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正白旗旗兵把從前麵退迴來的十幾個八旗兵攔了下來。


    多爾袞騎馬來到逃迴來的旗兵跟前,冷著臉問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德行,枉自稱八旗勇士,給正白旗丟人。”


    看著眼前這群丟盔棄甲的八旗兵,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十四貝勒,是尼堪,島上的尼堪打過來了。”逃迴來的八旗兵中一人用手指著身後的方向哭喪著臉說道。


    多爾袞喝罵道:“你們身為正白旗勇士,就因為幾個尼堪殺上岸就成了這幅德行,正白旗的臉都被你們丟幹淨了。”


    “十四貝勒,不是奴才要逃迴來,實在是尼堪帶來了大量火銃,配合海上的炮擊,奴才們這麽一點人實在是擋不住呀!”逃迴來的八旗兵一個勁的訴苦。


    多爾袞冷聲說道:“本貝勒沒空聽你廢話,拿上兵器,隨本貝勒殺迴去,算是你將功贖罪。”


    說著,他看向身後帶來的八旗兵,說道:“給他們兵器。”


    八旗兵從漢人阿哈手裏要來兵器,交給了這十幾個逃迴來的八旗兵。


    “兒郎們,為十二貝勒報仇的機會到了,隨本貝勒殺死前麵那些尼堪。”多爾袞雙腿一磕馬腹,催動戰馬衝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就是十五貝勒多鐸和幾個負責保護他們兩個的正白旗護衛。


    殺!


    幾百八旗兵和幾百漢人阿哈一同跟在後麵,向岸邊方向衝殺。


    河岸邊的炮聲已經停了下來,海上不斷有船隻靠岸,運來虎字旗的戰兵登陸鐵山這一側的岸上。


    隨著越來越多的戰兵上了岸,很快岸邊一側站滿了手持火銃的虎字旗戰兵。


    “營正,奴賊來了。”前哨跑迴來送信。


    邢朝喜站在高處,拿起手裏的單筒望遠鏡朝鐵山大營的方向看去。


    從單筒望遠鏡裏,他看到一支不足千人的八旗兵朝岸邊趕過來。


    “傳令下去,準備迎敵。”邢朝喜交代了一句。


    傳令兵跑去傳達命令。


    一支三百多人的戰兵隊伍提前出現在八旗兵必經之路上。


    而這樣的戰兵隊伍,在左右兩側的後方還有兩支,三支隊伍成品字形在岸邊唯一的一條路上拉開了陣勢。


    戰兵人手一把火銃,兩翼各擺放了五門虎蹲炮,因為攜帶不方便的關係,島上的四磅炮並沒有被帶過來。


    站在最前麵的戰兵隊伍是跟隨邢朝喜從大員島過來的老兵,而左右兩側的兩支戰兵隊伍是以老兵為骨幹在皮島上訓練出來的新兵。


    新兵所使用的火銃,都是通過海船從其他地方運過來的。


    “不用緊張,就跟訓練時一樣,聽各自隊伍的伍長命令,什麽時候伍長下令開銃,你們在開銃,不要急著打,開完銃之後,像訓練時那樣重新給自己的火銃裝填。”


    新兵的隊伍中,不斷有軍中的軍官安撫新兵,消除新兵緊張的情緒。


    雙方的隊伍很快出現在了各自兵馬的眼中。


    “十四哥,這群尼堪是傻子吧!居然老老實實的在這裏等著被咱們殺。”多鐸看著前麵原地不動的虎字旗戰兵,咧嘴大笑起來。


    “別大意,這應該是尼堪人的兵陣。”多爾袞見識終究要比多鐸多一些,知道漢人這邊喜歡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擺個戰陣出來。


    多鐸不屑的說道:“尼堪擺弄的兵陣都是花架子,阿瑪以前對付的多了,今天正好本貝勒也來一次大破敵軍,駕!”


    話音落下,他催動戰馬衝在了前麵。


    “跟上。”多爾袞喊了一聲,自己騎馬緊緊跟在多鐸身後。


    雙方靠近之後,兩個人都下了馬,從馬背上拿下了長弓和羽箭。


    其他騎馬而來的八旗兵,也都和他們兩個人一樣,拿起各自的弓箭。


    八旗兵不像蒙古騎兵,直接在馬背上依靠身上的騎弓攻擊敵人,八旗兵用的都是力道更大的長弓,每戰必先下馬作戰。


    多爾袞向前走了幾步,弓弦上掛上一支羽箭,箭頭對準前方的一名虎字旗戰兵,虛瞄了幾下,隨即一鬆夾住羽箭的手指。


    隻聽嗖的一聲,箭矢射了出去。


    一箭射飛了對麵虎字旗戰兵頭上的氈帽。


    多鐸力氣要小一些,自己的箭矢雖然射了出去,卻沒能射中,提前落到了地上。


    其他的八旗弓手雖然也射出了手中的箭矢,但命中的目標並不多,更多的箭矢全都射歪,或者射偏,實在是雙方距離太遠,像多爾袞一箭射中敵人頭上氈帽的神射手並不多。


    “重甲上前,弓手跟在後麵抵近了在射箭。”多爾袞命令道。


    八旗兵作戰很多時候都是楯車在前,重甲兵跟後,弓手藏身在楯車後麵,抵近明軍二十步內,甚至更近才會射出手中的箭矢。


    這樣才能夠給明軍造成最大的殺傷,同時可以彌補弓手準頭不足的問題。


    二十多個身穿雙層或是三層甲的八旗兵走在了隊伍最前麵,而八旗兵的弓手跟在後麵,向前方推進。


    與此同時,虎字旗的幾個戰兵隊伍也朝八旗兵抵近。


    不過,因為虎字旗這邊的戰兵需要保持陣型,前麵的速度並不快,遠沒有對麵的八旗兵,很快出現在了五十步內的地方。


    “十四哥,可以了。”多鐸看著身旁的多爾袞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和多爾袞單獨領兵對敵,距離敵人已經不足幾十步,他緊張的捏在長弓上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隱隱發白。


    “在近一點。”多爾袞比多鐸穩重的多。


    同樣是麵對尼堪的隊伍,他覺得在近一點也不怕,而且明軍的火銃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劈裏啪啦一響,給旗兵造成不了幾個傷亡。


    “不能在靠近了,對麵的尼堪到現在還沒有開銃。”多鐸緊張的說。


    見過阿瑪對付明軍火銃的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眼前的尼堪隊伍換做是明軍,早就不管命令,打響了手裏的火銃,然而眼前的尼堪並沒有開銃,讓他警惕了起來。


    雖然八旗兵不在乎明軍的火銃,可靠近了之後,火銃還是會給八旗兵造成很大的傷害。


    被多鐸這麽一提醒,多爾袞也發現了眼前這支隊伍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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