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奴賊潰兵過程中,兩支新兵大隊的戰兵全都殺瘋了,早就沒有了什麽隊形,伍長找不到所在伍隊中的戰兵,小隊長找不到所在小隊的伍長。


    甚至一名中隊長身邊的幾個伍長來自另外一支新兵大隊。


    兩支新兵大隊的戰兵見到光頭的奴賊就殺,哪怕一些選擇跪地投降的奴賊也沒有被放過。


    隻要是光頭,就成了戰兵動手的目標。


    刺鼻的血腥氣味彌漫在整個鐵山大營, 隨處可以見到奴賊的屍體。


    “傳令下去,命追敵的兩個大隊收兵。”邢朝喜見兩個新兵大隊的戰兵連俘虜都不留,有些不忍他們繼續這樣殺下去。


    整個鐵山大營還活著的奴賊已經不多。


    過了好一會兒,追敵的兩個新兵大隊終於撤了迴來,與此同時還押著十幾個光頭的俘虜迴來。


    “就這麽幾個?”邢朝喜看了一眼麵前這些哆裏哆嗦的俘虜,眉頭下意識一皺。


    新兵大隊的一名大隊長走上前, 道:“報告營正, 除了幾個逃走的,整個大營還活著的奴賊都在這裏了。”


    “剩這麽幾個人夠幹嘛用的。”邢朝喜麵露失望。


    原本還想著多俘虜一些奴賊, 送去濟州島種地,再看剩下的這仨瓜倆棗,覺得還不如兩個新兵大隊的戰兵殺光了,也算讓這些曾經被奴賊欺負的新兵出口氣。


    麵前的大隊長尷尬的說道:“已經不少了,要不是屬下攔著,這十幾個也剩不下。”


    逃到皮島上的遼東百姓,隨便一個都和奴賊有著血海深仇。


    以前打不過奴賊,有仇怨隻能們在心裏,如今終於在戰場上大敗了奴賊,還是偽金最精銳的正白旗旗兵,一個個戰兵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隻要是光頭的奴賊就殺。


    “你叫什麽?”邢朝喜走到俘虜跟前, 隨便用手指著一名俘虜問道。


    那俘虜臉上努力擠出笑容,說道:“奴才雅克巴。”


    “還是個真奴賊。”邢朝喜原以為俘虜的都是漢人過去的假奴賊,沒想到抓到的還是真奴賊。


    轉念一想,真奴賊假奴賊都一樣,打贏了都是勇士, 打輸了一樣尿褲子, 真要是那種寧死不降的,這會兒早就見了閻王,也不會當做俘虜被抓迴來。


    雅克巴討好的說道:“奴賊是真奴賊,出身正白旗。”


    奴賊是不是罵自己的話他已經不在乎了,這時候他隻希望眼前的漢人將軍能夠不殺他,留他一條性命。


    “正白旗的好。”邢朝喜問道,“我聽說正白旗來了兩個貝勒,一個叫多爾袞,一個叫多鐸,他們兩個在哪?”


    說著,他目光在十幾個俘虜身上掃視了一圈。


    多爾袞和多鐸年紀都不大,可眼前這些俘虜裏麵,他沒有找到一個年紀相仿之人。


    “是,是,是,十四貝勒和十五貝勒都來了,不過,在滿圖帶著奴賊殺出大營的時候, 兩位貝勒就已經被尼爾布保護著離開了大營, 逃去了義州。”雅克巴聽話的迴答道。


    “跑了?”邢朝喜眉頭皺了起來。


    鐵山大營這裏有兩位偽金貝勒,皮島上的人早就知道。


    這一次他領兵攻打奴賊在鐵山的大營,其中一個留有就是抓住這兩個偽金的貝勒。


    費了這麽大周章,最後還是讓兩個偽金的兩個貝勒給跑了,哪怕打贏了這一戰,也讓他感覺跟失敗了一樣。


    “跑了。”雅克巴肯定的點點頭。


    旁邊的一名大隊長說道:“營正,要不要屬下帶上隊伍沿路追過去,說不定能夠在半路上截下對方。”


    抓到偽金貝勒和俘虜普通奴賊的功勞自然不一樣。


    眼下有這麽好一個能夠擒獲偽金貝勒的機會,幾個戰兵大隊長各個磨掌擦拳,不願放過一絲抓到多爾袞和多鐸的機會。


    “算了,算他們兩個運氣好。”邢朝喜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這一次上岸攻打鐵山,使用的都是步卒,多爾袞和多鐸已經逃走了有段時間,再想要追上幾乎不可能。


    義州距離鐵山本就不是特別遠,他擔心人沒追上,遇到了義州方麵過來的奴賊隊伍,對方以逸待勞之下,自己的隊伍會吃敗仗。


    為了兩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的貝勒,折損掉自己的一支戰兵大隊,完全不值得。


    邊上的大隊長問道:“這些俘虜怎麽辦?要不要全都解決掉。”


    周圍早有新兵大隊的戰兵對這些俘虜虎視眈眈。


    隻要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會撲上去解決掉這些被俘虜的奴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奴賊什麽都會幹,隻求將軍饒了奴才的性命。”雅克巴一聽要殺自己這些人,連忙給邢朝喜磕頭乞活。


    “求將軍饒命。”


    “求將軍饒命。”


    不止是他一個人求饒,其他的俘虜也都一個勁的磕頭求活命。


    邢朝喜看著這些跪在地上磕頭的俘虜,說道:“都帶迴島上去,叫給統領安排,還有你們,約束好自己的部下,既然都俘虜了,就別亂殺人了。”


    “是。”


    幾個戰兵大隊長點頭應下。


    “謝將軍饒命,謝將軍饒命,雅克巴願意給將軍做奴才。”雅克巴見漢人將軍不殺自己了,連忙謝恩。


    至於給漢人將軍做奴才,他並沒有任何不適應,在正白旗,他也不是自由旗人,一樣是給別人做奴才的。


    如今對他來說,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子。


    “我既然不殺你,就不會殺你,放心吧!”邢朝喜看著這名叫雅克巴的奴賊說道。


    而對對方所說要給自己當奴才的話,他根本沒有當迴事,隻以為對方是為了活命才這麽說。


    “雅克巴願意給將軍做奴才,是真心地。”雅克巴再次提出要給邢朝喜做奴才。


    對他來說,成了漢人將軍的奴才,不用擔心會被殺掉,以後的日子也要比其他俘虜好過的多。


    給別人做奴才他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邢朝喜發現對方是真的想給自己做奴才,便道:“用不著,隻要你以後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以後未必沒有獲得自由的機會。”


    “奴才都聽將軍的。”雅克巴的心終於放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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