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對曲阜孔氏怎麽樣,和咱們虎字旗有關係嗎?”劉恆反問了一句。


    曲阜孔氏是曲阜孔氏,虎字旗是虎字旗,他娶了孔氏女,不代表虎字旗就成了曲阜孔氏的後盾,何況,他娶的不過是孔氏的旁係女,與當代衍聖公等孔氏嫡係關係就更談不上有多深厚了。


    楊遠麵露遲疑的說道:“可這麽一來,未來主母的親人在曲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若是那位衍聖公心狠一點,很可能會拿他們作伐。”


    “此事就交給外情局解決。”劉恆說了一句。


    聞言,楊遠應道:“屬下明白了。”


    “就這樣,迴去抓緊安排,過幾天我會把放孔胤敬迴去。”劉恆說道。


    楊遠一行禮,道:“屬下告退。”


    待人離開後,一旁的趙武上前為劉恆麵前涼下來的茶水換了一杯新茶。


    “皮島那邊怎麽樣了?”劉恆突然開口問道。


    趙武放下手裏的茶壺,嘴裏說道:“皮島的事情侍從隊應該清楚,要不要屬下把李雲奇找來?”


    “讓他過來一趟吧!”劉恆點點頭。


    趙武轉身往外走去。


    就在這時,劉恆又道:“鄭鐵在外主政一方這麽久了,當年你和他都在我身邊做護衛,要不要也放你出去曆練曆練?”


    快要走到門口的趙武停下腳步,迴轉過身,躬身說道:“屬下隻願留在主公身邊做一名護衛,其它哪裏都不去。”


    “以你的資曆離開我身邊最少也是一名營正,立下幾場功勞,提拔為師正沒什麽問題,可跟在我身邊你也隻能做一名護衛,實在太可惜了。”劉恆輕歎的搖了搖頭。


    對方在他身邊跟隨了這麽久,他有心把趙武外放出去曆練一番。


    拿下了河南,虎字旗若想繼續南下或者東進,需要擴軍,這個時候趙武離開是最好的時機,到了軍中可以直接被委以重任,參與虎字旗接下來隨時有可能爆發的戰事。


    “屬下心甘情願留在主公身邊,給主公做一名護衛。”趙武忠表明自己不願意離開劉恆身邊的態度。


    劉恆看著忠心耿耿的趙武,還是決定道:“就這麽定了,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去皮島,接手皮島,另一個選擇是去第三戰兵師做一個營參謀長先過渡一下,想好了去哪我讓軍政司送去任命書。”


    跟隨了自己這麽久的趙武,他還是決定外放出去。


    留在他身邊看似地位高,可因為難有立功的機會,事實上職務並不太高,像趙武這樣的虎字旗老人,總不好等其他人都身居高位,他還是一個護衛。


    “那,那屬下去皮島。”趙武心中雖然不想離去,可見主公執意要外放他出去,知道不可挽迴,便選擇了去鄭鐵手下做事情。


    之所以這麽選,首先是因為他和鄭鐵曾經都是主公的護衛,有一些交情。


    其次就是有鄭鐵的例子在前,他既然離開主公身邊,那就好好做出一番事業出來,而艱苦的地方也最容易做出功績。


    當年的鄭鐵就是因為帶著人去了大員島開荒,才有了今天這般地位。


    “那就去皮島,這幾日你好好準備一下。”劉恆說道,“去把李雲奇找過來吧!”


    趙武從簽押房走了出去。


    ……


    劉恆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婚事,虎字旗上下很快知道了他有意娶孔氏女的事情。


    作為婚使的孔胤敬,在大同的幾日過得十分舒心愜意。


    住的是代王起居寢殿,睡的床也是代王曾經睡過的床,吃的喝的都是代王府的禦廚親自操刀,勉強算得上是吃過禦膳了。


    大同的這幾日不管去到哪裏,都會受到熱情招待,吃喝玩耍一切開銷都是陪同他的虎字旗人員負責解決。


    而他隻需要盡情的玩樂就足夠了。


    若非還需要把婚事的事情敲定,他都有些舍不得離開大同了。


    然而,大同的日子再舒服,還是要迴去。


    為了保證孔胤敬這位婚使的安全,虎字旗專門派了一個戰兵小隊護送他經由山西河南,最後返迴山東。


    再經由曹縣進入兗州府,一路趕往曲阜。


    到了兗州府,等於到了孔氏自家地盤,孔胤敬的隊伍每到一處,沿路的縣令都會熱情款待,臨走前還會奉上一份薄利。


    而曲阜更是孔氏自家的地盤,曲阜的縣令從上到下都是孔家自己人,就算是幾個外姓的衙役也是孔氏家中的下人出身。


    明明是孔氏子孫的孔胤敬進入曲阜地界後,再沒有在兗州府其他州縣時候的張揚,反而收斂起身上的那股張揚勁。


    安排好一路護送而來的虎字旗的人,孔胤敬急匆匆的去向衍聖公迴稟。


    孔府府邸位於孔廟東側,建於洪武年間,又經弘治朝重修,占地二百多畝,九進庭院,三路布局,設有官衙三堂六廳。


    為了一個孔氏女的婚嫁,衍聖公等一眾孔氏族人開大堂議事。


    有資格議事的都是孔氏中舉重若輕的人物,原本孔胤敬沒有資格參與進來,因為他是派往大同的婚事,有了一個陪在末位的資格。


    “胤敬族兄,你見過了虎字旗的那個劉恆,和在座的宗族耆老們傳達一下劉恆捎來的話。”坐在衍聖公大位上的孔胤植喊到陪坐在末位的孔胤敬。


    兩個人是同輩人,孔胤敬稍微年長兩歲。


    孔胤敬小心翼翼的從座位上站起身,先朝在座的長輩行禮,然後說道:“劉恆也沒有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隻是希望能夠早一些互遞婚書,締結良緣。”


    “各位宗族耆老,你們覺得呢?”孔胤植把目光看向座位上的幾位長者。


    雖說他是衍聖公,孔氏的當家人,事實上孔氏並非他一人說了算,一些宗族耆老們同樣握有孔氏的大權。


    甚至這些耆老們聯起手來,連衍聖公都能換掉,而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


    “老朽從一開始就不支持這段姻緣。”開口說話的是一位叫孔尚嚴的老者,他是當代衍聖公生父的堂兄。


    麵對這樣一個在孔氏舉足輕重的人物,衍聖公盡可能讓自己語氣和煦一些的說道:“堂伯,其實這段姻緣不僅您不支持,侄兒也不支持,可現在叛軍已經打到開封了,眼看就在兗州府邊上,侄兒總要為孔氏的其他人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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