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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走,魏衛城的親兵說道:“將軍,屬下這就去安排,讓他們把幾門炮和一些拖累速度的輜重都留下。”


    “誰讓你去了!”魏衛城橫了對方一眼。


    那親兵遲疑的說道:“剛剛總兵派來的人不是說要咱們加快行軍速度,將軍您不是答應了嗎?”


    “沒有炮你拿什麽和賊兵打,傳本將的命令,一樣輜重都不允許丟下,全都帶著趕路,誰敢私自丟下輜重,本將治他的罪。”魏衛城大聲的說道。


    親兵一頭霧水,對魏衛城的做法有些看不明白。


    若真要增援銀州關,應該丟下輜重抓緊趕路才對,要是不想增援銀州關,完全可以找個理由不去。


    作為親兵的他自然不會違背主將的意思,不在說什麽丟下輜重之類的話。


    幾個總兵府派過來傳令的人還沒來得及走太遠,其中一人對為首之人說道:“有些不對勁呀!魏將軍怎麽沒把輜重丟下,反而還帶著輜重行軍。”


    “你看清楚了?”為首之人拉住韁繩,控製戰馬停了下來,撥轉馬頭往身後的大軍方向看去。


    邊上的那人說道:“絕對沒有看錯,不信你看,隊伍最後麵的那幾門將軍炮根本沒有留下,仍然帶著一塊趕路。”


    幾門將軍炮因為太過笨重,在隊伍中的最後麵,有專門的人牽著騾馬拉動。


    “該死的,他們就不知道帶著這麽多沉重的輜重,根本無法趕在賊兵之前趕到銀州關。”為首之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魏衛城這麽做,等於公然違抗總兵府的命令。


    “咱們要不要過去親眼看著他們把輜重都丟下,再返迴榆林城複命?”邊上的人試探得問道。


    為首之人黑著臉一搖頭,道:“沒用的,魏衛城既然敢這麽做,就沒把你我這樣的人放在眼裏,就算迴去盯著也沒用。”


    “那就不管了?”旁邊的人遲疑地問。


    為首之人看了一眼走出沒多遠的大軍,冷冷的說道:“走,迴去總兵府。”


    說完,他撥轉馬頭催動戰馬離去。


    邊上的幾個人也都騎馬跟著他一同往榆林城疾馳而去。


    魏衛城帶領大軍並沒有走出多遠,幾個人騎馬很快迴到了榆林城中的總兵府。


    “將軍,魏衛城並沒有按照將軍您的意思丟下輜重,行軍一天下來怕是最多隻有二十多裏路。”


    一迴來,立刻來到了吳自勉跟前告狀。


    “這個該死的東西,他就不怕賊兵攻破銀州關。”吳自勉聽到魏衛城不服從總兵府的將令,氣的破口大罵,轉而對一旁的親兵說道,“去把李副總兵請來,要快。”


    魏衛城是副總兵的人,他總兵府的將令不管用,隻能讓李開陽這個副總兵出麵。


    親兵快步離去。


    時間不長,李開陽被親兵帶到了吳自勉宴客的廳堂。


    “總兵這麽急著派人找我,莫非銀州關除了什麽事情?”李開陽一進房間,率先向吳自勉發問。


    吳自勉一臉嚴肅的迎了上去,嘴裏歎息道:“本將突然覺得派魏衛城去增援銀州關可能是錯誤的決定。”


    “吳總兵這話是什麽意思?”李開陽強壓下心中的慌亂。


    平時他們都是你我相稱,隻要吳自勉自稱本將,他知道對方肯定是要說什麽重要的事情。


    吳自勉看了他一眼,道:“魏衛城每日行軍不過二三十裏,照這個速度,很可能無法趕在米脂的賊兵大軍之前趕到銀州關,本將擔心會誤了大事。”


    “這事簡單,讓總兵府派人去催一催,可以先把輜重都留下,隻帶著一兩天的口糧先一步趕往銀州關,輜重可以晚一些送到。”李開陽暗自鬆了口氣。


    先前見吳自勉那麽嚴肅,差點以為和虎字旗之間的事情暴露了。


    吳自勉臉色不好的說道:“總兵府已經派人去催他抓緊趕路了,可他依然我素我行,對總兵府的命令當耳旁風。”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李開陽。


    “會不會是下麵的人弄錯了,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違抗總兵府的命令。”李開陽開始為魏衛城找借口。


    吳自勉說道:“我的人剛迴來,不可能看錯,所以我把李副總兵請過來,希望李副總兵能夠出麵說一說魏衛城。”


    “總兵府的命令他都敢不聽,我一個副總兵的話就更人微言輕了,吳總兵把我找過來,恐怕是拜錯佛了。”李開陽搖頭拒絕了吳自勉。


    魏衛城的事情,他根本不打算插手。


    吳自勉親自把下人送來的茶水端到了李開陽的麵前,嘴裏說道:“眼下這種時候,李副總兵你可不能撒手不管,銀州關一旦失陷,榆林城危矣。”


    “連總兵府都管不了他,我一個待參的副總兵說話就更不管用,吳總兵找我算是找錯人了,不如再派人去催催,要不然換個人去銀州關也行。”李開陽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點也沒有要管的意思。


    吳自勉嘴角抽了抽,臉上幹笑的說道:“李副總兵放心,你在山西的事情我一定向朝廷為你說情,咱們延綏鎮不能缺了你這位副總兵。”


    他以為李開陽是擔心在山西兵敗的事情被朝廷追責,這才不願意出麵過問魏衛城的事情。


    “吳總兵的好意我心領了。”李開陽抱了抱拳,說道,“既然我帶兵在山西吃了敗仗,不管朝廷如何處置,我都欣然接受。”


    朝廷要不要治罪,如何治罪,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見李開陽油鹽不進,吳自勉眉頭一蹙,嘴裏說道:“事情過去了這麽久,朝廷都沒有旨意送來,想必是朝廷那裏也知道李副總兵的難處,說不定已經不打算問罪了,所以李副總兵不用太過擔心。”


    “若非邢有為和關寧五萬大軍在宣府兵敗,陝西又有了王二叛亂,怕是朝廷早就下旨治我的罪了,說不定這會兒我已經裝進囚車送進了刑部大牢。”李開陽眼裏似笑非笑的盯著吳自勉。


    吳自勉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


    李開陽在山西兵敗有他一份責任,若非王二叛亂,去往山西領兵主將應該是他這個總兵,可以說李開陽是在替他頂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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