著與他們周旋：“陳老板，好久不見。”
穆雨寧苦笑。蘇子墨，你不覺得太晚了嗎？現在的他們，算什麽？然而，她沒有將心思顯露出來。今晚的她，隻是來加班的。
“是啊，蘇律師，好久不見，要不是你，我們的案子也不會那麽快結束。”
“客氣了。那是我應該做的。”
千篇一律的客套，穆雨寧虛笑著。可蘇子墨的手樓的她那麽緊，手摸到她背部的肌膚，奇異的滾燙，連帶著麵部也跟著微微發熱了。
聊了幾句之後，終於可以脫身了，穆雨寧退到一邊，看著舞池中相擁起舞的身影，淡淡微笑。
蘇子墨被幾個律師叫去研究一下拍賣會的細節，穆雨寧落了單，百無聊賴的站在一邊。不過她隻喝飲料，沒喝酒。
這時，一個打扮的極其美豔的女子朝她走來，說她美豔，是因為臉蛋太過漂亮，身材太過火辣，黑色的絲綢晚禮服將她的肌膚襯得燦若水晶。這樣豔光四射的女子，不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焦點。
“你好，我是叫郭襄。”她將那雙細致妖嬈的手伸在穆雨寧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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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真的出來一個郭襄？穆雨寧原本的臆測此刻成為真實，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郭靖，郭襄，莫不是他們的父母射雕英雄傳看多了？可是電視上的郭靖跟郭襄是父女啊……他們……
“郭靖是我弟弟。”
嗬。穆雨寧心底所想被人打破，有些窘迫，於是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穆雨寧，很高興認識你們。”
郭襄挑挑眉，似乎並不怎麽高興，而是一味的將她打量。
穆雨寧緊了緊身上的披肩，淡然的迴望她。
“早就聽子墨提起過你，百聞不如一見，還行，比我想象的要強點。”她微微扯著嘴皮，吐氣如蘭的說完這些話。動作優雅的仿佛是在誇獎她。
穆雨寧有點僵硬，她充滿敵意的眼神已經表明了她的心心跡。這女人，來者不善啊。
“多謝，郭小姐也不差。”她禮貌的迴答，不過語氣明顯不熱衷。
郭襄咯咯笑了笑，眼中帶著算計與精明的事故，她這樣一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女強人，怎麽可能會讓人看穿內心？
“不過可惜，你已經是子墨的前妻，”她靠近穆雨寧，附在她的耳畔低語，“實話告訴你，我對他很有興趣，我要的東西，還沒有不到手的。”
示威加恐嚇？穆雨寧睖睜的看著這個高傲的女子越走越遠。
很明顯，真的是來示威加恐嚇的，意思就是讓她識相點，乖乖滾蛋。心底湧起一陣一陣莫名的酸澀。那酸酸的味道，真夠嗆的。看不出來蘇子墨還這麽受歡迎，連明月山莊的大小姐都想染指。她鬱悶的拿起手邊的一杯飲料，一飲而盡。不過都與她無關了。
可是等她喝下去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再一看，竟然是整整一杯香檳，她頓時紅了臉。
沒多久，她就感到有些暈眩，微微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有一隻手及時的扶住了她：“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穆雨寧擺手，抬頭，看到一張輪廓清晰的似曾相識的臉來。他帶著一口好看的白牙，臉上盡是擔心。
“雨寧？”是他先出聲的，他還有點不敢認，不過臉上已然變了臉色。
“展裴？你是展裴！”穆雨寧也有些吃驚。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與大學裏的那一張臉漸漸重疊，命運，就是這麽的奇妙。
展裴四處張望，穆雨寧諷刺的輕笑：“別看了，玉華沒有來。”
說不清落寞還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展裴放開她的手，低語：“她，還好嗎？”
“挺好的，這個世界誰離了誰活不了啊，你說是不是呢？”
展裴不語，他變得更加英挺，更加帥氣，可是臉上卻始終籠罩著一層散不開的陰翳。穆雨寧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笑了笑：“在這裏遇到也算緣分，你未婚妻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她在上麵休息。”展裴輕語，“我們……”
“噢，我知道，結婚嘛，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盛裝出席的，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第一任正牌女朋友是不是？”她話裏的諷刺多餘調侃。
穆雨寧也不想變得這麽尖銳，她與他，沒有愛，更沒有恨。隻是單純的朋友上麵多了一層讓外人看的情侶關係。為了掩護莫玉華來做出來的假象罷了。
“雨寧。”他蹙眉看著她。
“怎麽了？”蘇子墨迴來了，一看到穆雨寧跟一個陌生男人說話，便強製性的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宣示主權的占有欲十分明顯。
蘇子墨終於見了他正麵，頓了頓，看看穆雨寧義憤填膺的臉，點頭：“展先生，沒想到是你。”
“你認識他？”穆雨寧吃驚的看著蘇子墨。
“展先生是郭老先生麽女的未婚夫，當然認識。”蘇子墨含笑的解釋。
穆雨寧瞪大了眼睛，看著展裴。眼中的指責意味更深。
“我有點累了，扶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穆雨寧低聲對蘇子墨說。
預見展裴，是完全的意外。
穆雨寧站在人群的邊緣，看著高台上的他們，隻覺得世事無常。
“你們認識？”蘇子墨發現她的異樣，輕聲問道。
“大學同學。”
拍賣會正式開始，所有人都坐下來，酒精開始慢慢發揮作用，穆雨寧撫著額頭說：“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蘇子墨想也不想就站起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擺手，迅速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