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展順利落幕,京城的名媛貴婦幾多慕名而來,人流絡繹不絕。店鋪的生意好得直叫人仿佛能聽見金子在空氣中相互碰撞的輕響,尤如天官賜福、財神坐鎮一般。所以,我的日子天天都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店鋪能有今日的盛況,攏翠閣的四位姐妹可是功不可沒。今日正好出去弄些稀罕玩意兒送給她們當作答謝之禮。

    信步走到一家玉器店,見店內各種玉器琳琅滿目,熠熠生輝,駐足仔細觀看起來。忽見一隻白玉的芙蓉簪雕刻得精巧別致栩栩如生,更難得的是簪身通體雪白不見一絲一毫的雜質。我眼前一亮,心道:這是羊脂玉!剛伸手去拿,卻見另有一隻手也同時伸向了那簪子。

    我握著簪頭,那隻手握著簪尾。我不鬆手,那隻手也沒有絲毫要讓的意思。

    “老板,這隻簪我要了。”我大聲說著,放了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在桌子上。

    “我多出一百兩。”幾張銀票從那隻手裏移到了桌子上。

    “我再多出一百兩。”我瞪著眼睛說。

    “我再加一百兩。”那個聲音沉沉地說。

    “我再加一百兩。”

    “我再加一百兩。”

    ······

    “我再加五百兩!”我又將一張銀票壓在桌上,皺眉說道。

    老板又是歡喜又是憂愁地看看我,再看看他,猶豫著不敢伸手去拿銀票。

    “兩位,小店還有其他的名貴貨色,比這隻毫不遜色,兩位是不是再看看。”玉器店老板陪笑說道。

    “不必。我就要這隻!”

    “那這位客官要不要再看看小店其他東西?”玉器店老板討好地看著我說。

    “不!我也就要這隻!非這隻不可!”我生氣地鼓著臉瞪向那個和我爭簪的男子。

    見我瞪眼,那個男子的眼睛卻聚光似得縮小了幾分。濃密的眉毛,一臉的絡腮胡子,眼光像鷹一樣深邃而犀利。

    我和他互相對望著僵持了良久,突然他的眼中有一絲驚訝的亮光閃過,而他卻鬆了手,淡淡說道,“這簪我不要了。”

    他伸手將自己的銀票抓起塞進袖子裏,轉身大步走出店門。

    我喜出望外地收好玉簪,迴身便看見玉器店老板眉開眼笑地數著我剛才放在桌子上的銀票。

    我邪邪地在嘴角掛上一抹笑,伸手一把將銀票奪了迴來。

    “你?”玉器店老板驚訝地望著我。

    “你什麽?小小一枚玉簪能值這麽多錢嗎,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呀,給你一千兩銀子已經是替你高估價錢了。”我慢悠悠地抽出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放在桌上,然後把剩下的重新收好。

    “你剛才不是已經出那個價了嗎?”老板不甘地問。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剛才和現在能一樣嗎?”我笑嘻嘻地說完,轉身也向門外走去。

    聽得身後玉器店老板一疊聲地歎氣,估計那老頭子正為到手的銀子飛走了難過得要死呢。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剛才那個男子論身型嗎比我好大很多,論力氣嗎估計我也是望塵莫及,論瞪眼睛嗎我看他也不比我差,幹嗎突然說不要了呢?真是想不明白!莫非,突然間腦子壞掉了?我輕輕抿嘴一笑,心想:不管怎樣,要送的禮品已經有一個了,如風一定會喜歡的。

    正美滋滋地想著呢,一不留神撞在了一堵肉牆上。

    “對不起呀。”我低頭隨口說道。

    “對不起?你知不知道你撞到的人是誰?一句對不起就想完事?”一個男子冷笑著說。

    “誰呀?”我抬頭懶懶地看著那個說話的人,心中一陣厭惡,真是那個時空都不缺乏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

    “說出來怕是要嚇你一大跟頭。”那個人冷笑著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

    “本小······”忽覺不對,馬上改口到,“本公子洗耳恭聽,請說。”

    “李丞相,李大人的公子。你聽說過嗎?”那人得意洋洋地說。

    我搖搖頭。

    那人輕哼一聲,說道,“諒你這無知鼠輩也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還不快給我們家公子賠罪?”

    “賠罪?怎麽陪?”

    “趴在地上先磕幾個像樣的頭,然後說,‘賤民該死,冒犯了公子,請公子發落’。”

    我側眼去瞅瞅他口中的公子,隻見錦繡華服上一張猥瑣惡狠狠的臉,頓時胃中一陣惡心。

    我笑著說,“小民孤陋寡聞,沒見過像公子這樣儀表堂堂的大人物,也不知怎樣給大人物磕頭,不如請閣下先作一示範可好。”

    剛才說話那人嘴角一揚說道,“你仔細看好了。”然後便真的要彎腰下跪。

    我瞅準時機朝他的屁股猛揣一腳,他們主仆二人便滾成一團跌在地上。緊接著便是唿主聲,叫嚷聲,怒罵聲響成一片。眼見那丞相公子一聲令下,幾個惡仆氣勢洶洶地向我衝來。我掩口一笑,轉身拔腿就跑。乖乖,逃命要緊,要是落在這群人手裏可就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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