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臉色猶豫不定。


    有心想要就此撤退,可眼看著遠處的虎字旗帥旗,又想斬帥奪旗,打垮眼前這支虎字旗兵馬。


    “別猶豫了,我想大汗在這裏也一定會支持咱們這麽幹的。”多爾袞看著杜度說道。


    他需要杜度和鑲白旗的力量。


    杜度神情幾經變化,最後一咬牙,道:“聽你的,幹了。”


    奴賊崛起過程中,多數戰鬥都是在賭,眼前這樣一個打垮虎字旗大軍的機會,他也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你一定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多爾袞見杜度同意和他一起對虎字旗斬帥奪旗,笑了起來。


    杜度說道:“說吧,接下來怎麽做?虎賊有那麽多炮在,想要斬帥奪旗必須躲避開虎賊的炮擊。”


    “這點放心,我早就想過了。”多爾袞說道,“這些蒙古兵已經拉近與虎賊防線之間的距離了,剩下的那點距離並不遠,讓漢兵頂在前麵,兩白旗跟在漢兵後麵,隻要靠近就讓弓手射箭對虎賊的操炮手射箭,隻要能爭取一個衝鋒的時間,就可以衝破虎賊的炮陣,殺進虎賊的防線。”


    杜度用力握了握拳,問道:“有把握嗎?”


    “把握很大,就是不知道虎賊主將周圍有多少人保護,不過不要緊,隻要沒有了大炮的威脅,近身廝殺是咱們的強項。”多爾袞說道。


    杜度點了點頭。


    近身廝殺,他們八旗兵從來沒有怕過明人。


    “行動吧,趁著蒙古兵還能替咱們吸引虎賊的注意力,咱們盡量靠近虎賊的防線一些。”多爾袞說道。


    命令很快傳達給下麵的參領和左領。


    跟隨兩白旗一起行動的漢兵全都被派到了前麵打頭陣。


    漢兵中的將領自然明白是拿他們這些人當炮灰使,可他們沒得選擇,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隻能走在前麵為女真兵擋刀。


    擋在前麵的蒙古騎兵越來越少,兩白旗和前麵的漢兵出現在了虎字旗前線指揮官的視線裏。


    炮隊開始不在追擊潰逃的蒙古兵,轉而開始朝靠近過來的兩白旗進行炮擊。


    與此同時,兩翼的正藍旗和鑲藍旗幾乎同時對虎字旗陣線發動了進攻,在虎字旗防線上幾處開花。


    如此一來,大大降低了多爾袞這邊的壓力。


    不過,頂在兩白旗前麵的漢兵傷亡依舊很大,他們這邊麵對了大部分壓力。


    然而死傷再多漢兵,多爾袞都不覺得心疼。


    隻要能夠斬帥奪旗成功,死多少漢兵都是值得的,等打敗了虎字旗,虎字旗的兵馬一樣可以用來補充麾下的漢兵力量。


    大炮的威力雖大,但不如火銃裝填的速度快。


    先有蒙古騎兵的衝鋒,又有漢兵的第二波衝鋒,當漢兵死傷過半後,多爾袞帶著兩白旗出現在了距離虎字旗防線百步左右的地方。


    這個距離雖然還無法發揮出弓箭手的威力,可隻要再向前幾十步,弓箭手便可以開始對虎字旗的防線進行攻擊。


    為了能夠抹平這幾十步的距離,多爾袞派出一隊正白旗的旗兵逼著剩下的漢兵繼續靠近虎字旗的防線。


    付出了部分漢兵和真奴兵的死傷後,終於又像虎字旗防線推進了幾十步。


    多爾袞心頭一鬆。


    剩下的一點距離,足夠讓他帶著兩白旗殺過去。


    如果兩白旗的主將是豪格,恐怕已經帶頭殺向虎字旗的防線中去。


    而年紀比豪格小幾歲的多爾袞卻穩重的多。


    多爾袞知道自己年紀還小,氣力沒有完全長開,衝陣廝殺的事情交由下麵的參領左領去做。


    而他被正白旗的白甲兵護在中間,也就是白甲巴牙喇,每一個都是旗兵中的精銳。


    杜度作為鑲白旗的小旗主,也就是鑲白旗副都統,同樣沒有衝鋒在前,和多爾袞的選擇一樣,讓下麵的參領和左領帶著巴牙喇殺向虎字旗的防線。


    隻需在虎字旗的防線上打開一處缺口,他們這次斬帥奪旗就成功了一半。


    多爾袞和杜度都在等著手下的兩白旗的人殺進虎字旗防線,隻要打開缺口,他們便會率更多兩白旗的人順著缺口殺向虎字旗防線後麵的將台。


    砰!砰!砰!


    就在白甲巴牙喇出現在虎字旗的車陣前,立刻有無數火銃被打響。


    劈裏啪啦無數銃聲掩蓋了各種雜音,伴隨著藥子燒過後留下的煙霧,那些白甲巴牙喇和紅甲巴牙喇躺的躺倒的倒。


    這些巴牙喇身上最少都披了兩層甲,甚至白甲巴牙喇每個人都是三層甲在身。


    一般的刀劍很難砍破身上一層層的甲胃,身上的要害部位都被護的嚴嚴實實,可再厚實的甲胃,在火銃麵前都如薄紙一樣,摧枯拉巧一樣被毀去。


    唯二能夠避免被銃子傷害的辦法,一個是距離遠,一個是打不中。


    明軍火器營的銃手就是因為占據了這兩個缺點,在奴賊麵前才很難發揮出火銃的威力。


    虎字旗在這一片布置了幾萬大軍,一個戰兵師,一個龍騎兵師。


    兩白旗進攻的位置雖然隻是防線的某一部分,可守在這裏的戰兵數量仍舊不少,身前又有車陣有效的阻擋了奴賊一方的弓手威脅。


    同時火銃也因為是遠程攻擊手段,數量一多,足以彌補準頭的不足。


    衝在前麵的巴牙喇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車陣後麵的虎字旗銃手射殺了接近三分之一。


    而這也隻是一個開始,不等剩下的巴牙喇迴過神,車陣後麵又是一輪火銃擊響。


    明軍的持有火銃的明兵在奴賊麵前,從來都是打完了手裏的火銃,轉身就往後跑去,沒有人再想過裝填打放第二次。


    哪怕有幾個想要這麽幹的明軍,在周圍都是後逃的明軍當中,也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想要達到三段射的水平,除了長期的訓練,還需要嚴格的軍中紀律。


    這些虎字旗的戰兵都不缺少。


    所以奴賊中的巴牙喇在麵對使用火銃的明兵時,可以肆無顧忌的追在後麵砍殺,而不需要擔心自身的安危。


    而在虎字旗的火銃手麵前,任何敢不顧死傷衝上來的敵人都會被稱為被銃擊的目標。


    虎字旗的火銃手打放完手裏的火銃隻會主動後退重新裝填,把位置讓給第二排的火銃手。


    連綿不斷的銃擊,不斷的射殺陣前的這些巴牙喇,使這些巴牙喇向前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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