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很快就有人明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就是業王企圖謀反。


    不然他屯那麽多兵士和武器做什麽?


    這下曹海是有嘴說不清,跪在大殿之上哭的是死去活來。承恩公也被帶到了殿內,身為皇後的父親,承恩公的年齡已經不小了,而自己的女兒隻有業王這麽一個兒子,若是業王做不成太子,那承恩公怕是下一代就艱難了。


    所以他們才從業王剛出生時就早早計劃,這些年一直在為這點做謀劃。可壞事幹了不計其數是不假,但造反他們是真不敢的。


    “你是朕的嶽丈,但也是海兒的外祖父,朕與你沒有血緣,你自然是要向著有血緣的人。”曹信一聲冷哼,嚇得承恩公瑟瑟發抖。


    在場朝臣皆不敢說話,因為業王買官售爵一事,很多人被革職查辦,還有幾人進了大獄,輕者罰俸重者抄家,一時間這殿內空出一小半來。


    留下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曾經不涉黨爭,不與業王為伍的,所以他們是打心眼裏不盼著業王好。


    曾經業王風光時,哪裏有過用正眼看他們的時候?


    “皇上明鑒哪!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業王殿下更是忠君愛父。”


    “好一個忠心耿耿,好一個忠君愛父!”曹信忽然問道:“屯那些兵士做什麽?別告訴朕是為了守護朕的江山?各處的兵士都歸當地的教頭管,再沒有那麽大一片規模的兵士了,當朕傻不成?你們合起夥來騙朕,從各地找到數人,湊到一塊去,打量著沒人知道?欺君之罪,朕摘了你承恩公府的牌子不算過分吧!”


    話音剛落,之間承恩公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停的解釋道:“皇上,不知是何人在背後攛掇,故意中傷老臣和業王殿下啊!”


    業王也緊跟著說:“對!兒臣根本沒找那麽多兵士來!”


    這也算是間接承認了,他屯了兵士。


    隻是沒那麽多而已。


    當然了,顧湘宜順水推舟,塞了份名單在證據之內,業王就算是跳進黃河也難以洗清這件事,偏偏曹信還是個多疑且自私的人,他萬不能允許自己被兒子算計的事發生。


    “名單在這兒,楊旭驗了真假,一大部分兵士都以被找到,你還抵賴什麽?”曹信指著他罵道:“你那點心思都擺在明麵上了,還要朕一字一句說出來嗎!”


    承恩公當然知道皇上的話裏是什麽意思,他頓時大驚,連聲說道:“皇上英明,決不能讓小人得逞啊!老臣和殿下都是被他們設計了的!”


    這邊承恩公剛聲嘶力竭的喊完,一個內侍匆匆入殿,走到曹信旁的內侍身邊,輕聲告訴了他一點事。隻見那聽完後的內侍慌張的瞪大了眼,看向曹信。


    “什麽事!”


    “皇上,安王殿下馬上中箭,從馬上摔下來了!”


    “什麽!”曹信瞬間站起了身,滿朝文武皆大為震驚,一時間都看向業王。


    而業王更是一臉懵,承恩公臉上的震驚也絲毫不假。他們相視一眼,都以為是對方做的,心裏不免罵上對方一句‘你缺心眼吧!’


    太醫急匆匆的趕到安王府去,這早朝也上不了了,曹信疲憊的用手按著眉間,靜靜的等著消息。


    皇上一句話不說,業王和承恩公就一個也不敢起來,就那麽跪在地上,天氣熱起來上朝實在遭罪,身上的汗早已經浸濕了朝服,熱的他們渾身發癢。


    楊旭著手調查刺客,沒一會兒就手拿一把箭弓進殿,雙手奉上將箭弓遞到了曹信麵前。


    接過箭弓細看了一番,曹信勃然大怒,一把將箭弓扔在地上,嚇得業王瞬間緊閉雙眼。


    “好得很!”曹信走下台來,一腳踹到了業王,覺得難解心頭之憤怒,又補了兩腳,接著罵道:“對自己親兄弟動殺手,你可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啊!今兒能拿你業王府的箭弓去殺你哥哥,明天是不是就要闖入這大殿射殺朕啊!”


    “兒臣不敢!”業王不敢反抗,更不敢還手,隻能一次次被踹倒,一次次又艱難跪起。


    另一邊,完成了任務的餘熙一把從牆頭翻下來,身後站著的是顧湘宜和易景梟。顧湘宜問道:“確定沒有危險吧?”


    餘熙搖了搖頭:“箭頭是我特製的,不會有危險,而且我射的位置不致命,但是皮肉之苦是必然要遭受一番的。”


    顧湘宜有些不忍,沒再說話。


    易景梟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件事過後,業王就再也逃不脫了。”


    “皇位來之不易,咱們也算是幫了安王殿下一把,若是這件事還不足以扳倒曹海,那就要想別的法子了。”顧湘宜輕歎一聲。


    與此同時,被射傷的安王正在被緊急救治,他咬著牙喃喃道:“被箭射中竟然這麽疼,早知道讓人偽裝成此刻拿刀殺自己好了!”


    大殿內,承恩公看著那業王府專屬的箭弓,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次完了,業王犯了皇上大忌,脫不開身了!’


    曹信可以對曹海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前提是曹海不對親人起殺心,但如今安王已經遇刺,曹信這樣多疑的人,一定會覺得自己的兒子連兄長的命都不放在眼裏,對他這個做父皇的又能有多在意?


    把安王殺了,身為嫡子的他便能上位,哪怕現在他身陷囫圇,也自有脫身的那天。曹信對於這個想法十分熟悉,畢竟是從奪嫡之爭廝殺出來的,他能不理解?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第一次開始對自己的兒子起了殺心。


    “父皇,兒臣沒吩咐人去殺三哥啊!”業王這次哭的十分真情實感:“這箭弓是兒臣府中的不假,但兒臣哪裏那麽笨?派出去的刺客沒被抓到,反而是作為證物的箭弓被刺客扔下,父皇您好好想想,這件事真的和兒臣無關!”


    話畢,他的眼亮了起來,一指指向安王府所在的方向,吼道:“是三哥!是他設計的這些事,就是為了陷害兒臣!他為了不讓兒臣和他爭奪皇位,所以無所不用其極!”


    這時,隻聽楊旭緩緩說道:“殿下此言差矣,礦洞的事是您做的,養兵士豢養死侍的事是您做的,買官售爵賺的金銀更是進了您的腰包,您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做的,安王殿下可真是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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