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隨剛出去不久,馬上跑了過來。


    “老爺,管家說外麵來了一隊撫標營的官兵,這會兒正等在咱們家門外呢。”


    聽到這話的廖文廣睜開了雙眼,人也從座位上站起身,嘴裏說道:“走,跟老爺我去大同鎮。”


    說著,他邁步往屋門外走去。


    “啊!去大同。”長隨愣了一下神,旋即一臉苦澀道,“老爺,大同如今是賊窩,咱們可不能去呀!”


    大同落入虎字旗手中已經半年多快一年,太原府和大同又同時山西境內,消息自然靈通,大同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在太原府可以說人人都知曉。


    廖文廣停住腳步,瞪了自己的長隨一眼,道:“怕什麽,老爺我前不久剛才大同鎮迴來,現在不也好好的,快些跟上。”


    說完,他從房門走了出去。


    屋中的長隨苦著一張臉,急忙跟了上去。


    馬車早已在府門外等候,廖文廣一出來,馬上看到守在門外的撫標營兵將,為首的一人還是熟人,正是上一次和他一同去大同鎮的那位把總。


    “小的見過大老爺。”府門外的把總上前行禮。


    廖文廣見到都是熟人,心情不錯的說道:“行了,抓緊上路吧!”


    馬車邊上的板凳早已經準備。


    廖文廣走過去,踩著板凳上了馬車,長隨跟在後麵一同登上了馬車。


    把總帶著人走在隊伍前麵開路,馬車走在隊伍中間,很快隊伍便離開了太原府城,朝雁門關方向趕路。


    這一次去往大同鎮,廖文廣心情很好,不像第一次那麽大壓力,時刻擔心進入大同境內會發生點什麽,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從大同活著迴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知道劉恆並不像一般的逆匪流寇,隻知道破壞不事生產,而劉恆對大同的治理更像是官府對地方的治理。


    不僅沒有任何破壞,反而保證了大同上下的穩定,更像是一個合格政權所做的事情。


    這對大明來說自然不是什麽好事,可對他這種去大同鎮的大明官員來說,反倒是性命有了保障。


    隊伍出了太原府,一路經過忻州,崞縣,來到了代州。


    過了代州,便是雁門所和雁門關,在往前便是大同境內的山陰縣。


    “大老爺,今晚要不然就留在代州城過夜,明早在趕路?”把總來到馬車外麵詢問道。


    廖文廣撩開車窗一側的簾子,對馬車外麵的把總說道:“找一家好點的客棧過夜,就不要去驛站了。”


    “小的這便安排。”把總答應一聲,騎馬離開。


    代州城內有哪怕好的酒樓客棧,找人一打聽便能問到,所以車隊改了方向,去了旁邊街上的一家客棧。


    長隨陪同廖文廣進了客棧,馬車交由車夫去了客棧的後院。


    長隨在客棧開了三間客房。


    至於那些撫標營的普通兵卒,要麽去睡大通鋪,要麽就和牲口在馬棚裏過夜,隻有領頭的把總得了一間客房。


    長隨給了客棧掌櫃一錠銀子,讓對方把飯菜直接送去客房。


    客棧掌櫃也知道自己客棧裏來了大官,把客棧中的幾個夥計都找過來,輪番守在廖文廣的房間外,隨後聽支應。


    “老爺,代州知州來拜訪您了。”長隨來到廖文廣的房間內稟報。


    廖文廣吹了吹手中蓋碗裏麵的熱氣,語氣淡淡的說道:“告訴他,本官就不見了,讓他多把心思花在百姓的身上。”


    長隨得了迴複,退了出去。


    迴到客棧一層,長隨走到等在這裏的代州知州的跟前,先是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我家老爺趕了一路的路,有些疲乏,已經休息了,蔡知州還是請迴吧!”


    “還請轉告廖參議,下官明早再來拜訪。”蔡知州朝身旁的人勾了勾手。


    一旁的下人走上來,掏出一錠銀子塞在廖文廣長隨的手中。


    長隨收了銀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嘴裏說道:“蔡知州放心,話小的定會傳到。”


    “有勞了。”蔡知州笑著說了一句,這才帶著人從客棧離開。


    長隨隨手揣起了銀子,轉身返迴二樓廖文廣的客房。


    後廚準備好了飯菜,客棧掌櫃把店裏最好的飯菜讓夥計送去廖文廣的房裏。


    長隨伺候廖文廣用飯。


    有了長隨陪同,廖文廣感覺自己方便了許多,不像上一次那樣,做什麽事情都要自己親自去做才行,那些跟來的軍漢根本不懂得該如何伺候人。


    用完飯菜,廖文廣喝起長隨從家中帶來的茶葉。


    泡茶的水是客棧掌櫃專門從城中甜水井打來的井水。


    當!當!當!


    正喝著茶,客房的屋門在外麵被人敲響。


    “去看看是誰?”廖文廣對自己長隨努了努嘴。


    長隨快步來到客房門前,伸手拉開房門,見客棧的夥計站在門外。


    “怎麽了?”長隨語氣淡淡的問。


    夥計哈著腰,一臉恭敬的說道:“孫大老爺在外求見?”


    “哪個孫大老爺?”長隨眉頭一皺。


    能被稱作大老爺,肯定是有身份的人,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麽孫大老爺。


    “孫大老爺以前在京城做官,最近才歸鄉不久。”夥計介紹道。


    聽到是京官,長隨眉頭一鬆,對門外的夥計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問問我家老爺要不要見他。”


    說完,他隨手關上房門,轉身迴到廖文廣麵前。


    “最近才從京城辭官歸來,還是代州人,莫不是孫伯雅!”廖文廣聽到門外長隨和夥計的對話,腦中想到了一個人。


    代州最近隻有孫傳庭是從吏部辭官歸鄉。


    “老爺,那咱們要不要見他?”長隨試探的問道。


    京官,又是吏部的官,在他眼裏,這個孫伯雅比代州那個蔡知州有身份多了。


    廖文廣一搖頭,道:“他是得罪閹黨的人才辭官歸鄉,本官若是見了他,消息一旦傳出去被閹黨的人知道,閹黨的人自然會恨上本官,本官沒必要為了一個孫伯雅得罪如日中天的閹黨。”


    “那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讓人把他打發掉。”長隨在一旁說道。


    吏部的官再厲害,對他來說自家老爺才最重要,自己一身的富貴都出落在自家老爺身上。


    廖文廣點點頭,對長隨交代道:“就說本官已經休息了,不見外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流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腳踝骨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腳踝骨折並收藏大明流匪最新章節