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詔書的朱由檢被送了迴去。


    這一次楊遠沒有親自去送,隻派了一個手下的人去送。


    “主公,這個朱由檢恐怕還妄想著繼續做皇帝!”楊遠在劉恆身旁說道。


    正低頭看著手中詔書的劉恆頭也不抬的說道:“君權天授,老朱家的人做了這麽多代皇帝,人家自然認為自己是天命的天子。”


    “要不要處決了他,省得以後給咱們添麻煩。”楊遠說道。


    劉恆抬頭看了楊遠一眼,說道:“人殺了,咱們隻得一具屍體,留著他用處就大了。”


    說著,他晃了晃手裏的這份詔書。


    “安排人把這份詔書送去大明那邊。”劉恆說了一句。


    楊遠雙手接過詔書,嘴裏問道:“南京那邊的人會遵從這份詔書嗎?”


    朱由檢都是太上皇了,他覺得僅憑一封詔書,很難命令的動南京城的那些明國官員。


    “明國的那些官員願不願意遵從詔書並不重要,但有這份詔書在,就能攪亂南京的朝局,令他們無法北望,給咱們添亂。”劉恆說道。


    對他來說,隻用了一頓土豆燉肉,便可以換來一份朱由檢親筆所書的詔書,攪亂大明朝堂,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合算的事情了。


    “屬下這就安排人把這封詔書送去南京城。”楊遠小心的把詔書收了起來。


    劉恆又道:“別讓咱們的人去送,讓大明的人送迴去。”


    “是。”楊遠答應道。


    找大明的人把這份詔書送迴去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京城中就有大明的錦衣衛暗中潛伏。


    當然,這是對方以為的暗中潛伏,事實上早已被外情局的人獲知,隻是暫時沒有清理這些人而已。


    送走了楊遠,劉恆坐迴到桌案後麵的座位上。


    從身上掏出卷煙點著,用力的吸了一大口。


    今日與朱由檢的見麵,令他明白朱由檢與他永遠成為不了一路人。


    因為對方生下來就高貴,哪怕失去了皇位,淪落為街頭掃地,仍然改變不了對方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自我高貴感。


    這種人或許眼裏有百姓,但前提是不能觸碰到自己的根本利益,講什麽民族大義,遠沒有他自身的利益重要。


    鳳陽府。


    洪承疇帶著隊伍走在鳳陽府境內,他們距離徐州隻剩下不到兩天的路程。


    這一路上,他們已經盡量在趕路。


    “大使,後方發現一支騎兵,人數大約有一百多騎。”


    從隊伍後麵,騎馬追上來一名護衛,來到洪承疇這裏報信。


    使臣隊伍中雖然有馬車,但絕大多數護衛都是步行,不過,還是有七八匹戰馬被一塊帶到了南京城。


    洪承疇是個謹慎的人。


    從南京城一出來,他便把戰馬分成兩隊,充作隊伍的哨探用。


    “不會真的是衝咱們來的吧!”楊家晨問向洪承疇詢問。


    洪承疇眉頭皺起。


    隻見他想了想後,說道:“就地防禦,告訴所有人,做好作戰的準備。”


    “會不會太大題小做了,說不定並非是來追咱們的。”楊家晨覺得自己有些悲觀,沒想到洪承疇比自己還要嚴重。


    洪承疇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說道:“一定是來追咱們的。”


    “還真是呀!”楊家晨麵露緊張。


    這麽久的接觸,他相信洪承疇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來的這一百多騎是追他們而來,那麽很有可能真的是衝著他們來的。


    不寬的官道上根本施展不開。


    洪承疇當機決斷,放棄在官道上建立防禦,選擇退到道路一側的空地上。


    這片空地稍微寬闊一些,可以讓整支隊伍縮在一起。


    伍隊中可以用來抵禦明軍的東西數量不多,拚拚湊湊勉強弄出了一個簡易的防禦方陣。


    一輛輛大車被擺放在前麵,差不多是一個弧形,所有的人躲在裏麵,大車相連的縫隙處,更有手持火銃的護衛守著。


    就在他們這邊剛弄好沒多久,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很快,一支不到二百人的騎兵出現在了洪承疇他們不遠處的地方。


    這支騎兵發現洪承疇他們這支使臣隊伍後,主動在一段距離外停了下來,


    “是明軍。”楊家晨一眼認出這些騎兵身上的甲衣。


    鳳陽府境內突然出現一群穿著明軍款式甲衣的騎兵,再傻的人也知道這些人是來自明軍。


    若是普通山匪,就算勉強湊出這麽多馬匹,也無法做到人人穿上甲衣的程度。


    也隻有明軍,才能養活得起這麽多戰馬。


    “真是衝著咱們來的,看來全都被你說中了,有人不願意咱們活著迴去。”楊家晨咬了咬自己有些發幹的嘴唇。


    沒想到明國朝堂上的人如此下作,連使臣隊伍都派兵截殺。


    “有人不想讓咱們迴去很正常,咱們都死在這裏,大明就隻能夠與清國結盟,然後一起聯手對付虎字旗。”洪承疇說道。


    說著,他自嘲的笑了下。


    雖然早就猜到或許會有明軍追來截殺,可當真正親眼看到後,還是對部分明國官員的無恥和毫無下限驚呆到。


    “洪撫台,接下來恐怕顧不上你了,你要保護好自己。”楊家晨對洪承疇交代了一句,自己提著一支火銃去到了一輛用來阻敵的大車後麵。


    就在他們這支隊伍安排布置的時候,明軍的隊伍已經從後麵追了上來。


    不過,剛追上來的明軍隊伍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停在相隔不遠處的地方。


    明軍領頭的是一名參將。


    “如何?是咱們要追的人嗎?”


    “看清楚了,就是虎賊的那支隊伍。”


    “既然確定了,那就動手吧!活幹漂亮點,迴去以後領賞錢。”


    很快,明軍對虎字旗的這支使臣隊伍發起了攻擊。


    騎兵麵對人數不如自己的步卒,最直接的攻擊方式就是衝鋒。


    依靠騎兵的優勢,一舉衝垮敵方步卒的隊形,從而一舉擊垮敵方的步卒,用來達到最後的勝利。


    “呸,這群狗東西連身上的甲胄都不遮掩一下,這是根本不打算留活口呀!”楊家晨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手掌緊緊的握住手裏的火銃。


    沒有親眼看到過騎兵衝鋒的人,永遠無法感受到騎兵衝鋒的可怕,尤其是被騎兵攻擊的對象還是自己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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