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的魏國公,明白洪承疇離開的決心。


    繼續勸下去恐怕也未必能夠把人留下。


    重要的是,與虎字旗和談的事情他根本控製不了,朝中很多官員根本不願意與虎字旗和談。


    尤其是史可法那些人,一直把虎字旗視為大敵。


    “洪大使這趟來大明,就是為了和談之事,現在就這麽迴去,怕是也不好交差吧,不如留下來再等等,或許事情會有轉機。”撫寧侯仍舊勸說洪承疇。


    “侯爺就不必勸了,若是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二位見諒。”洪承疇朝兩個人的方向欠了欠身。


    撫寧侯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魏國公抬手攔下。


    就聽魏國公對洪承疇說道:“洪大使這趟若是迴去,是不是預示著虎字旗將要與大明開戰?”


    這是他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而他的話,直接令屋中寂靜了下來。


    周圍的人連唿吸聲都變低了。


    跟隨一塊過來的那位明軍把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己好像被卷到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裏麵。


    “國公是希望開戰,還是不希望開戰?”洪承疇反問向魏國公。


    魏國公愣了一下,一時沒有想到對方會反問自己。


    不過,他還是很快迴過神來,說道:“洪大使剛剛才說過,大家同為漢人血脈,既然同為漢人,本公自然不希望漢人之間自相殘殺,就算要動手,也要先解決掉外麵的威脅再動手也不遲。”


    “就怕有些人專門喜歡挑自己人動手。”洪承疇似笑非笑的說。


    魏國公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哪些人。


    朝堂上也確實有一批人一直在不斷嚷嚷著要北伐。


    “本公不允許,沒有人能夠對虎字旗動手。”魏國公給了洪承疇一個保證,同時也是在向虎字旗服軟。


    從內心深處,他一點也不希望與虎字旗開戰。


    不說能不能打得過,一旦開戰,影響最大的就是海貿的生意。


    誰敢保證虎字旗的水師不會在海上對大明的商船動手。


    “我相信,隻要不是有人故意在挑事,戰爭不會輕易的開啟,哪怕必須要動手解決,也要先解決掉外人,省得自家兄弟分財產,最後卻讓一個外人撿了便宜。”洪承疇對魏國公說道。


    聽到這話的魏國公不放心的又問道:“洪大使剛才的話說進本公的心坎裏,但洪大使能夠保證虎字旗不會先對自家兄弟動手?”


    “我不敢保證。”洪承疇說道。


    魏國公麵露失望。


    想想也是,洪承疇在虎字旗也不過是一個巡撫,又是從大明叛逃過去,在虎字旗說話底氣不足也很正常。


    就在這時,洪承疇又說道:“但我相信我們主公也是同樣的想法,而且主公經常說,兄弟就算鬩牆也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真的?”魏國公眼中一亮。


    洪承疇道:“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國公,而且楊副使也在,國公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問楊副使,主公是不是曾這麽說過。”


    “主公確實說過。”楊家晨沒等魏國公開口問,便主動迴答。


    聽到這話的魏國公安心了不少。


    這時,從屋外走進來一人。


    來人麵朝洪承疇說道:“大使,東西都已經裝上了車,咱們什麽時候離開?”


    “告訴咱們的人,暫時先等一等,我和楊副使還有客人需要陪。”洪承疇對對方說了一句。


    來人行了一禮,從屋中退了出去。


    魏國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嘴裏說道:“我和撫寧侯就不耽誤洪大使和楊副使啟程的時辰了,洪大使迴去後,還請轉告劉將軍,大明永遠不會與清國結盟。”


    “好,我一定轉告。”洪承疇點了點頭。


    洪承疇和楊家晨親自把魏國公和撫寧侯送了出去。


    明軍的那名把總神情恍恍惚惚的跟著一塊出了院子。


    “你繼續守在院子外,直到人都離開了,再迴去複命。”出了院子,撫寧侯對把總交代道。


    “是。”把總恭聲應道。


    魏國公在管家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


    這時候,撫寧侯走了過來。


    “來時騎馬顛騰的有些厲害,能不能坐一坐公爺的馬車?”


    麵對撫寧侯的詢問,魏國公點了點頭。


    撫寧侯踩著管家放下的凳子,鑽進了馬車。


    “迴府。”管家對趕車的車夫吩咐了一句。


    啪!


    車夫一甩手中的長鞭,驅動拉車的馬匹前行。


    “公爺,咱們不是專門來攔人的嗎?怎麽不把人攔下來呀!”撫寧侯不解的問向魏國公。


    魏國公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擱嘴裏慢慢咀嚼。


    “人家鐵了心要走,東西都收拾好了,攔不住的!”咽下點心的魏國公說道。


    撫寧侯皺起眉頭,說道:“人就這麽走了,萬一迴去後,虎字旗與開戰怎麽辦?以目前大明的情況,根本擋不住,而且虎字旗有自己的水師,江南的水網對虎字旗來說同樣是助力。”


    “洪亨九已經答應了,虎字旗在解決掉大清之前不會與大明開戰。”魏國公說道。


    撫寧侯道:“洪亨九說白了隻不過是一個使臣,他還做不了虎字旗的主,誰知道那個姓劉的會不會開戰。”


    對於洪承疇的保證,他沒有多少信心。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樣?你能讓大明與虎字旗和談?還是能夠替虎字旗做主?”魏國公看著撫寧侯問道。


    撫寧侯語氣一噎。


    魏國公繼續說道:“既然阻攔不了,再繼續攔下去也沒有什麽用處,不如讓他們離開,但大明與清國絕不能結盟,這是換取虎字旗不對大明開戰的條件。”


    “虎字旗的人一走,清國那個姓範的肯定不會閑著,朝中本就不少人支持與清國結盟,這個時候一定會再次在朝堂上提出與清國結盟的。”撫寧侯說道。


    魏國公點點頭,嘴裏說道:“所以咱們要想辦法阻止朝中的一些人與清國結盟,目前大明經不起戰事,練新軍的事情你要抓緊了,絕不能讓文官再插手進去。”


    “公爺放心,如今不是以前了,軍中已經被我安插進不少勳貴子弟進去,兵部別想指揮得動軍隊,隻是錢糧上恐怕還需要戶部支持。”撫寧侯說道。


    勳貴失去了對軍權的控製,就是從兵部開始侵染勳貴手中軍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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