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近二十天的時間,陳棠每天除了練拳,大多時間都與雪團兒一起,與山君找來的各種猛獸廝殺搏鬥,磨練武功拳法。


    陳棠早已將伏虎拳練到爐火純青。


    但將近二十天的廝殺磨練,他才將這套拳法融會貫通。


    不論麵對什麽猛獸,什麽攻擊手段,他都能做到隨機應變,一招一式,信手拈來,從容應對。


    不斷的廝殺中,陳棠也逐漸對伏虎拳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各種猛獸的騰挪跳躍,撕咬撲爪,包括雪團兒捕獵時的身法技巧,都在幫助陳棠感悟拳理!


    正如山中客所言,隻有反複的廝殺磨練,出手的距離,時機,力量等等,才能了然於胸,形成記憶。


    如此才不會在對戰中驚慌失措,手忙腳亂。


    隻是二十天的時間,陳棠便感覺自己的戰鬥力,提升一大截!


    若是再遇到柴爺,麵對柴爺纏頭裹腦的反手一刀,他根本不必動用神照之力,便可輕鬆將其反殺!


    當然,這些天來,虎乳和山參依舊不間斷的吃,力量仍在增長。


    陳棠臉龐的棱角變得更加分明,麵若刀削,身形明顯瘦了一圈,但渾身肌肉更加緊實,堅如磐石!


    在與猛獸的廝殺中,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經意間,眼眸中便會流露出一抹兇光,不怒自威!


    而且,他已經熟練掌握入神坐照的能力,隨時隨地都可以開啟神照狀態。


    不知不覺間,陳棠正在快速成長。


    這一日,陳棠正準備跟著山君下山,繼續找頭猛獸練練手,目光一瞥,看見角落裏放著的酒葫蘆。


    “前輩,這酒買迴來,咋沒見你喝呢?”


    陳棠問道。


    “那也叫酒?”


    山中客聞言冷笑,道:“那是馬尿!”


    陳棠:“……”


    愛喝不喝,下次還不給你買了呢。


    陳棠過去將酒葫蘆撿起來,飲上一大口,掛在腰間。


    這是常澤縣最貴的酒,不能浪費。


    山君馱著陳棠和雪團兒,下了雪山,四處尋找可以練手的猛獸。


    沒過多久,一隻老猿就被他們盯上了。


    那老猿神色驚慌,等發覺山君的時候,已經晚了。


    陳棠和雪團兒一躍而下,兵分兩路,朝著老猿撲去。


    那老猿的退路被山君擋住,眼看無路可逃,便捶胸怒吼,揮舞著雙拳,迎著陳棠和雪團兒衝來!


    雙方戰到一處,沒過多久,老猿便招架不住,節節敗退。


    “咦?”


    陳棠心生疑惑,暗自皺眉。


    猿有縱山之靈,攀岩之巧,身法最是靈活。


    可這頭老猿似乎有所顧忌,始終護著自己的背後,閃轉騰挪時,便有諸多滯澀,顯現笨拙之態。


    陳棠雙腿運力,突然縱身一躍,來到老猿側身,猶如餓虎下山,撲殺過去!


    就在此時,老猿的肩膀後麵,突然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腦袋,竟是一隻白猿幼崽。


    這隻小白猿似乎不知身處險境,趴在老猿的肩膀上,睜著雙眼,眼珠漆黑,滴溜溜亂轉。


    原來如此。


    陳棠見狀,餓虎下山之勢頓時一緩。


    那老猿護子心切,生怕孩子受傷,不禁怒吼一聲,突然隨手折斷一支樹杈,朝著陳棠刺來!


    居然會用兵器?


    陳棠啞然失笑。


    隻是一根樹枝能有多大威力?


    這個念頭剛起,陳棠便心中一凜。


    老猿手持樹枝這一刺,竟迸發出一道鋒芒之意,而且將他餓虎下山的氣勢也給破了!


    啪!


    樹枝刺中陳棠的胸膛,瞬間折斷。


    隻是一根樹枝,當然傷不到陳棠。


    但老猿手中握得若是一柄劍,陳棠此刻胸口便多出一個窟窿!


    “古怪。”


    陳棠大感驚奇。


    雪嶺山林中的一隻老猿,居然懂得劍法?


    還是說,剛剛那一下,隻是巧合?


    正常來說,隻要猛獸敗於陳棠和雪團兒手中,便會被山君當做獵物殺死吃肉。


    隻有勝過陳棠,才有機會活命。


    實際上,若是陳棠全力出手,老猿絕對敵不過他。


    但這隻老猿多少有些通人性,而且不惜性命也要護著孩子,陳棠心中不忍,便走向山君,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我剛剛敗了,這老猿刺中我了,放它們走吧。”


    山君端坐不動,隻是盯著不遠處的老猿。


    陳棠還以為它不情願,當他順著山君的目光望去,隻見雪團兒和那隻小白猿已經玩到了一起。


    陳棠笑了。


    老猿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直到確定雪團兒沒有惡意,才放下心來,但看著山君和陳棠的目光,仍是帶著戒備警惕。


    “你們走吧。”


    天色漸晚,陳棠才將雪團兒抱開,揮揮手,示意老猿帶著小白猿離開。


    老猿似乎聽得懂陳棠說的話,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敢相信的表情。


    雪團兒和小白猿玩得意猶未盡,兩隻小獸倒不願分開,還有點戀戀不舍。


    老猿背起小白猿走幾步一迴頭,看到山君、陳棠沒有追過來,才確定自己脫離危險。


    陳棠望著老猿鑽進山林沒多久,剛要轉身離去,那老猿又背著小白猿跑了迴來。


    跑迴來幹啥?


    陳棠不解。


    這隻老猿來到陳棠身前,拱起手,如同人一般朝著山君和陳棠拜了拜,似乎在表達感謝。


    隨後,老猿指著陳棠腰間的酒葫蘆,嘴裏哇哇說著什麽。


    “哈哈,你想喝酒?”


    陳棠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老猿還好酒。


    他也沒推辭,摘下酒葫蘆扔給老猿。


    老猿又指著陳棠的腳下,一頓比劃。


    “這又是啥意思?”


    陳棠被這老猿說蒙了。


    老猿哇啦哇啦說了半天,見陳棠還是不懂,不禁有些氣惱,繞著陳棠,在他腳下的雪地上畫了一個圈圈。


    額……


    陳棠眨眨眼,試探著問道:“你是讓我們在這等著?”


    “嗷嗷!”


    老猿見陳棠終於明白,不禁麵露笑容,連連點頭,一副孺子可教,老懷欣慰的樣子。


    陳棠:“……”


    老猿拎著酒葫蘆,又轉身鑽進山林。


    過了許久,夜色漸深,陳棠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那隻老猿才從山林中跑出來,將酒葫蘆重新遞給陳棠。


    老猿的眼神中閃著亮光,反複做出拔出酒塞,仰頭喝酒的姿勢,臉上滿是期待。


    “讓我喝酒?”


    這一次,陳棠很快懂了。


    他剛剛撥開酒葫蘆的蓋子,一股濃烈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還沒喝上,陳棠便感覺有些醉了。


    “這是……”


    陳棠定睛望去。


    隻見那酒葫蘆中的酒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澄碧清澈,宛如瓊漿玉液,酒香四溢!


    即便他不懂酒,也聞得出來,這酒比之前葫蘆裏裝的好上十倍,百倍!


    陳棠心中大喜,忍不住仰頭喝上一大口。


    烈酒入喉。


    先是感到一股濃烈辛辣,隨後嘴裏盡是香美,甘芳清醇,迴味無窮。


    胃裏湧動著一股暖流,迅速炸開,在體內擴散,一道熱氣直衝腦門。


    頃刻間,陳棠臉龐變得酡紅,張口打了一個酒嗝,隻覺得昏昏欲睡,眼皮沉重。


    “世間……竟有如此美酒,我之前喝的當真……嗝,是馬尿!”


    說完,陳棠仰頭便倒,已經醉的昏睡過去。


    老猿動作極快,連忙將酒葫蘆接住,蓋上瓶塞,又掛迴陳棠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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