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站在正房門口叫了一陣,惹得府裏的下人無不支楞起了耳朵,看看他能無恥到什麽地步。而溫良也不負重望,連“看到王爺您受傷,子修好心疼啊……”之類的都出來了,聽得旁人浮想聯翩,再聯係近幾個月來桐城裏的流言,還真讓在場的人以為王爺和溫軍師之間有著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直到楚霸寧黑著一張嚴肅無比的俊臉出來,原本還浮想聯翩的下人們馬上噤若寒蟬,不敢再多想。而溫良隻是笑語晏晏,渾然不懼。

    楚霸寧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走向正旁的偏廳,哼了一聲道:“給本王滾過來!”

    “是,子修聽命!”

    溫良朝同楚霸寧一起出來的阿難眨眨眼,又有扇子捂著嘴笑了一陣,長腿一邁,跟了過去。

    “明明王爺說要滾過去的……”

    如翠跟在阿難身後小聲咕噥著,溫良無視了王爺的命令這一舉動,似乎讓她這個已經成了王爺忠實的腦殘粉的丫環很不滿意。然而,如翠的聲音雖然小,但走在前頭的溫良還是聽到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阿難心裏差點笑翻了,看溫良那明顯晃了晃的身體,心中的小人兒已經打滾了。不過她是王妃,嘲笑客人什麽的不是一位王妃該幹的事情,而她家的王爺也當作沒聽到一樣,是以阿難隻能佯怒瞪了眼某丫環,趕緊打發她去上茶了。

    楚霸寧坐在偏廳首位上,阿難坐在一旁,他們對麵是溫良。

    下人上了茶後,溫良先是和楚霸寧、阿難寒暄了一會兒,關心了下楚霸寧的傷,知道傷口正在結痂,臉上露出放心的表情。寒暄得差不多時,溫良方正色說道:“王爺,子修今日來,是受趙將軍所托,想問一下您,趙姑娘這事情您想要怎麽辦?”

    楚霸寧聞言似乎並不意外,也沒有馬上迴答,隻是曲指慢慢地敲著桌子,麵上一片冷淡肅穆,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溫良既然答應趙將軍來做說客,自然是要先將楚霸寧的思意搞清楚了,再徐徐圖之。溫良心中已有一翻計較,卻不會冒冒然地說出來惹人煩,當下臉上一片笑意,手裏搖著那把寫著“溫良如玉”的扇子,一派風光霽月,風度翩然,在這冬日的蒼白色中,整個世界都因他而鮮活起來。

    阿難瞄了一眼,卻並不覺得溫良笑得有多好看,隻覺得他此時笑得像隻狐狸一樣,狡猾狡猾滴,不愧是幹軍師這行的,與這種人交往,或許被他賣了還為他數錢呢,感覺真是坑爹啊!

    安靜的室內,隻有扣敲桌麵發出的聲音,很輕,卻讓人的心被那聲音吸引過去。

    很快的,楚霸寧看了溫良一眼,隻問道:“北越人兵退到哪裏了?”

    今天早上北越人退兵,已有人將這振奮人心的事情告訴楚霸寧了。

    “還有一日路程便到黑水邊,看情況他們是要迴黑水城修整,以便明年再來。”溫良迴道。

    北越大草原中有一條黑水河,距離桐城有兩千裏路程,那裏有一座北越國重要的城池,北越人的軍事補給一般從那裏出來。

    楚霸寧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待軍中事務不忙,便讓趙將軍過來一趟吧。”

    溫良一聽,便知道楚霸寧的言意之下。楚霸寧的意思是讓趙將軍將戰後事宜安排好後,再抽出時間過來,他會親自告訴趙將軍他對趙琦華的處置。溫良覺得這還真是符合楚霸寧的風格,將公事放在首位,然後才談私事。這種情況下,趙將軍哪裏還有心思處理公務,要不是怕太急躁讓楚霸寧見了生氣而不念私情,趙將軍是一刻也呆不住,早就急哄哄地跑來了。

    趙琦華這次的罪行可不小,先是女扮男裝混到城樓,再來是害得一位王爺為她受傷,若是京城裏的那兩位知道,趙琦華不死也被剝層皮。就因如此,所以趙將軍才不敢急躁,也不敢將這事情捅到京城皇帝那裏,隻能任憑楚霸寧的意思處置了。

    溫良知道楚霸寧心中自有定奪,自己這個說客看來是做不成了。

    說客的事情放到一旁後,溫良看看天色,自然又留下來蹭了頓晚飯後才走。走之前,溫良順便讓人打包了幾份雙皮奶走了。

    阿難聽著如翠的迴報,撇撇嘴說道:“切,分明就是個吃貨!哼,碗就不用還了,當做被狗叼走了。”

    阿難說這話時,楚霸寧剛進來,聽到了阿難的話,黑眸裏滑過笑意,然後一臉嚴肅地進來,輕咳了一聲。

    阿難嚇了一跳,看到是楚霸寧,不由得滿臉通紅。她哪裏知道楚霸寧會迴來那麽快,她還以為楚霸寧和溫良還要說什麽事的,真是丟臉丟大了。

    相對阿難的無地自容,楚霸寧神色正常,將屋子裏的丫環揮退後,楚霸寧拉著阿難坐到長榻上,摸摸她的臉,問道:“阿難很討厭子修麽?”

    “沒有!”阿難趕忙搖頭,爾後發現自己否認得太快了,也怕楚霸寧誤會了,趕緊說道:“溫大人是個傑出人物,臣妾怎麽會討厭他呢?隻是,王爺,您也

    知道溫大人有些……所以……”阿難很含蓄地說著,希望她家王爺能明白她的想法。

    楚霸寧點點頭,眼眸裏的笑意怎麽也隱藏不住,卻是一本正經地說:“嗯,繼續保持!”

    “嘎?!”

    阿難有些呆滯地看他,不知道他要自己保持什麽。可是楚霸寧不給她明白的機會,見她傻愣愣的,看起來真的十分可愛,讓他想起阿難養的那兩隻小狐狸,被人欺負了時,也隻是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瞅著人,一臉呆萌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想欺負。

    楚霸寧心隨意動,大手撈住阿難的後腦勺,俯身下來,含住她的唇瓣,強勢地用舌頭掰開她的牙齒,細細舔砥她的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像是在品嚐,又像是在攻城略地。

    阿難隻覺得她口腔裏的每一寸都被他舔遍了,讓她唿吸不順,不由得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很想將他推開,但男人的力氣哪裏是她能悍動的。直到這個吻失了控,而她也被男人整個壓到了長榻上,腰帶已經被解開,一隻溫暖幹躁的手撫上胸前的兩團柔軟,身下雙腿間卡著一個又硬又燙的東西……阿難從意亂情迷中清醒,趕緊曲起一腿,直接頂在了他胸膛上,憋紅了臉說:“王爺,你身上還有傷呢……”

    楚霸寧俊秀的臉龐上染上了紅暈,使他嚴肅的神情大打折扣,讓人生不起絲毫的敬畏之心,反而有種驚豔的感覺。楚霸寧有著皇族優秀的基因,五官長得就很精致秀氣,隻是平日裏被那份嚴肅的神情與強大冷肅的氣場掩蓋了。當他陷入情欲中時,白晰的麵容染上迷人的嫣紅,薄唇紅灩灩的,清幽的黑眸蒙上一層水霧……真是讓美人直接競折腰啊!

    阿難差點被秀色可餐的王爺迷得蕩漾不已,但想到他身上的傷,阿難說什麽也不允許他有進一步的行為。而楚霸寧卻是忍得很辛苦,這大冬天的,額角竟然泌出了層薄汗,唿吸粗重了幾分,抿緊的唇瓣仍有些微腫,可想而知剛才那一吻有多激烈……

    “阿難……”沙啞的聲音情欲浮動,十分的撩人心弦。

    阿難的使勁兒地搖頭,堅決拒絕某王爺這種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

    眼中水霧慢慢退去,楚霸寧眸色幽深地看著身下的少女,阿難心中徒然一驚,恍然想起楚霸寧的身份,似乎從來沒有人如她這般拒絕過他,他不會是想不顧她的反對用強的吧……

    阿難突然後悔起自己行為來,似乎自從楚霸寧同她道歉起,讓她有些妄行了。楚霸寧是個封建社會的王爺,受到最正統的封

    建皇族教育長大的男人,他習慣了發號施令,習慣了人們的服從,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拒絕他。阿難心裏懊悔,自己這段時間因與楚霸寧相處甚是容恰,無形中竟然忘記了他王爺的身份,隻將他當成了自己最親密的丈夫……

    正當阿難心中忐忑不安時,楚霸寧卻將臉埋在她頸間,慢慢平複身上的躁動。

    阿難僵著身體等待著,見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心裏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麽滋味,甚至更多的是怔忡。

    他竟然敢因為她的拒絕而忍耐。

    是不是表明,其實他已經將她放在心裏了,甚至重視她的吧?

    良久,楚霸寧翻身坐起,見阿難呆呆地躺在長榻上,挑了挑眉,不由又俯身過去親了親她的唇瓣。

    阿難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瞪著他。

    “算了,先欠著,以後本王會加倍要迴來。”楚霸寧嚴肅地對阿難說,那掃向某人的眼神……嗯,大家都懂的。

    阿難頓時內流滿麵:王爺,表要用如此嚴肅的表情說這種不正經的話啊!

    不過,阿難背對著楚霸寧時,撇了撇嘴,心中有些惡意地想,讓你為個女人受傷,看不憋死你。

    雖然楚霸寧已經解釋過,但阿難每每想起楚霸寧為了個女人受傷,而那個女人還是他的愛慕者時――雖然趙琦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但心裏就是堵得慌。阿難雖然麵上不表現出來,可總覺得心裏不舒服,看來這種不舒服隻能由著時間慢慢淡化了。或許,等趙琦華真的嫁人後,她才會完全放下吧。

    晚上,睡覺時,阿難終於將自己的枕頭搬迴了床上。

    阿難笑眯眯地對楚霸寧說,“王爺,經過慎重考慮,臣妾決定還是迴床上睡吧。王爺您若是還喜歡睡長榻,臣妾也不會阻止的。”

    說著,阿難很爽快地穿著中衣爬上了床。可是很快的,耳旁響起了oo@@的聲音,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然後是他灼熱的唿吸噴拂在她後頸的肌膚上,陣陣異樣的酥麻從頸間傳遍全身。然後如同往常一般,她感覺到自己的腰身被一雙手攬住。

    由於睡覺不需要穿太多,兩具身體貼在一起,彼此皆能感受到彼此的肌膚散發的熱度,還有對方身體的曲線,摩擦間甚至輕易挑逗起某些異樣的情愫。

    楚霸寧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妻子,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心裏十分糾結。

    或許楚霸寧可以不管不顧地順著心意

    來滿足自己,傷口什麽的,隻要小心點,並不擔心會再次崩裂。而他是個年輕氣盛大的男人,自然那方麵的需求大,但他每每想起阿難因為他受傷而哭泣的淚顏,不知怎麽地,竟然有了猶豫和顧慮。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呢?

    黑暗中,楚霸寧久久未能成眠。

    *********

    雪越來越大了,大雪下了三天後,雪終於停了。

    阿難看到院子裏厚厚的一層積雪,然後看了眼歪在匟上看書的楚霸寧,心裏有種渴望,見他看得認真,阿難決定不去吵他,便躡手躡腳地走出去,叫上了如翠。

    “走,咱們去院子裏溜狐狸去~~”阿難一本正經地說。

    如翠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阿難要怎麽溜狐狸,但還是應了一聲,去將兩隻狐狸抱過來。

    “小姐,需要奴婢去拿繩子麽?”基於某些常識,如翠很貼心地問。

    阿難臉扭了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那麽咬牙切齒,“不用,咱們家的狐狸都是乖孩子,不用繩子綁著。”阿難心中寬麵條淚:這二貨喲,你能不能有點常識啊?

    “哦~”

    如藍也奇怪地看著主仆兩,聽到主仆倆的對話,如藍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偷偷瞄了眼暖融融的室內,見楚霸寧維持著看書的動作,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心裏頓時絕望了。

    如藍:>__<。王爺,您的英明神武呢?難道您也放任這倆二貨胡來了麽?

    阿難留下如藍在屋外候著,帶上如翠去了院子裏,將小狐狸放到雪地上讓它們自己去溜彎,然後很有童心地開堆起了雪人來。

    如翠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溜狐狸,明白了!

    如翠擔心兩隻白團團的狐狸亂跑,那雪一樣的毛皮極易與雪融為一體,萬一被路過的下人踩到就慘了。於是如翠在雪地上用雪堆了一個一平方米大的圍牆圈起一塊地,將兩隻小狐狸放進裏麵,讓它們自己蹦q。然後也一臉興奮地和阿難一起滾起雪團來。

    阿難前世生活在南方地區,除了在電視上看過雪外,根本沒有親眼見過雪,更別說摸過了。而這輩子,出生在京城,雖然京城到隆冬臘月的時候會下雪,可也隻是小雪,沒有這種又大又厚的大雪,而且每當雪停時,很快就有下人將雪掃了,她根本不可能去玩什麽堆雪人。

    現在,輪到她當家作主了,又在這種邊城地區,沒有人

    盯著,自然可以好好玩一把了。

    大冷天的,兩人卻是興致勃勃,邊說著話邊滾起雪球來。

    屋內,楚霸寧聽到外頭的笑聲,抬眼從窗口上可以看到院子裏兩人在雪中跳來跳去的身影。

    如藍進來換了熱茶,看著楚霸寧欲言又止,最終忍不住問道:“王爺,需要叫王妃迴來麽?”如藍有些擔心阿難被凍壞了,而她又隻是個奴婢,沒法子叫主子迴來,是以想讓楚霸寧直接將那兩隻二貨叫迴來。

    楚霸寧看著邊堆著雪球露出歡快笑顏的少女,那輕快的笑容似乎有感染力般,讓人也忍不住跟著微微一笑。

    “不用,讓她們玩吧。你去讓人準備好熱水和薑湯便行。”

    如藍隻能福了福身,應了聲是。

    一個時辰後,終於堆了兩個雪人,如翠甚至去拿了兩條圍巾掛在雪人脖子上,再拿了兩個小銅盆當帽子扣戴在雪人的頭上。

    “嗯嗯,不錯不錯,很有藝術~~”

    阿難很滿意自己的作品,雖然兩隻雪人歪歪扭扭的,看起來要倒不倒的模樣,但第一次堆雪人能有這成績她已經很滿意了。

    雪人堆好了,阿難的雙手也被凍得紅通通的。身上沾上的雪已經化成了雪水,冷得她打了幾個哆嗦。一陣北風吹過來,阿難和如翠兩人被凍得臉蛋一片菜色,兩人互看了一眼,一人抱了隻小狐狸,趕緊跑迴溫暖的屋子裏。

    阿難將小狐狸讓如翠抱下去,吩咐她去換衣服,自己才整了整衣服進了屋。

    屋子裏,楚霸寧仍在看書,見到阿難進來,將阿難招過來摸摸她的臉,發現一片冰涼,趕緊將她趕去洗個熱水澡。等阿難泡了個暖乎乎的熱水澡出來,等待她的是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

    阿難苦著臉,問道:“不喝行不行?”她不喜歡喝薑湯這種熱辣辣的東西。

    楚霸寧翻了頁書,淡淡地說:“不喝也行,不過以後不準再去溜狐狸了。”

    阿難麵上一紅,自然知道他剛才聽到自己和如翠說的話了,有種恨不得當場挖個洞將自己埋了的衝動。阿難很懷疑楚霸寧是不是身懷那種武俠小說中所謂的武功,耳聰目明,所以再細微的聲音都聽得見。阿難暗暗握緊拳頭,決定她以後和如翠說俏俏話,絕對要走得遠遠的再說。

    阿難剛被她家嚴肅無比的王爺灌下薑湯不久,便有下人來說趙將軍來了。

    阿難精神一振,知道趙將軍定然是為了趙

    琦華的事情來了。阿難其實也很想知道楚霸寧要怎麽處置趙琦華那膽大包天的丫頭的,隻可惜,楚霸寧卻沒有理會阿難期盼的眼神,直接讓人將趙將軍領到書房。

    阿難知道自己沒戲了,隻能暗暗幹瞪眼,看著穿妥衣服的楚霸寧施施然地走向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s君扔的地雷,謝謝~~

    s君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2122320:44:21

    s君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2122223: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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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聖誕節,要雙更的請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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