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圖見瞿式耜無話可說。


    轉而,便再次看向錢謙益,他道:“閣老,下官之所以希望閣老能夠支持和談,是因為大明需要時間練出一支強軍,將來好能夠有實力北上,沒有自己的強軍,將來如何能夠與清軍在戰場上爭鋒。”


    “子獄你以前不是支持與大清結盟,這一次怎麽又想與虎字旗和談了?”錢謙益問向高弘圖。


    高弘圖說道:“下官支持與大清結盟,那是因為大明沒有選擇,不與大清結盟,僅靠大明自己,無法抵禦隨時有可能南下的虎字旗大軍,現在有了選擇,可以為大明爭取更多的時間整飭軍備,這對大明來說極為重要。”


    “真有這麽嚴重,需要到整飭軍備的程度。”錢謙益眉頭皺了起來。


    軍隊掌握在武將的手裏,作為內閣首輔,他不希望明軍中出現一支太過強大的軍隊,因為軍隊太過強大,朝廷兵部便不好控製,會讓武將們脫離掌控。


    高弘圖道:“必須這麽做,除非大明想要一直偏安一隅,放棄北方的幾省之地,可就算大明不出兵北上,虎字旗也不可能一直不出兵南下,沒有人會放棄一統天下的機會。”


    錢謙益眉頭緊鎖了起來。


    虎字旗大軍如果南下,他確實有些擔心。


    在他心裏,如果一直保持這樣的局麵最好,北方交給虎字旗,讓虎字旗去和清軍拚命,大明留在南方作壁上觀。


    “練兵可以,重要的是兵馬掌握在誰的手裏!”瞿式耜說道。


    高弘圖說道:“要練兵,新軍自然要由兵部直接掌握,但新軍主將的人選也至關重要,需要一個合適的人才行。”


    兩個人一言一語談論起了新軍的問題。


    這時候錢謙益開口說道:“新軍的事情不是兵部能夠決定的,需要幾位輔政大臣都同意才行,眼下當務之急是確定大明與虎字旗之間是和還是戰。”


    和談成功,自然就不用動刀兵了,選擇與大清結盟,等於選擇了與虎字旗開戰。


    “下官希望能夠和談。”高弘圖說道,“眼下能夠威脅到大明的隻有虎字旗,隻要與虎字旗和談,便可以為大明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這對目前的大明最為有利。”


    瞿式耜開口說道:“老師要是支持和談的話,這有損老師的名聲,弄不好還會令更多人倒向史憲之那邊。”


    高弘圖張了張嘴,最後歎了口氣。


    和談對大明有利,甚至對錢謙益這位內閣首輔同樣有利,但錢謙益又是在朝堂上公開宣稱要北伐迎迴太上皇的人。


    這個時候突然選擇和談,會讓錢謙益在其他人眼中變成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這對於重視名聲的東林黨人傷害極大。


    會讓一些原本支持錢謙益的東林黨人選擇投向史可法。


    “目前虎字旗的人剛到南都,是否能夠順利和談暫且不好說,先看看情況再決定,魏國公等人和楊公公還有的爭呢。”錢謙益決定在和談的事情上不去主動。


    他看哪一邊成功的機會大,再決定倒向哪一邊,甚至可以在和談成功後依舊大肆反對和談,如此一來不僅不會名聲受損,還有可能因此名望大漲。


    高弘圖這一次不再勸。


    和談固然有可能令大明有機會練新軍,但錢謙益在位對他的幫助才會最大,將來能夠入閣還要靠錢謙益出力。


    要是錢謙益倒了,他想要進內閣還不知道需要等多少年,甚至這輩子在沒有進入內閣的機會。


    魏國公府。


    魏國公把南京城內的一眾勳爵都請了過來。


    其中三位輔政大臣的座位擺放在了最上首。


    三位國公還沒有到,但其他的侯爵和伯爵已經坐滿了屋中除了三位國公座位外的其他座位。


    “來一根。”撫寧侯給身邊的臨淮侯遞過去一根卷煙。


    臨淮侯接過卷煙拿到鼻子下麵聞了聞,嘴裏道:“從北邊送來的?”


    “卷煙隻有北方送來的好抽,我的那個作坊裏弄得卷煙怎麽抽味兒都不正,也不知道虎賊是怎麽弄出來的卷煙,弄得我工坊裏製出來的卷煙都賣不出去。”撫寧侯嘴裏說道,手上為臨淮侯點了煙。


    臨淮侯深吸了一口,嘴裏緩緩吐出煙氣,說道:“你那個工坊要是憋那麽死要錢,少賺一些銀子,保證製造出來的卷煙不比虎賊的差多少。”


    “不賺銀子的買賣誰幹呀!”撫寧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不遠處的寧陽侯笑著對臨淮侯說道:“你就別擔心撫寧侯家裏的卷煙賣不出去了,隻要撫寧侯一下令,虎賊的卷煙就別想進南京城,到時候那些想抽煙的人隻能抽撫寧侯家中工坊製作的卷煙,銀子照樣嘩嘩的往口袋裏裝。”


    “哈哈,寧陽侯這話說的,弄得我這個南京守備好像把城中守軍都當成了自家私兵使了。”撫寧侯笑了一聲,同時遞過去一根卷煙。


    寧陽侯朝他擺了擺手,拒絕了卷煙,掏出了自己的煙袋鍋,嘴裏說道:“我習慣用這個,抽不慣卷的煙。”


    說著,他從荷包裏撚出一點煙絲塞進煙袋鍋裏。


    幾個人連說帶笑,不大一會兒屋中煙霧繚繞仙氣飄飄。


    這些人都是南京城的勳爵,家中不缺產業,自然也不缺銀子花,家中幾代人都是吃喝玩樂過一輩子,繼承爵位後的他們也是如此生活。


    秦淮河他們是常客,煙酒女人早就已經不離身。


    “謔,這是要把本國公的房子給燒了麽!”


    隨著話音落下,魏國公和成國公,定國公三個人從屋外走了進來。


    屋中的人紛紛起身相迎。


    魏國公走到上首最中間的空座位前坐了下來,而另外兩個國公居其左右而坐。


    “把窗戶開開,放放味兒。”魏國公指使家中的下人去開門窗。


    其他人見狀,便把手中的煙都給掐了。


    “國公,您把大家夥都找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說呀!”撫寧侯看向魏國公說道。


    屋中其他人這時候也都看向了魏國公。


    南都的勳爵一直以來都是以魏國公府為首,哪怕各家之間有什麽摩擦,也從沒有改變魏國公府為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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