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做過帳房先生嗎?”我問。

    “沒有。”應聘者是個中年男子,身上的衣著顯得很寒酸,人也畏畏縮縮,沒什麽風度。

    “那會算盤嗎?”我又問。

    “會。”那中年男子討好地笑著說。

    “寫幾個字看看。”我指指已經鋪在桌上的一張白紙。

    “好了,老板請看。”那中年男子放下毛筆將桌上的紙遞在我麵前。

    我的天啊,這也叫字啊?滿紙歪歪扭扭地斜杆杆,就跟冬天那突兀地伸向天空中的枯樹枝一個樣,簡直比那枯樹枝還難看!

    我壓壓心中的驚奇和不滿,指著桌上另外放的一本帳冊說,“你把這篇的帳目核算下。”

    隻見那個中年男子搖頭晃腦地對著賬本看了半天,然後抬頭笑嘻嘻地說,“老板,這篇帳目沒有問題呀。”

    真是蠢材!

    我對他揮揮手,向外喊道:“下一位!”

    這次進來的是個秀才模樣的人,不過一眼就知道是個落魄的秀才。青衫漿洗得很幹淨,但已退色得很厲害了。他微仰著頭,眼神裏充滿了自負和孤傲。來這裏應聘想是為生活所迫,決不是他自己內心願意的,拿21世紀的話說就是一憤青。不過,古時的憤青大抵都是有些能耐的。

    “請公子核算下桌上的帳冊。”我笑著很客氣地說。

    他邊看邊搖頭。

    過了不久,說道,“第一筆的綢緞少算了一兩五錢銀子,第三筆的棉布少算了八錢,第五筆的輕紗卻是多算了一兩。”

    “公子好學問。”我微笑著讚賞道。

    隻是,那公子不見歡喜,卻連連歎氣,說,“學問用來與這些俗物為伍,恐怕是要玷汙了聖人的智慧了。”

    “公子自然不屑與這些俗物為伍,隻是生計所迫不得已而為之。”我笑道。

    “姑娘見笑了。”那秀才公子臉上發窘,神色有些尷尬。

    “讓公子這樣的人物做帳房,確是大材小用了。不過,我有個另外的想法,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姑娘請說。”

    “公子可會畫畫?”我問。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的。不知姑娘問這個作甚?”

    “我想請公子為我們小店專門作畫,二兩銀子一副大圖,一兩銀子一副小圖。如何?”

    “這個――”那秀才公子猶猶豫豫的,真是不爽快。

    “怎麽?公子不願意嗎?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作畫既不會耽誤公子你修身養性,也可以替公子你賺些生活費。如果公子不願意,那麽我就隻好另請他人了。”“不,在下不是這個意思。”秀才公子發窘道。

    “那麽公子是答應了?”

    秀才公子點點頭。

    我笑著說,“那就這樣定下了,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姓張,名仕遠。”

    我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這是預付公子的定金,以後如果有需要,我會派人到公子府上取畫的。”

    “這――”真是受不了這些秀才的酸腐氣。

    “綠萼,送公子出去吧。”

    “是,小姐。”

    綠萼向張仕遠施了一禮,說,“張公子,請。”

    “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告辭。”張仕遠略一抱拳隨綠萼向門外走去。

    我笑著目送他們出了店門,喊道:“下一個。”

    接下來的幾個都是來瞅熱鬧的,沒什麽本事。我草草應付一下便打發他們走了。看來,無論古今總有自不量力的人。

    這次進來的是個須發花白的老者,衣著得體,神態沉穩。好像有點意思的樣子,我強打精神笑笑。

    “老伯貴姓?”

    “老朽姓陳,名永康。”那老者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地答道。

    “哦,那以後我就叫你康伯吧。”

    “不敢當。”

    “康伯以前做過帳房?”

    “老朽做了一輩子的帳房,別得不行,算帳還在行。”

    “那康伯以前的東家呢,怎麽現在還自己出來找活?”

    “以前的老東家死了,少東家不懂生意,家產都被敗光了,可惜呀。”康伯歎口氣。

    有門,終於找到個輕車熟路的了。

    “既然這樣,我也不必再問了。再問就是魯班門前耍大斧了。康伯,以後你就是我這個店的帳房了。”

    “多謝姑娘!”

    “綠萼,領康伯到後堂歇息。”

    “是,小姐。”

    “阿五,去把門口的告示摘掉。”

    “是,老板。”

    帳房先生的事兒終於解決完畢,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店鋪翻修一下,起個好名,選個日子開業了。我伸伸胳膊,喝口茶,起身準備迴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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