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越青用一隻有些豁口的碗盛了一碗菜粥,端到了八達泰的麵前。


    “隻有這些東西,參領湊合吃一點。”


    八達泰嫌棄了的看了一眼,但還是接過來拿到嘴邊大口喝了起來。


    這樣的食物,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了。


    吃進嘴裏沒有曾經迴憶,隻覺得難吃。


    潘越青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吃起來。


    一共盛出來三碗粥,八達泰喝了兩碗,潘越青隻喝了一碗了。


    這種稀粥剛喝完肚子裏感覺有些東西,稍微有了些飽腹感,這讓八達泰變得有些疲倦起來,便對一旁的潘越青說道:“我先歇會兒,有事記得喊我。”


    “參領您休息吧,有我在這裏盯著,不會有事的。”潘越青迴道。


    八達泰身子倚靠在牆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又是拚殺,又是逃命,這會兒疲倦一上來,八達泰鼻子裏很快發出了輕鼾聲。


    潘越青守在了一旁靠窗子的地方。


    從這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麵的情況,而且院子都是籬笆牆,街上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八達泰的鼾聲越來越重。


    潘越青突然從窗口的位置占了起來,躡手輕足的走到了八達泰的旁邊。


    一隻手抓住刀柄,緩緩地從刀鞘裏麵抽出了自己的刀。


    可就在這時,八達泰猛然睜開了眼睛。


    “去死吧!”潘越青舉刀的手臂瞬間揮砍了下去,一刀砍在了八達泰的脖子上。


    鮮血從脖腔裏噴了出來,直接噴到了潘越青的臉上。


    八達泰用手捂向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處,想要把傷口捂住,嘴裏卻幾次張口想要說話,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隻剩下一雙不解的眼神看在潘越青的臉上。


    過了幾息,八達泰捂在脖子處的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腦袋一歪滑落到了炕上。


    “你死了,我才能活。”潘越青再次舉起手裏的刀,狠狠的砍在八達泰的脖子上,用了兩刀把八達泰的頭顱砍了下來。


    他隨便找了一間衣服把頭顱包了起來,然後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手裏提著包裹頭顱的衣服往外走去。


    刀子沒有入鞘,上麵的鮮血順著刀尖滑落到地上。


    潘越青推開幾塊木板弄得簡易院門,來到了外麵的大街上。


    虎字旗大軍進城後,城中看不到任何一個路人。


    不管是城中的百姓還是女真人,隻要沒死的,這會兒都躲在了家中。


    潘越青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胡同,邁步往衙們的方向走去。


    從胡同一出來,他立刻發現前麵有一支虎字旗的隊伍,大約有十來個人。


    看到這支隊伍後,他不僅沒有躲避,反而朝著這支隊伍走了過去。


    雙方是迎麵走的,虎字旗隊伍這邊的人也發現了潘越青。


    尤其潘越青手中還拿著刀,虎字旗的戰兵看到後,第一時間端起了手中的火銃,指向了潘越青。


    “站住別動。”隊伍中的一名戰兵伍長朝潘越青高聲喊道,製止潘越青靠近。


    潘越青丟掉手裏的刀子,嘴裏喊道:“我殺了複州城守將八達泰,我要見你們的將軍。”


    說著,他還把另一隻手提著的人頭舉起來晃了兩下。


    “過去兩個人,查看一下。”戰兵伍長對手下人吩咐道。


    兩名戰兵從隊伍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潘越青,從他手裏接過裹著頭顱的衣服,然後後退了幾步,這才打開衣服查看裏麵的頭顱。


    衣服裏包裹的頭顱上麵那條金錢鼠尾異常的明顯,但誰都沒有見過複州城守將八達泰長什麽樣子,所以無法確認是否是複州城守將的頭顱。


    自己確認不了身份,但不妨礙去找能確認身份的人。


    潘越青和那顆頭顱被帶到了複州城的衙門。


    此時,複州城的衙門已經被虎字旗拿下,正有戰兵不斷地從裏麵往外搬運屍體。


    屍體裏麵有漢人的屍體,也有八旗兵的屍體。


    不過,對於虎字旗的人來說都是死人,並不會因為屍體是漢人或者是女真人就區別對待,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就是運到城外挖一個大坑掩埋掉。


    過上幾年,說不定附近的糧食會長得比其它地方更好。


    “營正,咱們一個在街上巡邏的伍隊抓到了複州城漢軍將軍潘越青和複州城八旗兵守將八達泰。”


    “確認了嗎?”


    “已經找人確認過了,確認是腦袋是八達泰的。”


    “處理了吧!”


    八達泰的頭顱最大作用就是證明人已經死了,除此之外,對虎字旗來說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用處。


    “那個叫潘越青的漢軍將軍提出要見營正您,八達泰的腦袋也是他帶過來的,您看要不要見他?”


    聞言的營正想了想,道:“那就見見吧。”


    時間不長,一身是血的潘越青被帶了過來。


    “降人潘越青,見過將軍。”潘越青看到麵前的營正後,直接跪倒地上磕頭行禮。


    營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潘越青,問道:“那個叫八達泰的複州城守將是被你殺死的?”


    “正是降人。”潘越青垂首說道。


    營正打量了一眼潘越青身上的麻布衣服,問道:“看你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藏身在了某處地方,為何不繼續藏,然後找機會逃出去?”


    “逃不出去的。”潘越青說道,“將軍的人一進城,我就知道複州城守不住了,而且複州城就這麽大一點地方,隻要堵住幾個城門,然後在城裏挨家挨戶的搜人,遲早會被發現。”


    聽到這話的營正笑了起來,道:“你倒是個有腦子的,知道藏不住,便殺了這個叫八達泰的人,用來做投名狀。”


    “我雖然是降將,但自認還有幾分本事,隻要將軍願意,我願意留在將軍麾下效命。”潘越青嘴裏表起了投效之意。


    聞言的營正瞅著他,嘴裏說道:“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用你?”


    “末將有一顆忠心。”潘越青開始自稱起末將。


    營正輕輕一搖頭,道:“你先是投靠了異族,如今成了俘虜又想投靠我們,這樣的忠心我可不敢用。”


    “將軍放心,末將的忠心天地可鑒,當年投靠異族也隻是迫於無奈。”潘越青為自己證明當初的不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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