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調侃的兩人俱是一僵。 竹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千白,卻見陸千白的眼神暗沉,眼底翻湧著濃烈的情緒,讓他驀地一驚,想到剛剛那個擁抱竟然有些尷尬,頓時別開眼,反手給了謝夢鯨一掌,笑罵道:“瞎說啥呢,趕緊下樓吧。” 卻是絲毫不敢再看身邊人的眼睛。 三人攙扶著便下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 陸千白:老公?突然興奮.jpg第26章 竹月和陸千白在派出所做了筆錄,留了電話,才被放了出來。夏天天因為牽涉的更多,還被留下來做詳細調查。出了這檔子事,兩人也沒什麽好心情,隻尋思著找個地方吃頓飯壓壓驚。 等了他倆半晌的謝夢鯨一見兩人出來,便抱著胸笑道:“喲,英雄小情侶出來了?” “……” “說啥呢老謝,爸爸三天不捶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吧。”竹月揉揉眉心,笑罵道。 謝夢鯨輕捶了下他肩膀,接著便一把攬過陸千白,正色道:“千白,這事到底怎麽迴事啊?” “你別問。”陸千白不動聲色拂開他的手,道。 謝夢鯨聳聳肩,悻悻說道:“不問就不問吧。我就是好奇,怎就給你倆遇上了。” “你說那棟新樓吧,又沒造好,平時也沒什麽人會過去,你倆跑那兒去,總不能真的是去約會的吧?”謝夢鯨朝竹月擠擠眼。 竹月被他調侃的耳根發熱,下意識掃了一眼陸千白,見人正神色淡淡地看過來,趕緊別開視線,含糊說道:“沒有,別瞎說。” “……”謝夢鯨聽他差點就要否認三連,笑出聲來,得到陸千白警告的一瞥,才收斂了一些。 “走吧,哥哥今天請你倆吃飯,壓壓驚。”謝夢鯨不再調侃竹月,轉而懶洋洋地說道。 竹月鬆了口氣,至少不會再被追問無緣無故地怎麽就知道新樓有人要跳樓。 三人找了個小飯館吃了頓飯,才散了開各迴各家。 竹月照例化作狐狸,跟在陸千白屁股後頭迴了宿舍。 陸千白見到他迴來,便給他準備晚飯,邊說道:“去哪裏玩了?又去見你的小玫瑰了嗎?” 什麽小玫瑰? 竹月抖了抖右耳,是在比喻他自己嗎?! 看不出來啊陸千白,想你年紀輕輕正正經經個人兒,私底下竟然還用小玫瑰這麽少女的用詞? 騷不過騷不過。 竹月暗地裏鄙視了他一下,麵上還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翹了翹尾巴,目不斜視、溜溜達達地躥上椅子坐好,看他忙活。 怎麽辦,此雞雖好,奈何肚肚已飽。 竹月憂鬱地看著陸千白忙活。 陸千白一轉頭,就見自家崽子皺著一張狐狸臉,盯著他手中的飯。 陸千白心下了然。 竹月剛剛那頓可沒少吃,眼下哪還吃得下。 但他還是十分自然地把狐狸飯放下,拍拍他的腦袋,道:“吃飯了,新鮮的雞。” 竹月充耳不聞,把腦袋埋進爪爪間。 看不見就好了。 可以假裝雞肉不存在。 陸千白見他自欺欺人般的動作,哭笑不得,道:“你以為是薛定諤的雞肉呢?算了,不想吃就別吃了。” 什麽薛定諤的雞肉,我聽不懂。 竹月無辜地又把臉埋了埋。 陸千白見狐狸線條流暢的脊背,忍不住伸手rua了一下,說道:“今天你跑出去的時候,我又遇到了那個男孩子。他今天還救了人,看著瘦弱,沒想到手上力氣卻不小。” “說來也奇怪,我們要找的那個女孩子,居然剛好就是他救下來的那個。你說巧不巧?” “我有的時候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你變的?” 陸千白托著狐狸的胸前,把狐狸抱了起來,狐狸的後腳輕輕點在他的大腿上,兩人正好麵對麵。 竹月忽然被陸千白這麽問,下意識僵了一下,接著毛絨絨的一張狐狸臉,竭力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力圖將否認三連傳達給陸千白。 但是尾巴,卻一點一點心虛地縮進了後腿之間。 陸千白盯了他一會兒,才突然笑了一下,把他放下,說道:“我在說啥呢,狐狸怎麽可能變成人。” “不過要真是變成人了,卻整日裏瞞著我,我勸他還是早點坦白從寬,晚了,可是要挨揍的。”陸千白看著無辜的狐狸臉,意味深長地說道。 “……”竹月瑟瑟發抖,差點想要捧臉尖叫。 嚇死狐了!!! 此後的一個禮拜,竹月都老老實實地維持狐狸形態,並且乖巧溫順地宅在宿舍,並不敢出去作妖。 陸千白心下好笑,不過是逗逗他,卻把這崽子給嚇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個一深閨小姐狐。 竹月卻不知道陸千白在想啥,畢竟他那張臉,常年神色淡淡,說點什麽話都顯得特別權威,沒準說揍人就揍人,決不食言呢。 竹月還不想挨揍,所以分外老實。 話說這幾日閑下來後,竹月便又想起了他被殘忍歸零的報恩任務。 眼看著以身相許這條路是困難重重,竹月也得琢磨琢磨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總不能擱這兒死磕吧,萬一身份暴露怎麽辦? 竹月想象了一下陸千白獰笑著抽他的模樣,頓時嚇得一個哆嗦。 算了算了,做牛做馬不可能,以身相許行不通,隻好問問陸千白還有沒有別的心願。 當然了,鑒於竹月現在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太難的願望也實現不了。 最好是個簡單的、竹月能馬上辦到的,比方說幫他考試做個弊啊,這個不是他吹,隱身術在手,還愁什麽考試? 但是陸千白的成績專業第一名,好像不太需要作弊的樣子。 那別的呢? 想想自己好像也沒啥會的了。 竹月狐狸癱。 竹月啊竹月,活了這麽多年,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會,臨到頭了,連個報恩都搞不定,實屬弟弟。 竹月沉痛地反省了自己兩秒。 接著一翻身,又愉快地打起了小唿嚕。 竹月醒來的時候,正巧夏天天來了。 上次一別後,夏天天去派出所報了案,案子和陳衣夢的合並辦理,倒是進度飛快。 幾個催債的社會大哥再沒來找過夏天天,夏天天心中忐忑,也去諮詢了幾個法律援助律師,得知這樣的校園貸、套路貸並不受法律保護,更別提對方的催債手段實際上已經涉黑,這才心下稍安,那點兒尋了斷的想法也總算散了個一幹二淨。 他今日來,也正是警方那邊通知案件有了進展,因為差點出了人命,再加上受害人不在少數,金額較大,又是輿論高度關注的校園案件,因此非常重視。 “原來當初我撞壞手機的那個,也是托。”夏天天說道。 陸千白摸著狐狸柔軟的毛,點點頭,並不意外。 “人心原來還能壞到這地步。”夏天天低聲感慨了一句。 陸千白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對了,這次來也是想說,羅姐說馬上要結案了,過兩天就會通報。”夏天天笑道。 竹月抬眼看他,眼下這男孩子一掃之前的陰霾,笑得靦腆,倒是顯出幾分生機勃勃。 這才對嘛。 祖國的花朵可不能打蔫了。 竹月半闔著眼想道。 “陸學長,謝謝你。”夏天天忽然站起來,鞠了個躬。 沒等陸千白做反應,他又蹲下身來,摸了摸陸千白腿上的狐狸,笑著說道:“也謝謝你,嗲嗲。” 他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兩次。” 竹月探過臉去,輕輕蹭過他的臉頰。 陸千白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指尖劃過狐狸毛絨絨的耳朵。 竹月抖了抖耳朵尖,迴頭瞪了他一眼。 夏天天見狀,也笑,起身告別。 夏天天走後,陸千白和竹月一人一狐便安靜地享受起這愜意的午後時光。 竹月正昏昏欲睡的時候,陸千白的手機響了一聲。 竹月瞥過去,正見發件人是謝夢鯨。 【整理照片正好看到前幾天拍的這張,嘖嘖我真是天賦異稟,撐起a大攝影半片天。[圖片]】 竹月悄咪咪探出半個頭,去看謝夢鯨到底發了什麽圖片,讓他膨脹地都快飄上天了。 是那天在天台拍的。 謝夢鯨站的不遠不近,剛剛好隻框進了陸千白和竹月兩人。 背後是湛藍湛藍的天空,而兩個劫後餘生的人,正緊緊地抱在一起。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隻能看見竹月的小半張臉和陸千白的背影,卻讓人真切體會到,擁抱的兩個人彼此之間的珍視。 竹月抬腳蹭了蹭鼻尖,心虛地望著那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