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孟遙猜測,蕭天奇的確受傷了。在那隻可以要了孟遙的命的那隻箭射來時,蕭天奇別無選擇的縱身一撲。血已經被天奇自己止住,隻是,那倒三角樣的三棱銅鏃深深的刺入肉裏,雷劍在沒有充分的準備下不敢直接將他從天奇的背上拔出來。他怕血會止不住,而且,現在的環境不適合治傷。雷劍無從選擇,隻能催促著馬尋找一個合適的可以放心取箭的環境。好在跑了沒有多久就看到一個小村落。扶著蕭天奇下馬,雷劍急促的敲開最近的一家農家院落。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憨實的小夥子。看到有人受傷,很好心的把三人讓進屋子,還指揮著自己的妻子準備了棉布和熱水。

    雷劍一麵安排蕭天奇,一麵向農婦買了一件粗布衣裳,逼孟遙去換上。孟遙懵懵懂懂。蕭天奇的受傷已經讓她六神無主,基本上雷劍吩咐她做什麽,她都照做不誤。雷劍囑咐她把換下的衣服和包袱裏的衣服全部燒掉。她嘴動了動,到底沒有問出為什麽。隱隱中,她感覺,也許正是那讓雷劍和蕭天奇都疑惑的小飛蟲帶來的黴運,而引來小飛蟲的也許就是……。於是,在堂院中點起火來一件一件的燒那些漂亮的衣服。直看得那農婦心疼不已,肉跳不已。

    幹完這些,雷劍還在屋裏給蕭天奇拔箭。孟遙躲在門外,她不敢進去看雷劍是如何從天奇的背上拔出那血淋淋的箭。等在門外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那麽長。孟遙覺得殷紅的血就在自己的眼前蔓延開來。心裏的難過也在無休無止的擴散。如果沒有自己,他們誰都不會受傷啊……

    好一會兒,雷劍出來了。孟遙抬頭,雷劍疲憊安慰的笑,“進去看看他吧。”孟遙點了點頭。蕭天奇趴在床上,赤裸的背脊上從肩頭斜過腋窩,纏著厚實的白布。看到孟遙進屋,蕭天奇側頭笑,“小丫頭,非禮無視,你賺我便宜啊?”

    孟遙跑過去,伸手在繃帶上輕輕的撫摸。眼淚簌簌的掉。蕭天奇想要抬手為孟遙抹去眼淚,但是一抬手就又觸痛了傷口,隻得將手放下。孟遙連忙雙手握住他的大手,一邊抽泣,一邊問,“疼嗎?”蕭天奇笑眯眯的搖頭,臉色一片蒼白。

    “對不起,是救我的時候傷的吧?”孟遙問。

    “傻丫頭。是我學藝不精。”蕭天奇笑。

    農家的兩口子被雷劍謝過,迴到東屋去休息了。雷劍關上門,正看到蕭天奇一臉溫柔的看著孟遙。心口忽然就塞住了,惆悵又傷感。於是輕輕的帶上門,轉身走出屋子。庭院裏一片清亮。沒有雲彩的夜晚,月亮大的有如銅鏡;沒有星星的夜晚,月亮也總是格外的孤單。

    孟遙抽抽噎噎的看著蕭天奇,沒有多久,眼睛就逐漸胖了起來。蕭天奇很無力,頭側在枕頭上,“丫頭別哭了,又死不了,你看你,本來就醜死了,現在就更像個青蛙了?”

    “誰……呃……是……青蛙……”

    蕭天奇輕輕道,“丫頭,對不起。”

    孟遙瞪大了眼睛。該是我說對不起的啊。

    “我不該扔下你就迴洛陽。”蕭天奇溫柔的道,“讓你一個人受了好多苦。”

    孟遙低下頭,眼淚湧的更快了。天奇哥哥,你不要對我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做過什麽啊。天奇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什麽時候心就亂了呢?

    “把雷劍叫進來。我有話對他說。”蕭天奇輕輕道。

    孟遙抬起淚眼,點點頭。

    三個人的屋子裏氣氛緊張。雷劍和蕭天奇分析遇襲的原因。孟遙則坐在床沿,時不時給蕭天奇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這麽說,你認為他們是衝著你來的。”蕭天奇問。

    雷劍點點頭,“最近江湖上不安靜。你也多少知道吧。”蕭天奇點點頭。雷劍接著說,“前任武林盟主卓一凡猝死,許多門派的前輩高人也都接二連三的遇害。卓一凡的好友一劍門掌門江慎勤老前輩連同丐幫決定下月初十召開武林大會,選出新任武林盟主。隻是,半月前卓一凡的一個老仆卻送來他臨死前的一封血書。”蕭天奇挑高了眉毛。

    “而血書的內容卻是告知——”雷劍頓了一下,蕭天奇的臉色一片凝重,連孟遙也變得興致勃勃。天啊,江湖上的血雨腥風啊。孟遙突然插嘴道,“不會是說江慎勤殺了卓一凡吧。”雷劍驀地轉臉看著孟遙,臉上除了驚詫更是防備,口中的語氣確實輕描淡寫,“遙兒又如何得知?”

    這迴是蕭天奇驚詫,盯著雷劍,“她說對了?”

    雷劍看著孟遙微微一笑,眼光卻是微冷的,“遙兒?”

    孟遙驚喜,“猜對了?真的?”隨即是個大大的笑容,“小說上都是這麽寫的。你看這裏既有好友還有謀殺,最出乎意料的結局就是好友謀殺!難道是為了寶藏?還是武林秘笈?”

    蕭天奇看著激動不已的孟遙悠悠的說,“丫頭你到底是傻還是聰明啊?”

    “我是博學多才啊。”孟遙心情很好。

    雷劍溫和的看著孟遙笑,“小說是什麽?你,識字?”

    呃?這個不好迴答,識字我是識得,隻是不怎麽識你們的字啊。看看蕭天奇,看看雷劍,兩個人一副非要等到迴答的表情。

    “我識啊,識我家鄉的字,但是你們的就隻能連猜加蒙了。小說嘛,是我家鄉的一本書。”要是告訴他們小說是一種文學形式,估計又得解釋什麽是文學了。但是這個文學嘛,說來簡單,解釋起來卻有點兒抽象。還是不要給自己添麻煩了。孟遙在心裏猛吐舌頭。

    雷劍和蕭天奇對望一眼,這是他們第一次對孟遙的口中的家鄉感到好奇。好在兩個人比較自信,信任自己都沒有看錯人,相信孟遙總不至於是打入內部的“特務”,於是兩個人也不在追問。孟遙卻比他們更為好奇,一個勁的追問下文。

    “目的是什麽?武林盟主?”蕭天奇皺著眉問。

    雷劍搖了搖頭,“沒有寫。江慎勤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論武功,論膽識,論和前任盟主的交情,江慎勤有很大的希望成為武林盟主。更何況召開武林大會推選盟主的口號就是要追查江湖血案的真相,尋找真兇。江慎勤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卓一凡好友這個身份,可以說,武林盟主確實是非他莫屬。但是,家師擔心江慎勤覬覦的不止是盟主之位。不管如何,家師認為在武林大會群雄麵前公布書信,不論江慎勤有什麽陰謀,為什麽原因而謀殺好友,都可做一個了結。”

    “是個好辦法。”蕭天奇沉吟,“你認為追殺的是江慎勤的人?”

    “我認為是官府的人。”雷劍頓了頓,輕輕的,卻是堅定的說道。

    蕭天奇的眉毛又挑高了。

    孟遙瞪大了眼睛。秘聞啊,秘聞啊……

    “那群人訓練有素,使的刀法是橫雲十三式。”雷劍道。

    蕭天奇眯起了眼睛,“橫雲十三式。禁軍。”

    “我懷疑朝堂中有人在操縱江湖。”雷劍緩緩道,然後笑,“遙兒自己也說她昏昏沉沉的就到了定州。送她來的卻是那個沐王爺。”

    “用遙兒來引你現身?”蕭天奇臉上難看了。

    “以我的易容術,天下有幾人能認出?”雷劍笑,隨即又嚴肅的說,“而且,早在我去客棧帶走遙兒時,就已經避開了一批。原以為易容後他們就找不到了。沒有想到……”

    “紫羅蜂。”蕭天奇喃喃道。雷劍抿住嘴點點頭。兩個人隨即轉臉看孟遙。孟遙已經是粗布衣衫了。蕭天奇點點頭,笑,“要抓住一隻會千變萬化的狐狸,這的確是個最好的方法。”隨即語氣輕佻起來,“你也有栽的時候啊?”

    雷劍笑,“應該是你也有栽的時候吧?”隨即又正色,“今晚如果不是有你在,也許他們已經得手了。”目光中柔和輕盈滿是感激。蕭天奇懂得雷劍的意思,隨即笑笑,有些事不必說。

    孟遙不是傻子,雷劍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擊在心上,突然想起和沐淩風談論隱形人的那個夜晚。孟遙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羽毛。

    孟遙奮力的甩甩頭。怎麽辦呢?如果雷劍說的是真的,自己豈不是沐淩風棋子,不止是棋子,甚至用來害狐狸哥哥的那把利刃,而現在,天奇哥哥已經受傷躺下了。

    孟遙猛地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快走,快走,在來的及之前離他們越遠越好。決不能在讓他們陷於危險之中啊。孟遙的心在顫。雷劍拉住了孟遙的手,溫和的笑,“遙兒,衣服燒了嗎?”

    孟遙點點頭。

    雷劍示意孟遙不要激動,輕輕的說,“遙兒不要擔心。衣服燒了就暫時不會有事。他們暫時不會來的。要發現任務失敗,我想至少也要到明天早上。安心吧。沒事。”

    “那個衣服引來的蟲子?”孟遙小聲問。

    雷劍笑笑。

    孟遙突然尖叫,“糟糕,我的肚兜和內褲穿的也是以前包袱裏的呢!”

    雷劍和蕭天奇對望一眼,兩人紅著臉,連忙把臉扭到一邊。孟遙急得原地轉圈,嘴裏磨磨嘰嘰,“要是把肚兜和內褲也燒了,我穿什麽啊?!總不能讓我為人家借內褲啊?我不要穿人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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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發現自己真的寫不來高深的情節。5555555555,寫完讀了一遍,發現真是……真是……什麽也不說了,捂著臉走吧。

    小奇奇沒有死哦,暫時也不會死哦。要哢嚓他也得在大家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才能做,嘿嘿,偶認為先斬後奏比較不挨罵。嗬嗬,玩笑,玩笑。偶舍不得讓大家傷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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