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就像一個隻期待未來對現實充滿憂愁的人,你活在從前夢想的“幸福未來”裏卻為更遙遠的未來奮鬥,奮鬥著那個不可能的“完美”未來。你的貪婪隻會讓自己疲勞地活在富裕中,愚蠢的人性。

    “爸爸,你迴來啦!”僅有十歲的稚玉見家門一開,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衝向父親。

    金老板笑容滿麵,一下抱住稚玉把她舉得老高,稚玉粉嫩的小臉頓時因興奮變得紅潤。整個豪宅充滿了清脆的童聲,女仆們相視一笑,她們都知道稚玉每天都假裝坐在門口寫作業,實際上是在等待父親的歸來,作業本上畫滿了煩躁急亂的圈圈。

    稚玉本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自從稚玉被盯住他們家有錢的人綁架後,她的母親就沒日沒夜的和金老板吵架,即使金老板請了保鏢,綁架者卻更高一籌,總能瞬間在他們眼皮底下將稚玉“偷”走,綁架的次數越來越多,要的金額也越來越高,卻總是在金老板不傷大氣的範圍內。稚玉的母親可不管錢損失的多少,她心疼自己的女兒,她討厭金老板的懦弱,終於有一天,在稚玉從綁架者手中釋放後,她緊緊抱了抱稚玉,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失去母愛的稚玉為此哭了三天,最終她把所有的依賴都放在父親身上,她總是害怕這個能給他愛的人有一天也會離開。

    玩鬧一陣子後,金老板走進一個房間,稚玉小步跟在後麵。關緊門後,金老板開始從身上扯下什麽東西,那是一種肉色柔軟的膠體,貼在身上就像脂肪一樣,隨著金老板扯下得越來越多,漸漸他恢複為一個麵貌英俊體形健壯的男子。

    “為什麽啊?”稚玉盯著父親又往身上噴一些帶有煙酒味的“香水”,撅著嘴問道。

    “什麽?”金老板轉過頭微笑起來。

    “你為什麽要把自己變醜呢?你明明不胖,卻要化妝成一個胖子,你為什麽要把自己變臭呢?那種味道的香水一點也不香,而你還讓廠家特別製造。你為什麽故意要在別人麵前表現得很自大,讓別人討厭你笑話你呢?”

    金老板走過去,輕輕摸了摸稚玉柔細的頭發,“你每次都會問同樣的問題。”

    “你每次都給我沒有答案的迴答。”稚玉也頂嘴。

    “我迴答了你也聽不懂啊。”

    “不懂的問題長大了就能懂嗎?”

    “是啊。”

    “那你告訴我吧,隻要我聽懂了不就代表我長大了?”

    “這……”

    見金老板開始猶豫不決,稚玉又抓起他的手搖晃著,“好爸爸,你告訴我吧,我一定乖乖的聽,一點也不插嘴。”抵不住稚玉的撒嬌,金老板拉著稚玉坐到椅子上與她麵對麵,思索片刻,拿出一張鈔票。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錢啊。”稚玉利索地迴答。

    “錯,這是最無情的兇器。”金老板表情莊嚴地說,稚玉瞪大了眼睛等待解釋。

    “為了這個東西,多少人喪命在追尋它的道路上,而後麵有更多的人踏著他們的屍體向前走。沒有錢,我們無法生存,為了錢,我們生不如死。聽上去似乎沒有出路,但實際人們寧願痛苦的活著,將自己畢生的精力耗在賺錢上。而這個東西卻像一把無情的刀,挑剔地殺死它不喜歡的人。擁有錢,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任何東西都能得到。我為此一直在奮鬥,為了我們的幸福。”

    “人們的一切付出都是為了錢嗎?”

    “……是吧。”

    稚玉的眼睛水靈靈地閃動著,“那爸爸,我值多少錢?”

    金老板突然頓住,“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爸爸給了我很多東西啊。”稚玉抓住金老板的手越來越緊。她低下頭,從喉嚨中擠出一個細微的字:“愛。”

    “爸爸給了我那麽多愛,我要付給爸爸多少錢呢,但不管是多少,我定一會按照數目付給你,請你不要停止給我愛,不要離開我。”大滴眼淚開始從稚玉眼中往下掉,打在金老板的手上,從指縫滑下,稚玉的聲音開始抽搐,“我太沒用,不會賺錢,一定是沒有給媽媽錢她才會離開我的,如果我長大一點,能自己賺錢了,她當時就不會走,可是我太窮了,一分錢也付不起,爸爸,你不要討厭我,我會長大的,你不要,不要再像媽媽一樣,扔下我,讓我孤獨一人。”

    金老板抱緊一臉鼻涕眼淚的稚玉,鼻子一酸,聲音也沙啞了,“傻瓜,傻瓜,爸爸才不會因為錢而不要你的,你對於爸爸是無價的,你給爸爸的愛爸爸這輩子都付不清,怎麽會跟你要錢呢?”

    “真的?”稚玉抬起頭,欣喜地望著金老板,“那媽媽為什麽走?”

    金老板沉默著,突然想起自己父親在臨死前把一生的儲蓄都給了他,卻無奈的望著天哀歎:“金錢害人啊。”他對那一大筆錢很心動,聽父親這麽一說卻整個人都懵了。如今他似乎有點明白了,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父親貪財而離去,父親是死前都無法見到愛人產生的悲痛啊,他在死前的一刻才明白一生奮鬥的錢都不能給他帶來安慰,隻有愛,才是帶著溫度的。難道如今自己要重蹈覆轍從前的道路?不!不一樣,父親是因為貪財喪失了愛,可自己是為了保護愛才這麽做的。

    “你的媽媽是不忍心看到你一次次被綁架才離開的。”

    “綁架?”稚玉對這個詞有點生疏。

    “就是老抓走你的那些壞人啊,他們抓住你就能得到錢了。”

    “他!”稚玉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麵孔,她記得第一次被抓走的時候,有個人緊緊抱住她,不讓她叫出來。世界突然黑暗的時候她很恐懼,但撲鼻而來的是熟悉的父親的煙酒味,這讓她稍稍安心了。“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第一次作案的時候似乎隻有一個人,當她終於能看清四周的時候,她看到一張充滿愁苦的臉。

    她在一間小小房間裏,那個人似乎很不熟練,常常不安的拿出煙來抽,他抽煙的姿勢很不一樣,父親抽煙的姿勢豪邁大氣,而他抽煙像是在玩,並且玩得很熟練。當時的稚玉還不知道“帥”這個字,隻能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隻覺得那姿勢真好看,迴去也叫爸爸這麽抽。

    那個人對她很好,不打不罵她,常常問她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要不要睡覺,她覺得無聊的時候,那個人還會給他講故事,但都是些江湖道義的故事,她完全聽不懂。她一點也不覺得他壞,除了她說想迴家的時候,那人的臉就嚴肅起來,說什麽都不給,這時她就會大哭,他隻能皺著眉頭看著她哭,後來他也忍不住了,和她一起哭,最後轉變為她看著他哭。他哭的時候沒有聲音,任憑眼淚狂流,偶爾會嗚咽一下,他老是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你們富人不知道窮人的艱辛,花錢大手大腳的,卻不知道有很多人還在為錢拚命,這個世界就不能平衡嗎?”

    她不明白,隻能安慰著他不哭不哭,最後還給他唱歌跳舞,那個人呆呆望著她,嘴角會在很短的時間內上翹一下又垂下。她覺得他笑的時候很像小孩,他說他十六歲,正在上學,父親的貪婪讓家庭關係很緊張,經常被打,家裏又窮,會出來混點工作賺做零用錢,在別人眼中是個十足的小混混,可是實際上他從不幹不正當的事,這次真的沒辦法了,他的母親病了,需要大量的錢,所以才看中了沒有保鏢保護的她。其實她是有保鏢的,隻是她不喜歡別人跟蹤者,擅長玩捉迷藏的她很容易就甩掉保鏢了,為此他們沒少挨父親的罵。

    有次他打完電話迴來後,很感慨地對她說:“你父親的很愛你,我叫他別報警他就沒報警,他說隻要不傷害你什麽事他都答應。如果,我有這樣的父親,能為我出一分錢我也會感動到忘掉所有他對我做的錯事。”

    後來,有個人把她接走,她有點留念地迴過頭望著站在窗口的他。她隻記得,他有一雙紅色的眼睛。

    那一年,她五歲。以後又被“抓”走的時候,她就再也沒看到他了。

    思緒突然被父親的講話拉迴,“如今的綁架者越來越精明,他們會觀察有錢人的特點,如果我用這樣的外貌見世麵的話,他們會對我謹慎,一個富有的人竟然一點也不胖,還不沾煙酒,一定不會乖乖和他們‘做生意’,這般周折下來,最受傷害的人是你。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所以才要醜化自己,讓他們認為這場交易很簡單,隻要恐嚇一下我就行了。而與此同時,我會在你安全歸來後派殺手……讓他們消失。”

    “別人會發現吧,為什麽偏偏在我迴來後他們就消失了?”稚玉還不懂“消失”的含義,隻怕“他”也是因此而消失的。

    “我會塑造假象,讓別人以為他們拿了巨額後出國而逃。為了你的安全,我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甚至……”金老板的笑開始變得詭異,讓稚玉嚇了一跳,但她內心還是為此而感激父親的。

    “謝謝你,爸爸。”稚玉親了親金老板的麵頰,迴到自己的房間裏。

    “甚至我知道綁架你的是暗渡的人,我仍是按他所說的做,讓他輕視我,讓他利用我,讓他取笑我被自己資助的組織威脅還不知所措,我寧願在別人麵前顯得愚蠢笨拙,也不要讓他們傷害你。”在稚玉出去以後,金老板終於說出了口。

    對於富人家的孩子,綁架是不可避免的,但金老板會選擇最安全的綁架者,盡管他們要的費用很高。

    “隻可惜我沒能消除隱患,‘魅’的強大不是常人可以打倒的,即使是唯一一個我成功殺死的人,他竟然也活過來了。”金老板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裏的人,虹膜深紅。

    “魅,覓林,哼!別以為你換了個名字我就不認得你了,五年了,你也沒變樣,第一個綁架我女兒的人,你竟敢在她十歲的時候再次出現,還憑借‘魅’領袖兒子的身份進入組織,但這一次,你同樣會被我的錢殺死!”金老板突然捏緊拳頭,那張鈔票就這樣被他捏成皺巴巴的,他麵不改色,將鈔票隨手一扔。

    2

    “悅米,站住。”正在迴家路上的悅米突然被人叫住,她迴過頭,看到表情嚴肅的暗渡。悅米低下頭,恭敬地問:“暗渡大人,您有什麽事。”

    “那場測試,你是在幫他吧。”

    “幫誰?”

    “那還用說,覓林啊,你對他使用的幻眼根本沒讓他看到自己恐懼的東西,還幫他通過第三項測試。”

    被說中心思的悅米並沒有驚恐,她彎起眼角,平靜接受了暗渡赤裸裸的揭發。悅米的眼神讓暗渡有點心慌,每次她露出那種表情,就必然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我幫的人,可是您的兒子魅啊。”一語驚人,悅米簡單的迴答後留下呆愣的暗渡轉身離開。

    暗渡的臉瞬間蒼白,他睜大了眼睛盯著悅米的背影。她,她,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魅是自己的兒子對於組織來說應該是個秘密,而且……魅已經死了。

    覓林卻有著和魅一樣的麵孔,當暗渡第一次看到覓林時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像,他是魅嗎?但他似乎不認識自己,在還沒有查明他背景之前暗渡不會追問覓林,為了讓他留下,暗渡找到了讓覓林加入組織的理由,但要加入就一定要通過測試,暗渡一直提心吊膽,但覓林的一次次表現都讓他大為吃驚,本以為到了悅米恐懼測試的那一關他就不行了,沒想到悅米也幫了他一把。為什麽她要幫他,為什麽她知道他的事。

    暗渡突然想起悅米的檔案,“繼靈體:貉。能力:催眠,製造幻想,閱覽記憶。使用特征:雙目發白。”

    因為能閱覽記憶,悅米就通過幻目尋找別人最恐懼東西,製造幻想讓他們再次親身經曆。許多人都過不了她那一關,嚴重的心肌梗塞死亡,好不容易挺過來的早已雙腿發軟無法通過後麵的暗道。真正有勇氣通過測試的人,才有資格加入“魅”。但悅米與魅是什麽關係,連暗渡都不知道。

    他瞬間的驚醒帶來一片不安,難道!她看過他的記憶?

    悅米打開家門,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漂白水味道,她大叫不好,立刻衝到浴室。跑到浴室門口,她猶豫片刻,還是強製顫抖的手打開了門。悅米的母親正在用抹布一點一點擦洗著牆壁,一個散發濃濃氯氣的桶旁躺著十幾袋漂白粉。

    悅米衝過去抓住母親的手,把抹布扔開,將她拉出浴室。

    “媽媽你瘋了,放那麽多漂白粉會腐蝕掉你的手的!”悅米對母親大吼著。

    她的母親卻呆呆地搖著頭,麵無表情地盯著悅米看了看,又轉過頭望了望浴室,“可是我覺得,那裏麵好髒。”

    “髒?”悅米的聲音開始發抖。

    “到處都是血。”母親悠悠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房間裏,帶著點詭異。悅米不停搖頭,眉毛都皺在一起,眼角泛濫著淚水,“忘著他吧,忘了他吧,父親已經……離開了。”

    悅米的母親一下子頓住,好像記起什麽,她迴過頭,看悅米的眼神終於帶有些感情。她的手顫顫巍巍撫上悅米的麵罩,輕輕將它揭下,一張年輕的臉展現在她麵前,隻是那張光滑的皮膚上,三道深紅傷痕讓年輕的色彩帶點苦痛。

    “你的傷痕卻忘不了他。”

    “我的傷痕跟父親沒有關係。”

    “我說的他不是你父親。”

    悅米無言了,她咬住嘴唇低著頭,臉有些發紅。

    “魅是個好孩子,他的命卻不適合你。”悅米的母親歎口氣,將擋在眼前的灰發撩到耳後,準備轉身。

    “我想,或許他沒有死。”悅米又抓住母親的手,語氣帶著點欣悅之情。

    “哦?”

    “他活過來了,他脫離了死亡,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為什麽我們不能?我們可以改變……”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又帶來一片沉靜。悅米摸著自己的臉,驚呆。

    “不要像你父親一樣充滿幻想,說什麽起死迴生,說什麽改變命運的能力,說什麽生靈的生死與自己有關。這是遷怒了上天,才給他那麽悲慘的死狀啊!”悅米的母親激動地訓斥著她,句句敲打著她的心,她的無奈隻能獨自忍耐。

    “媽,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例如‘魅’組織。”

    “那是借助了妖魔鬼怪的能力,他們是邪惡的化身,必然會遭報應的。”

    “那是人類的科技,人類的智慧,他們的能力也源自大自然。”

    “不要把邪惡的東西跟聖潔的自然扯上關係!”

    “……”悅米的心顫動了,邪惡的魅,聖潔的自然?她也是魅的一員,照這麽說,她,也是邪惡的?她從沒想過這一點,她隻以為這是聰明的人類應得的東西,因為人類比動物更勝一籌,所以即使是靈的能力,他們也有資格得到。

    若即使,得到一種靈力,就意味著一個物種的滅絕也在所不辭?悅米不知道,她很矛盾。

    見悅米許久沒說話,她的母親也不發火了,她拍拍悅米的肩,“你學校的老師老打電話來,說你好幾天都不去學校了,就算你有能力過關,但明天的期末考還是要去的,我對你學習的天賦很有信心,明天一定要去啊。”

    悅米輕笑一聲,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深夜,她的房間還是亮著的,她快速地翻著書,眼睛掃過每行字,但僅僅是掃過。她像個機器人一樣重複著這個動作,思緒早已飛到遠方。

    也許母親說的對,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過來,但覓林到底是怎麽迴事,他的臉和魅一模一樣,他卻不記得暗渡,不記得“魅”組織,也不記得自己了。難道這一切,都和他的記憶中斷有關?

    悅米在測試覓林的時候,確實將他最害怕的東西搬出來了,但不忍他被淘汰,她僅僅是讓他恐懼了片刻。然後催眠他,控製他的身體順利通過第三個躲避暗器的測試。與此同時,悅米順便閱覽了一下他的記憶,可是隻有五年!這五年裏沒有與她相關的記憶,偶爾就是一點在電視上播放的“魅”的影子。他一直在奔波,痛苦的經曆讓她一陣心痛。這一切,就像是他在十六歲的時候才活在這個世界一樣,十六歲以前,一片空白。

    悅米卻忘了,剛好魅也是在十六歲的時候死去的。她的傷痕,也出現在五年前。

    3

    稚玉萬分沒想到,這次的綁架會那麽的與眾不同。

    與往常一樣,她放學後身後跟了一大票保鏢,與往常一樣,她順利甩掉了保鏢,與往常一樣,她開始到處遊玩,與往常一樣,她不幸的又被人抓走了。

    “你們越來越頻繁了耶,平常是一個月一次,現在快一星期一次了。”稚玉坐在車上轉過頭對麵前容貌猙獰的歹徒說。

    “而且這次,還換了個人呢。”稚玉睜著大眼睛仔細瞧起那個人來。

    歹徒本以為稚玉會害怕,沒想到她一開始就說起莫名其妙的話,還敢瞪著他瞧。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歹徒揮起拳頭,一拳打在稚玉身上。

    “鈴——”正在閉目養神的暗渡突然被電話鈴吵醒,他點了一下左手背上的屏幕,用手撐住腦袋“喂?”

    “暗渡大人,稚玉被抓走了。”電話對麵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可是我這次沒有安排綁架行動啊。”

    “恐怕是被黑幫的人抓走的。”

    “哦,那就不關我事了。”

    “暗渡大人!好歹她也是個小女孩啊,我們利用了她那麽多次,就不能救救她嗎?”

    “怎麽,你綁架了她那麽多次,對她產生感情了?”

    “暗渡大人,您不要開玩笑了!她真的很危險,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以後還怎麽利用她呢?”

    “放心啦,他那個有錢老爸早給她買了最安全的保險。”

    “暗渡大人,您是指?”

    “那小屁孩,也有靈力呢。”

    安靜的考場上,兩個監考管正在小聲議論著一個人,她帶著深黑墨鏡,麵罩,單手戴手套,還在麵前放了個鏡子,足足像一個間諜而不是考生。最後,終於有個監考管猜拳猜輸了,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那個人的肩。

    “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悅米。”

    “你……為什麽要這麽裝扮呢?”

    “怎麽,還怕有人替考不成,我剛剛不是給你看過臉了嗎?”

    “不……不是。”

    “那你還擔心什麽呢,有規定說考生不許在考試時這麽裝扮嗎?”

    “沒……沒有。”

    “所以你沒有問題了吧,我要答題了,請不要再幹擾我。”

    “好……好。”監考管灰溜溜的走了。

    悅米迴過頭,繼續作答,突然有個問題的答案記不起來了,她不慌不忙,盯著麵前的鏡子,使用幻目。通過反射,幻目開始對自己起作用,昨晚看過的書,每一頁都在她眼前放映著,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提筆寫下。

    悅米在開啟幻目的時候,眼睛會發出刺眼的白光,由於太引人注意了,她隻好找個墨鏡遮住。本來是想用隱形眼鏡的,可是隱形眼鏡的中間是透明的,這使得她在用幻目的時候眼睛中間會發出一道引人注目的光線,她可不想別人把她當作放射激光的怪人看待,才出此下策。

    這時,她的左手震動起來,她看到手套上的小屏幕出現電話的圖案。於是快速寫完最後一題,交卷離開。留下兩個驚愣的監考管,他們同時看看表,這場考試,她隻用了三十分鍾?

    對於一個可以看著答案直接抄的人來說,三十分鍾已經足夠。

    “喂?”悅米用指尖抵住耳洞,邊走邊打電話。

    “我是金老板。”

    悅米嚇了一跳,金老板從前從未給自己打過電話,這次打給她一定出了什麽事。“金老板,如果有交易應該找暗渡。”

    “就是因為跟暗渡有關所以我才找你。”

    “哦?”

    “我的女兒,稚玉再次被綁架了。”

    “綁架!再次?”

    “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暗渡他,常常綁架我的女兒,而且越來越頻繁,我受夠了。”

    “什麽!可你是‘魅’的最大資助者。他怎麽會,他不知道鬧翻了您就會停止資助嗎?”

    “你可是他的助手,連你也不知道他的計劃,可見他的心計有多深。我不說出來隻是想保證稚玉的安全,如果我斷絕與他的關係還有誰能保護稚玉,可是這一次,我聽保鏢說,抓走她的人十分不友善。”

    “會不會是黑幫的人做的呢?”

    “有可能,暗渡不會那麽蠢找一個兇惡的人傷害自己的搖錢樹,但如果是黑幫就糟了,稚玉的安全無法保障。”

    悅米停住腳,認真地說,“金老板,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

    “不,不用,你叫覓林去就行了。”

    “什麽!他?可是他才加入組織。”

    “沒關係,既然綁架稚玉的人不是魅的人,那麽讓魅的人去就沒有人能打敗他。同時,我還想看看覓林的實力。我等會發過去個地圖,上麵有黑幫地盤區域,你可以根據地圖上的標誌找到稚玉。”

    “好吧,既然是您要求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電話掛斷了,悅米站在校園寂靜的操場上,風在很溫柔地吹拂,幾片落葉飛到她的發上,順著發絲飄落在地。

    悅米莫名其妙的落淚了,直到打在她的手背上才慌忙擦幹淚水。“人心重重,算計之心,隻因無盡欲望的存在。”

    悅米舉起左手,尋找著覓林的號碼,動作生硬緩慢。“就連人性僅存的善良,也被你算計進去了。”

    “喂?”搞了半天,覓林終於接了電話,可能是被莫名其妙的電話鈴嚇到,也可能是在手套上找了半天接電話的按鍵,想起覓林慌張笨拙的表情,悅米輕輕笑出聲來。

    “你……你說話呀,笑什麽。”

    “你的第一個任務,由我供應。”

    “……哇!”對方沉默了半天,終於興奮地叫出來。

    講述了一下注意要領,使用手套的方法,尋找稚玉個人資料的方式後,覓林匆匆掛掉電話完成任務去了。悅米坐在一棵大樹下,一個人沉思起來,她總覺得有些地方挺別扭。

    覓林這一次去,不知是生是死,雖然他是“魅”的成員,但他還沒有獲得靈力,他要用什麽去戰鬥呢?稚玉的父親腰纏萬貫,黑幫的這次綁架一定早有準備,手無寸鐵的覓林要怎麽突破重圍找到從未見過的稚玉。而且金老板隻讓覓林一個人去,為什麽,他不是最關心稚玉的嗎?覓林一個人去豈不是兇多吉少,除非……

    如果把這種想法和從前的疑惑聯係起來,暗渡的綁架計劃,金老板看不起暗渡的眼神,暗渡與魅的父子關係,覓林與魅的相似之處,還有這件事的起源,為什麽金老板討厭覓林。悅米身體一顫,差點叫出來,記得曾經有一次,自己不小心看了金老板的記憶。記憶裏,金老板拿著一張魅的照片,有個人的聲音迴響著:“這就是綁架您女兒的人。”

    他想讓覓林死,這場綁架僅是誘餌,他真正的目的,是殺死覓林!

    悅米立刻打開“魅”專署的gps係統,尋找被標誌的人員,果然,暗渡曾經為了找到稚玉,早就在她身上偷偷裝了追蹤器,名單中確實有稚玉兩字。

    悅米猛地站起來,雙手抓得緊緊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暗渡,金老板,你們的恩怨牽扯太多無辜的人進來了。”

    “金老板,不,不好了!”突然有個人衝進來,打破了金老板飲茶的氣氛。

    “什麽事啊。”聲音明顯帶著怒氣。

    “您的女兒,被綁架了。”

    “我知道啊,這不過是傳出去的消息,她現在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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