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純哥的悻悻的低下了頭。


    他確實是為了銀子迴到京城的,想著他知道顧嫻宜的真相,拿這件事威脅她,大不了她不給錢就魚死網破,卻沒想到還沒等進到京城裏,就被抓了來。


    連續幾天呆在暗無天日的柴房中,他不自在極了,可沒人放他出去,連方便時都有好幾個人圍著他。


    不過這幾天他也知道了許多事。


    比如上次那個熱絡的給他酒的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知道了易景梟已經抓住了顧嫻宜的奸夫,這樣顧湘宜才有膽量和底氣與顧嫻宜對峙,否則一切都是口頭空話,顧嫻宜不會怕的。


    但現在,她不得不怕。


    按照她自己的話說,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就如針紮皮肉,雖然很疼卻不見半滴血。


    這天早晨,顧湘宜帶著石榴和肖寒,坐馬車去了很遠的地方,幾乎要出了京城。


    這有一處皇莊,隻是這兒的皇莊是前朝留下的,裏頭的一切東西在前朝快覆滅的那幾年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當時炮火連天兵連禍結,誰有心力去管一個莊子呢?所以直到現在,將近兩百年過去了,這兒的皇莊依舊空著,連棵玉米都長不活,據說是這片地已經徹底廢了。


    在皇莊的不遠處幾人下了馬車,隻見路邊綠柳婆娑,煙霧含愁,百年柳樹隨處可見。


    可以見得,百年以前,這處皇莊也曾經風光過。


    周邊的景色十分不錯,垂楊碧柳盈盈匝地,綠絲青絛如同舞姬的裙擺隨風舒展。三人走了好一會兒,才走進皇莊旁的一處村落之中。


    這鎮子看似十分的古樸,據說是叫方池村。顧名思義,村子之中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水池子。


    三人臉上的帷帽被風輕輕吹起,難掩姿色,一路找到了那處名為方池的池子。


    正在釣魚的男人偶然間的一迴頭,正好瞧見了三人,有帷帽的紗簾擋著看臉難免有些不方便,於是男人稍微眯起了眼睛。


    顧湘宜緩緩開口:“楊大人,好久不見。”


    “原來是顧六姑娘。”楊旭轉過頭,注視著水麵上,問道:“怎麽六姑娘也有雅興,到方池村走走?”


    “前朝皇帝幾代都喜歡的地方,想來也是不會差的,所以小女前來走走,看看這方池村究竟有何不同。”


    楊旭裝作沒聽到她的話中有話,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說:“這兒的池子沒什麽可欣賞的,除了魚鮮了些,其他也沒什麽優點。倒是往那邊走有一處溫泉,泡著最舒坦了,你可以去試試。”


    顧湘宜並沒有看他指的方向,而是實話實說道:“其實我這次過來,是為了找大人您。”


    楊旭淡淡一笑:“我上了年紀了,越發看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彎彎繞繞了。找我就說找我,還把前朝拉出來了,讓別人聽了去怕是要參我一本!”


    顧湘宜說:“這兒人少安靜,我想與大人您見一麵實屬不易,聽聞您幾個休沐日裏會過來一迴,就想著碰碰運氣。”


    話當然是要說好聽些,為了這次和楊旭的順利碰麵,易景梟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知道楊旭喜歡來方池村的人寥寥無幾,可見顧湘宜是調查過他的。楊旭放下了釣魚竿,問道:“這麽說,你是有事與我說了?”否則何必又調查又親自追來的?


    “楊大人果真是聰明人。”顧湘宜輕輕說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一間民居之中,楊旭親自為顧湘宜倒了盞茶,做了個請的手勢,顧湘宜也不與他客氣,直接說道:“上次楊大人帶頭彈劾業王的事,怕是要被記**針對了。”


    楊旭聽完後微微一愣,接著迴答:“那是自然。隻是我沒想到你一個閨閣在室女,竟然對朝堂之事如此在意,這是為何?”


    “好奇而已。”


    “我不信。”


    “真的是好奇。”顧湘宜迴答完,將那玉佩拿了出來。


    是寧遠江的玉佩。


    楊旭猛然想起,有一年寧遠江戴著這枚玉佩來他麵前顯擺,說:“我家丫頭給我的!”


    當時的楊旭不服氣道:“一個玉佩罷了,混到我這位置上的,還能差一個玉佩不成?”


    關鍵時刻寧遠江扔出了殺手鐧:“你是不缺玉佩,可你卻女兒啊!你家那傻兒子給你的玉佩你戴著甘心嗎你?還得是有個丫頭,那是貼心的小棉襖!”


    其實楊旭的兒子也算不錯,可是寧遠江就是橫鼻子豎眼睛的看不上,能挑出一身的毛病來。


    平時的時候還好,他很護著楊旭的兒子,但一旦與寧初掛上鉤,那寧遠江就像是炮仗一般,點過就著,對他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不為別的,他不舍得自己的女兒,明知楊家那小子對自己女兒有心思,所以他心裏難受。


    好像珍藏了很多年的寶貝,現在一直在被人窺探一般。


    多年前的事好像還曆曆在目,楊旭不知不覺間歎了口氣,接過玉佩說:“你把這東西拿來幹什麽?你從哪得的?”


    “有人給我的,據說是這玉佩的女兒。”顧湘宜故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可她演的很差,楊旭一眼就知道她是在假裝。整天審訊案子早就練就了一雙機靈聰明的眼睛,顧湘宜的那點偽裝,在他眼裏可真是不夠看的。


    但他並沒有戳穿,因為他從顧湘宜的眼中,確確實實看見了傷心。


    他於是又問:“他的女兒已經死了多時了,你又是從何而來的?”


    顧湘宜隻好聳了聳肩:“是葛瑫,他身上自帶著這塊玉佩。”


    這個悠久的名字又被提了出來,楊旭頓時想出了一個猜測,試探的問:“葛瑫是你殺的?”


    .“這個問題問的,我不清楚楊大人想要的,是什麽答案?”


    楊旭忽然笑了起來,且笑而不語。


    用不著顧湘宜迴答,他已經知道真相是如何了。


    調查這案子調查了這麽久,現在他才恍然醒悟,原來是他搞錯了調查的方向。也對,這樣一個小姑娘,誰能將她和兇手聯係到一起呢?她與葛瑫無冤無仇,若不是她出現在楊旭麵前,又說了這麽多,怕是這輩子他也難以找到兇手。


    案子早已經塵埃落定,他也不會捉拿顧湘宜歸案。


    楊旭又問:“你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不說清楚,我怎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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