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踹的那名守兵用手擋著屁股向前跑去。


    跑出沒幾步,轉身停了下來,他嘴裏問道:“將軍,這是哪來的使臣隊伍,沒聽說過啊!上麵也沒有提前告訴呀!”


    “廢話真他娘的,本將哪知道。”朱把總朝問話的手下人罵了一句。


    一旁的周少卿這時黑著臉說道:“是從京城來的使臣。”


    聽到這話的朱把總又對手下的人喊道:“聽到了沒有,是從京城來的使臣,不對,北麵的京城不是落到虎賊的手裏了,哪裏來的使臣呀!”


    說著,他再次看向周少卿。


    然而,此時的周少卿一臉鐵青。


    心中清楚,對方這是在裝糊塗,故意跟自己這裏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但又不能不解釋,他壓著心中火氣說道:“什麽虎賊,要說虎字旗,如今虎字旗派來了使臣,朝中要見到來的使臣,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去問撫寧侯,他自會給你一個解釋。”


    他口中的撫寧侯是朱國弼,同樣是保國公一脈,也是第八代保國公,更是這位朱把總的主家。


    “有周少卿作保,下官自然相信。”朱把總打了個哈哈。


    當然不可能真的去找撫寧侯,他一個八竿子遠的族親,與當代撫寧侯的關係連撫寧侯府上的門房都比不上,就算找去了也未必能進撫寧侯的大門。


    周少卿斥道:“既然信了,那還不快去做事,讓使臣隊伍進城。”


    “周少卿別急,下官親自為使臣隊伍驅趕城門口的百姓。”說著,朱把總朝城門口附近的百姓走去。


    見狀,周少卿心裏這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退開,退開,沒看到有使臣隊伍到了嗎?告訴你們,這可是北麵虎字旗派過來的使臣,再敢擋在城門口阻擋使臣進城,把你們全都抓進大牢。”朱把總一邊喊,一邊去驅趕著城門口的百姓。


    把百姓往城門兩側的驅逐。


    站在城門這裏的周少卿聽到這些話,臉色更黑了。


    虎字旗在南京的風聞並不好,甚至很差。


    對方這麽說,明顯是故意摸黑虎字旗的使臣隊伍,同樣也是在給他這個鴻臚寺少卿上眼藥。


    有心想要堵住對方的嘴,不讓對方去提虎字旗,但想來對方未必會給他麵子,要不然也不會故意在城門口這裏玩這一套,完全是沒把他這個鴻臚寺少卿放在眼裏。


    周少卿陰鷙的目光看了不遠處的朱把總一眼,隨即騎馬去和使臣隊伍會合,抓緊帶使臣隊伍進城。


    但心中已經記恨上了這個朱把總。


    城門口這麽一折騰,雖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隊伍還是進了城。


    城門口的這番動作,也使得城門後麵附近的百姓知曉了虎字旗派出的使臣到了南京城。


    原本洪承疇來南京也隻是局限於朝廷和一些有權勢或是消息靈通之人,普通的百姓對於這些絲毫不知。


    而且經過大清使臣兩次來南京的宣傳,和明廷與虎字旗之間的仇怨,南京城的百姓恨虎字旗反而不恨大清。


    大清是在遼東與明軍交戰,受苦最多的是遼東的百姓,其次是北直隸的百姓,讓他南京這裏自始至終都沒有受到來大清的威脅與傷害。


    最多一些讀書人在酒樓茶肆中閑談幾句,可隨著大明與大清將要結盟,大明治下的仕林主流對大清的不喜,變成了接納,恨意全都落到了虎字旗的身上。


    因為虎字旗已經威脅到了他們這些人的安樂。


    而南京城中的百姓獲得消息的渠道更少,全部來自朝廷,他們對於虎字旗的態度和仕林中一樣,認定虎字旗是殺人不眨眼的反賊,自然也就沒什麽好感。


    不過,百姓同樣好奇能夠打敗明軍的反賊是什麽樣子。


    隨著洪承疇一行人進城,大街兩側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好奇的百姓,就連兩側的酒樓茶肆中也有不少讀書人觀察著進城的這支來自虎字旗的使臣隊伍。


    雖然百姓不喜虎字旗,卻也沒有人丟爛菜葉往使臣隊伍中砸去。


    對於百姓來說能吃的東西自然不會浪費去用來砸人,同時百姓也不敢,能夠打的明軍丟掉半壁江山的虎字旗,百姓們心中也害怕。


    “這就是虎賊的士卒,看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一處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幾個讀書人打扮的人通過窗口看著街上的使臣隊伍。


    “以後說不定不能再喊虎賊了。”鄰座的另一位讀書人開口說道。


    最先開口的那名讀書人扭頭看向對方,一臉不屑的道:“既然是賊,那一輩子都是賊,就算是秦淮河的水也洗不掉他們一身的賊氣。”


    “洗不洗的掉他們身上的賊氣不好說,但肯定能把他們骨頭給洗酥了。”說話的讀書人甩手打開手中的折扇,隻見上麵露出巢民兩個字。


    “哈哈,辟疆兄你呀!”說話的是年紀最大的陳貞慧,他用手笑著點了點麵前的冒襄。


    同桌而坐的三個人都是仕林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其中以陳貞慧年紀最大,冒襄和方以智都要比他小上幾歲。


    “快看,那個是不是就是虎賊擅使的火器,好像跟軍中的沒有什麽不同。”方以智突然對兩個人說道,同時用手指著使臣隊伍攜帶的火銃。


    冒襄把頭往外探了探,嘴裏說道:“還真看不出有什麽太大區別,要是能夠更靠近一些看清楚點就好了,說不定能看出哪裏不一樣。”


    所在的酒樓雖然靠在街邊,但與街上還是隔了一段距離,中間又有不少百姓阻擋了視線,想要從酒樓上完全看清楚自然不可能。


    除非虎字旗的人把火銃用手舉起了讓他們可以看個滿眼。


    “不用看了,有區別的。”陳貞慧開口說道,“虎賊的火銃不用火繩,直接就能打響,因為上麵有火石,遇到雨雪天氣雖說也會受到影響,但比起明軍使用的火繩要強很多。”


    他年紀要大一些,明軍在北方的失利,他曾經有過一點研究,尤其是知道虎字旗擅使火器之後,就更好奇明軍為何會敗了,畢竟要說火器,大明同樣不少,而且種類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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