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瑟看到她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慢慢的沉寂下來。


    她今天之所以來找蕭鬱暖,是下午她拿著文件敲開容奕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煙味嗆鼻,容奕孤寂落寞的站在落地窗前,頹廢的樣子讓人心疼。


    他不僅是她的上司,還是她的朋友,她想幫他爭取一下,她能為他做的也隻有這些。


    —


    —


    梁清池按時迴到家,他問向迎上前來的楊嫂:“暖暖呢?”


    楊嫂接過他手中的大衣,迴答:“出去了。”


    梁清池皺眉,這些天她基本上都是待在臥室裏,連樓都很少下,更別說出門了。


    今天突然出去肯定是有什麽事。


    他眯了一下黑眸,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給海陽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海陽給他迴電話,說蕭鬱暖去見了薑瑟。


    掛斷電話,他摸著下巴,神色莫測的自言自語:“薑瑟……”


    在迴去的路過,薑瑟的話一個勁兒的往蕭鬱暖的腦海裏鑽,讓她心煩意亂。


    沒有事做的時候會讓人胡思亂想,剛好路過一家書店,她衝著司機道:“停車。”


    司機將車在路邊停下。


    “師傅,你能不能等我兩分鍾,我買幾本書?”


    司機師傅很好說話,答應下來:“可以。”


    她推門下了車,因怕司機師傅久等,她隨便買了兩本,就重新迴到車上。


    出租車是不能進別墅區的,她隻能在小區門口下了車。


    馬路的對麵,停著一輛很普通的黑色車子。


    容奕透過車窗,看著從出租車上下來的蕭鬱暖,眸色一痛。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又停在不起眼的位置,所以很難讓人發現。


    而且就算發現了,蕭鬱暖也不知道裏麵是他。


    因為這輛車不是他的,蕭鬱暖也沒見過。


    已經是深冬,蕭鬱暖穿著白色羽絨服,右肩頭上挎著包包,懷裏抱著幾本書,烏黑柔順的頭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


    容奕的一隻手已經摸上了門把,可想到她的那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開門的動作一滯,放棄了想要衝到她麵前,再看她一眼的打算。


    他的胸口疼的厲害,像是被電鋸拉扯一般,疼的血肉模糊。


    他一直盯著蕭鬱暖,看到她進了小區,在他的視線裏消失,他緊緊地揪住胸口的位置,眼睛一片通紅。


    迴到家,蕭鬱暖剛踏進客廳,就看到梁清池準備上樓。


    已經上了兩步台階的梁清池轉身看向她,問道:“吃過飯了嗎?”


    在餐廳她們連筷子都沒動一下,可她沒有任何胃口,便撒謊道:“吃過了。”


    梁清池看著她異常蒼白的臉蛋,說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她半垂著眼睫:“外在太冷了。”


    梁清池眯著眸子瞧了她數秒,伸手要替她拿懷裏的書籍,不經意的碰到她的手指,感覺到她的手冰冷的像是從冰窖裏拿出來的一樣,他一把抓住,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著她:“怎麽這麽涼?”


    對他的親近,蕭鬱暖渾身不自在,所以抽迴自己的手:“不是說了嗎,外麵太冷了。”


    見她不願意讓自己碰,梁清池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那你還往外麵跑?”


    “我有點事就出去了一趟。”蕭鬱暖說道,“我迴房了。”


    說完,她繞過梁清池上了樓。


    迴到房間,她把包和書放在桌上,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會東想西想,她隨手抓起一本書,靠在床邊看起來。


    她看了沒幾頁,有人敲門。


    她放下書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的是梁清池,問:“有事嗎?”


    梁清池望著她素淨精致的小臉道:“我有話跟你說。”


    蕭鬱暖鬆開門把:“進來說吧。”


    梁清池進了房間,掃了一眼床上放著的書,問道:“在看書?”


    她點點頭。


    梁清池又問:“是不是覺得在家太無聊?”


    “有點。”好迴答。


    梁清池說道:“那來梁氏上班吧。”


    蕭鬱暖怔了怔,隨後搖了搖頭:“我想再休息一段時間。”


    “也好。”梁清池見她拒絕,心裏雖然不悅,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蕭鬱暖扯了扯唇,不知道說什麽,就沒再說話。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梁清池再次開口:“差點忘了來找你的正事了。”


    “什麽正事?”蕭鬱暖還以為他對她要說的話,就是讓她去梁氏上班。


    梁清池看著她道:“我查清楚了,當年的車禍是容奕幹的,他在我的車上做了手腳。”


    “不可能!”蕭鬱暖下意識的否決。


    見她的語氣這般篤定,梁清池皺眉:“你忘了嗎?車禍的頭一天,他用過我的車。”


    蕭鬱暖的身體一晃,臉色驀然白了起來。


    當時容奕跟他借車時,她就在旁邊。


    梁清池看著她有些無法接受的樣子,又道:“他為了得到你,就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若是我死了,你就是他的了,好在我福大命大,隻是成了植物人,並沒有死去。”


    蕭鬱暖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剛才還因為薑瑟的話而動搖的她,此刻對容奕再次失望起來。


    梁清池道:“他喜歡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競爭,可他卻在背後耍手段,簡直是太卑鄙了!枉我跟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我一心一意的對他,他卻想置我於死地,是我看錯他了。不,應該是我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他,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太可怕,怎麽會讓人輕易看清?”


    蕭鬱暖泛白的唇瓣哆嗦了一下,掐著掌心道:“他﹑他怎麽可以……”


    語氣裏有不敢置信和失望透頂。


    “可能是他真的太喜歡你。”梁清池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底,暗芒一閃而過。


    蕭鬱暖接受不了這樣的喜歡:“就算如此,他也不應該拿你我的性命去冒險!”


    梁清池說道:“怪我太相信他,車子拿迴來後沒有檢查。”


    蕭鬱暖真不敢相信,她認識的容奕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的心裏難受的厲害,睫毛輕顫的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梁清池眸色一暗:“好,那你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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