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發鬼劉唐,你這鳥毛仗著兵器占優,乃是勝之不武。算什麽好漢?你,且給我下來,水中打過。”


    劉唐笑容收斂,正納悶黃安人去哪裏之際。驟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叫自己。轉過身來隻看到船隻另一邊黃安從水裏冒出頭來,滿臉不屑地指著自己罵。頓時大怒,刀一甩,拔腿衝過去卻為時已晚。


    隻見黃安手早已搭在船舷邊,身體向水裏沉入。接著用肩膀一扛來迴搖船,腰部發力,借助水的浮力向上抬動,這艘小船瞬間就被抬起要側翻,船上幾具屍體滾動,劉唐站立不穩,雙手舞動亂抓。隨著船隻高高翹起,怪叫一聲仰麵栽入水中。


    赤發鬼劉唐慣使樸刀,武藝不錯,可惜明顯水裏的功夫不怎麽行,在水中慌了手腳,胡亂狗刨撲騰。連手裏的樸刀都撒手,拚命想往小船靠近。


    “哈哈哈哈……,老子六歲暢遊泊湖,十三歲橫縱華陽河,十八歲在東海鬧騰。抓了你,再來說話。”黃安見狀,把小船向前越推越遠,哈哈大笑。接著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紮入水中,消失不見。


    正如他說的那樣,他是農村人,老家就是在湖畔。祖祖輩輩是漁民,自幼就跟爺爺學習遊泳打漁。水下功夫,那是了得。的確年少時四處暢遊,從軍後也是在海邊服役,那是如魚得水,暢遊大海。


    隻見黃安雙腳擺動,猶如一條遊魚似的眨眼遊出老遠。恰好看到劉唐那把樸刀在水中飄揚下落。一把抓在手中。接著又潛伏到劉唐身下,抓住他的腳踝向下拽。可憐的劉唐發出怪叫,咕嚕咕嚕連連嗆了幾口水。肚皮見著鼓脹,白眼狂翻不動彈


    黃安可不想把人給弄死了,留著劉唐用處非常大。於是便向上麵遊去,從後麵勒住劉唐的脖子把他先丟到小船上,自己雙腳在水中借力,一個縱身跳上船。


    一刀斬斷用來拴船的麻繩,把劉唐雙手扭到身後捆綁起來。接著又在他肩膀上一拍一扭,卸了關節。劇痛使得這條漢子在暈厥中身體抽搐了幾下。


    黃安沒有絲毫心軟留情,俯下身把銅鑼抓到身邊,又狠狠抽了劉唐幾個大嘴巴子來報複之前的狼狽之仇。最後幾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劉唐嘴巴一張哇地吐出幾口水來,也有了意識,隻是非常虛弱。


    “哼,你最好老實給我呆著,不然老子一刀弄死你。”黃安從地上揪過來一塊破布揉成團,塞進劉唐嘴裏防止他自盡,一邊威脅著,一邊把樸刀當船槳。


    靠近蘆葦蕩後停下,黃安用力敲響銅鑼,見震天的哐啷聲吸引雙方注意,一把揪住被俘的劉唐大聲吼叫:“住手,住手,全他娘我住手……,梁山頭領赤發鬼劉唐被抓,爾等這些小嘍囉趕緊住手。”


    “團練相公威武!”附近幾艘小船上的官兵見了大喜過望。有頭腦靈活的人眼珠子一轉,立刻放聲大吼。


    “梁山賊頭劉唐被抓,全部住手,不然殺了這廝。”


    “哈哈哈,該死的,你們頭領被抓。”


    “你們這些賊寇還敢囂張?趕緊放下武器。”越來越多的官兵怒吼,士氣大振,衝著蘆葦蕩開弓射箭。


    反觀梁山泊的嘍囉們,見到劉唐真的被抓,還被黃安用刀子架在脖子上威脅,一個個慌了手腳無措。害怕頭領被殺,迴到山寨受到責罰投鼠忌器。


    不斷有人後退,不再攻擊。


    “老子的兵在哪裏?”黃安見威脅有效,繼續恐嚇怒吼:“呔,你們這些小嘍囉誰敢亂動?老子一刀宰了這廝。你們這些王倫的手下,肯定得受罰。”


    誤打誤撞,白衣秀士王倫前段時間被火並身死。晁蓋這一夥兇徒兇神惡煞,被黃安這麽一喝破。梁山嘍囉無人敢動,手頭上的攻擊止住,滿臉懼色。


    “趁他病要他命,快給我殺啊!”黃安衝著官兵喝斥。


    “相公威武,殺!”官兵們本來中了埋伏被打得如喪家之犬。此刻見黃安如此神勇捉得賊頭,使得梁山嘍囉不敢亂動,頓時鬥誌高昂,紛紛站起身跳到其他船上。揪住對方劈頭蓋臉地一頓猛揍,甚至有人揮刀砍殺,一下讓嘍囉一哄而散,躲入蘆葦蕩。官兵中也有熱血漢子,殺紅眼,要追殺。


    “止步,窮寇莫追。”黃安見了立刻喝止住,衝逃竄的嘍囉大笑:“哈哈哈,告訴你大首領天王晁蓋,想要救劉唐性命,到岸上談話,否則要他命。”


    黃安滿臉猙獰,一字一頓,聲若洪鍾,遠遠地傳開。


    令數十艘小船上幸存的官兵看得陣陣出神,莫名震撼。從未見過黃團練這般勇猛,端的一條好漢。


    黃安察覺到被周圍眾人看著,四下看了看,大聲喝斥:“隻顧發愣看著我做甚?這群水窪草寇狡猾多端又兇殘成性。把戰死的兄弟帶上,趕緊跑路啊!王五,劉昊何在?沒死的話,趕緊清點人數。”


    末了,黃安從腦海中搜出幾個軍官的名字,大聲唿喊。一眾官兵這才如夢方醒,紛紛依照他的吩咐而行。分頭處理傷勢,抓捕俘虜,清點人數等。


    正所謂蛇無頭不行,鳥無處不飛。有了黃安坐鎮指揮調度,眾人有了主心骨,動作很麻利,在梁山泊援軍趕來之前。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戰場。


    官兵分兩路攻打,黃安帶領的這一路有三百多人,遭到埋伏死傷百多人,大半身上有傷,可謂是損失慘重,捉住三十多個嘍囉,還有個賊頭劉唐。


    當然,沒有黃安逆天翻盤,結果估計是全軍覆沒。官兵們奮力劃槳,五十多艘小船迅速向岸邊靠攏。


    “快……再快一點。”黃安提著樸刀,站在船頭大聲催促。隊伍裏八成以上是旱鴨子,又穿著皮甲。在水泊之中跟梁山強人交戰,那是愚蠢的做法。都不擅長水性,不懂水戰,跑來剿匪等同於找死。


    “這身體主人也是夠廢物的,燒掉蘆葦就不怕被埋伏。”黃安邊警惕身後動靜邊整理自己的記憶。搞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家財和當今局勢等。黃家有錢,產業不少,迴去接收先要處理好眼前。


    這個捉的劉唐,乃是七星聚義中的一員,可以用來當作肉票威脅晁蓋吳用等人。這幾人結拜為兄弟發誓同生共死,江湖漢子就看中這套,肯定要救。別的可以不要,卻要換取生辰綱,好迴去交差。


    追迴生辰綱,這樣也能立下大功。


    至少官升一級,成為濟州兵馬都監,統帥駐紮的禁軍。成為一州最高軍事主官,自己身份地位顯著提升,好處甚多,如來巴結送禮的人不知凡幾。也可招攬好漢來任職,光明正大的招募親兵培養。


    若是親自把生辰綱送到汴梁城巴結大奸臣蔡京?嘿嘿嘿,背靠大樹好乘涼嘛!在亂世中活下去還活得更好。抓住機會,招攬英雄好漢,自立門戶……


    黃安想法如天馬行空,臉上不禁浮現憧憬地笑。這時,身邊有軍漢驚唿打斷他的思緒:“相公,快看,那裏正有廝殺,應該是捕盜官人等也遭遇伏擊。”


    黃安迴過神來,順勢望去。果然就見遠處隱隱可見船隻黑影,喊殺聲震天,的確是另一路兵馬遇伏。


    “相公,我等要不要過去支援?”隊伍中有人問道。


    “梁山賊寇狡猾,已經來不及了!”黃安很想甩臉就罵,去了找死啊!卻是忍住了,要保證自己的威嚴:“我等兄弟血戰一場,好不容易取得一定的戰績,再跑過去估計死更多的人,甚至全軍覆沒。”


    “團練相公所言極是。”眾軍卒紛紛應是,沒人再提救援。


    “非是我等不救,卻是有心無力。”黃安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變得銳利,看向四周官兵厲聲警告:“這件事你們心中要有數,日後休得胡言亂語。就說賊人狡詐,我等中了伏擊,我們反敗為勝好,”


    “是,我等全聽相公的吩咐。”眾人連連保證再三。其實不用黃安提醒,被敵人打得狼奔豕突說出去臉上無光,徒增嘲笑,在場眾人沒人傻到這樣。


    “那就好。”黃安轉念一想也考慮到了,踢了一腳劉唐:“要是不抓住他,我等弟兄迴去後也得受罰。現在有了籌碼,可以找梁山泊商榷,將功補過。”


    “還是相公高瞻遠矚啊!”眾人討好諂笑,馬屁如潮。


    黃安又看到各艘船上的屍體麵色黯然,又叮囑著:“少拍馬屁,可惜了這些兄弟,要是迴去有賞賜,可要拿出一部分給他們家人,逢年過節慰問一番。”


    這倒不是黃安故意做作以此來收買人心,看到這些死去的兄弟莫名想到在部隊中,發自肺腑的感慨。正是他這種真摯的情感讓活下來的人重重點頭。


    “黃團練,您跟以前不一樣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夥說。


    “嗬嗬,後生,姓甚名誰?”黃安認得他是剛才反應最快唿喝的小夥,隻是不知其名,笑嗬嗬地問。


    “相公,小人叫王二狗。”


    “呃……好名字,不知本官哪裏不同?”


    ……


    黃安見岸邊遙遙在望,又沒有看到後麵有追兵趕來。明白此刻自己是安全了,笑著跟身邊人攀談起來。了解身體原主人在別人的眼中究竟怎樣?結合著自己腦海中記憶片段,真正接受新的身份。


    同時他也開始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無他,因為這個時期北方女真人年初建國,北宋要不了幾年就要滅亡,他想在這個亂世之中活下去,單打獨鬥肯定不行,要有自己的勢力,建立軍隊,趁亂世崛起……


    在官場上混無疑有諸多便利,如搞裝備,弄官糧等。首先要迴到州城複命,誇大功勞升為兵馬都監。其次這個生辰綱就是最好的敲門磚,送到東京城。


    最好能夠抱緊蔡京的大腿,成為蔡係一員,有了靠山,混官場有人照著,定能升官發財,榮華富貴。再加上自己黃家有錢,多招募莊客軍事訓練。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官場混不下去,可頭上頂著一個兵馬都監的名號,走到哪,也受人敬佩。也不能把梁山泊得罪得太死,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不定如林衝那般被人陷害,不得已落草……


    嗯,兩種可能都要考慮,盡可能給梁山泊一些方便。哪怕後一條路用不著,這群家夥不在治下胡作非為也是好。更是可以暗中與梁山合作,互惠互利。甚至收服晁蓋吳用等人,成為其官麵保護傘。


    這樣可以大肆招兵買馬,私底下發展勢力!把自己知道確切位置的好漢拉攏上山,不斷壯大自身……


    黃安笑嗬嗬地與眾官兵攀談,眼中不時有精光閃爍。暗自謀劃著今後未來,目的,隻為了迎接亂世。


    ……


    而在水泊東南方向,濟州捕盜賊官李鵬率領三百來人想從側麵迂迴。可惜同樣遭遇到梁山的伏擊。阮氏三雄引誘黃安率隊踏入圈套,又來到此處。在眾多梁山強人的打擊之下,官兵不是死就是降。


    一條鐵塔般的黑臉壯漢,正是托塔天王晁蓋,拎著大刀站在船頭並沒有動手,見大局已定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諸位兄弟打得漂亮,這一場大勝打出我梁山的威風。定叫周邊官府聽聞梁山而色變。”


    “寨主,寨主,劉唐首領被官兵抓走了。”


    然而,遠處幾艘快船駛來,船上小嘍囉慌亂地大聲唿喊。頓時就讓這位新上任的梁山泊主淩亂在風中。


    “我等兄弟七星聚義,一個頭磕在地上,共進退,同生死,說破天,也得救下劉唐兄弟,走,你我且去會一會這個黃團練。”托塔天王晁蓋了解到事情的始末緣由,取得大勝的喜悅蕩然無存。沉著臉咬著牙,留林衝負責善後,立刻帶隊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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