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


    迴過神來的閆為奇破口大罵。


    他知道自己政治生命結束了,心中後悔成為河南巡撫,接下河南這個爛攤子。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閆撫台再發火也沒用了,當務之急有兩件事,一件事找迴福王和福王世子,另一件事情是如何把反賊阻擋在河南府境內。”楊鶴對麵前一種河南官員說道。


    雖然福藩失陷,他這個河南總督也難逃其過,但他畢竟剛來河南任上,主要責任還是在巡撫和巡按的身上,朝廷不可能剛來就把他抓迴去治罪,最大的可能還是留他在河南戴罪立功。


    “報!”


    樓下又傳來一道聲音和急促的腳步聲。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二樓的樓梯口處。


    同樣是一名兵丁從樓梯口跑了出來,幾步來到閆為奇的麵前,單膝跪下說道:“啟稟撫台,南陽府裕州傳來消息,南陽府城遭遇反賊大軍,城破知府楊運,同知婁士奇,通判吳群,南陽縣令陳雲淼,全部殉國,唐裕王失蹤。”


    咣當!


    巡撫閆為奇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然而卻沒有人去攙扶他。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完了,他這個河南巡撫不可能在繼續做下去。


    新任河南布政使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閆為奇。


    一個福藩出事,閆為奇這個河南巡撫的政治生命幾乎已經斷絕,現在唐藩又出了事情,等於閆為奇最後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心中甚至再想,閆為奇恐怕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成了河南巡撫。


    若閆為奇還是河南布政使,那麽現在最倒黴的人應該是上任巡撫郭增光和眼前這位河南巡按禦史。


    楊鶴不忍心看著看閆為奇這麽大歲數還坐在地上,對一旁的人說道:“還不快把閆撫台攙扶起來。”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有官員上前去攙扶閆為奇。


    他們可以不在乎閆為奇,但楊鶴這位剛上任的河南總督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會兒閆為奇像是被抽去了脊梁,被攙扶起來後,就癱坐在座椅上,雙目失神的一動不動。


    與他情況差不多的,還有河南巡按禦史陳廣亮。


    兩個人是一時瑜亮,誰都跑不了了。


    以前在河南的權勢有多威赫,如今的責任就要有多大。


    楊鶴看到兩個人失去了神采的樣子,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們了,便把目光投向同桌的布政使易先奎的身上。


    他道:“易藩台,接下來需要你協助本官圍剿反賊。”


    “下官遵從督師吩咐。”易先奎麵朝楊鶴抱拳微微一躬身。


    楊鶴目光在眼前的眾多河南官員身上巡視了一遍,嘴裏問道:“兵備道何在?”


    “下官在。”旁邊一桌上走出來一身穿四品文官衣袍的官員。


    兵備道的道官一般由按察使司副使或者是僉事兼任。


    看官袍,楊鶴知道對方應該是按察使司副使,便道:“立刻召集各路兵馬,本官要親自率兵去鞏縣,阻止反賊進開封府。”


    “是。”兵備道道官答應一聲,轉身離開去調動駐守在河南的兵馬。


    楊鶴目光又看向巡撫閆為奇,說道:“接下來還需要閆撫台你率一直兵馬趕往襄城葉縣一帶,阻止南陽府的反賊進入開封府境內,若能阻擋住南陽府的叛軍,事情未必沒有轉機,而這也是閆撫台你唯一的機會。”


    為了讓閆為奇能夠盡心盡力去對付南陽府境內的反賊,他著重提醒了對方的轉機在反賊身上。


    “下官謹遵督師的命令。”想明白的閆為奇決定接下南下阻擋南陽府叛軍的差事。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想要保住現在的一切,隻能打一個大勝仗,讓朝廷看到他還有用,否則他隻剩下被抓進京師問罪的下場。


    “下官呢?督師,下官能做點什麽?”巡按禦史陳廣亮連連用手指著自己。


    作為河南巡按禦史,兩位藩王出事,自己的罪責同樣不輕,也想找點事情立功,減輕身上的罪責。


    楊鶴抿了抿嘴,道:“陳禦史你就留在開封,與布政使司衙門好好配合,隻要打退了進犯河南的叛軍,本官一定為陳禦史向朝廷請功。”


    “督師放心,下官一定盡心盡力配合易藩台。”巡按陳廣亮連連保證道。


    擱以往,他肯定仗著自己巡按禦史的身份拿捏一下,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怎麽洗脫身上的罪惡,保住頭上的烏紗帽才是緊要的事情。


    楊鶴看向麵前一眾河南官員,說道:“各位臣工還請各司其職,配合易藩台和陳禦史,齊心協力把叛軍趕出河南。”


    “我等定不負督師吩咐。”


    一眾河南官員齊聲說道。


    河南府和南陽府的事情,已經讓他們沒心情繼續把酒席繼續進行下去。


    楊鶴幹脆說道:“各位臣工都迴自己的衙門吧,河南府與南陽府距離開封隻有一線之隔,本官與諸位已經沒有時間在浪費了,都迴去吧!”


    酒宴就這麽早早結束。


    酒樓內的官員依次離開,乘坐早已等候在外麵的轎子或是馬匹離開。


    楊鶴也帶著人迴了巡撫衙門。


    他沒有等著兵備道送來的兵馬,自己先行開始招兵買馬。


    河南的兵力有限,可進入河南境內的叛軍足有幾萬大軍之多,想要順利把叛軍趕出河南,不能全指望河南的兵馬,更要招募更多的兵馬才行。


    而且再來河南之前,他已經得到天子的允準。


    準許他在河南自行招兵兩萬,加上他從京城帶來的一萬大軍,還有河南各位的兵馬,總共加起來也能湊出一支五萬大軍。


    有了這些兵馬,他有信心守住河南,最起碼不會繼續讓叛軍在河南繼續擴大戰果,為朝廷爭取更多的時間調動兵馬來河南圍剿叛軍。


    不然僅憑河南各位這點兵馬,他根本沒有信心拖住叛軍。


    對於虎字旗,他這幾年雖然不在朝堂上,卻也沒少通過其他渠道了解。


    知道虎字旗這支叛軍沒那麽好對付。


    想要解決虎字旗這個隱患,要麽招安,使其為朝廷所用,要麽朝廷抽調大量兵馬圍剿叛軍,借助大明的國力,慢慢消耗虎字旗的這支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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